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有些尴尬了,两发实弹三发空弹的概率可偏偏以撒在愤怒中开的那木仓正正好是空弹。
该死,一切都在和他作对。
以撒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祝余,运气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太不稳定了,如果他指定的是一些不靠运气的比赛赛制的话……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的时候以撒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神色不悦地看着祝余,表情有些狰狞。
他想:我刚刚在想什么?我居然像个弱者一样开始为自己找理由了吗?我居然认为……我可能会输给祝余?输给一个拥有先天性缺陷基因病永远都不可能拥有“超凡能力”的废物?
以撒不能允许自己拥有这样的想法。
他深呼一口气,殷红的唇瓣依旧抿在一起,浓郁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美感浓艳的面孔在此刻像是某种古老传说中某种吸食人血过活的怪物,那双祖母绿的眼睛深处满是透骨寒意。
他要将祝余彻底摧毁!
祝余对以撒的心路历程全然不晓,他只是觉得大少爷盯人的方式越来越渗人了,不过感谢以撒,硬生生在原本还算高温给祝余增添了不少凉意。
他默默计算了一下,因为以撒这次失误,他们两队之间的差距只差一滴血了,如果不算绷带的话。
对以撒开木仓吗?
当然!
好久没这么爽了,如果不是半场开香槟容易被人打脸,祝余都想直接大笑出声。
他还以为这大少爷多能耐呢,结果在这么漫长的一回合中不仅各种给机会,还让他成功追上了四点血的差距,真是大善人啊!
想到之前以撒恶心他的那些话,祝余想,就算不能半场开香槟但可以恶心人啊。
脸皮这种东西,当你赢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厚。
这么想着,祝余勾出了一个笑容,他捞过那把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手里的木仓,一木仓爆头!
这种运气对于祝余来说简直匪夷所思,但……他看向他的对手——
以撒猛地抬起眼睛,浓郁的绿色眼睛中泛着淡淡的猩红色的光芒和无比冰冷的气息,各种强烈的情绪出现在那双眼睛里,简直比最名贵的绿宝石还要耀眼。
看到以撒这副模样,祝余反而更加兴奋了,这种兴奋不同于赢得比赛,而起源于他内心深处的暴虐欲。
所以,他忍不住了。
“我说,以撒大少爷,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听到祝余这句话,以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难看狰狞,祝余看他的表情心想,原来之前他看我是这种心情啊。
不得不说,真的很爽。
“你看本来我们落后你的小队4点血量,但是现在居然持平了耶!”
“难不成是因为迷上我了所以在故意对我放水吗?”
这话说完祝余都觉得自己是否太贱了,以撒大少爷可别因为他一时嘴贱直接把自己气出好歹了。
但气出好歹又能怎么样呢?
祝余只是说说假慈悲,事实上如果真能靠这几句话让大少爷气出好歹他还可以更杀人诛心一点,敲锣打鼓上街庆祝都是低级的,直接在头上戴个横幅,横幅内容他都想好了——
俊少以撒选祝余比赛,输给祝余他超爱!
不是有全程直播吗,他就顶着这横幅二十四小时直播,为了节目效果不就是不睡觉吗?他年轻身体好,扛得住!
“……”
以撒听了这话原本因为高温红润的脸霎时间被气的苍白,他闭上眼睛,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指节泛白。
祝余还觉得不够,“以撒,你亲爱的余真的很感谢你对我们的放水,简直要感谢得落泪了!原来我现在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相信你是为我而来的了,毕竟换成我们队伍其他人你大概是看不上,对吧?”
话到这里其实就可以了,但鉴于以撒过往恶心他了不止一次,祝余决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主打一个礼尚往来。
“大少爷,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生气了吗?”
祝余有些浮夸地捂住嘴,“哎呀,看看我这张嘴,有些爱是不能这么被说出来的我懂,您别介意,毕竟我只是一介平民,哪里有什么教养呢。”
“……”
以撒抓住了木仓,他那双白皙的手因为愤怒而隆起青筋,他的骄傲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衅着,就算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下来了,更别说他脾气本就不好。
但现在不是争这些口舌之快的时候,以撒很清楚如果这一局他让祝余反超了他……不,这不可能。
他冷静下来,看着手里的木仓,只剩下一发实弹了,但问题在于顺序,如果这一次他选择射击祝余还是空弹的话,主动权就会转移到祝余那里。
而射自己的话,空弹他还需要盲赌一次,实弹这一回合就此结束。
他的心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剧烈的跳动了。
忽然,以撒又抬头看向祝余,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如果是祝余的话,他会舍弃一切赌最后一颗是实弹吗?
以撒这样想着,忽然就笑出了声。
他在笑自己,既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打败祝余,那就应该赌!
一滴血量而已,他要的是完全胜利,这个比赛不会在第六回合终结。
而以撒在这一刻化身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极端疯狂的赌徒,他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对面祝余说话的声音了,他嘴角越扬越大,最后将那把木仓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第一木仓,空弹。
他没有放下木仓,再一次扣动扳机,没有一丝迟疑,好笑的是,这次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热风把扳机扣动后机械内部运转的每个细节送到他耳边,无数精密的设计在他的耳膜边运转,每一步都像是钢刀在刮着耳鼓。
祝余笑不出来了,因为对面那个疯子大少爷赌对了,三发子弹一发实弹两发空弹在以撒近乎疯魔的孤注一掷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顺序排列。
只剩最后一枚实弹了,而当以撒打出这枚实弹后,他的小队就会领先祝余一滴血。
甚至于只要以撒觉得稳妥,他在此刻使用绷带那领先的就会是两滴。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祝余下意识咬着嘴唇,但他的大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该死的以撒,该死的运气。
明明,明明他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结果以撒就靠着这种离谱的运气丝血反杀?凭什么?!
说实话其实在这场比赛中应该是祝余赢了,毕竟从一开始血量差距那么大到现在几乎是靠他一个人拉平了差距,尤其是如果去除掉队友比赛场次只算他和以撒对决的话,祝余赢很多。
但祝余并不那么想。
他费劲心机想尽办法拉平差距的原因就是在于,在冷却在后面的回合里,把决胜的希望都寄托在蠢货的运气上本质不还是他输了吗?
且不说唐纳德,就连洛兰这个不稳定因子又怎么能保证下一次的运气能够正好和对面打掉相同数量的血量呢?
祝余已然陷入了癫狂,他无法接受这种结局,而当那枚实弹射中他的时候,他终于爆发出了不甘的悲鸣声。
洛兰看了一眼从刚刚被祝余骂过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唐纳德,又看向满脸不甘的祝余,即便平常已经习惯了不用脑子只拿刀,他也对自己这个队伍的未来有了大概预测。
真是麻烦。
这还是两种不同的麻烦,一种麻烦是:如果自己对祝余说下回合都听他的,但每回合的子弹数都是ai随机,一旦给洛兰的子弹数只有可怜的两三发像第一回合那样,他们的决胜局就不得不寄托于唐纳德。
另一种麻烦是,如果二对一强行跳过唐纳德的回合让祝余上的话,如果ai还有后面的回合呢?到头来如果还是寄托于唐纳德的话,他们两个这样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喂,祝余,你冷静一点。”
洛兰都能想到的没道理祝余想不到,他只不过再为之后的事难受罢了。
真恶心啊。
而且,很不甘心。
祝余闭上眼睛,他不甘心,不甘心的感觉压倒了所有,他想赢,想赢的要死,他想踩在以撒的脸上炫耀胜利!
以撒此时此刻却找到了感觉,他并不想就这样离开这张长桌,尤其是就算他对上祝余那些垃圾队友赢了也不是赢祝余。
他想要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祝余。
他想要摧毁祝余。
“现在两方血量都已经低于十点了,我想提出一个建议。”
以撒抬起手,点击这ai的标志说道:“都已经决胜局了,我们本质也在做直播,再重复你一木仓我一木仓的流程,无论是参赛选手还是观赛观众都会觉得疲惫。”
“不如,最后决胜局取消轮换和道具的限制,每个回合都能使用每种道具一次,除却那个强制行动的,怎么样?”
AI的界面正在不断流转,颇具人性化的考虑过程,随后所有人的面前都蹦出来了一个界面——
“关于以撒选手提出的决胜局特殊规则提议,是否同意?
若同意人数超过5/6,将由AI拟定补充决胜局公平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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