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裘德考的人就把资料送来了，来的也是赵虞他们二人的老熟人高砺。

拿到资料后赵虞才发现他们说的那个“塔木陀”就是当年她和张起灵一起去的塔尔木斯多。

没想到陈文锦他们竟然也去过，看时间还是西沙回来以后去的。

赵虞觉得奇怪，当年在西沙海底墓她发现吴三省和解连环在背后搞鬼，在和他们短暂交锋后她便带着张起灵回了杭州。再后来就听说解连环死了，除了吴三省其他人都下落不明。

按这份资料看，陈文锦他们应该是活着离开了西沙，又藏在了某个地方——这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格尔木，接着他们找到了一些资料，就启程去了塔尔木斯多。

塔尔木斯多里的那块陨玉里藏着一个未死也非活的东西。赵虞还清楚记得张起灵和那玩意对话时的情景，以及那个伪装成人身蛇尾的女尸。

“二位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高砺终究是忍不了这屋里的寂静率先开口了。

条件当然有，赵虞放下手里的资料，对着高砺微微一笑，“你们这要去的地方可不比普通地儿，物资东西准备够了吗？”

高砺忙回答:“赵小姐不用担心，所有物资包括装备我们都准备好了，装备都是国外的最新的。”

“我也没说不放心呀？”赵虞笑眯眯地看着高砺，“你们准备付多少钱？”

“这是我们老板的诚意。”高砺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递给赵虞。

赵虞随手接过去翻阅，裘德考给的钱和条件不错。

“我们老板说了，只要您二位同意，合同上的没有的我们也可以谈。”高砺对赵虞说，“您看……”

把合同放下，赵虞既没同意，也未拒绝，“去也不是不行，但我不喜欢别人指挥，要去这塔木陀，你们的人得由我和他来领导。”

“这……”高砺一时无法回答。

“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塔木陀在无人荒漠中央，里面有什么、会遇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以你们公司的能力……不需要我们也是能拿下的。最多就是折点人、亏点钱、掉点装备，然后拿点不值当的东西回来罢了。”赵虞把合同推回至高砺面前道。

张起灵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赵虞，她的话听起来是商量，但明显不容高砺拒绝。

来找赵虞之前，裘德考对高砺说过见面后一切都随他决定，只要不是极度过分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所以高砺同意了，他把合同推回去，“赵小姐，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东西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那今日就可以出发。”

高砺点点头，“11点，我们的车会准时到达您家门口来接二位。”

大门关上后，赵虞叹了口气。她总想把张起灵从无解的循环里拉出来，但赵虞忘了，他是自己走进去的，那个把他拽进去的东西叫命运。

出发时赵虞还是很不高兴。她脸色难看到来接他们的高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这位祖宗撂挑子走人。

去青海的路很远，因为赶时间高砺和另外一个人交替开车，一路上除了吃饭上洗手间车就没停过，愣是开了几十个小时赶到了营地。

这次行动的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他们俩了。

到了营地赵虞和张起灵一前一后地从车上下来，帐篷里也正好有个人走出来。

“哎呀，你们两个也太慢了！”黑瞎子笑嘻嘻地走过来把手搭在张起灵肩上，“我还以为你们拒绝了不来了呢！”

压根不想理这个话痨，赵虞往最大的那个帐篷走去。她需要和裘德考的人见见谈谈计划。赵虞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交流上，就算她不缺时间。

“真巧啊，宁小姐。”赵虞走进帐篷在空位上坐下，她靠在椅子上，打量着旁边的两个藏族女人，年纪大的那个一直闭着眼睛在休息，应该就是定主卓玛，年轻的那个女人赵虞感觉应该是定主卓玛的家人，但她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脸。

“怎么，裘德考没告诉你吗？”赵虞的视线转回阿宁身上，看着她一脸意外的表情说，“由我和张起灵负责领队的事。”

阿宁听高砺说过这次行动会有别人领队，做领队的人是裘德考专门去请来的，是这行的专家、高手，经验丰富、身手不凡。但阿宁没想到会是赵虞和张起灵。

“有所耳闻。”阿宁回答。

看来是不知道了。

这时候终于摆脱黑瞎子的张起灵也过来了，他坐到赵虞旁边。

赵虞没有拆穿阿宁，毕竟她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她来找阿宁是问他们的进度和下一步计划的。

“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我也不爱说什么客套话。你们现在查到了些什么？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赵虞眉眼弯弯地看着阿宁。

“这位是定主卓玛和她的儿媳妇。”阿宁瞥了眼一直没睁眼的定主卓玛对赵虞说。

定主卓玛说陈文锦当年拿过一只青花瓷盘给她看，东西只给她看过后来陈文锦就把那盘子收回去了。如果能找到那只盘子，带他们去当年她与陈文锦他们分别的山口也不是问题。

按定主卓玛的说法和他们调查到的线索，陈文锦他们在格尔木的疗养院里呆过一段时间——这点和赵虞想的一样——阿宁能确定东西就在那个疗养院里。

“这是疗养院的平面图。”阿宁取出一张房屋平面图说。

这家疗养院面上看起来只有三层，并不高。但实际上它地下还有一层，那空间的入口不知道在哪儿，而陈文锦他们当年在疗养院住了很久，东西肯定是在里面。

不过那地下没人去过，阿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到底放在哪儿也不清楚。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去疗养院找到这个盘子，将它带回来。”阿宁道。

“希望？”赵虞露出个古怪的笑，她是不是忘了谁才是领队？

阿宁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请你们帮忙，尽快将它带回来。”

赵虞侧头望向张起灵，张起灵点点头。

“当然可以，不过——”赵虞把平面图叠起来拿在手里，“我们赶了那么久的路，是不是应该先让我们吃点东西？”

阿宁起身往外走，“跟我来。”

离开帐篷时赵虞走在最后，她又看了定主卓玛和她的儿媳妇一眼。她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对劲，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女人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他们在哪里见过一样。

吃完饭一群人就坐上车往格尔木疗养院赶去。依维柯赶在夜幕将将降临的时候开到了疗养院门口。整条路一片只有这院门前有盏路灯有气无力地照着。

看着这荒废的疗养院，赵虞抿了抿嘴，只是站在这她就能想起当年她找到张起灵时，他脸上的神情。

“我们要去补充点物资，等会儿在这来接你们。”阿宁坐在车上说，“最多90分钟，时间一到不管你们找没找到都先出来。”

黑瞎子摆摆手道:“多买点吃的！”

依维柯车门关上，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赵虞走到大门前推了几下发现门被铁链锁着，他们三个只能找别的方法进去。

这到不难，毕竟赵虞他们几个身手都不错，翻墙这点小事太简单了。

整个大院里长满了野草，原先的模样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大楼的门也同样被铁链锁着，还有封条在上面。

想进楼，他们只能翻窗。

“里面有人。”

看着面前的窗框，其他窗子上都遍布着厚厚的灰尘，黑瞎子伸手在窗框上摸了一下，只有这里一点灰都没有，窗子还被扔在了地上。

明显有人先他们一步进去了。

赵虞举起手电筒往里面照去，果然见到一排脚印从窗边一直延伸，往楼上去了。

她关掉电筒翻窗进去，这是疗养院的大堂，那个“吴邪”在地上爬的录像也是在这里录制的。

“走吧。”赵虞确定那人已经上楼，便也往上走去。不管是谁先他们一步进了这里，只要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顺着楼梯上到二楼，赵虞意外地看着走廊口的水泥墙。早知道当年张起灵就是被骗到这二楼关起来的，怎么还被封了？

她回头看向张起灵，张起灵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变化。倒是发现赵虞突然回头，露出了个不解的表情。

“怎么了？”张起灵轻声问她。

赵虞摇摇头，指着楼梯回答:“脚印的主人应该在这停了一下，发现二楼无法进去，所以继续向三楼去了。”

“那还等什么，走啊！”黑瞎子抬脚就踏上楼梯，率先往上走。

三人顺着脚印上到三楼，走到306号房门口，门已经被人打开，那个先一步进疗养院的人就在里面。

黑瞎子和张起灵一前一后地闪进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这人也是来找东西的。”

房间桌子上的灰尘都被人蹭掉了，抽屉把手上也是一样。

“这边。”张起灵走到柜子前，那柜子的门板被掰断了，有脚印往里去。柜子里面的墙上有个洞，后面就是一段向下的阶梯。

看来这就是阿宁说的通往地下的入口了。

在楼梯上绕了好几个弯，赵虞的脚终于踩到地面，他们已经到了尽头。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三个人都放轻了脚步，顺着地面的脚印往房间里走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房间中间有一尊黑色的棺材，那个先他们一步进来的人应该试着打开过棺材，但显然没成功，所以那人又继续往里去了。

张起灵打了个手势，赵虞点点头站到棺材另一边警惕，黑瞎子和张起灵则上手将棺盖推开——

里面没有东西，但棺材底下有个洞不知通向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的吴邪:嗯，陈文锦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