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赵虞以为到四川参加这次行动的只有九门的人，直到她到达营地后才发现完全不止九门的人，还有一些其他势力的人——不过这些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九门一个家族的人数——但这人数也挺多的，赵虞估计有好几百人。
这几百人的队伍自然庞大，也不知九门的人是怎么做到没有惊动当地百姓而到达这偏远的森林深处的。
到达营地当天赵虞察觉这群人带来的装备个个都是好货，而且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最不容易弄到的国外好货。这时候赵虞才意识到张启山这次是拼了老本来找鲁黄帛，张启山这么拼极有可能是因为和什么人定了诺言。
想到这点赵虞有些不悦，她不想参与进那些政治利益的事情里去。可张起灵已经和九门做了交易，赵虞也只能留下帮忙。
赵虞在心底把远在长沙的张启山一顿臭骂。
第二天赵虞离开营地前去查看那个断崖，到达以后才发现这个峭壁比她想的要大得多，最起码连绵了十几公里，完全看不到头。而峭壁上有不少先一步到达的人正在往各个方向、各个高度爬去，还有不少安全装置已经安好。
——看来那些绳子就是之后用来爬山的了。
赵虞饶有兴致地在崖壁下观察了大半天那些安装绳索的人。她还是挺欣赏那些人的，在没有保护装置的情况下徒手爬山是要些本领的，因为稍不注意就会从上边掉下来粉身碎骨。那群人不仅做到毫发无伤地上了断崖，还安装好了给其他人用的安全装置。
赵虞站了没多长时间就回到了营地里，她觉得张起灵好像对那个满是洞窟的山崖毫无兴趣，因为张起灵没有跟着赵虞去看那山壁，到达营地后他就呆在帐篷里没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在营地里等了两三天时间，所有的拉索、绳索才安装完毕，这时候赵虞和张起灵才带着武器上山，准备开始挨个检查洞窟了。
“接近地面的一些洞窟我们的人已经排查过了，没有找到东西。”
对张起灵说这句话的是二月红的一个手下，算是九门里对赵虞和张起灵态度最平和的一个代理人了，大约是被二月红提醒过。
赵虞并不意外，鲁黄帛这种年代久远的东西如果一下就被找到那才奇怪。
“检查了哪些？”赵虞问红家班那人。
对方回道：“只检查了一小部分，有些洞里面比较深还没敢进去仔细检查。”
说完那人又向赵虞递了一份图纸过来，上面画的是面前这个断崖以及所有的洞穴，被检查过的洞都被划掉了，但没检查过的洞还非常多。
赵虞有点无奈，指着图纸上左边还没划掉的部分说：“左边这些还没进去检查过吧？我去看看。”
张起灵望着断崖说：“我也去。”
赵虞拒绝道：“你别去，在这个地方等我回来，我只是去排查不可能有东西的洞窟。”
不等张起灵反驳，赵虞把图纸和一支笔以及一边准备好的水壶装进包里，踩着石头就往断崖顶爬去——至于对讲机，赵虞嫌弃那玩意占地方就没带。
红家班那弟子惊讶于赵虞的速度，她在那断崖上的行动就像在平地上一样，她甚至没用拉索，只是时不时地握下绳索借力，速度相当快，是他完全比不了的。没多久就看到赵虞到了最顶上那个没检查过的洞穴门口。
赵虞往里走了几步，闭上眼睛去闻从洞里飘出来的味道，可惜赵虞没闻到任何不属于石头的味道，她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往下一个洞穴去了。
赵虞直到晌午才下到地面，要不是水壶没水肚子又饿了，她会忙到晚上。
不过这一上午的时间赵虞也跑了不少洞窟，有东西的洞都被标了出来，有些里面比较深、又确实有东西的洞穴也有专门的标注，用来提醒去拿东西的人多个心眼。
“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山上来回折腾一上午确实很累人。”帐篷里，赵虞一边抱着饭盒填肚子，一边抽空对张起灵说。
张起灵把水壶给她倒满、盖好，问：“有发现什么吗？”
赵虞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才回答：“目前没看到特别的，不过我挺惊讶的，没想到这破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跑来，就为了……修仙？结果全部饿死在这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剩下一堆废品。”
张起灵往帐篷外的山崖看去，洞窟遍布，那些修道寻仙的人断绝自己的后路爬上悬崖做最后的修炼，最终却成了骸骨。
“对了木头，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地方？”赵虞忽然提问。
张起灵回过头来，“为什么这么问？”
“看到这一大堆的洞窟我都很惊讶，你却一点都不意外，要么就是你知道这里，要么就是你不感兴趣。”
“这里面，可能有张家的东西……我隐约知道一点。”
“你们张家怎么到处都有东西？”
张起灵看着赵虞，“你不也到处都有房子？”
赵虞愣半秒，脸色露出笑容来：“没想到你都会揶揄我了，有进步啊木头。”
张起灵没说话，赵虞吃完午饭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
“好了，学会调侃我的张先生，我把几个内里比较深的洞穴标出来了，你可以安排人先去检查着了，”赵虞对张起灵说，“我接着去探索剩下的洞。”
张起灵把水壶递给赵虞，“小心点。”
“知道啦~你就安心干领导人该干的事吧。”赵虞笑眯眯地冲张起灵摆摆手说，说完便往断崖走去。
后来为了方便探查洞穴，张起灵和赵虞干脆把帐篷搬到了断崖下的平地，那天之后两人就分工明确地干着自己的事：赵虞上断崖去排查洞穴，张起灵在断崖下组织九门的人去搜罗洞穴里的古籍等东西。偶尔遇到比较复杂的洞穴赵虞才会带队进去。
洞里搜出来的东西都被送到了山下营地里，那里有个被叫来鉴定那些古籍的人——关于这个人赵虞还感叹过张启山实在谨慎，鉴定的人竟然只找了一个，也不怕把人累死——至于其他从洞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没人在意，基本上事谁找到就归谁了。毕竟那些没有文字的明器不是大家最终的目的。
尽管有赵虞先行探路去排查洞穴，但是还是有人在进洞后出意外，她时不时就从旁人聊天里听到营地里有人又在互相指责、互相推托责任。对于这些事赵虞都不在意，毕竟那些受伤、死亡的人都与她无关——并不是没有跟赵虞一起进洞后出事的，可那也与赵虞无关，因为有些人就喜欢自作聪明，听不得别人的劝告。
那种执意找死的人，赵虞从来不会拉他们一把。
有时候赵虞累了不想上断崖，要么窝在帐篷里跟张起灵一起研究那些先前被她检查过的洞穴，要么到周边的森林里去逛逛，偶尔还会摘几个鹅蛋菌回来改善一下伙食。
他们这浩浩荡荡的几百人倒也不是每天都在崖壁上来回，暴雨的时候崖壁上那道小瀑布的水量都会变大几分，这样大雨的天气没人敢去冒险——除了赵虞。
九门的人不敢在大雨时上崖，赵虞可不怕。对她来说这些天气都算不上大事，就算是下冰雹都影响不到她，但张起灵不让赵虞上去，好几次见她准备出发都不高兴，赵虞也只好选择留下不上断崖。
也正是因为高原天气多变，这只庞大的队伍进度并不快，经常由于天气变化不得不停下进度等待天气变好。更别提隔三岔五还有内斗、因为意外受伤等等突发情况。赵虞和张起灵能力再强，在对人的管理上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况且这只队伍里鱼龙混杂，那九个家族还各自为政，他们就更管不了了。
唯一让赵虞觉得省心的是：九个家族没有一个敢来跟他们两闹。这应该归功于赵虞。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人跑到赵虞面前来闹的，但被赵虞给赶走了，谁知道那些被赶走的人竟然没有让其他人觉得她不好惹，后面又有人来烦他们时赵虞就没再手下留情，直接把人从帐篷里打出去，重复几次后再也没人敢来找赵虞和张起灵了。
“下雪了。”
九门的队伍进度因为大雪又被迫停止了，赵虞难得不用上山，在帐篷里抱着茶杯没事干。
张起灵望着外面的雪发呆。
赵虞看他这样子想起了在南迦巴瓦里喇嘛庙的时候。赵虞觉得张起灵可能是想起白玛了吧？
不想看到张起灵不开心，赵虞走过去把手里的杯子塞给他，得到后者茫然不解的表情。
“你信不信我能用这些积雪堆个苍鸾出来？”赵虞指着外面地上的雪笑眯眯地说。
张起灵说：“你会堆雪？”
赵虞笑道：“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技能，反正今天没安排，你好好看着。”
说完赵虞拿着一个小铲子就出帐篷去鼓捣积雪了，张起灵也没再望着远处发呆转而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张起灵也不知赵虞怎么做的，半个小时不到她真的在地面上做了一只鸟出来，还拿了两块小石头当眼睛。
赵虞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检查发现完美无缺后转身对张起灵说：“你看，我这个雪人做得不错吧！是不是一模一样？”
“确实一模一样。”
张起灵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很短暂但是赵虞还是看见了。
赵虞很惊讶，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张起灵笑过了，只是一个雪人就能让他露出笑容的话，赵虞觉得自己能堆一大堆出来。
赵虞开口道：“你终于笑一下了，从西藏出来你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不开心。”
张起灵看着赵虞的眼睛，“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想自己的过去。”
“看到你过得很好，你妈妈也会很开心的。”
张起灵又把视线转向远处，“我知道。”
赵虞回到帐篷在张起灵身边坐下，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高原天气真的变化无常！其实四姑娘山所在的小金县还好，最容易变化的是若尔盖草原那边。半小时前大晴天，半小时后后就能被大雪覆盖。
鹅蛋菌在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还蛮多的，而且很好吃（反正我喜欢），有些鹅蛋菌能长好大，以前我家里就有人挖到过比我手还大的。不过更具特色的是松茸，松茸不好找比较少见所以很贵，有机会大家可以尝尝。
最后:四姑娘山很美，阿坝州很多风景优美的地方，有机会大家可以旅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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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鸾:大鸟，你讨那姓张的欢心能不能别用我？
赵虞:你比较好捏。
苍鸾:……（我是造了什么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