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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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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他离开了青铜门。

我心知不停追寻过去的张起灵是无法迎来新的人生的,幸而介入眼下世界那种千疮百孔的规则对我来说也是小事一桩,用点小手段截留住他的记忆完全不成问题。

或许是我现在以人形现身人间的缘故,当我想要将自己的“规则”共享部分片段出去时,指尖渗出皮肤的是一滴红得透亮的类似鲜血的液体——如果我是植物的形态,可能就会是汁液一类的东西了吗?我不太确定,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把规则片段共享出去,具体操作很陌生。

看着那一滴血落入杯中,一瞬间把一整杯水都浸染成醇厚的血色,我毫不怀疑这滴血滴进湖泊里立马就会出现世界第一个血湖——这真是一点都没稀释啊,正常人能喝得下这玩意儿吗?我站在房门口——当然是我变出来的宅院,当了一千年的神仙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怎么能行——看向他独坐阶上的身影,有点迟疑要不要递过去。

那不然还是我自己喝了?这种东西可不兴随手倒掉啊,会出事。

张起灵注意到我,安静地起身走过来,低垂着头看向我,模样有些乖巧。

我试探地把杯子递出去,他目光在杯子上顿了顿,又扫过我的手腕,接过杯子抬到唇边时又自以为隐蔽地瞥了一眼我的手心,浅浅闻了闻,咕咚咕咚一口闷了。

我:“……”

还以为他不会喝的。

但是他喝得这么顺利,一点障碍没有,总不会以前都是饮血如日常的吧?

我拿回杯子,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话梅蜜饯,他被酸得眯起眼睛,没嚼两下就吞了,唯有紧绷的表情还残留在脸上,皱着脸,眼睛差点被逼出眼泪。

我怀疑地看向他,自己又摸了个话梅吃,只觉得酸甜正好——再来一块。

张起灵默默后退了两步。

约摸是那杯水的缘故,他的面色乃至于浑身皮肤突兀泛起红,整个人蒸腾起热气,流出的汗水也瞬间蒸发掉。他的手臂抽搐了一下又生生压住,他仅仅皱眉,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半跪下来,呼吸声听起来颤抖不平,偶尔溢出喉中呜咽。

……啊。

我第一反应还是话梅真的有这么难吃吗,继而意识到,好像是那滴血带来的影响。

我能够轻易感知到那滴血——或者说那杯血,又或者说他全身的血——如何在他的身体里游走,留下一种类似血脉刻印的东西,加深了他与我之间的联系,同时削弱了此方世界某些规则对他的影响;虽然只有一滴血,似乎还是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上限,在不断地崩坏他体内的经脉又迅速重构,以至于他的肌肤上渗出的红色愈发鲜艳,大有要从皮肤渗出来的样子,连蒸腾的汗液也带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坏事儿了。

第一次尝试应该要谨慎一点的……主要我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总感觉喝完最多睡一觉消化一下就好了。

人类,果然还是太脆弱了。

念头转了几圈,现实中也就过去不到一秒。眼看他将要倒在地上,我一步闪过去,点住他身上几个大穴,他瞬间脱了力,滚烫地落在我怀里。

这个温度挺舒适的,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就要烫伤了。我把他安置在床上,正要隔空施针,注意到他左肩的衣服上似乎开始渗出什么墨色不明粘稠液体,不由皱起眉,解开一看,原来是一只麒麟图案的纹身,深入肌肤的纹身色料被强行逼了出来。

……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挺时髦。

不过这纹身居然能□□这么久没有直接消失,可见纹身色料的原材料用得也是中高档的东西——我口中的中高档,就不是说钱能解决的事情了,至少得加点灵药仙草才行。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世界给他下的规则刻印,似乎也多半潜伏在这个纹身当中,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完全掉色。

话说,灵药仙草在这个世界是可以随便得到的东西吗……?

问题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凌空轻点几下,把血液的活性压了下来。

——想必还是很痛的,只是在可忍耐的范围内了。

他的额头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全身毛孔都湿漉漉的,整个面部绷得死紧,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时,汗水如泪水一般滑落,令人心生不忍。

我叹口气,把他体内的血液活性又压了三层。

身上已经透湿得一摸都是水的衣服被我一键烘干,但耐不住他还在不断流汗,我找了条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他眼睫一抖,闭上眼睛不看我。

如果他能稍微动弹,此刻八成得撇开头、背过身了。

我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摸了摸他的脸,又拉着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凑过去蜻蜓点水地亲亲他的面颊:

“抱歉,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大反应。”

他眼珠动了动,虽然没睁开眼,但被我握住的手微微回捏了一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了我的冒失给他带来的痛苦。

天然的孺慕与眷恋,在他意识到之前,就静悄悄地在心底衍生——远在二人没有血缘关系时,在那一片黑暗中,他便心生依赖了;此刻那滴血带来的微弱的血脉链接,隐隐加剧了这样的情绪,尤其对于情感发育尚不完善的他来说,分外珍贵,也就额外纵容。

我不由自主地倾身抱了抱他,又为他稍稍整理了额发,对他说:“能起来吗?喝点水。”

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在我困惑的眼神下轻微细长地缓缓吸了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带着颤音的字:“疼。”

我:“……”

人类真的好脆弱。

完全没想过也许换个人接受这滴血喝下去当场就要爆体而亡,我无奈地继续下压活性,恨铁不成钢道:“就一滴血,你想消化个百年起步?”

张起灵:“……”

疼得说不出话,但用眼神表达了:什么,不是一整杯吗?

直到活性继续下压到两成左右,他才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身体上的痛苦大大减轻后,精神上的疲劳一下子涌上来,让他开始昏昏欲睡,然后被我搓着脸揉醒,爬起来喝完了整整两茶壶的水,倒下陷入昏迷。

等他醒来,已是三个月后。

他的变化很大,并非我的血脉改变了他的体质外形的那种变化,更是由内而外的气质的变化,或许他在沉睡的过程中捕捉到了什么回忆,让他周身忽然多了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虽然初见时他就话很少,但那是因为缺少练习的笨拙,本身他还是会想要表达,也想要得到他人的温暖与关心。

如今,这种对融入与温暖的渴望似乎极大地削减了。他好像伫立在高峰崖前的、风雨晴雪中浑然不动的岩石,冰冷而坚硬。

我注视着他,惆怅他因为我不知道的原因,觉醒着一些属于过去的他的,我不知道的经历回忆。是这座宅院的布置吗?是那一杯鲜血吗?是承受新的规则刻印的痛苦吗?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能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脆弱的吧,分明前不久还融洽相处,稍稍在他的记忆中缺位,一切的温情都几乎要被消磨殆尽了。

我的注视本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但也许是我的心中期待他的回应吗,又或许是血脉中刻印下来的一丝微薄联系的影响吗,他隐隐直觉到什么,转头看向我的同时,脚下的步伐突兀地顿在了原地,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久久回望,却一言不发。

这让我想到初来乍到时,在那一片黑暗中感到的,那种近乎灵魂中散发出的寂寥无依。

……这家伙,连求助的方式也别具一格。

要不是对象是我,谁能get到他的求助?

我无奈起身,走过去环抱他,在他身体近似本能地僵颤排斥时,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就这样一直安抚,直到他心中稀少得可怜的一隅温柔渐渐上浮,漂在他的心海中,令他找回了一块能够安栖的地方,哪怕在他看来还只是一块漂游的浮木——

他回抱住我,小心翼翼的。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中陡然漫出无限的委屈,无从诉说,也不知如何说。他的理智能够驾驭错乱的记忆,给它们各自归位,但他的情感却蛮不讲理地想着,为什么不早点找到他呢?为什么放任他无穷无尽地在残酷的竞争中挣扎呢?甚至无差别攻击,在内心酸涩地指责自己的贪婪与不满足,安慰自己:有那一点就够了,像现在这样短暂的拥抱,已经足够温暖了。

我维持着手上拍背动作和缓的力度与频率,轻声说:“我爱你。”

他无声地收紧手臂,用力摇头。

我说:“当别人爱你,你知道要如何回应这种爱吗?”

摇头。

“更爱自己。”

这次,他静默了更长的时间,再度摇头,轻轻地、迟疑地。

他并不懂得该如何爱自己。

他其实也不懂得该如何爱别人,只是长期被利用的经历,让他惯于用满足他人需求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善意——也不能够期待回应,哪怕挨了责骂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的,维系任何关系,唯有付出、付出,与付出。

那样的情感关系实在是太累了,于是他即便有记忆时,也不奢求一段稳定的感情。只是他的善意又让他无法袖手旁观,于是就只在危急时短暂地伸出援手,不期待感激与回报,也不要给他渴望发展任何关系的信号。

然而他又如此纯粹,在那些并不美好的幼年记忆中,哪怕是被利用时给他人带来的纯然功利的欢笑,完全无视他存在的欢笑,也让那时懵懂的他颇觉慰藉。如若后续没有更深刻的颠沛流离,他或许就一直那样过下去,真正像凡人眼中的圣婴,纯白而不反抗,不断付出,任由贪婪之人予取予求,在没有尽头的被美化为奉献与牺牲的掠夺中死去。

人类啊,人类对任何圣人、神明的供奉,发心可都从来不美好。

我当了千年的神仙百年的鬼,这种事情我看得可透彻了,只是不在乎而已。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我也不是很懂要怎么爱自己,好像就是到处旅游,随心而为?

这个世界上,本就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金钱就不必说了,什么地位、荣耀,都如浮云,对我来说毫不重要。我不是说不在乎高地位、高荣誉,我是说即便是极低的地位、跌进尘埃的名誉都无所谓,举例来说,就算有人雕了我的神像,丢粪坑里烧了,又或者随便yy什么小黄文啊之类的,我全部不在乎。

物种都不一样了,就像一时兴起投喂只猫头鹰,过段时间它叼来定情信物想和我结为伴侣诞育后代,我也只会觉得可爱。

而对于现在的张起灵来说,他对于人类的认同感还是很强的,他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因而在人类的族群中,在乎的事情就太多了,也很容易在我意想不到的角度感到受伤。

……我好像遇到了个大难题啊。

养崽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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