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虞又一次见识到了张起灵的演技有多好。

赵虞还在想怎么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张起灵突然就开口了。

“我好像来过这里。”

说完张起灵就往下跑了，幸亏赵虞反应快立即跟了上去，要是她反应慢点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两人的速度极快，胖子和吴邪都是等他们跑出去快一圈多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跟上。

等张起灵和赵虞先一步到底部，赵虞看了眼后面确定胖子和吴邪听不见他们说话才开口。

“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再出发吗！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瞥了赵虞一眼，张起灵说:“你能跟上。”

赵虞咬咬牙，“算了，你随便发挥，我配合。”

“好。”这么说着，张起灵点了点头

池底还有些水没褪完，两人淌着水往中间的石碑走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要找生门就简单得多了。不过具体要讲些什么给吴邪他们，张起灵还是得好好想想。虽说这两人目前看来比较靠谱，但他不敢冒险，赵虞也一样。

赵虞对张起灵说：“你也不要想太多，就算他们两个真的有问题也没关系，他们身手也没我们好，而且这墓在海底下。就算他们想跑，在这里他们也只能往上跑，怎么着我们都有保障。”

张起灵将手电筒打开对着石碑，“我已经想好了。”

赵虞笑了笑说:“我也只是说说，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想起那些不好过去心情不好。”

张起灵点头道：“我知道，你也别太担心。”

正说着吴邪和胖子已经从上面跑下来了，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张起灵和赵虞就闭上嘴停止说话。

在张起灵说出那句话时，吴邪就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吴三省那张黑白合照上长得像张起灵的年轻男人，就是他本人。

吴三省当时让手下传照片过来之前说过，他觉得当年下海斗时有对夫妻，长得和张起灵、赵虞非常像。但由于自己并不确定，所以才让手下人传出海前拍的合照过来确认一下。

那张黑白的照片上是当年一起参与西沙考古的所有人，蹲在第一排中间的就是吴三省。按他的说法，第二排最右边就应该是张起灵和赵虞，但照片上第二排最右边只有张起灵，他的右边没有人！

吴三省当时看到照片脸都白了，当初拍照片的时候赵虞就在张起灵右边，他明明记得照片刚洗出来的时候还有赵虞，他甚至记得照片上赵虞笑容满面地挽着张起灵的右手。

但那个位置没有人，张起灵的右手放在身侧，手肘那有微微往外弯曲的幅度，就像有东西在他手肘和腰侧之间放着一样，可实际上那里只有空气。

吴邪不知道吴三省为什么脸色发白，看着照片还半天说不出话来。但照片上那个和张起灵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让他背后也冒出了冷汗。怎么可能有人一点变化都没有？

所以即便看见照片，吴邪仍然觉得这不是一个人，他摇着头对吴三省说：“这不可能，那个时间，那小子应该才上幼儿园！”

吴三省看着吴邪说：“不……就是他！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不在照片上？为什么二十年了，他一点也没变老？”

吴邪愣愣地看着自己三叔，他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七姐也去了？可这里没有她。”

“我记得很清楚她和那个年轻男人是一起的，好像还是夫妻，”吴三省说，不过这点他也不敢确认，毕竟过去二十年了，“这张合照是出海前拍的，考古队所有人都在，当然也有他们两个。”

“但照片上没有七姐。”吴邪强调道，“如果她真的去了，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你们拍合照的时候她没有参与？”

“这不可能！这张照片洗出来的时候明明有她，拍照的时候她也在！”吴三省急得站了起来拍了下桌子说，“我不可能记错！她就站在这小子旁边，还笑得一脸灿烂！”他指着照片上张起灵的右手手肘说，“你自己看看这里，如果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手怎么会这么放！”

吴三省突然拍桌子把吴邪吓了一跳，“好好好，你别急……别急，慢慢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吴邪知道吴三省的说法可能性很大，谁会没事把手弯成那样？一般都是因为手臂上有什么东西。

吴三省又盯着照片上的张起灵看了半天，好像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吴邪正准备问他知道什么了，就看见吴三省抓起自己的行李就往外跑。

吴邪赶紧扯住吴三省的手臂：“你要去哪儿？”

“你在这守着潘子！我要再去一趟西沙！”

吴三省甩开了吴邪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吴邪的思绪回到现在，他看向拿着电筒检查石碑的张起灵和赵虞。他还是不明白那天吴三省到底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说照片洗出来的时候有赵虞，二十年后再看却没有了？如果是照片褪色，又怎么可能就刚好一整个人都从照片上消失了，其他人都没有？

吴邪记得吴三省说过闷油瓶姓张，上一次见面时，丹凤眼也自我介绍过自己姓赵。在鬼船上找到的笔记本上写了队伍成员的名字，确实有一个姓赵的叫赵虞，另一个姓张的叫张起灵。这两个名字是确定的。也就是说二十年前的考古队里的的确确有张起灵和赵虞，但为什么照片上没有赵虞，他是真的不知道。

吴邪记得一直有一种说法，相机能拍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可拍到的人会在照片上消失这种，他还真没听说过。无论从科学还是玄学的角度，都解释不通。

深吸一口气，吴邪让自己不要再继续思考下去。

他走到张起灵身边问他：“你发现什么了？”

张起灵指着石碑的基石让吴邪看。

吴邪和胖子都凑过来看，但胖子这家伙看是看了，但完全没看懂。吴邪只能又解释给他听。

“说了些废话，这哪里有什么门？”

“这就是个比喻，它不是说石碑里有门，可能是说这上面有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胖子更加不屑了，他指着光滑得能反光的石碑对吴邪说：“你自己看看，这破石碑上他娘的有个屁东西！我什么都没看见！”

就像胖子说的那样，石碑上确实什么都没有，这让吴邪想起了武则天的墓碑，难道设立这个石碑的人是在效仿她吗？应该不可能，如果是模仿武则天的话，为什么又要在基石上留下那句话呢？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对胖子说：“你看不到很正常，因为你不是有缘人。”

胖子冲吴邪翻了一个白眼，“说得有头有尾的，结果啥也不是，老子和天宫没缘分无所谓，只要明器跟我有缘就够了。”这么说着，胖子开始在水里摸索起来。

吴邪见胖子转移了注意力，就转头去看张起灵，张起灵这会儿正盯着石碑，完全不理会他们在说什么。而胖子正好从水里捞起来一个潜水镜，吴邪就往他那边去了。

在吴邪和胖子谈话的时候，赵虞往后面退了两步，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和之前的一样，除了地下没有排空的水。四个石猴还站在这里看着周围的一切，水雾笼罩着池底，倒真的让这里像个仙境一样。

赵虞回头看向张起灵，他还站在石碑面前没动也没说话。赵虞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打算的，但现在显然不是她说话的好时机。于是赵虞干脆往周围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上次没注意到的地方。

雾气太浓了，赵虞手里的电筒也照不了太远的地方，她在周围转了一圈，觉得实在有些无聊便找了个比较干燥的地方坐着发呆。

没坐两分钟张起灵就走过来在赵虞旁边坐下。

“心情不好？”虽然张起灵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但和他在一起快百年了，她一眼就看出来张起灵心情不佳。

张起灵摇摇头，刚才看到定海石猴的时候，他想起二十年前吴三省在石碑前梳头的样子。那时候只以为吴三省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但现在想来他哪儿是被附身了，他是在引他们所有人跟着他走，引导他们去找到生门离开这个水池。可吴三省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寻找生门方法的？是别人告诉他的吗？还是他在考古队进墓躲避风暴前就已经进来过所以才知道？

张起灵想，赵虞觉得有第三方势力掺合进西沙考古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虞拍拍张起灵的肩膀道：“你看，你还说我不要顾虑太多，但最爱想太多的明明是你。”

张起灵轻叹一口气，他的记忆缺失太多，就算赵虞近百年来一直陪着自己，大部分的事都知道，但赵虞也说过他有些事情并没有跟她讲。虽然赵虞很在意那些张起灵没提起过的事，但她也不愿逼迫张起灵讲出来，所以有些失去的记忆他只能靠自己想起来。

赵虞笑了笑，她握住张起灵的手，这样或许能让他放松些。

两人在这个角落里安静了一会儿，吴邪找了过来。

“下次去哪儿能不能知会一声？”吴邪看到坐在角落的两人忍不住抱怨，他和胖子转了几圈找他们，他们居然在这里牵手聊天！吴邪真是气得咬牙——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找人给气的还是看到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给气的。

赵虞挑挑眉，这样类似的话以前都是她对张起灵说的，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

张起灵握着赵虞的手，抬头看向吴邪。

吴邪看到张起灵的眼睛里充斥着他不能理解的情绪，或许是绝望，或许是无奈。

随即，吴邪听张起灵讲诉了二十年前他们来到西沙考古时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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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啪嗒啪嗒地往池底跑了。

赵虞吃惊：（等一下？这么突然吗？为什么不跟我说一下？）

赵虞赶紧跟了上去。

胖子：？等等我！

吴邪：？（我要跟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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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到处找人：（他奶奶的，这地方就这么大，这两人哪儿去了？

吴邪找到了人，看到张起灵和赵虞牵着小手坐在角落里。

吴邪不爽：（凭什么小爷要到处找人，他们却可以在这里享受？

赵虞：(ˊvˋ)

张起灵:●_●

吴邪更加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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