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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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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带着尸体往渔港开去,因为要向上头汇报这个情况和目前的发现,肖达跟着大船一道离开了。赵虞站在礁石上看着远去的渔船,心底没来由的现出一丝不安。但没时间等她细想考古队的人就开始穿潜水装备准备下水去打进墓的洞了,由于陈文锦还有些悲伤,许强和霍玲就留在岸上一边照看装备、做接应一边照顾陈文锦。赵虞和张起灵也就只能选择下去定位打洞。

虽然赵虞喜欢水也喜欢游泳,但穿着重得要死的装备进海里去她还是有些不乐意的。在赵虞看来,这就是折磨自己。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穿装备她就会因为缺氧死掉,还可能是被淹死——尽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但会让她彻底离开张起灵,就凭这一点赵虞就是一万个不情愿也会好好穿上潜水装备。

打洞比赵虞想的要稍微轻松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是在海里,这里的压强可不是地面上能比的,况且还要顶着这股压强工作,那更是困难。

到了傍晚结束工作的时候,赵虞脱了装备往帐篷里一躺就不想动,直到张起灵进来说饭做好了她才一骨碌爬起来。

“饿死了,就等这顿饭了!”

周元调侃赵虞:“瞧你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欺负你没给你吃过东西呢。”

赵虞递给张起灵一个碗,回答:“难道不是吗?我中午就啃两个馍,然后打了差不多4个小时的洞,鼹鼠都没我努力。”

周元直接笑了出来,“鼹鼠可不会在海里打洞。”

“就你聪明。”赵虞嘟囔着往自己和张起灵的碗里夹食物,“喜欢笑就继续,这菜也别吃了。”

霍玲看到赵虞那夹菜速度急了,“赵虞你个饭桶,给我留点!”

赵虞才不理会霍玲,吃饭的速度快得跟饿了七八天一样,还不忘给张起灵挑吃的,这搞得其他人也不得不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就怕赵虞把菜都吃完了——只有张起灵没去抢菜,因为赵虞给他夹的都堆成山了。

夜里,赵虞刚准备躺下,张起灵忽然开口。

“那个故事你没讲完。”

赵虞一头雾水,“什么故事?”

张起灵提醒,就是在进陨玉前她讲的那个故事。

“噢,我都忘了说过要给你讲另外一个版本的……你现在想听?”

张起灵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赵虞往睡袋里钻,“那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

“我之前说妹妹找到了能替代那四根顶梁柱的东西,然后那个柱子材料的所有者不同意然后两方起了冲突对吧?其实起冲突的不是他们两个人,而是那个所有者的家人为了阻止妹妹发生的。那个所有者家里人还是挺多的,跟他有关系的兄妹算上他只有5个,他是排行第四的。这五兄妹呢算是掌权者手下比较得力的干将,不是什么特别起眼的却又少不了的那种。妹妹盯这个老四时,不小心走漏风声让他们知道了。幸好他们几兄妹里最大那个反应快,把最小的藏起来了,但是这个老四吧……嗯,他们没来得及,所以还是让妹妹把东西抢走了。东西被抢走以后老四就昏迷了,被老大带走和最小的那个一起藏起来并给他治疗——这也幸亏他们家族人多,想了好多办法才把老四的命保下来。”

“兄妹里排第三的那个是个暴脾气,看到自家兄弟被那个妹妹搞得生不如死,直接就冲到别人屋里去了,势必要让那对兄妹偿命。结果呢运气不好,那兄妹二人刚好不在家,老三直接把气撒在剩下的人身上,他们家族的其他人劝不住、也拦不住那个老三。也就一天左右,那个家族的人就被老三杀得差不多了,就在老三准备继续的时候,老大带着掌权者的命令来了。”

“老三自然敌不过老大,尽管老大也不想动手,但他接了命令就必须执行,只能忍痛将老三打晕捆起来带走。而那对外出的兄妹回来看到的就是无数的尸体和几个苟延残喘的族人。”

“兄妹二人非常痛苦,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赶紧抢救还活着的族人,并迅速搬家转移,避免再次被追杀。就因为这一次经历,兄妹的家族在妹妹的带领下开始研究一种禁忌的术法,才刚研究出一点结果,老大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次老大不是来追责的,是因为掌权者要求把修补房屋做出巨大贡献的两人带到他面前去,而这一去就不可能再回来,并且无法拒绝。所以兄妹二人只好跟着老大离开了。”

“至于那个杀红眼的老三,当天被带到掌权者面前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毕竟先动手的是那对兄妹,老三认为自己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掌权者一怒之下将老三送到了一个专门关押他们这类能力强又不能换掉的人的监狱里,那个监狱只有一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进去的人除了知道现在是白昼还是黑夜外,对别的一切都没有感知。并且那间监狱只进不出,想离开就只能从掌权者那里拿到钥匙打开大门。老三这一关就是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老大用自己的东西作为抵押才让掌权者同意将老三放出来。”

赵虞翻身看着张起灵,“好了,我讲完了。”

结合之前在雨林听到的部分,张起灵总觉得这个故事自己曾听过,但好像又不一样。

“怎么了?”赵虞看张起灵好像在想什么便笑嘻嘻地问他,“难道这个故事没意思?那我重新讲一个?”

张起灵不知道说什么,他感觉赵虞好像不开心,而且这种不开心的情绪是在讲故事的时候出现的。张起灵想了想,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赵虞可没料到张起灵会这样做,呆滞了好半天才开口:“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开心。”张起灵解释,这躺在睡袋里他只能用这种办法了,毕竟把手伸出睡袋摸头实在有些麻烦。

赵虞没想到张起灵发现自己不开心了,她以为自己装得很好。

“哎呀,被你发现了真是尴尬。”赵虞转过身不去看张起灵,免得被看见自己在害羞,“我累得不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挖洞呢……”

张起灵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结果赵虞到凌晨都没睡着,第二天起床后整个人精神恍惚,只能留在礁石上守着东西了。

后面果然出现了赵虞担心的事情,拉尸体回去的船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考古队里除了赵虞和张起灵,每个人都开始慌了。要是大船一直不回来,他们最终的结果只有死。

赵虞倒也不是不担心回不去,她只是觉得,如果注定要在这里结束,至少还和张起灵在一块儿,这么想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了。

到了第五天,他们从洞里清理出一块空心砖头筑的墓墙,可众人把砖头拆掉后看到的却是一片黑,并不是他们想的墓室。

一群人面面相觑,赵虞想进去看看,但张起灵没这计划她也就没开口,最后是解连环和齐羽两个人一起去探路,剩余人在外面拉着绳子,保证有什么情况能立即把两人带回来——好在啥也没发生。

等解连环和齐羽出来后一行人又回到礁石上讨论下一步怎么坐,却不想异变突现,陈文锦发现海水正在退去,而且速度很快,再往天边一看:一条黑线在往他们这里靠近。

赵虞看到那条黑线心想:啊,这下好了……都得死在这。

还没等赵虞说话,李四地就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大叫:“大风暴要来了!”

不等其他人询问,李四地就开始解释现在的情况,这一解释就把一群人吓得不行。

他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明明只是出来考古而已,怎么就运气这么不好遇上暴风雨,大船到现在都没回来,在这片海上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所有人只能在这里等死。

除了赵虞和张起灵外的每个人都脸色苍白,全然不复白天嬉笑的样子。

赵虞看见张起灵望着远处的风暴面不改色,她挽住张起灵的手臂问:“你不害怕?”

张起灵低下头看向赵虞反问她:“你呢?”

赵虞回答他:“如果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跟你在一起我也不觉得遗憾,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张起灵“嗯”了一声,没再开口,只是握住了赵虞的手。赵虞看了眼他的手,笑了起来。

就在他们两个对话的时间里,解连环竟然真的找出了一个能让所有人活下去的办法:进墓。按他的说法,这墓连着活水,说明里面一定有空气,而且因为这个海底墓规模很大,他们人也不算多在里面呆一小时完全没有问题。

赵虞觉得这人果然脑子很聪明,进海底墓避风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其他人也明白这个理,他们只有两个选项:要么在礁石上等死,要么进墓搏一搏。

时间不等人,风暴也不等人。做出选择后大家就开始做下墓的准备,又因为夜里海底视线不行,怕人丢了,解连环安排所有人排成一排他带头,后面是周元、霍玲、许强、尹梅、赵虞、张起灵、齐羽、陈文锦,李四地在最后。这是解连环能想到的最好的排列,他带头是因为熟悉情况,李四地末尾是因为他水性好。又简单交代了些水下交流的方式,一行人就这么出发了。

可下水游了十几分钟还没进墓,赵虞都有点不耐烦了,正当她准备问下情况时,解连环突然停下来让陈文锦清点人数。这一停就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齐齐靠着墓墙歇息。

没等两分钟赵虞忽然瞧见解连环拿了把匕首往队尾游过去,赵虞意识到后面可能出状况了,她拍拍张起灵的肩膀,两人刚站起来就发现解连环和李四地在和什么东西争执。

赵虞本打算过去看看要不要帮忙,却不想旁边的墙动了一下,不待她反应,周围的海水就开始往墙里迅速灌,赵虞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形就这么被强大的水流带了进去。

张起灵反应稍微快一点,但也没躲过,他只看见赵虞被扯了进去,脑袋还在墓墙上撞一下,估计那一下让她晕过去了所以整个人只是随着水流旋转却一动不动。他强忍着眩晕感拉住赵虞的手臂,避免她再被什么伤到,或者一个人被卷到别的地方去。

后来也不知在这海水漩涡里被搅了多少次,他们终于出了水。解连环发现这个地方有氧气后,张起灵连忙把自己和赵虞的头盔取下来,然后轻拍着她的脸叫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

还好赵虞没事,只是单纯晕过去了,张起灵没叫两声她就醒了。

张起灵把人扶起来靠着他坐,然后问:“没事?”

赵虞甩甩脑袋,总觉着自己脑袋被什么搅拌过一样,晕得不行。便回答张起灵:“有点晕,我这是被洗衣机洗过脑袋了吗?”

张起灵无奈地说:“休息一下就好。”

幸好赵虞身体素质很好,没一会儿就恢复过来开始打量这个地方了。

还没等赵虞看出什么就听见李四地在闹腾:“海鬼!这里有海鬼!这是个海鬼墓。”

——海鬼?瞎扯什么,哪里有这种东西。

赵虞翻了个白眼。

其他几个人听到李四地这口音相当重的叫喊不仅没害怕,反而笑出声来。刚才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他们一群人现在时在一个长方形的墓室里,但没见到棺椁,想来这里不是主墓室。左边有扇石门连着甬道,地面上放着一堆瓷器,还有几个大瓷缸。墓室周边的墙上刻有壁画,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壁画被腐蚀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赵虞往那石门走去,站在门口向甬道里面看,可惜里面是黢黑一片,以她现在是的视力也只能看到里头啥也没有,另外一边隐约见到有东西,按那个大小来看应该是三扇门。

解连环阻止了赵虞想要进甬道的想法,她只能回到张起灵旁边跟他坐在一块儿看别人研究那些放在地上的瓷器。

“你说这些东西……”

“带不出去。”

“万一呢?”

“没有万一。”

赵虞撇撇嘴,张起灵现在一点都不好玩了,好多次她话都没说完他就能猜到自己要说什么,直接把话堵死断了她的念头。

“快看!瓷器底下有蹊跷!”霍玲一声惊呼又打断了他们两的对话。

张起灵皱起眉头看了霍玲一眼就把视线落回面前了。赵虞到兴致勃勃地看着霍玲边上的周元和许强,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对霍玲有意思,这会儿更是为了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直接开始斗气,眼看着就要打起来,霍玲却拿着长颈瓶走到看戏看得正起劲的赵虞面前。

“你不是话挺多的吗?你说说这是什么?”

赵虞没料到霍玲来这招,不过这也为难不到她 :“哎呀,我的霍大小姐,我哪有你见多识广啊,你都不知道的东西我怎么晓得?”

霍玲瞪了她一眼,直接把瓶子塞到赵虞手里,“必须看!”

赵虞有点无奈,虽然这些年跟着张起灵来来去去见了不少老古董,但要她说个一二三四出来她不一定行。张起灵也知道赵虞那点知识不够用,干脆从她手里拿过瓶子研究起来。

赵虞笑眯眯地对霍玲说:“你看,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霍玲深吸一口气才忍住自己想揍人的心。

到底是张起灵经验丰富,他只看了两眼就察觉这瓶子底下是某种编号,又检查了一些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瓶子不是无缘无故放在这里的,制造它们的人是为了用它们展现什么,所以还在瓶子底部用特殊的记号来编号排列。

赵虞发现张起灵开始排列那些瓷器,猜到它们可能是有什么顺序,可她不知道排列的依据,只能等着张起灵一个人去研究。直到赵虞看见张起灵走到最后面拿起一个小瓷瓶时,她才踱步到他旁边。

“你发现什么了?”

张起灵把瓷器递给赵虞示意她看上面的瓷画,那上面画着一座浮在云端之上的宫殿,地面上站着一群人,看起来像是工人;宫殿旁边还有一座站着一位男子的山。

“这是什么?”赵虞没能理解到这幅画要表达什么意思,她唯一能明白的就是那座宫殿,漂浮在云上……这是想要成仙?

“这是汪藏海的云顶天宫。”

汪藏海,赵虞以前听张起灵提过,那人是明朝的一个建筑家,可以算得上鬼手神匠。传说此人修建了不少壮观的建筑,但后来却不知下落。

张起灵告诉齐羽他们这个结论,不管这些人有什么反应,他就走到陈文锦旁边跟她讲说现在他们这个队伍需要立即进后殿去看看。

赵虞听到张起灵的计划,也不管陈文锦同不同意,直接收好装备准备出发。但如她所料,陈文锦果然不同意,张起灵干脆拿上自己的装备往甬道走去。赵虞跟在边上。

说到底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假的考古研究员,赵虞也只信张起灵,其他人的死活或者选择都跟她没关系,来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因为张起灵想来所以她才来的。

没曾想刚走出去几步,陈文锦却突然发难往张起灵手腕的脉门抓去。她也知道赵虞和张起灵的是一体的,只要能控制住张起灵,那赵虞就好弄了。这一招对考古队其他人来说是百试百灵,可张起灵毕竟不是那些毛头小子,只是往边上走了半步就让陈文锦落了空。

两人又争了几句——准确来说是陈文锦被张起灵的态度给气着了,张起灵却不在意。

陈文锦眼见两人还要走,直接拉住张起灵试图阻止他。赵虞这次可不高兴了,她脸上挂着笑容,握住陈文锦的手臂。

“尽管你是队长,但对我的人动手动脚不太好吧?”

虽然赵虞脸上是笑容,语气也温和,但是陈文锦却不觉得她是这样的。赵虞扣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在发力,现在赵虞给她的感觉十分危险,陈文锦觉得如果自己不松开手那么她可能会失去一只手。

于是陈文锦放开了抓住张起灵的手,同时赵虞也松开了陈文锦。

“这才对嘛。”

赵虞还是在笑,但陈文锦知道这女人根本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好说话,那极有可能是她装出来的,刚才赵虞给她的感觉很恐怖,让她不自觉地退缩了。

陈文锦看着张起灵和赵虞走进甬道心想:她到底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赵虞:我造了什么孽要在海里打洞!饿死我了!

张起灵看着满满一碗菜觉得自己有点撑。

张起灵:别夹了,吃不下。

赵虞:吃不下我吃,不夹待会儿就没了。

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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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虞:(他为什么亲我?为什么?)

张起灵:(伸手好麻烦,还是这样方便)

张起灵一夜无梦,赵虞失眠到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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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虞被撞晕醒来:(¥#%#%……头晕,老娘是招惹谁了,就我被撞?)

张起灵:(她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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