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科特偏头看向声源处,左前方有一间半开式包厢,一帘挂下来的绿植稍微遮挡视线。
里面的雄虫直勾勾看向这里。
穿着浮夸,各种配饰堆叠在臃肿的身躯上,家当全穿身上的暴发户。
脸上横肉堆积,嘴角挂着明晃晃的讽刺,却更像是嫉妒。
容貌像歪嘴癞蛤蟆,真丑。
摩斯科特只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从记忆的回收箱里找到这只虫,也真难为这只雄虫还记得他。
主动遗弃的雄育会记忆。
“伊苏和?”
摩斯科特依稀记得是这个名字。
至于和这只雄虫叙旧?摩斯科特嗤笑,站在二楼略过雄虫接着往里面走。
包间里的雄虫面色陡然阴沉下来,死死盯着摩斯科特。
“果然是从小就众虫瞩目的雄虫,我们这些雄虫哪里值得你摩斯科特记住。我的名字是伊和苏。”
如果伊和苏能具有强大的观察能力,就能发现施珐易袖口一枚袖扣被拨了一个面,显露出黑漆漆的颜色。
原本并不打算和垃圾多做纠缠,但摩斯科特可不是好脾气,被这阴阳怪气的话膈应到了。
停下脚步,摩斯科特转过身。
在外面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罕见露出了嫌恶,毕竟这只雄虫真让他恶心。
“伊和苏和伊苏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斯家的走狗?什么时候只会摇尾乞怜的狗还值得我记住他的名字。”
摩斯科特比他长得高,居高临下,眼神就像看一坨垃圾。
又是这样的眼神!和十几年前摩斯科特对他的不屑重合,伊和苏怒火攻心,脸涨成猪肝色,一把推开阻拦的雌侍,炸弹一样冲到了摩斯科特面前。
摩斯科特好整以暇,看他冲过来,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接近不了。
伊和苏离摩斯科特还有两米,施珐易一脚踹在伊和苏心口,将他踹翻在地。
施珐易只用了一分力道,不然伊和苏就不是躺在地上捂着心口,而是直接一具死尸了。
娇柔的亚雌雌侍急急忙忙想过把伊和扶起来,可惜亚雌的小身板要扶起四倍的自己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施珐易踢完虫后,看都没再看一眼,又退后一步站到雄虫身后。
殿下处理他的事情,施珐易不会插手。
摩斯科特走上前,一只脚狠狠踩在伊和苏捂住心口的手上,脚尖转着拧动,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躺着的伊和苏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
“我其实真的好奇,你们怎么逮着我就想狂吠,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吧。”
用眼神逼退想靠近的雌侍,摩斯科特微垂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雄虫,目带怜悯。
“你要明白,当年雄育会对伤害雄子的规矩保护的是你们啊,不然你们能活不到今天?你要庆幸多看你们一眼都让我想洗眼睛。”
分神看了一眼施珐易,想知道施珐易看见他这一面的反应,摩斯科特却只见施珐易笑着鼓励他。
?
不自然别开了头,不经意间脚上的力气加大。
伊和苏四肢抽搐,大脸盘子上不受控制地浮现猩红的虫纹,嘴巴支吾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绿豆眼里尽是恶毒。
摩斯科特大发慈悲收了脚,其实心里蠢蠢欲动,想再踹上一脚,担心要是踹不动太尴尬了。
“别跑到我面前来自讨苦吃,下一次,说不定就没这么好运放过你了。我们可以将小时候的帐一起算算。”
从头到尾,摩斯科特都是笑着的,扭头看向一旁愁眉苦脸的雌侍:“建议你把他送去医院,不然给他治你罪的把柄。”
结果,雌侍战战兢兢到伊和苏身边,伊和苏自己的手还在发抖,偏要用力打雌侍一个巴掌,粗声咒骂:“没用的低等东西,垃圾!”
雌侍的脸红肿起来,却没反驳。
摩斯科特斜倚在施珐易身上,看着眼前的闹剧,无趣。
周围静悄悄的,雄虫间的事情是不会有虫自告奋勇上来参和的,甚至连一个好奇、看热闹的虫都没有。
“毕竟跟了一只狗,主虫是个绝世废物啊。”
太丑陋了,摩斯科特忽然意兴阑珊,自己有亿点颜控,喜欢看颜值高的虫,盯着一头肥虫看久了,太伤眼睛。
摩斯科特拉了拉施珐易,“走吧,吃饭去。”
顺便用阳光俊朗的军雌洗洗眼睛。
走开之前,摩斯科特善良地给还躺在地上的雄虫一个劝告:“我现在是A级雄虫,可别想找雄虫委员会帮你。”
伊和苏一个哆嗦,平日里靠着雄虫委员会作威作福,他当然明白A级雄虫比他重要多了。
口头上也不敢骂骂咧咧,这样欺软怕硬的雄虫,虫族不要太多。
施珐易领路,在曲曲绕绕的通道中转弯流畅,连上面挂着的标识号都不用看。
摩斯科特跟着施珐易,心中赞叹,这也太熟悉了吧?
“你之前来过?”摩斯科特拖拉着跟在施珐易身边,左右张望,如果能遇见毛绒绒ing的狼人,速度更慢。
“没有,就是来之前做了点调查,总要保证他们环境卫生、食材新鲜才能让殿下光顾,顺便摸清最近的逃生路线,以防意外。”
施珐易的声音平平淡淡,没觉得这有什么。
毕竟他的身份是星盗,帝国的发现了要驱逐出境的。
摩斯科特着实被惊到了,这就是星盗的素养:到一个地方踩点,先把路线摸透?
出门在外的最佳拍档!
为表赞扬,摩斯科特拍了拍施珐易的腰,本来想拍肩膀,奈何他还是和施珐易的身高略有差距,为了不让动作别扭,顺手落在了劲瘦的腰上:“做得很好,请一定保持。”
这原本只是一个非常纯洁的友好行为。
如果不是摩斯科特拍第一下的时候,施珐易的步伐顿了顿。
如果不是摩斯科特拍第二下的时候,施珐易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红。
后知后觉,施珐易腰部对于触摸比较敏感。
摩斯科特没有拍第三下,讪讪收手。
他的手没能收回来,施珐易趁机一把握住。不是十指相交,是一只手的手心与另一只手手背的肌肤相贴,手指都紧紧攥住的那种。
依托于两只虫紧密的距离,摩斯科特看出施珐易用面无表情掩盖的些许羞涩。
这样一个词用在高大的雌虫身上并不合适,虫族的亚雌都不会在雄主面前羞涩。
但摩斯科特觉得这个词很契合。
通过相握的手,摩斯科特能清楚感知施珐易过高的心率。
看了看团长大人暴露秘密的绯红耳根,摩斯科特轻笑一声,反手握住:“看来团长很喜欢和我肢体接触,之前不忘了团长的腰这么敏感。不过这点主动权还是给我吧。”
施珐易想起那时摩斯科特总喜欢戳他的腰,调皮地打乱他的节奏。
似乎嫌施珐易的耳朵不够红,摩斯科特又加了一句:“团长刚刚踹他利落又帅气,下次不用收着力,他啊,罪有应得。”
那只臭虫的罪行早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