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一直认为张家的族人很多，以前一群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很烦。今天发觉赵虞这一家子人也不少，按她说，这一群人还不是全部，因为各种原因好些人都没能来。
吃饭的时候张起灵坐在赵虞旁边，赵虞笑容满面地跟每个来找她的人说话，张起灵只是闷头吃饭，他不想开口——好在那些人也没打算跟他讲话。
应当是考虑到了赵虞的胃口，做饭的人端在他们这一桌的菜量都很大，赵虞倒是吃得开心，张起灵看到那个量就觉得自己很撑。赵虞和张起灵所在的这桌不仅有他们，还有张起灵最早看到的那两个小孩。最开始两个孩子是不愿跟张起灵同桌进餐的，被赵虞收拾一顿后就听话了。
吃完饭赵虞也不管别人还在吃，拉着早早吃完在发呆的张起灵就离开了。
赵虞知道他们今天急匆匆地来的原因，可不是什么“好久不见”这种理由，是因为以后会很久不见。但这种事她没跟张起灵说，她觉得也没必要告诉他。
接下来张起灵每天都看到有不同的人来找赵虞，好多人只是匆匆来见一面聊了两句就又离开了。
这样持续了半个星期后，来的人就少很多了。
这天，赵虞正在院子里跟张起灵下棋，老应匆匆赶来叫走了她。
“我出去办点事，最多一周就回来，你等我几天。”
赵虞说完就跟着老应离开了，张起灵甚至来不及问她要去哪里。
张起灵等了好几天才看到他们回来，而赵虞看起来有点虚弱。
见到张起灵，赵虞露出个微笑说:“你看，我没食言吧。”
“你来了就把她带回去休息，过几天就可以走了。”老应把赵虞交到张起灵手里说。
张起灵扶住赵虞，问：“怎么了？”
“没什么，去处理了点事，休息休息就行。”赵虞随口回应他，“这几天你在做什么？”
“看书。”
“那挺好的。”
看张起灵把人扶走，苍鸾才飞到老应肩膀上站住。
“说真的，大鸟这样到底图什么？”苍鸾说，“这男的，再怎么有小七的血缘也只能活那么久不是吗。”
老应回答它:“随她去吧。”
张起灵扶着赵虞往回走，却不知她其实还没虚弱到需要人帮忙的地步，这不过是赵虞装出来的罢了。
赵虞当然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能接近张起灵一点。毕竟这家伙就一木头疙瘩，指望他突然醒悟实在有点难，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呢~
但若苍鸾在这就一定会吐槽她：自己都是没情感细胞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等我休息几天我们就可以走了，”赵虞对张起灵说，“说到这，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想不想看我本来的样子？”
“本来的样子……？”
赵虞笑眯眯地回应：“是啊，你不好奇吗？那个样子的我超级好看哦~”
张起灵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对赵虞道：“先休息。”
“好吧~仅限在这的时间，离开以后就没机会了，你赶紧考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此时两人已到赵虞的房间，张起灵顺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到赵虞嘴里，总算是让她闭上嘴消停一会儿了。
后面几天赵虞每日不是拉着张起灵在庭院里逛来逛去就是被老应抓住她乱跑后挨骂。也是因为赵虞拉着张起灵到处跑，才让他察觉这个地方不是一般的大，这么几天下来，他们竟然没有逛过同一个地方。
张起灵觉得这有些奇怪，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些事。比起庭院大小，张起灵更关心赵虞。他察觉到赵虞有变化，虽然他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直觉赵虞和以前不一样了。
自己琢磨好久都想不通后张起灵问了赵虞。
“啊，变化有这么明显吗？连你都发现了。”赵虞惊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只是会变得跟差不多……我是说身手这些，以前那些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搞点火焰出来是不可能了。”
张起灵一脸茫然地看着赵虞，心想着搞点火焰是什么意思。
赵虞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了，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叫搞点火焰？”
张起灵默不作声。
赵虞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想不通就别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噢，对了，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以后先去哪里？回杭州吗？”
张起灵回答：“我有个地方想去看看。”
“哪里？”
“青海。”
听到这个地名，赵虞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她仍然记得在那个偏远的疗养院里看到张起灵的样子，张起灵那时的表情让她特别难受。现在张起灵却说他想去青海，赵虞不想他去。然后赵虞又想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张启山，顿时一肚子火。
“不行！青海不能去！”
张起没想到赵虞反应这么大，他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知道赵虞为什么反对。他对赵虞解释：“不是格尔木。”
赵虞还是不同意，在她看来，整个青海都该被划入永远不去的地方。
“那边戈壁里有个绿洲，我觉得那里有东西，我想去看看。”
“不行不行不行！”赵虞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也不等张起灵再说什么她就直接回自己房间去了。
张起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赵虞紧闭的房门苦恼地站在门口。
因为不同意去青海，赵虞就连整天都被张起灵用无辜的眼神盯着，他明明什么也没说，但赵虞完全知道他想说什么。
一开始赵虞也是狠心不理他，自顾自的做别的事。后来就有些撑不住了，一直被张起灵盯着她也实在受不了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不说话的看着我？”
张起灵摇头，“我想去。”
“不，你不想。”
张起灵的表情立即变得委屈。
赵虞看着这一米八几的年轻小伙子……不，实际上也不年轻了，也好几十岁了，只是在赵虞看来张起灵还是年轻小伙子，若是跟普通人相比，那张起灵就是疯狂科学家眼里的实验体。总之，张起灵这表情就让赵虞有点无奈。
“为什么一定要去青海？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非去不可？”
“张家的起源。”
“什么东西？”赵虞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张起灵，“你们家怎么会起源在那么远的地方？”
“只是感觉那里有。”
赵虞有些头疼，摆摆手对张起灵道：“真是麻烦。”
“阿虞……”
赵虞听到这称呼有点不敢相信，她惊讶地表情根本掩饰不住，“你叫我什么？”
张起灵这时却又不开腔了，眼睛看向别处。
赵虞叹气，“好，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张起灵这才又看向赵虞点点头。
这日上午，张起灵如往常一样在庭院里转悠活动身体，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一片空地上来了，正想着这是哪儿时，张起灵就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看不见顶、有着火红色羽毛的鸟正站在空地中间。而他刚好在巨鸟脖颈正下方。
张起灵准备悄悄离开，这时他却发现巨鸟低下头把脑袋凑到他面前来了，这近距离接触更让张起灵发现这鸟的体型实在大得过分了。
没等张起灵想出个解决办法，他就听见面前的生物开口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张起灵才发现这鸟的声音竟与赵虞一模一样，他犹豫地开口：“赵虞？”
巨鸟两只眼睛立即眯了起来，看起来它像是在笑，“没错，就是我。”
张起灵沉默了，他想这大概就是赵虞之前说的“本来的样子”，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大。
赵虞不知道张起灵在想什么，她其实早看见张起灵了，也是故意等他走到这个地方来才出现的——为了让张起灵看看自己原本有多好看，她把火焰都收了回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赵虞恶作剧地用喙去啄张起灵的头发，把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全部弄乱。
张起灵一边躲着赵虞的恶作剧，一边回应赵虞的问题，一边还要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有些手忙脚乱。
赵虞恶作剧够了也不继续折腾张起灵，她退两步让出通道，“你先回去吧，我忙完就去找你，我们把昨天没下完的棋下完。”
张起灵点点头往回走去，走出没多远再回头，空地上已没有那巨大的身影。
终于是到了要离开的日子，赵虞房间里又热闹一番，这次来了七个人，其中还有张起灵之前在秦岭见到的、和老应一道出现的那个年轻男子。还有几个张起灵隐约觉得自己见过，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最让张起灵奇怪的是有个男子竟然戴着一个面具，把整张脸都包住了。
赵虞跟张起灵一一介绍了这七个人，并告诉他这七人都是她的舍官，是现在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如同亲人般的存在。
这一次这几人都是来与赵虞告别的，他们彼此清楚，当赵虞离开老应这个宅子以后他们便很多年不能再见了。
张起灵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人看起来都很难过，但他没有去插嘴赵虞和他们的交流。
“时间差不多了……”赵虞忽然断掉了谈话，拿起茶壶为自己和张起灵的杯子掺上水，又对张起灵道：“把茶喝了吧，等你喝完我们就该出发了。”
张起灵不明白为什么离开前还要喝一杯茶，但他也没拒绝，端起杯子将茶水饮掉。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来得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赵虞也不惊讶，那茶本来就是她故意让张起灵喝的，这是必要的，张起灵不能醒着离开这里——这算是一个规矩吧。
“我要走了，后面那些就交给你们了。”赵虞将张起灵扶起来，对面前的几人说。
众人默不作声，看着赵虞带着张起灵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感动，终于结束了！！疫情太折磨人啦！！！实在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更新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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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虞：我本体超级无敌好看~
张起灵：（她好像有点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