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漫长的赶路时间,车窗外除了漫天黄沙就是裸露风化的岩石戈壁,车内更是一片安静,除了无线里偶尔的定时联络外,只有时不时找我聊天的瞎子师父在制造声音,扎营时我倒是清净下来,因为他乐此不疲地去找吴邪搭话了。
我坐在哑巴张旁边,看着吴邪一步步地很快就跟所有人混熟了,偶尔过来搭话,也只有我在回复,哑巴张则完全没有搭理他。
这放在他身上有些反常,以往他就算不会回话,也不会给人摆脸色看,这次完全就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我趁着其他人都在篝火边唠嗑,问了出来:“这次的地方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没有再问,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总之我别阻碍他就行。
但是可以阻挠别人,我乐呵呵地想,我才不会让阿宁这么大一支队伍全都到达目的地,如果一路上都无事发生,我不介意制造点危险出来。
又过了几天,我们的车队脱离了公路,由那个定主卓玛领路,她是由她的儿媳妇和孙子陪同,我看那女人的线跟之前帐篷里中年女人是一样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数,这波不出点意外我就不姓吴。
很不凑巧,车队里的一辆车翻进了一道风蚀沟里,人都没事,但车报废了,这里离公路非常远,得不到任何援助,队里只能再分出一辆车跟剩下的人照应,阿宁有些担忧,就让所有人原地休息一晚。
我被瞎子师父抓过去喝了几杯小酒,他还想再灌,我赶紧装醉溜走,找了个清净地方散散酒气,真搞不懂这帮老外怎么还有酒,要是搁胖子身上我倒不意外,可这些人,阿宁会同意?
大漠的夜晚很冷,并不适合直接倒地就睡,我等到其他人的篝火晚会都结束了好一会才回去,没想到大老远就看到那个定主卓玛的孙子过来叫醒哑巴张,而且睡在不远处的瞎子师父一点动静都没有,合理怀疑他在装睡。
我悄咪咪地蹲下来,目送哑巴张跟着人离开,果然他马上起身,但却朝着我这边走过来。我真是纳了闷了,他怎么一下就知道我在这里?之前帐篷里也是,我绝对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不然哑巴张早就把我抓出来了。
“走,咱们师徒去凑个热闹去。”他精准地找到都快钻到沙子里的我,拉着我就往队伍最前面走。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其实我一个人摸过去就行了。”我低声问他。
“我对他当然不感兴趣,但是这不是有你在吗?你一定会去,那到时候就一定会发生点我感兴趣的事。”他笃定地说,让我有点难绷,他对我能搞砸事情得多有信心啊?
我暗自下定决心,等会不论听到什么,都绝对去不冒头。
我拖着他磨磨蹭蹭地走着,等能看到人以后我就停了下来,除了老太婆一伙人怎么还有一个?那人好像是吴邪?
“走走走,咱们靠近点,在这里听不见他们说话。”
我拗不过他,只能又往前稍稍,这附近没有车子阻碍,幸好我们都是一身黑,又有夜色的遮掩,蹲伏着慢慢前进才没被发现,靠近了很多以后,瞎子师父拉着我趴下来开始偷听。
“……时间不多了,从现在算起,如果十天内她见不到你们,她就会自己进去了,你们抓紧吧。”
哑巴张竟然主动先开口:“她是在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些的?”
“我只传口信,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你们也不要问,这里,人多耳杂。”老太婆冷冷地道,一下子他们所有人都往营地方向看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幸好瞎子师父临时带我换了个方位,不然这一下说不定就被哑巴张看出什么来了。
“对了,还有一句话,我忘记转达了。”他们没说几句定主卓玛就要走了,她最后转过头抛下一句话:“她还让我告诉你们,它,就在你们中间,你们要小心。”说完,就走进了帐篷。
这是不是就是哑巴张不搭理人的原因?我有些明悟,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这个它到底是什么?
肯定不是类人怪物,不然我第一时间就会发现,那就是不同势力的人?
瞎子师父看我一动不动,啧了一声,好像有些失望,想说些什么,但那边吴邪却突然爆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大致听了一下,哑巴张只是把之前跟我说过的话改了一部分又重复一遍而已,瞬间就兴致缺缺起来,拉着瞎子师父就示意要走。
他有些奇怪,但还是带着我悄悄离开,往回走了一段距离以后才问:“这不像你啊,他俩还没聊完呢?”
“已经听过一遍类似的了。”我恹恹道。
“什么时候??”
“之前去西藏他就找我聊过了。”
“这个哑巴……他跟你说什么了?”他有些咬牙切齿。
“没什么啊?大概就说我跟他挺像的吧。怎么了?”他突然脸色僵硬起来,干笑着朝我背后招手,我赶紧转头,哑巴张竟然就站在不远处,幸好瞎子师父发现的早,他应该只听到最后一句。
我俩都有点心虚,不过他没有理睬我们,而是直接回去睡觉了。
我俩自然不可能还跑过去追问,我又问了问瞎子师父刚刚老太婆说的“它”是什么,他也说不好,告诉我这其中个理一时半会说不完,我干脆也不听了,直接睡觉。
第二天我们又开始赶路,有定主卓玛在,不愁找不到到地方,退一万步讲就算迷路了,他们也有GPS,根本不用我操心,我干脆就在车上睡个天昏地暗。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只第三天,沙漠里就起了妖风,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车外的能见度不足十米,车没开一会就开不下去了。我被推醒的时候还以为天黑了,车子已经停了,窗外基本都黑糊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睁大眼睛仔细看才发现,外面的黑潮全都由沙子构成。
车上的无线通讯不知为何暂时也用不了了,哑巴张终于开了金口:“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下车。”
我们都没有意见,拿出防风镜跟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注意到瞎子师父连防风镜都是黑色的,心里不由一沉,这么暗的环境下还是不行吗?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背上包紧跟着哑巴张,外面风特别大,吹得车门又要关上,不过哑巴张竟然能抗住这大自然的伟力,着实让我惊讶了一下,这力气得多大啊。
一出车就感觉到不对劲,沙尘太多了,再这么吹下去这车不可能还能开,但现在咱们毫无办法,我干脆就等两个领头行动。
他俩没有任何交流,却十分默契地开始找上附近的车辆,敲开车门把人都带出来,我看一遍就懂,干脆当个领路人,带他们一路找过去。
这些只是普通的沙尘,感觉不如那种淡蓝色雾气啊,基本上没有影响到魔眼的发挥,我甚至还能看清哪辆车里还有人。
这人没聚几个,柔弱一点的几乎抵挡不住风沙,更何况这风里还带着大一点的石子,有倒霉鬼中招,躲避不及,一下子就被砸倒在地,好一会都没爬起来。
人群越密集越容易中招,瞎子师父示意我四下看看有没有背风坡,我看了一圈,甚至连个障碍物都找不到。没想到突然有两人激动起来,兴奋地指着某一个方向,仿佛魔怔了一般,不等我们阻拦就脱离人群,往那边狂跑。
我只好让其他人先等一等,带着哑巴张把他俩抓了回来,他们还在不停地打手势,大意应该是那边有很大的戈壁,也许可以避一避这沙尘暴。
瞎子师父直接让他俩一直指着戈壁的方向,而我们往反方向赶。
跑了有一会儿,开路的瞎子师父突然一个刹车,我才勉强刹住,后面的老外却直接撞到我身上,我们一连串就滚下了坡。
好在这坡底的风沙缓和了很多,已经不会感觉到刮得刺痛了,我挣扎着从那帮老外人堆里爬出来,哑巴张已经开始检查装备了。他是殿后的那个,所以才幸免于难。
瞎子师父揉了揉肩膀,把斗篷里的沙子抖出来,“怎么说,哑巴?”
“我们出去找人。”
我一看,在这里的人数竟然不足整个队伍的五分之一,差点没笑出来,赶紧跟上说:“我也去我也去,我能看清!”
哑巴张又恢复冷漠,还是瞎子师父给我拉了一把,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估计他都要咧着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真得准备大纲,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卡卡卡卡
Q&A四期(什么居然还有四期!)——
Q:有没有觉得很窝火?
吴邪:相当,非常,超级火大!
吴念(状况外):huh?
黑瞎子:笑死,怎么会有人觉得我会生不相干的人的气?
Q:对张起灵的状况有什么感受?
吴邪(陷入亢奋状态):太反常了,绝对有问题。他整个人就没有一处不是谜团的,这没人能不好奇吧!!
吴念:大概是要骗过谁吧,比如那个“它”?他好厉害,面瘫好像确实更容易骗人诶。
黑瞎子没说话。
张起灵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以后才从幕布阴影里走出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嘟——]
[由于设备缺失,节目又要停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