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祭在机场被拦下来时,吴三省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家中,真是看啥都顺眼,连手下人做错了事儿,他都和颜悦色的,让那群人面色惊恐,胆颤心惊,手脚都轻了不止一个度,一再思索自家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吴三省忙着忙着差点把过年回老家这事儿给忘了,等他二哥吴二白打电话来才想起来。
回到老家,也没打啥招呼,首先溜达着去看了大哥吴一穷的儿子,才三岁的吴邪。把人小孩逗哭了才在吴二白严肃的目光中讪讪的跑一边去了。
他老吴家虽然有兄弟三个,但估计以后成婚生子的只有老大吴一穷了,吴邪就是以后他老吴家的独苗苗了。
一家人过个年,倒也没很热闹,也就坐一块儿,聊聊天。十二点要到时,吴三省想起了阮祭送他的新年礼物,翻了翻,找了出来,看了眼时间,刚好十二点了,外面的烟花也一个一个放了出来,映的天空很美。吴三省低着头也没欣赏,手中的裁纸刀一划,就开始拆礼物。
“老三,拆啥呢?”吴老狗瞅了瞅,老大一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好奇,笑容带着调侃,“哪家小姑娘送的?”
“朋友给的新年礼物,我倒也希望是个小姑娘啊。”吴三省随手把外包装纸一扯,想到某个人,一脸牙疼。
“道上的朋友?”
这会儿吴一穷和他媳妇已经带着睡着的吴邪回房间了,吴一穷并不参与倒斗的事,算是洗白了。
“嗯。”吴三省逛了逛盒子,然后打开,里面有一本笔记本大小的线装册子。
“你这朋友挺有趣啊。”吴老狗指着册子上画的两个简笔人,一个扑到另一个身上,笑着说,“画的很形象,多像你啊,这个扑过来的就是你那朋友了吧,关系挺不错。”
“还好吧。”吴三省很嫌弃,拎着册子甩了甩,瞅到里面并不是画,而是字,这才放下册子翻开了。
翻开后,吴三省看着上面一行一行的描述,有些疑惑,搞不懂。里面的描述就像是在指路,从哪个地方走,沿着什么,顺着什么,最后到某个地方。他又向后翻了几页,发现每一页几乎都是这样写的,有的上面绘画有一些图案,有的则没有。
“这什么东西?”吴三省往桌上一摊,搞不明白,但又觉得有一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种东西。
吴老狗瞅了一眼,立马瞪圆了眼睛,抢过那个册子。
“这是……真的?”吴老狗一页一页的翻,神情激动难耐。
吴三省一看他老爸这反应,觉得有料,能让吴老狗都激动起来,这上面东西铁定不简单。
吴三省从吴老狗手中夺回册子,在他面前甩了甩,挑眉。
“老爷子,你知道这上面的东西,讲讲呗。”
吴老狗也算是阅尽千帆,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只是眼中还带着点激动,“知道《河木集》吧。”
吴三省一下子想起来,顿时手痒,心痒难耐了。
据说在北魏时期,孝文帝打造了一只部队,因为这个部队里的士兵都是哑巴,所以就叫不言骑。传说这哑巴军找到古墓之后,通常并不是急于开挖,而是记录了下来,用马踏平,灌上铁浆子,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根据记录重新找回,这记录古墓位置的东西就叫《河木集》,取何处有墓之意。只是这《河木集》上记录的都是哑文,普通人看不懂。
“这上面的描述与我年轻时见到过的一页很像,就是不知道这东西的真假。”
“真的。”吴三省倒不觉得阮祭会拿一本假的给他,“那家伙要送肯定是送真的,假的他才不会拿给我。”
“你那朋友什么来路?”吴老狗皱眉,“名字?”
“阮祭,我查过了,什么都查不到,就跟突然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毫无痕迹。”吴三省把东西在手上颠着,跟烫手一样。
“阮祭,这名字挺耳熟啊,让老头子我想想,在哪听过来着?”吴老狗越想越是想不起来。
“那你回礼了吗?”吴二白淡淡的开口,他也涉及了倒斗的事儿,听到《河木集》倒是没像那两个人一样喜形于色,但激动也是少不了的。
“给了,但我给什么抵得上这东西啊。”吴三省想起自己送的东西,转头假意咳了一声。
“你送什么了?”吴二白觉得自家三弟这表现,“你坑他了?”
“没,”吴三省立马否认,“就送了点明器,我也是挑过的。大过年的我坑什么人,二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本来没确信,一听你这番话,我就确信你肯定坑他了。”吴二白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吴三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二哥吴二白,遇着他二哥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吴三省拿着册子扇风,“那啥要到一点了,我就去睡了,困死了。”
吴二白也没揪着他不放,坑都坑了,也没啥好说的,吴三省肯定把着那个度,不需要他操太多心。
阮祭下午的航班,到广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巴乃更是在山坳坳里,去巴乃路不要太崎岖。
等阮祭总算是到了巴乃竹楼的时候,他真想立马就躺下来睡一大觉。他下一次再也不订下午的航班了。
吴三省过年的时候,阮祭也坐在竹楼里,看着外面的火光,拆了吴三省送给他的新年礼物。这应该是他有记忆来,收到的第一个新年礼物。
礼物盒子蛮大的,拆了以后发现里面塞了很多棉花,应当是怕撞着,把东西都扒拉出来后,他看到了吴三省送的东西。
吴三省送了三样东西,一对匕首,一个盒子,一本相册。
那对匕首,一大一小,刀面是黑色,泛着点光,有细小的花纹,有点重,阮祭打量了一下,敲了敲,应当是陨铁造的,他用着还挺趁手。
事实上,吴三省也是吐槽过他为什么要拿手术刀做武器,他当时说因为他用起刀来,经常把刀用钝,如果用比较大的刀,身上放不了几把,但是手术刀就可以藏很多,稍微注重一点技巧,就不会那么容易损坏,比较方便。
吴三省那时候倒是说过会帮他留意一下比较耐用的刀,没想到真的给他送来了。阮祭甩了甩,感觉这匕首挺耐用的,于是就欢快的把身上的手术刀换成了吴三省送的匕首了。
第二样是一个盒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有很多隐秘的凹槽纹路,他按了几处地方,盒子就开始变形。
“九重密函,看样子三省没打开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阮祭摇了摇盒子,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听到,他把东西搁到一旁,去看第三样东西。
那是一个相册,巴掌大小,里面放满了相片,大部分是阮祭本人,也有的里面是阮祭和吴三省的合照。
之前有段时间,阮祭搞了个相机来把玩,他是没多大兴趣,吴三省倒是兴趣挺大。那时候拍了不少照片,拍什么的都有,没想到吴三省居然挑出来装到相册里送他了。
阮祭撑着下巴,眼神柔和的看着照片,嘴角的笑很是温柔。他轻触照片中自己的眉眼,眼神与笑容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味道。
“再过几年……”语音消失在喉咙之中。
阮祭把相册合上,“以后,还是不要再照相吧。一次,就够了。”
他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天空。
“三省啊,现在在做什么呢?”
新年过后,吴三省也没在老家呆多久,几乎是隔天就回了长沙。而吴老狗那几天总是一直在思索阮祭这个名字到底是在哪里听过。人都有这种感觉,当你觉得一个东西很熟悉的时候,你就一定要想起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感到熟悉,想不起来简直是浑身难受,饭也吃的不香,觉也睡不好。
阮祭在广西巴乃,并没有参与当地人过春节的活动,而是一个人悄咪咪的向大山里走去,他觉得这里很熟悉,也许在失忆之前,他来过很多次吧。
他一直向里,走了很久都没有停,直到一片湖,这是群山之中的一片湖,很澄清。
“倒是适合……”阮祭对风水也是有一定研究,呢喃一句。
阮祭向里走时是隐蔽了踪迹的,没有人发现他,但他依旧察觉到,有人在监视这里,并非他之前让人监视的逃亡的人和追踪逃亡的人,是另一股势力。
阮祭没有贸然去探查,他仅仅发觉,监视的人也分为两波,一波似乎目的性并没有那么明确,而另一波则相反,隐藏在山中。
巴乃这里的秘密看来深得很。不管是之前的两波人,还是现在的两波人,都对巴乃很是看看重。阮祭打算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至少在那群逃亡的人开始反击的现在来探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于是阮祭很快回去,没在巴乃呆多长时间就回了长沙。他想吴三省想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