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水面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她放慢了速度,也看到小哥和吴邪都上去了,胖子探出个脑袋看着水面,脸色有点焦急,向小哥说着什么,顾写写听不清。
十秒后,顾写写从水下探出来,猛地喘了一口气,发现木筏离她只有两米多,于是大喘几口气就向木筏游去。
“吓死我了,你在下面待那么久还以为你上不来,正准备让小哥去救你。”胖子看到她游过来,松了口气,顾写写安抚一笑。
“卧槽,天真没事吧?”顾写写看着吴邪满脸的血,吓了一大跳。吴邪摆摆手,说是因为刚才上来太快了,血管爆掉了。
小哥和吴邪正在清理一个黑色的东西,顾写写游过去一看,“这是包?”小哥清理水草,吴邪回答她,“刚才小哥拿上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啥尸体。”顾写写看着那东西的样子,嫌弃的啧了一声,快速爬到木筏上。
小哥道:“在我潜下去的地方,有一层篱笆,有很多沉到湖底的包和杂物卡在篱笆上,散落了一大片,我看到有□□、皮包和帐篷,我只捞了一个上来。”
“这肯定是盘马说的,他们杀完人后和尸体一起沉到湖里的枪和装备,看来我说的没错,确实这些都被虹吸潮吸往湖底沉挂在篱笆上了。”吴邪说道,小哥也点头,显然同意他的说法。
“篱笆?他娘的,这湖底真有个村子?”胖子还是不相信。顾写写举了举手上的照相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看?”说着把照相机递给了胖子。
胖子拿起照相机仔细看了看,喃喃道,“妈蛋,还真是。。。”
胖子看完照片后就把照相机还给了她,“先别管这些了,先看看包里是什么东西?”胖子急着想开包,但是这包很大,筏子又小,他们三个人扶着不好操作,胖子弄了几下没找到开包的诀窍,筏子却感觉快翻了。吴邪拦住了他道:“别急于一时,等下翻了就白捞了,我们先回岸上。”
“不行,”胖子道,“咱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要是个死人或者什么不能让阿贵看到的东西,难道你也杀人灭口?咱们得在这儿先看了。”
胖子拔出镰刀,直接在包上划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铁丝框。胖子也很小心,用镰刀把牛皮翻开来。果然,里面是一团几乎已经腐烂的棉絮,这是被水泡烂的毯子的残余物。胖子用刀在里面搅动,很快,他们在棉絮的底部发现了一些东西,拨弄了一下,胖子像考古一样把这些东西全部勾了出来,那完全是一个女人的生活用品。
茶叶罐子摇动后有声音,显然里面是密封的。胖子想打开但是锈死了。他不信邪,用镰刀当榔头敲击罐底,但是筏子不能承受那种敲打,他只好一边仰泳一边把罐子放在自己胸口上敲,清脆的打鼓一样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好像一只肥大的水獭。
顾写写看着好笑,但是那方法确实管用,很快罐底就被敲破了,他从里面倒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立即就惊呼了一声。
顾写写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吴邪那是啥东西,接着吴邪就把她没来之前,他们三人在小哥房子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胖子嘟囔道:“又是这种东西,看来这只皮箱确实属于当时的考古队,盘马没骗我们,他娘的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他们在这片水域用尼龙绳加浮漂做了一个记号,三人先回到岸上休息,云彩看到吴邪的样子吓坏了,急忙给他处理。顾写写去草丛里面把衣服换了,胖子和小哥把筏子从水里拽到岸上,像使用担架一样抬起筏子,连同筏子上的烂牛皮包一路抬到岸上干的地方。
云彩他们非常好奇他们从水里捞上来了什么,因为里面没什么特别的,所以胖子也就让她去看,真看到了她就觉得恶心。顾写写把照片也给云彩父女看,两人看后都吓了一大跳,太阳毒辣辣的,他们吃了几棵野果子补充糖分,胖子一边吃一边问阿贵知道不知道淹村的事情?阿贵一头雾水,完全没有任何概念,说他从来不知道这湖下面还有一个寨子。
吴邪让阿贵再想想,附近的寨子有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传说,哪怕是很老的传说,只要搭边都行。阿贵还是摇头,发誓肯定没有,他道:“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个湖,但是这湖到现在连名字也没有,老人也不是经常提起。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个古瑶寨啊?”
胖子道:“这会否就是你们说的被山火烧过的老村寨,说你们的老寨子也是在羊角山被山火烧光了,其实是被淹在这湖下了?所以你们都说在地面上看不到一点痕迹了。”
阿贵摇头:“年代太久了,就是那烧毁的老寨子的传说,也是大明皇帝的时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我真就没法说了。”
胖子遥指着湖面估计出的湖底最深的位置道:“这湖底是怎么个德行,我看像被钉锤敲出来的一样,你说是怎么形成的?”
吴邪道:“这不是形成的,这种落差一般只在山与山之间的峡谷河流中才会产生,这湖应该是个堰塞湖,可能是在几百年前形成的。”
“是因为地震吗?”云彩在边上好奇道。吴邪摇头:“水下的村子保持得相对完好,如果是大地震我们肯定看不到这么整齐的石头路和篱笆,说明村子被水淹没是在相对温和的情况下。”他指了指胖子刚才指的最深处,说出了推测。
胖子听后就道:“看来我说得没错,那我们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最深的地方,我们不可能找到了。”
吴邪摇头:“非也,这些木楼就好比过滤网,被虹吸潮水吸入湖水的东西,大部分都会在古村的外沿被那些篱笆和木楼卡住,所以我们只需要搜索这一圈就基本会有收获,否则,我觉得可以承认失败了。”
胖子看了看太阳,一下又来了兴致,道:“今日事今日毕,咱们这就下水。”
“那谁回去?”吴邪问道。“从关系上来说,当然是你回去最合适,你的关系最多,我和小哥还有小在这里打捞。你想你认识这么多伙计,直接找几个伙计帮你置办,可以交代完了就回来,比我们方便多了。”
吴邪骂了一声:“我靠,那还不是一样,我还是得憋死。”
“一个人憋死总好过四个人一起憋死,而且你回去置办是最理想的。”胖子冠冕堂皇道。
顾写写默了默,举起了爪子,“我想跟着天真。”吴邪对她报以感激一笑。“胖子,照相机留给你们,我跟着天真。”胖子想了想,见她意志坚定,就点头随她。
阿贵带着她和吴邪回县城里,随便找个体育用品店先带点普通的装备过来顶顶。当夜无话,第二天他们早上就离开了羊角山,走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顾写写挥手和他们告别,接着走上山路。
长话短说,回到巴乃后两人先是吃了一顿好的,之后马不停蹄去到了附近的一个县城,先买了一些游泳用的东西,嘱咐阿贵带回去,然后坐上中巴驶出十万大山。
回到了防城港,定下酒店就开始操办。吴邪以前置办过东西,知道其中的猫腻和困难,所以做得十分有条理,先给潘子打了电话,让他运一些装备,他熟门熟路,效率最高,然后让王盟立即飞过来帮忙,吴邪需要一个人蹲点。东西和人都是在五天后到的,两人在防城港租好车,一路将东西直接运到了巴乃。
盘山公路陡峭非凡,吴邪只能开c驾照车,这一次硬着头皮开大头车,惊险万分,几次差点都冲下山崖,因为全都贴着一边的峭壁开,车头的两边都撞变形了,顾写写看王萌萌下车的时候腿都软了。
巴乃的路都是扶贫砂石路,最后一段实在开不进去了,天又下大雨,只好下来换小车。大车的装备装了三车皮的拖拉机才拉进村子里。至此一切顺利,但从他们离开到再踏上巴乃的村头,已经过了两个星期时间。
本来和阿贵约好在村口接应,先把东西运到他家里去,到了村口卸掉货却不见他的人。吴邪当时已经筋疲力尽,不由得有点恼怒,让王盟在村口看着东西,自己去阿贵家找他。他们住的用做客房和吃饭的那栋楼家门紧闭,敲了半天没反应,只好去他住的那栋木楼。
“不对劲。”顾写写看见里面没有人,脸色一变,她拦住想要大喊的吴邪,“我们先去看看胖子和小哥。”
————————长话短说,吴邪抓住盘马老爹就一顿威胁,老爹心一横,抱着必死的心跟他们进山。至于进山干什么,吴邪什么都没说,他也根本没问。
长话又短说,他们整顿了半天就出发了,出发的时候他们在前盘马在后,看上去是吴邪在带路,这一路几乎毫不停歇,又是瓢泼大雨,山路非常难走,好在在防城港养足了力气,所以还熬得住。盘马一路上完全不说话,几人也基本上不和他交谈,就是闷头猛走。
不日便回到了湖边,远远一看,湖水的水位几乎涨了起码五六米,湖面一下子大了很多,和他们临走那水光潋滟相比,现在的羊角山大雨磅礴,山坡上泥水飞溅,面目十分的狰狞。
现在在山上太危险了,他们赶着骡子立即蹚着泥水,由小道直下到石滩湖边。盘马的几只猎狗非常的烦躁不安,也不跟随过来,盘马只好任由它们躲在石滩边缘的树下。
没有了树冠的遮挡,雨帘直挂,能见度极其低,他们硬拉着骡子往以前搭的雨棚走去,这时不知道为什么,骡子忽然都停住了,回头一看,原来盘马拉住骡子看向吴邪,显然他认为到目的地了,要等他的指示。
经过这么些天,整个人阴沉得不行,看眼神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顾写写心里冷笑,恐怕是下定了杀他们的决心吧?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走到吴邪和盘马的中间,替吴邪挡住盘马阴沉的目光。手已经放在后腰,身体紧绷。
吴邪往前没走几步,盘马就拔刀向吴邪砍去,顾写写也猛地拔出了双银,挡住他的攻击,“锵锵”刀砍刀的声音顿时弥漫在周围,吴邪吓得一回头,就看到盘马老爹脸色铁青地站在他们背后,另一手的猎刀已经拔了出来,眼里全是杀意。
“你干什么?”吴邪骂道,一下就看到他把刀举了起来,一下朝他劈来。“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银光闪过,快如闪电已经不是一句夸张的用词,顾写写这刀出了九成力,砍刀盘马的猎刀上时,两把刀都发出剧烈的鸣响,顾写写的虎口已经发疼,电光火石间,又冲盘马挥刀而去。一时间两人势均力敌,都讨不到好处。
转眼间,两人的打斗地点从湖滩边转到了雨棚旁,突然一下四周的雨帘中出现了很多人影,将他们围在了中间。顾写写看了眼人影,勾唇一笑。那几个人影飘飘摇摇,时而出现,时而在雨帘中消失,似乎正在仔细观察他们,伺机而动。这种幽灵一样站在雨帘后窥视的影子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盘马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了,居然丢下她向影子疾冲过去,顾写写忙后退几步走到吴邪旁边,和盘马保持着距离。
盘马直朝那个影子冲过去,手中瑶刀切过雨帘那阵势一点也看不出那是个八十岁的老人。奇怪的是,那个影子岿然不动,似乎毫不在意盘马凌厉的冲击。十秒不到就冲到了那影子跟前,盘马老爹刀锋一转没有砍上去,却一下停住了,接着他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刀掉在地上。他开始往后狂退,接着被石头绊摔在地上。
吴邪拉着她从边上绕过去一看,发现了影子的真面目:那竟然是一具站立着的骷髅。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具骷髅身上还穿着已经腐烂成黑色条丝的军装和武装带,背着生锈的冲锋枪。
“别怕,可能是小哥他们捞上来的。”顾写写感觉到吴邪的鸡皮疙瘩瞬间暴起,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别太过紧张,吴邪点头。
盘马老爹吓得够戗,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在什么地方,吴邪立即冲回到骡子那里,还是不见盘马老爹,他走向另外那些影子,发现都是同样的死人,一共是七具骨骸,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就无法肯定了。那个疯子不见踪影,似乎躲藏了起来。
这么大的雨,没法去找盘马,于是准备先去和阿贵会合,告诉他们这里还有其他人。骡子似乎是害怕这些死人,怎么驱赶也不动,把它们拴到石头上,然后绕过那死人直走到之前的雨棚里。
雨棚明显已经经过加固,在这么大的雨中岿然不倒,两人冲进去,只听四周顿时一安静,环顾了一下,发现他们不在里头。
只见雨棚内堆着大量的东西,都是从水下打捞上来的,他们不在的这两个星期,胖子和小哥成果斐然。
这些东西凡是金属的都锈得一塌糊涂,水壶、□□手枪、望远镜、一些匕首、砍刀,都是当时的武装配备,可以想见当时这里的战争气氛。另外还有很多生活用品,甚至有饼干盒,非常细致,什么都有,可能是从一些大件的打捞物里找出来的。
“还是先找到阿贵在说吧。”顾写写虽然知道小哥和胖子此时没有什么大危险,可是未免还是担心。
吴邪点头,他们重新冲进雨里,跑到湖边,看阿贵他们是不是在。来回绕了几圈,忽然看到有个人在湖滩上拖着木筏子往岸上走。吴邪首先冲过去,发现那人是阿贵,单薄的背影一个人拖着筏子往岸上走,吴邪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看到了吴邪,一下子呆住了,脸色苍白得吓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阿贵呆呆地立在湖水中,神情有些呆滞,他就这么盯着吴邪,又问了第二遍,他还是没反应。
阿贵的表情无比呆滞,似乎经历了什么让他极度受刺激的事情,他整个人在离魂状态。吴邪上去就抽了他一个巴掌,大吼道:“出了什么事情?”他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才忽然泪流满面,大哭道:“他们……他们都死了!”
“死了?”阿贵说完这句话,一下子情绪就完全崩溃了,整个人几乎是瘫倒在湖里。吴邪只好先把他扶了起来,扶回到雨棚里。又到骡子那里拿了几罐米酒给他灌下去,他才舒缓过来。但情绪还是极度的低迷,语无伦次。
顾写写在旁边听着,原来跟着他们离开之后,再次返回时,阿贵找了几个人帮运食物和东西到湖边,看看没什么事,云彩就跟着那些人回家干别的了,这里只剩他自己看着。当时小哥和胖子已经打捞上来了很多的东西,并且他们已经发现了可能藏匿着那些尸体的地方。但是那时雨已经没完没了地下了起来,水位开始升高,使得他们的打捞陷入了僵局。
这时,他们在整理打捞物的过程中,发现了一整套打捞设备,包括潜水服、牵引绳,当时使用的是重装潜水的设备,由气管连着水面,用麻绳牵引。胖子说他们肯定是使用这套设备在这个湖底古寨里打捞那些铁块的。
整套设备在水下泡了很长时间,大部分部件都已经不能用了,但当时的潜水头盔使用了非常耐腐的材料,打包在装备包里竟然没有透水,里面还是干的,只有在外面的一层橡胶脱落得斑斑驳驳。
胖子当时突发奇想,想利用这个头盔和一部分橡胶做一个简易的潜水设备,头盔里的空气可以供他呼吸七到八次,因为人呼出的气体中同样含有大量的氧气,所以这点空气还是很可观的,运用得好可以让胖子在水下待的时间延长到五分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