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肩膀那个简陋的居所其实非常穷,我们把能带的食和水都带上,分到我手上时也只是堪堪能撑几天,如果都吃完哑巴张还没出来就只能饿肚子,不过要是不算塌肩膀的份,那自然就可以撑更久了。
“你真的一口都不打算给我吃吗?”他已经眼睁睁看着我吃了两餐了。
“这才几个小时啊?别急,再晚点就给你喂。”要不是还需要他的体温拖一段时间,我一口都不想分给他。
我们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密洛陀,那个最畸形的也比当初清晰了很多,山体里面没办法分清白天黑夜,不过体感应该才过了一天左右的样子。
墨镜能很好的遮住我的视线,所以我并没有用手电筒去查看四周的墙壁,矿灯更是大材小用,虽然塌肩膀不可能算不清时间,但起码也能让他再晚一点察觉。
而现在……
“你看起来比进去的那个人更了解这里,但是你居然让他一个人进去,呵。”
他还在试图刺激我,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你懂个屁。”
我除了偶尔换个姿势以外,视线就没离开过墙壁,而现在,终于等到了几只能让我看清线条,且非常贴近墙壁的密洛陀。
挺有意思的,它们也算是类人怪物吧?为什么不再是红色的线了?
而且还有些其他的新东西出现……
我盯着几个即将冲破牢笼的密洛陀,还是没忍住,抽刀靠过去,饶有兴致地用刀去捅其中一只怪物身上新出现的白点。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怪物居然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一下子就嗝屁了,而且尸体还莫名其妙干瘪了下去,仅剩一点残渣,就像是死了很久的尸体一样,上面的线也全都消失不见,仿佛连尸体都被彻底杀死抹消掉了。
尽管是经由自己的手造成的效果,但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想退后,脚刚抬起来就想到背后还有个塌肩膀,硬生生收住了动作,没有违和地往侧边移了一步,找上另一只新的密洛陀。
这次下手更加快准狠,但果然还是一样的情况,甚至刀上都没有留下血迹。
等真的意识到我都干了什么以后,我第一时间居然什么都没有担心,而是在高兴,高兴自己终于不会再被血溅得满身脏污了。
然后才想到,我似乎没有从人类身上看到点位过。
我猛然回头去打量塌肩膀,将他浑身上下都仔细扫视了一遍,果然是没有的。我遗憾的叹了口气,稍微收敛了一点笑容,起码怪物血不用担心了,没有搭理塌肩膀焦虑的问话,我回过身来继续闷头处理能看清点位的密洛陀。
多看几次这种场面以后,新鲜感就没有了,我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想事情。
这很显然就是魔眼的新变化,总的来说还是蛮有利的,照样能区分人类与非人类,只是没有以前红红的那么明显而已,就是看起来很不科学,像他娘的把这些玩意吸干了一样,我只要别在外人面前用这招就行了,当然,死人也不是外人。
“你他妈不会是以自己为诱饵在吸引这些密洛陀过来吧?!送死别带上我!快放我走!!”塌肩膀在那边被迫看了很久,终于想到了这一茬,崩溃地大喊起来。真可怜,比我预料的时间还要晚,他以前一定没有这种关系好的朋友吧。
“哈哈哈哈,你这么激动干嘛?咱俩不是还没事吗?”但他的反应确实有趣,连带着我都更加兴奋了,“我劝你也别想些有的没的,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火油吧,我又有刀枪又有火,而你,只有一双手。”
“你的死活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不过你要是喜欢舍己为人,牺牲自己多吸引一点密洛陀过来,我一定会谢谢你,就算不愿意,我留你活到现在本身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两个人的热量可比他一个人热多了!”我说完不由反思了一下,这话说的真是越来越像反派了。
“……”
塌肩膀骤然沉默下来,从刚刚那个歇斯底里的状态恢复过来,难得安静了好一会,才问:“是我对你们的关系产生了误解,但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为了他做这种事,甚至愿意去死?”
“为了族长这不是应该的吗?”我随口扯了一句谎,其实还有其他的原因,但那没必要跟这货说明了。
“族长?族长……”他似是在苦思冥想,然后一下子激动起来,魔怔了一样大喊大叫道:“是了,所以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所以曾经他们所有人要找的人其实是他!他就是真正的张起灵,对不对!!”
“你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非要说出来跟我挑明干什么,我都已经忍你这么久了,非要自己往枪口上撞,这下真的彻底找不到理由让你活着了。”我叹了口气,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太聪明了。
“该死的!你不能杀我!有我在这些密洛陀才不会往古楼靠近!你们族长一定会死在里面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算再怎么不信,为了垂死挣扎也只能这么说了,果然,人为了活下来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我早就已经不是他们的人了!我发誓绝对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他拼命打滚想挣脱开绳子,但这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甚至把多余的火油都抹开了摊到地面,多出来好一大块。
“怎么会呢,你当初这么从张家古楼里出来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但我们随便给你点压力你就招了,还是死人最好啊,守口如瓶。”
“别担心,我刀很快的,你死了以后也能继续发挥‘余热’,安心上路吧。”话一说完,只刀光一闪,他的头就落了下来,我有严格遵守我的承诺,刀真的很快,他肯定没感觉到痛。
接下来就轻松多了,解决了一项目标,不用再警惕背后的人类就是爽,我只要专注于监视密洛陀们的动向就行,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用塌肩膀的一部分再吸引回来。
但,它们的移动速度不可谓不慢,就算我再怎么节俭着点“柴火”,也不能阻止它们逐渐分成两队。
我并不知道张家古楼所谓的那种“感应器”的检测标准,多少只密洛陀算多?多少只还在安全范围以内?我不能赌,就算这段时间已经在这里杀掉了很多,它们也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就像是凭空从玉脉里长出来的一样。
那只畸形密洛陀也很奇怪,这些普通密洛陀都死了这么多只了,它依然还在我的短刀够不着的深度位置,除非我顺着这些家伙的洞钻进去杀,否则现阶段还是只能干看着。
如果根据食物来推算,从开始等的那会到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快四天了,而这几天我的平均睡眠时间却只有三个小时,就算清理掉一拨,马上又会有另一拨慢慢围上来。
这哑巴张也该出来了吧?他他娘的怎么能待这么久啊?总不能还要在里面祭祖守灵吧?再不出来老子真的要杀进密洛陀老家了!
要不是哑巴张进去的那个小洞在我把火油烧光了以后就消失了,我就直接进去瞧瞧了。
我挑了个安全时间坐下来歇息,幸好有魔眼,不然我真的怕累死在这里。
也好,都好几天了,吴邪和胖子好像真的没有进来,也不知道二叔他们有没有张家古楼相关的资料,但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坏菜了!老九门那边知道的路跟这塌肩膀指的路好像他娘的不是同一条啊!
火焰的温度很高,密洛陀的数据我也压根没有,这样一来完全不能判断楼里现在到底有几个人!
我一下子差点跳起来,但是马上又躺下,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就算现在动身离开也没有意义,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看看到底是哪边有问题吧!
细细梳理下来,现在大概得有三种情况可能性最大:一是吴邪和胖子压根就没进来,正在外面怒火冲天地等着听我俩狡辩;第二,就是他们不仅进去了,还跟哑巴张汇合了;而三,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俩或者哑巴张已经交代在里面了。
不管情况是哪一种,我都不打算进去找人,如果是一,那自然皆大欢喜,就算事后被揍我也认了;要是是二……那大概,一定是有哪一环被天授影响导致情报泄露给了他们两个;可要是情况变成了三,那就没办法了,这确实算是我的失误,我大抵也只能一命换一命了。
很简单的一场赌局,庄家是老天爷,赌徒只有我,而筹码就是我的未来和生命。
虽然很抽象,但是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不如说很期待看到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念宝软体不稳定了,过一个暗骰吧(不是
还在思考要不要写吴邪他们那边的情况,感觉好像不写也没事,摸了吧×
这波以塌肩膀视角其实有点恐怖:一个黢黑又危险的山洞里,自己手脚都动弹不得,只有身边一盏被吴念调得特别暗的矿灯能够照明,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莫名其妙突然站起来贴近对面暗处的墙壁,还回头冲他笑了一下。
我尽力拖延,但他压力条还是爆了,没能活过本章,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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