云顶天宫的探险结束之后大概一个多月,吴邪一直留在吉林照顾三叔,顾写写来到了杭州,在吴山居附近租了个二居室。
她还抽了空,把照片洗了出来,放在背包的最里面。她还时常到吴山居里坐着,时不时逗逗王萌萌,并且在他面前展现自己高超的扫雷技巧,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哈哈大笑,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这天,她依旧心安理得的霸占了吴邪心爱的躺椅,看着前面的西湖,放空自己,准备睡大觉。吴邪眉头一跳,正准备问她,你自己有家不住,天天到我这里来睡觉?
看了一脸悠闲的她,吴邪又把话吞进去,默默去了隔壁的店铺里,跟那老板下象棋。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一路骂着人过来,顾写写抬头往隔壁一看,竟然又是胖子。隔壁老板和胖子做过生意,敲诈了他不少,看到胖子过来就开溜了,吴邪一边就问他发什么火。
胖子骂骂咧咧,原来带着两只瓷瓶过来杭州,半路在火车上碎了一只。又没法找人赔,只能生闷气。
吴邪和他熟络了不少,也多少知道了点他的底细,就笑着奚落他,放着飞机不坐,挤什么火车,这不是脑子进水吗。
胖子骂道:“你懂个什么,现在上飞机严着呢。咱在潘家园也算是个人物,人家雷子都重点照顾。”
接着胖子就讲起了他在火车上遇到的女人,顾写写听着听着,不由得‘噗呲’一下笑出来。胖子听到声音,看了过来,冲她打了个招呼,又跟吴邪谈论着事情。
顾写写把帽子戴上,准备睡大觉,剧情还没开始,她现在也无事可做。只能窝在吴邪这里,他俩哈哈大笑,正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吴邪正说着,打铺子外突然探头进来一个人,抬脸就笑,问道:“老板,做不做生意――”
胖子正挖脚丫子呢,抬眼看了看来人,哎呀了一声,冷笑道:“是你?”顾写写本来正困着呢,看到来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来人是阿宁,如今身着一件露脐的T恤,穿着牛仔裤,感觉和海上大不相同,倒有点认不出来了。
阿宁没理会胖子,瞪了他一眼,然后风情万种地在吴山居里转了一圈儿,看到躺椅上一脸悠闲的顾写写时,表情一愣,继而恢复正常,对吴邪道:“不错嘛,布置得挺古色古香的。 ”
这是个古董店,难道搞一个超现代装修?她心里默默吐槽。
吴邪戒备道:“你真是稀客了,找我什么事情?”她略有失望地看了吴邪一眼,顿了顿道:“你还真是直接,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来找你请我吃饭,你请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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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楼外楼里,几人看着阿宁吃完最后一块醋鱼,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露出一个很陶醉的表情,对几人道:“杭州的东西真不错,就是甜了点儿。 ”
顾写写在一旁努力干饭,听到这话后又扒了几口,心说,甜吗?可能是因为已经到杭州太久的缘故,感觉不出来了。胖子看着脸都要埋进饭碗里的顾写写,挤眉弄眼地问吴邪,“你这是怎么回事,虐待儿童,几百年没吃饭似的。”
儿童?她真不算儿童吧?顾写写在一旁听着,心里想。难道在胖爷心里,她就是个小孩子?然后她又想了想胖爷的年纪,恍然大悟,呸,是表示理解。
。。。。。吴邪看着她疯狂干饭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看她扒完了最后一粒饭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眼角一抽,就挥手买单。
吴邪两个人也没吃多少口。胖子就一直在那里喝闷酒,两个人都紧绷着脸。饭桌上的菜都是她和阿宁出力的,服务员过来结了账,看着吴邪和胖子的眼神也是纳闷和警惕的。
两个小时没有对话,脸色铁青,闷头吃喝的客人在“楼外楼”实在是少见,从她的眼神看,她可能以为四人是高利贷聚会。这两个女人吃完就要被吴邪和胖子卖到妓院去了。
服务员走远之后,胖子看着桌子上的菜,冷笑了一声:“看不出你吃饭也是狠角色,怎么?你为你们公司这么拼命。你们公司连个饱饭也不给你们吃?”
顾写写默默举起爪子,表示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力。胖子拍拍她的头,冲她一笑,表示不是在说她,让她别说话了,顾写写点点头,捧着个茶杯乖乖喝起茶来。
“我们一年到头都在野外,带着金条也吃不到好东西。 ”阿宁扬起眉毛,“和压缩饼干比起来,什么吃的都是好东西。 ”
胖子冷笑了一声,朝吴邪看了看,使了个眼色,让吴邪接他的话头。吴邪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问阿宁道:“我已经请你吃过饭了,我们有话直接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阿宁翘起嘴角:“干吗老问这个,没事情就不能来找你?”
这一翘之下,倒也是风情万种,顾写写感觉她看吴邪的眼睛里都要流出水来了,吴邪一愣,下意识地就去看胖子。胖子却假装没听见,把脸转向一边。
啧啧,她乐于助人,就在桌子下面踢了吴邪一脚。
吴邪被踹得浑身一震,只好把头又转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问,“嗯”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下子脸都憋红了。阿宁看着他这个样子,一开始还很挑衅地想看他如何应付,结果等了半天他竟然不说话,她突然就笑了出来,好笑的摇头说道:“真拿你这个人没办法,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不是装的,算了,不耍你了,我找你确实有事。 ”
顾写写看着吴邪这副单纯的样子,心里门清为什么阿宁会喜欢他。魑魅魍魉的人心看多了,任谁都会想看看干净好笑的。
阿宁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四四方方地东西,递给吴邪:“这是我们公司刚收到的,和你有关系,你看看。 ”
胖子不明就里,见吴邪呆了一下,就抢过去,展开一看,果然是两盘黑色录像带,而且和他们在吉林收到的那两盘一样,也是老旧的制式。
啊,是这东西啊。顾写写瞄了一眼,随即不再看,只低头又装起了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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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差遣王盟去他家把录像机取了过来,在铺子的内堂接驳好,四人就在那小电视上,播放那盘新的带子。
在楼外楼看了还不够,还要回吴山居再看一遍。
‘楼外楼’离吴山居不远,几人急匆匆地跑回去,王盟是五点一刻下班,绝对不多留半分钟的人,门早就锁了。吴邪开了锁进去,来到内堂之内,阿宁带来的带子给她带回去了,吴邪就翻出了他自己那几盘带子。
胖子紧跟着他进来,帮他接驳电源。但是吴邪好像没打算再看一遍,而是翻了几个抽屉,找出了一把螺丝起子。胖子看不懂了,问他干什么,吴邪心里翻腾着,也顾不得回答他,就开始拆卸那带子。
三下五除二,他就把带子分离了开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边,一抖,一边看着的胖子就惊叫了一声。录像带的里面,一面的塑料壳内面,果然贴着一片东西。
“你奶奶的熊,你怎么想到的?”胖子惊讶道。吴邪咧嘴,也顾不得笑,拍他道:“那是你想到的。 ”撕下那东西,一看之下,“哎呀”一声,只觉得心都扭了起来。
那是一张便笺纸,上面非常潦草地写了十几个字。
——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
顾写写在一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到这东西,眼神暗了暗,啊,剧情正式开始,她的假期又要结束了。
吴邪马上又拆掉了另一盘带子,这一盘带子里,却不是纸片。而是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而且是20世纪80年代最流行的四八零锁的那种钥匙。拿起来展开,可以发现钥匙有点年头了,铜皮都发黑了。
钥匙柄的后面,贴着胶布,上面写着一串模糊地数字:306。
“看来对方是想邀请你过去。 ”胖子在边上道,“连房间都给你开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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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正准备偷偷溜出家门的吴邪看着面前背着个大包的顾写写,脑仁瞬间疼起来。问题是,这姑奶奶是怎么知道他今天去机场的?
“姑奶奶欸,这次我就是去那逛一逛,几天就回来了,你就留在杭州吧。”
顾写写摇摇头,表示你一去可能就不会回来,保险起见,我必须跟着你,你甩不开我。接着她甩了甩手里的机票,对他灿烂一笑。
吴邪:。。。。。。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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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吴邪看着旁边睡的正香的人,脑仁瞬间又痛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从遇见这姑娘,他的脑袋简直天天被折磨。
害,生活不易,天真叹气。
顾写写一路睡觉,到了成都双流之后已经睡得很舒服了,飞格尔木的几个小时,就在飞机上想着剧情。当天晚上八点多,俩人就到达了被誉为“高原客栈”的格尔木市。
下了飞机之后,吴邪发作高原反应。在机场出口的地方就直接晕了两三秒,接着他就趴下了。好在两三秒后他马上醒了过来,此时他已经躺在了地上。顾写写把早就准备好的药和水递过去,顺便发出灵魂一问,“不是吧,不是吧。你难道不知道格尔木是在青藏高原上吗?你难道没有准备药吗?”
吴邪:。。。。。。
顾写写来过格尔木,实际上,铁三角到过的地方她基本都去过,比如,西藏墨脱、长白山、广西巴乃村、西沙、等等。她当初应该算是特别迷盗笔的时候,虽然现在也是。好了好了,话不多说。
她和吴邪到了他朋友安排的宾馆安顿了下来,她本来还想让吴邪先休息一下,可是吴邪顾不得头痛脑热的,又马不停蹄地出发,直接上了出租车,拿出那个地址,就让司机将他俩带过去。
然而司机看了地址之后。马上摇头说那地方是个很小的巷子,车开不进去,那一带全是老房子,路都很窄,他能带他俩去那一代附近。然后再往里去,就得他们自己进去问人。
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来到城市的老城区。她下了车,天已经是黄昏的末端了,昏黑昏黑,夹着一点点地夕阳。顾写写抬头看去,背光中只看到一长排黑色瓦房的影子,这里都是20世纪60、70年代建的筒子楼,这个时间看过去。老城区显得格外的神秘。
“走吧。”
“嗯。”
俩人走进去,四处看了看,就发现这里其实也不能叫做区了。只不过是城市扩张后残存地几段老街,继续往前走,只见少有几个发廊,穿行于房屋之间,老房子老电线,黑黝黝的和发廊的彩灯混在一起,感觉相当怪。
他们在里面穿行了大概有两个小时,走来走去,搞得发廊里的小姐以为吴邪是有贼心没贼胆,都开门朝他笑。
然而确实如那个出租车司机所说的,里面的格局太混乱了,很多巷子是给违章建筑隔出来的,连路牌都没有,问人也没有用,几个路过的外来务工人员都笑着善意地摇头,大概意思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
就在绕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后面骑上来一辆黄顶的三轮车,那车夫问他们要不要上车?吴邪走得也累了,就坐上让他带着逛。
于是便把地址给他看了,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吴邪话一说完,恒源祥就点头说知道,说着就踩开了,不一会儿,他骑到了一条非常偏僻地小路上。路两边都是老房子,昏黄的路灯下几乎没有行人。
顾写写一下车就盯着楼看,那是一栋三层的楼房,有一个天井。路灯下,楼房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外墙,里面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整幢房子鬼气森森的。吴邪一脸心惊胆战的样子,车夫见吴邪的样子也直笑,对他说,他们要找的地方到了。
吴邪下了车付了钱,在门口对了对已经模糊不清的门牌,发现纸条上的地址确实是这里。车夫走了之后,整条街道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楼外有围墙,墙门是拱形的红木板门。顾写写把刀和手电拿出来,包就靠着墙放着。那门没有门环,吴邪推了几下,发现门背后有铁链锁着,门开不开。俩人四处看了看,来到路灯杆下,几下就爬了上去,翻过了围墙。
里面的院子里全是杂草。跳下去了,可以知道下面铺的青砖。但是缝隙里全是草,院子里还有一棵树,已经死了,靠在一边的院墙上。
走到小楼跟前,吴邪打开打火机照了照,却被后面突然出现的亮光吓了一大跳。
回头看去,只见一张在雪白灯光下分外苍白的脸。脸上两个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