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大人真是说笑,我又没有和她发生什么别的关系,哪里知道李大人问的呢?啊,我今天还约了人去赏花呢,就不奉陪了,李大人要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再来询问,只是,”杨公子这一套说辞明显就是不想聊了,打发李阿青走,李阿青当然是知道几个意思,就微笑着看着他。“别再让再下刮目相看李大人了。”
“那好吧,告辞!告辞!”李阿青笑着辞别,蓝楠都没有脸再见杨公子了,长官丢脸,自己更像是脸被丢光了,而李阿青跟没反应一样,天啊,我的上司到底怎么了!
“好你个杨瘪三,居然敢对我说假话!”出了门李阿青就开始咒骂,她自然是看出来杨公子想要摘干净自己的可能性,但是越是打发越是心里有鬼,“他,绝对和妩柳有关系!我需要更多的资料信息,他的,一切!不论是在青楼鬼混还是在外面打野,一切信息,和他有关系的女的,我都要!”
“是!”虽然不知道李阿青要干嘛,蓝楠收集资料这方面是真的迅速齐全,以至于李阿青大晚上还在挑灯夜读看杨公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个会玩的,和他有关系的琴技、舞姬一堆,而且有不少人都在去了他那之后,就莫名其妙消失了,但是在人家的府上又搜寻不到任何线索,还是个有钱的人,哪里能轻易得罪。
“天啊!到底在哪啊!”李阿青看得怒了,一掌披在桌子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只得消气推开门想去院子里转一转,走到了垂柳边的小池塘,自己的倒影映出来满面的愁容,她拿起一个石头扔进水里,溅起的涟漪扰乱了平静的湖面。
“谁!”正当李阿青愣神发呆,屋顶上传来瓦碎的声音,李阿青是个捕快,听觉自然是异于常人,抬头看向自己的屋顶,漆黑的夜色下,翘起的屋檐上站着一个黑衣人,长发随着风飞舞,身形单薄,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院子里警觉抬头的李阿青。
李阿青这才来几天,一切都在慢慢适应,而这这些天干的事情恰恰是自己前世擅长的,而对于现在屋顶上站着的这个人,毫无戒备。
黑衣人诧异于李阿青还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前的她,看见自己可是干什么事情都立刻放下来追赶自己,如今的她,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黑衣人转身跳下,李阿青想要追上去,脚蹬地爬上了屋顶,见那个人正在围墙上快速飞奔,也起了力跟着她的身后追赶。
茫茫夜色,呼啸寒风,一追一赶,在冷冷的清月下跃起两条线。
“喂!”李阿青一边追赶一边害怕自己脚滑从屋顶掉落下去摔个骨折脑瘫啥的,但是前面那个人身段轻盈像是夜蝶,落地轻稳还快,李阿青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追赶,却没想到黑衣人的身影在跳进了一个院子里消失了,惹得李阿青也糊涂地跳进了那个院子。
“哎?这不是白天来的杨家院子么?”李阿青本来还害怕会不会私闯民宅被人抓起来,转身要跑时却见那个黑衣人站在小池塘中央的假山上,居高临下的对视让李阿青停下了脚步,这个人,好熟悉的样子。
黑衣人没有说话,轻盈落在一片枯荷上,那枯荷都没有因为重量而泛起一片涟漪,李阿青傻眼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顶级轻功?!
李阿青终于是认出了这就是杨家的后院,因为后院那棵巨大的桃花树自己记得,蓝楠还说这棵桃花树是全城最早开花的,每年都是,可是,这个黑衣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里?
“你引我来的?”李阿青踩在池塘的修葺的石阶上,黑衣人轻轻点头,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李阿青只觉得不自在,因为这个视线总让自己想到那个前世的男人,他从第一眼看见自己就用老鹰看猎物那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所以自己很抵触。
“你是说,这个池塘里有东西?”李阿青的倒影映在水面上,一圈涟漪荡到自己面前,再撞到石头而弹了回去,再抬头,那个黑衣人已经消失,李阿青转身看了看,空无一人,除了荒芜的杂草,她疑惑地挠了挠头却在头上摸到了一根簪子,拔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枝桃花,这个人,什么时候插在自己头上的?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阿青趴下想要认真辨认出这池塘里有什么,可实在是看不清,索性憋了口气将脸埋进了水里,勉强睁开了眼睛,却因为没有光线照亮,除了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将脸拔了出来,满脸浸湿。
“那个黑衣人引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李阿青不理解,恰巧更夫路过,她只得蹲在墙角,等更夫离去,迅速爬上了屋顶,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咬着手,看着桌子上那些信息,实在是捉摸不透。
李阿青躺在床上把玩着那支桃花,那支桃花的花苞小小粉粉的,树枝弯曲,那个黑衣人把这花送给自己有什么意义么?李阿青的脑容量已经受不住了,将花插进花瓶里让它自生自灭去,盖着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李阿青梦到了过去,自己在刑警队当法医的那些日子……
早上,李阿青是被噩梦惊醒的,她的梦魇,终究没停,而且现在因为有了李阿青的身体,她的梦里,也会有李阿青那些可怕的梦魇。
事情又过去了好几天,这件事突然没了头绪,要找的人没有找到,失去的头颅也没有下场,李阿青吃不好睡不好,每天坐在屋檐上看着天上的流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到她有一天脚踝从屋顶摔下来,掉进了柳树边的小池塘里。
“靠!我突然有线索了!”李阿青不顾浑身湿透,像一只落汤鸡快步跑向停尸房,惹得张峰和蓝楠在后面追,赵奕本来还在日常悼念方瑶,看见门被李阿青用力拍开,像是水鬼爬出来索人命的李阿青冲了进来,一把拉开方瑶的白布,拽着赵奕的胳膊,冻得有些发抖。
“赵奕!你解剖方瑶时,她的胃里是不是有桃花!是不是有一些桃花的花瓣?!”
“你怎么知道!”
“果然!果然是我想得那样!”李阿青发癫地笑了好几声,却抖了个激灵打了个喷嚏,喷了赵奕一脸口水。
“你们伪装进流音坊和杨家,找一个右手手背有伤疤和腿脚不便的人,尤其是注意上次和方瑶车夫打招呼那个人,就是妩柳的车夫,还要,派人去盯着杨家的后院,一有风吹草动就来禀告我!还有,盯着那个杨狗最近的动态,最近和他关系亲密的女人都要汇报给我!”
李阿青脸上突然多了几分魔怔的笑容,蓝楠和赵奕看着她这样下任务明显是没有任何依据,李阿青才不管,而是等着探子来汇报自己想要的消息。
果然,杨公子最近又看上一个舞姬,那个舞姬也是近日获罪的良家女子,杨公子捧了很久的场那女子就是不赏脸,惹得杨公子有些不悦。
收到消息,流音坊里确实有个手上有疤的男人,正是妩柳的车夫,而腿脚不好的人真的除了方瑶的车夫没有找人任何一个人,这让李阿青开始想起自己之前怀疑有人故意模仿跛脚的脚印来迷惑别人。
“蓝楠,今晚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李阿青的勾钓得差不多了,今晚收线应该可以一网打尽,看向了正在叠衣服的乖巧蓝楠,蓝楠一脸天真地看着这个准备坑自己的上司……
子时刚过,杨家的大门被寻案司的人踹开,举着火把的人将他们家团团围住,李阿青甩开披风看着穿着睡衣指着自己说自己私闯民宅的杨家人,摆摆手让人拿刀架着他们的脖子果然老实了,跟鸡一个样,拿出刀来才老实。
“开后院的门。”张峰朝着下属使了个眼色,李阿青推开他嚷嚷着这还需要什么人开门啊,一脚飞过去,不只是锁,门踹开了一个大洞,将李阿青的腿卡在了这个洞里,现场除了火把的炸裂声,只有不敢呼吸的人们。
“咳咳!”众人好不容易进了后院,李阿青揉了揉被卡住的那条腿,招呼几个人开始在池塘里打捞,杨公子的脸色瞬间变了,捕捉到细节的李阿青冷笑道:“杨公子,再问你一遍,那个妩柳,伺候人的功夫怎样啊?”
“我……我……我……”杨公子脸上的惊恐慌张被火苗映得狰狞,随着一颗人头被打捞上来,杨公子低下了头,没有再像上一次那般嘲讽李阿青。
看着地上那些身体躯干,有头颅,有残肢,还有尸体,最新鲜的莫过于妩柳的,虽然被鱼虾啃食得有些看不清面容,但是流音坊的坊主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
蓝楠和一批人揪着两个人从外面走来,那两个人跪在地上还没等李阿青开口就求饶磕头中,蓝楠走到李阿青的身边,指着那两个人,“左边的就是妩柳的车夫,右边是杨公子的小厮。”
“那个跛脚的是怎么回事呢……”李阿青的重点还是那个跛脚,她真是求知欲旺盛不说,非要搞清楚那个跛脚到底是谁,或者说是,谁在模仿跛脚,恍惚了四周。
不管怎么说,终于是在丞相给的限定期限内查清楚了城郊女尸案,而真相,真的如同李阿青猜想的那一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