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醒来以后,吴邪发现了放在柜子里的结婚证,而黎秭慕的房间则少了很多东西。
他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典故——庄生梦蝶。
之后的很久,黎秭慕再也没有出现过。
生活还在继续。
某天,吴邪正在店里看着长沙那边送来的账本,心中突然有一种被重物击中的感觉,慌得厉害。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毫无理由。
吴邪拿出了胸口上挂着的玉佩。
这个玉佩是黎秭慕送给他,又被她收了回去,最后经过楼朝朝,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抚摸着玉佩,洁白无瑕的花朵在阳光中发出淡淡的光晕。
忽然,一股冰寒彻骨的痛楚从指尖传来,惊醒了发呆的吴邪。
他抬起手,透过阳光的光线,玉佩的内部裂开了一条缝隙。
“怎么会裂开……”吴邪眉头死死紧皱在一起。
直到下午回家,他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
当天晚上,吴邪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片花海,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花,花心处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他置身于花海之中,花海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并浓郁,并不影响视野。
花海一眼望不到头,在将黑未黑的夜色中,渗人极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此处的寂静。
吴邪猛地朝发出哭声的地方看去,只见花海里竟有一个婴儿,看样子才刚出生没几天。
他慌忙快走两步,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像捧着一个精致的瓷器,毕竟这么小,这么软,总觉得稍微用点力,她就会碎了。
她乖乖地躺在包被里,时不时地动一下。
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他本不该这么贸然的行动。
但不知为何,这孩子一哭,他就难受。
可能是这里的环境太危险,害怕她的吵闹招来些未知的东西。
在吴邪怀里的婴儿,止住了哭泣,重新睡了过去。
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击中了吴邪内心最柔软的位置。
吴邪忍不住幻想,这要是自己的孩子,那他一定亲自教她读书写字,陪伴她长大,带着她看遍世间的美好。
当吴邪心里涌出这个想法之后,似乎有个潜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告诉他,带着这个孩子,离开这里。
这种错觉使他的心底不安起来。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吴邪微微皱眉,原本准备离开的他,停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抱着婴儿往迷雾的花海深处走去。
前方,他看到了一株布满暗红色脉络的巨大白色重瓣花。
那是一朵盛开到了极致,从内部开始腐-败的花。
有着如血管般的红色脉络花瓣,一片片脱落飘散,有种凄凉而诡异的美感。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吵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的环境如同镜面般突然破碎。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吴邪只觉得怀抱一空,他隐约看到了一个长相妖媚的女人抱着婴孩冷冷地俯视着他。
吴邪猛然睁眼,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看着窗外的太阳,吴邪有些恍然,再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吴邪不耐地拿起手机。
等挂断电话之后,吴邪已经记不起梦中的内容。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心中倍感疑惑,总觉得刚才的梦很重要,可任他如何回忆,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陷入思考的他,还没注意到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裂缝又开了些,颜色也暗淡了下来。
……
如果有一天,你有一个被全家娇养着长大的妹妹,在出门大半年以后,一脸苍白憔悴地抱着一个婴儿回家。
作为一个哥哥,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巴不得立刻找到那个渣男,好好教训他一顿。
楼晟阳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当看到这样一个场景时,他怒不可遏。
“是不是那个姓张的!朝朝你放心!他敢欺负你,哥哥是不会放过他的!”
楼朝朝鼻头一酸,才开口说了一个“不”字,就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抽噎了起来,根本说不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连带着襁褓里的熟睡的婴儿被吵得皱起了眉头,眼看着就要醒过来了。
林月挽见状,赶紧从楼朝朝手中接过婴儿,抱着浅黄色的襁褓轻轻地拍了拍,晃了晃。
感受到了安全的氛围,白乎乎的小宝宝砸吧着嘴巴,又重新陷入梦乡,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讨喜。
“没事了,有哥哥在。”楼晟阳把妹妹搂在怀里,给她擦着眼泪,柔声安慰道:“哥哥这不是没骂你吗?
哥哥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混蛋的错!
告诉我他在哪,我去帮你收拾他。”
一想到自己这么可爱的妹妹被人抛弃,未婚生子,楼晟阳不禁咬牙切齿。
楼朝朝憋得太久,一哭起来就无法收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直摇头。
楼晟阳认为楼朝朝的摇头是不想他去找那个混蛋的麻烦,顿时怒火中烧,但又怕吓到妹妹,只能强行忍下。
“对,那种渣男有什么好惦记的,不就一个孩子嘛,咱们家养得起,哥哥给你养!
你要是想谈恋爱了,哥哥给你找一堆比那姓张的好看的给你挑。
咱们天天换着谈。
不过最好不要找太远的,这样要是他敢给你脸色,哥哥也好第一时间去给你撑腰。”
“哥哥——”
楼朝朝哭了很久才缓过来,抽噎地说道:“不是我,那是慕慕的孩子。
她不是私生子,是婚生子。”
楼晟阳鲠了一下,才想起确实只有妹妹一个人回来。
“怎么回事?”
楼朝朝把外婆家和黎秭慕的渊源,这段时间发生的部分事情,以及自己和叶藏花的交易,未来的打算意义都像哥哥诉说。
楼晟阳并不赞同楼朝朝的决定,但事已至此,且楼朝朝执意如此,楼晟阳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哥,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为什么不送到他爸爸那里。”楼晟阳问道。
“我不相信吴邪,我只相信哥哥。”楼朝朝看了看手中熟睡的女婴说道:“而且,吴邪那边环境太复杂了。”
林月挽现在也是一位母亲了,抱着这个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婴,忍不住用脸去触碰小奶娃的脸颊,柔声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吴惧。”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了很久是叫无忧还是无虑,然后觉得可以叫吴惧,无所畏惧嘛,让她做一个致力于让吴邪头秃的孩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