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好奇,韩笑是如何出现在三笑峰的,虞师姐,你说呢?”
虞湘闻言一愣,美眸望向澹卿,一脸难以置信。
“韩师兄确实与红缨多有怨怼,理应是最大的嫌疑人。可韩笑身上为何会沾染师姐的香气?”
陆凌飞和韩浩然一并走近韩笑,两个大男人仔细的闻了又闻,浓郁的血腥味几乎完全掩盖若隐若无的花香。虞湘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可能!我从未接触过韩笑。”
“虞师妹,你自行辨香。”
虞湘狐疑的走近,轻轻一嗅,顿时脸色煞白,她稍显慌乱的说道:
“这...这确实是我常用的空山红玫香。可...可我怎么会害小师妹?”
“此香昂贵稀缺,宗内只有你用。”
陆凌飞严肃的看向虞湘,不怒自威,众人齐刷刷的盯着虞湘,一滴冷汗从她的鬓角低落,韩浩然突然出声说道:
“但...但...并非...旁人...卖不...到。”
陆凌飞看着从小相伴的韩浩然和虞湘,忍不住蹙眉沉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虞湘眉眼低垂,神情落寞的主动说到:
“掌门师兄,我自愿去悔山禁闭,直到查明真相,以证清白。”
陆凌飞思虑再三,点点头应允。
“委屈师妹,韩师弟亦暂停执法堂长老之职,此事我亲自督办。”
三笑峰。
待澹卿悄悄回屋,练红缨早已睡着。她摸黑躺在练红缨的身侧,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盖在身上。
下一秒,练红缨似是无意的翻身把被子全部卷走。澹卿愣了愣,确认并未把她吵醒,才稍显安心的再次盖过被子。
可被子又被抽走。
“?”
黑暗中,练红缨一阵翻挪,面对澹卿,不悦的瞪了又瞪。澹卿疑惑的思索片刻,顶着练红缨刺人的视线,光明正大的钻入温暖的被中,为自己盖严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夜里凉。”
“吸——呼——”
练红缨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转身背对澹卿,警告道:
“别碰我。”
“晓得的。”
韩笑之事尚未查清,合欢宗内又传遍练红缨的流言蜚语。
“妖女,宗门内怎么能容下此等妖女?”
“啧,谁让人家现在是澹长老的炉鼎。”
“那也不行!你看看...练红缨在宗门初期加入,企图攀附伏榕老祖未果。千年前狂性大发,毒杀上百名合欢宗弟子,遂除名。后世弟子,应见而诛之。”
一名内门弟子指着册子上的小字,逐字逐句的念着。
“...也许...是有人心生嫉妒,恶意诋毁?”
“不是!我家族史中记录过合欢毒杀,凶手竟...竟然是她?”
短短几日,这本记载练红缨往事的册子,就被誊抄传阅的几乎人手一本。
一向对宗门事务后知后觉的澹卿,手中也捏着一份,她看向悠哉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的练红缨,犹豫再三问道:
“红缨老祖,可是真的?”
“何事?”
“毒杀...百人。”
“是真的。”
练红缨抿了口茶,风轻云淡的问道:
“你要如何?”
澹卿垂眸,眼神暗了又暗,低声说道:
“你本性纯善,定有苦衷。”
“呵!”
练红缨面露讥讽,转头回瞥,居高临下的问道:
“可笑,你才识我几日,就说我纯善?”
澹卿摇摇头,反而答非所问的说道:
“我会护好你。”
练红缨收回目光,沉默的落下茶杯,神情晦暗不明。
“我要向陆宗主进言,合欢总内岂能容下练红缨。”
名叫高铭的弟子攥着册子,愤恨的对身边好友孙一说道。孙一附和的点点头,却无意间瞥到一抹白色身影。
“澹...澹...澹长老!”
他惊慌的捅了捅高铭,二人吓得从草地上弹起来,赶紧埋头行礼。
方才激愤的话语尽数落在耳中,澹卿的银眸低垂,却没有计较,只是向两名弟子点头示意后,默默走远。高铭和孙一看着澹卿的背影,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翌日高铭死了。
“铭哥,铭哥。”
孙一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无助的推着高铭早已冰凉的身体。哭声引来许多弟子围观,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让一下!”
合欢宗首席大弟子兼执法堂代长老陆离拨开人群,俯身查看高铭的死状。
“大师兄,你要为高铭做主啊!”
孙一拽着陆离的下摆,他涕泗横流的哭嚷道:
“是澹长老,一定是澹长老!”
陆离皱了皱眉,回想那位鲜少管事的三笑峰主,严肃问着:
“何出此言?”
“昨日高铭只是吐槽炉奴练红缨,恰巧被澹长老听到,今日就殒命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又是这个妖女。”
“妖女会给合欢宗带来不幸。”
“见而诛之,真是没错。”
众人叽叽喳喳交头接耳,陆离怒而环视,高声呵斥道:
“肃静!不可妄加言论,凡有煽动造谣者,按规杖二十。高铭身亡之事,我会如实禀告宗主,你们速速散去。”
可当晚孙一的尸体又被发现在后山。
一时间,合欢宗人心惶惶,对于澹卿和练红缨二人,谈之色变。
“事情便是如此,小师妹。”
陆凌飞亲临三笑峰,忍不住扶额叹息。面对而坐的澹卿,刚刚才从陆凌飞口中知道高明与孙一身亡之事,她平静的说道:
“我和红缨可禁足三笑峰,待事件大白。”
“这正是我担心的。”
“嗯?”
陆凌飞又是一声仰天长叹,略显疲惫的解释道:
“我相信非你所为,练姑娘身有重伤,也不足以悄然杀人。可众口悠悠,我必须给弟子们一个态度,不得不将你禁足。这正是我担心的。”
“掌门师兄何意?”
“韩笑之事,我已有眉目。绝非仅仅针对练姑娘,幕后之人可能意图在我,甚至整个宗门。虞师妹禁闭悔山,韩师弟于屋不出,你若再禁足三笑峰,我便孤立无援。”
洁白的睫毛遮掩着澹卿的低垂银眸,蹙眉沉思,陆凌飞看着这位不暗世故的小师妹,继续说道:
“我意欲将计就计,在三笑峰落下禁足帷帐,但留一个隐蔽后门。”
澹卿点了点头,陆凌飞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符咒。
“小师妹,这是双行符,一式两幅,任意持有者捏爆符咒,另一名持有者便会传送至身边。待幕后人露出马脚,我们一举将其拿下。”
“好。”
当陆凌飞宣布澹卿和练红缨禁足三笑峰后,众弟子的恐慌情绪才有所缓解。可阴郁惶恐的气氛还是压在每一名弟子的心头。
而三笑峰内,倒是岁月静好。
练红缨本就只愿在三笑峰晒阳品茶读书,澹卿则每日练功打坐。直到平常日的下午,澹卿忽觉巨大引力牵扯,片刻眼花后,已身处合欢宗西南密林。
陆凌飞的双行符,捏爆了!
“刷刷——”
一道蓝袍身影在郁葱高枝上极速逃窜,澹卿当即抽出苍竹飞身掠影,方才迈出两步就生生钉在原地。
“掌门师兄?!”
澹卿顾不得贼人逃窜,连忙环起身中数剑,口冒鲜血的陆凌飞。澹卿用力按住伤口止血,奈何陆凌飞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就将血躺了一地,他的丹田更是被击碎,早已回天乏术。
陆凌飞双目涣散,他颤抖着用沾满鲜血的手,揪着澹卿的衣领,艰难的发出虚弱的嘶声:
“嗬...嗬...嗬...”
澹卿垂头侧耳闻之,霎时真气暴涨。
韩。
悔山。
一排面北的禁闭石室是专门关押思过弟子的地方,呼啸的北风轻而易举的穿过铁栏窗,将人吹的通体冰寒。虞湘便是在此,自甘禁足以证清白。
现下,虞湘正单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举起一束随餐食送入的红玫。这种玫瑰种满了她掌管的百花峰,不用多想便知谁送的。
虞湘凑近鲜红娇嫩的花蕊,深吸品闻,露出满意的笑容。可目光落在它折断的花茎,虞湘的眼神渐渐暗淡,末了一声叹息。
“红玫啊红玫,美艳动人又如何?由生到死,皆身不由己。如今性命无多,不如随风去吧。”
一朵朵红玫花瓣透过铁栏,被寒风裹挟着消失在视线中,虞湘久久才收回视线。规律的脚步声,适时的响起,虞湘笑弯了眼眸,回首说道:
“你来了。”
夜色高悬。
韩浩然在暗室中缓缓睁眼,他面色凝重,身旁散落着染血的绷带和伤药。忽而,他眯了眯眼飞身掠出,主动迎向澹卿。
“小...小师妹!”
即使韩浩然努力掩饰,可气息悬浮、真气亏空的状态,没逃过澹卿的察觉。
“韩师兄,是与何人大动干戈?”
澹卿冷冷的问道。韩浩然愣了愣,急促而结巴的解释道:
“虞湘...小...小心...虞湘!她...是她...偷...偷袭我!”
“一派胡言!”
虞湘缓缓从澹卿身后走出,瞪着美眸,咬牙切齿的问道:
“刚刚小师妹才将我从悔山带出,我如何偷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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