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晚上就打电话吵醒二叔,让他安排人明早接我,第二天一大早直接不告而别。
吴邪要发脾气是吴念的事,关我年小爷什么事!我大摇大摆地回到二叔铺子,决定这段时间暂时先住二叔名下的房子,不去找吴邪。
此刻我已经一身清爽,伤口也上好药,躺在铺子大厅里的沙发上啃苹果。二叔快步走来,巴掌带着一阵风往我头上招呼,“你他娘的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让我找人接你??”
“这还不要紧?你宝贝小侄子浑身狼狈,不仅带着伤还要被队友冷暴力!二叔你别太厚此薄彼了!”我很不满地嚷嚷,“这要是换成吴邪哥,你不得心甘情愿地亲自去接?”
“你但凡有小邪一半省心,我也亲自乐意接!”二叔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然后开始谈正事:“情况怎么样?”
“您指的是?”我满头问号。
“小邪怎么样,你三叔如何了,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二叔就差把问题掰碎了喂我嘴里,我把知道的全说了,他就安静地开始思考问题,我也乐得轻松,吃完水果就准备走人。
“谁让你走了?”
“?”
二叔拦住我,只是为了通知我一件事:他要把我的个人信息暗中透露出去给一些人看,让我别随便就对人动手。
我会随随便便就打人吗?别太荒谬,我根本懒得动!
我敷衍的“嗯嗯”一下,让他自己看着安排,悄悄从他桌上顺了把钥匙走。
接下来几天我都特别清闲,铺子那边没人敢反,二叔说这段时间里不会给我派活干,吴邪暂时还杳无音信,大概跟三叔在一起,我决定自己给自己找事干。
打电话给二叔,问了下吴邪的去向,得知他一时半会回不来杭州以后,我溜回西湖,我远远地看了眼吴山居,确实只看到王盟一个人在,便安心地回自己画室。
我是来画画的,那墓里的怪树让我印象深刻,说不定是一生只能见一次的珍稀物种。普通的素描当然不用特地跑过来,只是我想画的是油画,油画的厚重感很能表现出那种阴森的氛围,只要做一点小小的修改,把树上吊着的尸体画成类似虫茧样子的果实,就可以放到画室里挂起来了。
趁现在记得清楚细节,画一个出来做纪念好了。我即刻动笔,用的最普通的直接画法,这一画就是好几天,等我画的差不多,不再落笔填补时,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
整幅画的色调都是偏暗淡的,树在最中间,去掉了祭台,用不规则的岩窟作为边框,黑色居多,树顶的裂缝处洒下两片银色的月光,这就是唯一的亮色了,至于其他火光,不提也罢。
毕竟我当时看到的时候是晚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萤火岂敢与皓月争辉?
我没有把我们一行人画进去,就让别人把这个当成幻想作品就好,反正也不是用来卖钱的。
我这段时间都没有用手机,现在一拿起来才发现电话都快被打爆了。简单查看了下,吴邪有打过几个过来,最多的居然不是二叔,是个陌生号码。我惊奇了一下,还是选择先问问二叔。
“要不是知道你在干嘛,我都要以为失踪的是你了!”
刚拨通电话,二叔冷静又不失暴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二叔,我这怎么有个不认识的号码一直给我打电话啊?”
“我本来是想叮嘱几句的,现在看来,你还是自己决定吧,我已经把你现在的位置告诉别人了,”二叔没有多做纠缠,冷漠开口,“那个号码的主人很快就会找上你,你爱去不去。”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感情这一波通讯就是用来定位的?我有一种众叛亲离的错觉,谁失踪了?谁在找我?吴邪找我干嘛?二叔更年期了?
我拾缀拾缀,把画放在架子上晾着,准备出门转转。刚踏出门,不远处一个西装男就冲我走过来,见我目露疑惑,连忙给我递名片,上面写着: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
二叔就是把我的信息泄露给这些人了?这种公司能干嘛?
那西装男人年轻得很,业务也很到位,见我没说话,就微笑着跟我先道歉:“很抱歉我们唐突地找上门来,实在是因为电话联系不上您,擅自调查您的位置也是我们的不对,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听完我们的目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我们可以边吃边说,就在楼外楼,您看如何?”
这可真是早有准备啊,甚至早就订好了包厢。我也不见外,点了个龙井虾仁和糖藕,加了一个鱼羹就收手,那男人还提了一句:“要不要再加个西湖醋鱼?这菜很有名。”
“我不喜欢挑刺,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他笑了笑,也不生气,而是趁着这段时间跟我讲起他来的原因:“其实,上上个星期有一位叫吴三省的先生找上我们,他与我们老板关系很好,是来找我们老板帮忙的,您应该知道那位吴先生的工作吧?”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见我不置可否,于是他也没说得很详细,“他当时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于是就与我们老板合作,想共同探索西沙的一片海底区域。”
他喝了口茶缓了缓,接下来才是重点:“我们借了他一些闲置的人手和装备,本来考察一切顺利,一直到两天前的傍晚5点,他队伍的船突然从卫星定位系统上消失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我有些茫然,这关我屁事?于是就问他:“所以呢?你该不会是来通知我去领他的骨灰盒吧?”
他开始有点急了,“尽管我们搜索了那一整片海域,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船,也还不能确定吴先生的死亡,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说到这里他反而笑了一下,“当然,我并不认为他们真的凭空消失,所以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那你们找我干嘛?我只是一个画画的啊?”
西装男重新审视了一下我的状况,并不相信我的说辞:“我就挑明了说吧,你的三叔吴三省,他是在探索一座海底墓时失踪的,在早先他这么告诉我们,那墓里还存在一定量的空气可以呼吸,如果他进去了,会先在有空气的地方待一会。所以,我们老板认为,他们那一队人并没有死,而是进去了,”他非常正式地坐在餐桌上,好像身处于会议室,而他在跟老板汇报,“于是,我们打算再派一队人,把里面的人带出来,而你,就是我们打算雇佣的人选之一。”
“之一?我能知道还有谁吗?”
这一大堆话槽点很多,我只好挑最后的问。
他摇了摇头,又恭敬起来:“很抱歉,不过,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立刻出发去跟其他人汇合。”
末了,他似乎想晓之以情,于是多说了一句:“吴三省先生作为您的亲人,您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这话有点耳熟,西沙西沙……
“其实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我试探着说道,“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们,你们是不是要去找我哥了?”
他默认了。
啧。
我当即就拍板同意,告诉他:“你说得对,拯救三叔我义不容辞!他可是我老吴家的长辈!”
这顿饭双方都吃得很满意,我在吃的时候就发消息给我手底下的一个伙计阿直,让他给我整理一份行李,送到楼外楼来,于是我们吃完即刻出发。
我坐在西装男的车里,一路无话,直到下车他才告诉我:“其实您的哥哥吴邪已经答应了走这一趟,他们都在机场里等您。”
他车都开走了,我还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以为我终于要先行一步,原来是赶着趟儿上去送啊?急得我连打了两个电话给二叔,全是未接,第三个直接拒接了。
这下真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总不能现在打车回去,二叔肯定是想看我热闹。
我只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赶往候机室。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新所以白天无了!白天要坐车,没时间写!
番外小剧场:
吴家双胞胎回家吃饭,还没进门,就听到吴妈妈在跟邻居唠嗑。
“你说,我家那两个小的什么时候才能带个女孩子回家?都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都替他们发愁!”
“嘿,你啊,可别瞎操心了,小吴他们俩又乖又帅,不抽烟不喝酒,怎么可能找不到对象!说不定,是偷偷瞒着你们呢?”
吴·猛猛抽烟·邪:……
吴·“乖巧”·念:……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这顿饭出去找地方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