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了，你们族长当时说的就是这句话。”

王胖子同样有点失血过多，不想和张海杏再纠缠，爽快的给出答案。

“张姨，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海杏还是不相信王胖子，转而问扶光。

她相信，扶光会无条件帮助张家人，这是张家人的使命，同时也是张家老一辈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扶光没有多余的动作，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在察觉到吴邪有意识的时候，加快缝合的速度，结束后，拍了拍吴邪的小臂，算是安慰。

没得到回应，再看王胖子得瑟的模样，张海杏再也忍不住了。

“张姨，你要记住，你是张家人，不要为了那些外姓人，忘记了张家人的责任。”

“外姓人？”王胖子阴阳怪气起来，“怎么，你们姓张的了不起啊？既然了不起，别让我们这些外姓人救啊。要不是为了小哥和天真，你当爷爷愿意理你们的破事。”

“你……”

“闭嘴。”

扶光一个抬眼，不耐烦的语气和扑面而来的杀气，瞬间遏制住张海杏的话。

杀气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应该早就习惯了，可像是她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她就会真的死一样。

张海杏被自己惊到了，立刻否定心中的想法，这怎么可能。

等她再想重新去研究扶光的话时，扶光已经低下了头。

看扶光动作小心地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吴邪身上，张海杏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出现了幻觉。

回想出发前，张海客交代她的话，再看扶光，张海杏突然哼笑了一下，连带着眼神也轻蔑起来。

这个张扶光在张家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既然在她身上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她会帮张家除掉这个废物，就算是这些年来，她对张海客那个哥哥的回报了。

传说中的张家也没那么团结嘛，是家里高估了张家。

“老太婆，你又在打什么注意？”

“这里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们预先的估计，我需要通知我哥，”张海杏看向扶光，“让他们带人进来。”

“你要做的事，不用通知我。”扶光从包里翻出一颗糖，剥开后，吃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足够了。

从进到康巴落，不知道是环境的影响，还是吴邪在地面上的话，扶光发现，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张海杏没有多待，说完带上包就要走，临走时，嘱咐道：“别乱跑，这里情况千变外化，我可没空去救你们。”

对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人，王胖子爆粗，表情像是在看傻子一样：“去他奶奶的，这老太婆到底在神气什么？”

“可能是对我们了如指掌的自以为是？”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王胖子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

就她？还对他们了如指掌，想多了吧。

没了碍眼的人，王胖子觉得连空气都清晰了起来。

“天真怎么样？”

“没有大碍。只是一路爬下来疲劳过度，又一下失血过多，身体撑不住，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胖子从包里摸出两包压缩饼干，扔给扶光的时候，眼神往扶光身后瞟了一下。

收到询问，扶光点头。

得到安全的信息，王胖子彻底放松下来。

撕开包装袋，王胖子嚼着硬如钢板的饼干，声音含糊：“我就知道，这个臭娘们没有那么好心。说真的，扶光，吴邪和这个洞穴，真的都没问题吗？”

继王胖子发现纹路后，张海杏发现了被捆在地上的人蜕。

从商量中，他们猜测，这里面布满了机关。

吴邪也思考出用液体来寻找隐藏的答案的方法，所以在冲动之下，一下割开手掌，如愿以偿得到答案的同时，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王胖子认真的语气，让扶光不得不正视他。

“藏在人蜕里的东西进入了吴邪的身体，但吴邪不会有事。这个洞穴里不安全，我会看好吴邪，不会让他有事。”

“你说的，我信你。”王胖子拿过张起灵的笔记，对着墙壁上的图案翻阅起来，“小哥离开前找过我，让我看好你们，尤其是天真。”

王胖子突然笑着摇头道：“你说小哥也是神机妙算，居然知道天真会找到墨脱来，我终于要解脱了。”

空间很安静，王胖子等了一会儿，砸吧了一下嘴，才继续道：“你就不好奇，小哥在离开前，跟我说了什么？”

扶光嚼着饼干，军用的压缩饼干太干了，合着水咽下后，满足王胖子，“说了什么？”

王胖子放下笔记，叹气道：“扶光啊，你太淡定了，你应该很激动的问：啊，小哥说了什么。”骤然增高的声音忽然降低，“而不是：说了什么。”

“你这样，让胖爷很没有分享的欲望啊。”

瞧着王胖子生动的面部表情，扶光尝试张口，试了试，最后还是说不出来，只能抱歉的笑了笑。

“好吧。”王胖子妥协，“这次就先放过你。”

王胖子看向依旧昏迷的吴邪，“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天真，但关于天真的事，等到了时候，我才能跟天真说。关于你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还有关于我的？”

扶光抿了一下嘴，咬了一口饼干，慢慢咀嚼的同时，不禁思索，会是什么。

这个反应终于让王胖子舒坦了一点，“小哥说：不管你是谁，都要好好活着，一定要等他出来，他有话要问你。你快说说，你和小哥之间，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居然能让小哥开口让你等他。“

让她等他？

扶光想了一下，她可能知道，小哥要问的问题。

不过很可惜，她不能满足胖子八卦的心。

“小哥应该不止说了这个，还有呢？”

要是之前，扶光丝毫不会怀疑，经过历练，她不相信小哥只是简单的有话要问，一定还有其他的。

“好吧，小哥还说，如果天真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尽可能的不要拒绝。”

说这段话的时候，王胖子是有点纠结的。

他不明白小哥为什么会这么说，从相处中来看，扶光一直对他们都很关心，就算小哥不说，扶光也会一直保护吴邪，这是他的直觉。

其中隐藏的秘密，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个传话的，把话带到，他的责任也就完成了。

“扶光，你也不要多想，一切都等小哥出来后，有什么问题，当面说清楚就好，不要憋在心里，容易产生误会。”王胖子还是选择开导扶光。

小哥、天真和扶光，对他来说，都是他的兄弟和朋友，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存在什么狗血的误会。

“放心吧，我会等到那个时候的。”

到了那时，大多数事情都已经解决，她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咀嚼的声音在空荡的洞穴中回响，变弱，消失。

“扶光，你在外面说的，是真的吗？”

“一半一半吧。”扶光没有全盘否认。

“你进去过？”

“可能进去过。”

她不确定自己进入青铜门后，见到的场景和其他人是否一样，也有可能她进入的是另外一个空间。

在那个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流逝，自然也就不会产生生理需求。

就像小哥说的，婴儿在青铜门里都可以生存。

吴邪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清醒，恍惚间就听到有人问：“感觉怎么样？”

混沌的大脑一时没能判断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但身体能感觉到被人扶了起来。

“还行，头稍微有点晕。”

吴邪下意识抬手扶头，感到手心一阵疼痛，看了看手，手掌竟然被缝了几针。

看这完美的缝合，不用猜，吴邪都知道是扶光的手笔。

吴邪抬头问：“我晕了多久？”

同时也看到，调到最小的手电光晕中，只有扶光和王胖子，而且王胖子的手上竟然也有伤口。

吴邪心想，难道是张海杏动手了？

再看扶光，又看王胖子，吴邪疑惑了。

不应该啊，扶光也在，张海杏不至于厉害到能伤到胖子。

对吴邪投来询问的目光，王胖子先解答了前面一个问题，“没多少时间，就两个小时。胖爷抽了半包烟，吃了顿化学脱水饼干，顺便和扶光讨论了一下你昏迷的原因，以及这副人蜕在这里的作用。”

“第二个问题，”王胖子举起受伤的手，“你晕了之后，胖爷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即流血又流泪的，就在其他地方也找了一个点，用爷爷我的肥油继续你的光辉事业，我觉得您的小贫血这么一点儿都画出了这么大地方，胖爷我的血肯定能红遍祖国大江南北了，没想到，血都窝成一团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顺着王胖子用手电指的方向，远远地看不清楚，但能看到他的血完全没有顺着那些纹理扩散开来，在地上形成了黑乎乎的一摊。

“会不会是因为你血脂太高了？”吴邪道。

“血脂高还润滑高呢。”王胖子道：“老太婆也尝试了，她的身体应该算健康了吧，她的血也不行，看来只有你的血才可以。”

说起张海杏，吴邪终于意识到少了什么：“哎，老太婆哪儿去了？”

“她要出去发个电报。”王胖子道，“她动作快，把这里的情况发到墨脱之后，让张海客带更多的人进来。”

吴邪点点头，心说这老女人的胆子也够大了，这么黑那么远的路自己就爬上去了，不过看她独来独往惯了，他这点小身板就算想照顾她也是只会累赘。

王胖子接着说道：“由此看来，小哥的血也是他可以进青铜门的一个因素，你的血和他的血毕竟有一些相似之处，虽然你的没他那么好用。”

“是啊，为什么呢?”吴邪看着自己的伤口。

难道和他的情绪或者吃的东西有关系？

“这个机关是特意为了拥有麒麟血的张家人设计的。你吃过麒麟竭，所以拥有了同样的能力，虽然麒麟血的浓度不高，但也有用。”扶光解答了吴邪的疑惑。

这么一提，吴邪就想到了七星鲁王宫中的那块阴西宝帝。

还真的跟他吃的东西有关啊。

提到了麒麟血，吴邪又好奇了，问扶光：“你呢，你的血也是麒麟血吗？”

吴邪突然想到，他好像还没关注过，扶光的血能不能驱虫，但她人能找虫是一定会了。

能被王胖子用出水芙蓉来形容的弱官人怎么会差，再加上那双充满好奇，亮晶晶的狗狗眼，很难让人拒绝回答。

“除了特殊的虫类，我的血也能驱虫。”

她父母被张家处死的时候，她就是因为拥有麒麟血，所以才被留下来。

留下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想把扶光当做生育的工具。

可事与愿违，扶光没能让他们得逞，直接掐灭了他们欲望的源头。

失去生育能力的扶光，对张家来说就失去了最大的价值，扶光的生活一下从困难模式升级到地狱模式。

从出生就纹上的踏火麒麟被洗去，面部纹上掩面纹身，彻底沦为干脏活的奴隶。

面部的青色纹身，在平时是不完整的，只有一部分。隐去的一部分所用的颜料和踏火麒麟的颜料一样，只有当身体到达一定高温时才会显现。

那时，面部会呈现出一整张完整的纹身。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纹身一部分是为了震慑任务目标，一部是为了断绝执行任务者的退路。

这样的受制条件，要求任务者必须完成任务，若任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

出任务的人，为了不暴露，每次任务都必须全力以赴，这样导致每次任务，掩面的纹身都会完整的显现，从而形成一个闭环。

所以，这和张家的脏面又有所区别。

因此，扶光之前的掩面纹身和她的脏面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