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黯淡的灯光下,隐隐闪烁的砂石道上。她成了一个模糊的、渐行渐远的点。———麦克尤恩《在切瑟尔海滩上》】
佐拉在梳头发。
她站在家里那面评价外表的镜子前,无视所有评语,自顾自地梳着。
那天晚上,佐拉和埃丽安赶回家就看到担惊受怕的母亲和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的父亲。
父亲替黑魔王工作被察觉了,他丢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工作,再也不能在部里替黑魔王提供某些便利了。
好在他这么多年行事严谨没留下太多明显的把柄,不然等着他的会是阿兹卡班的看守。
但就算逃过一劫,父亲也没能松一口气。他不得不替愤怒的黑魔王卖命,否则就是真正的弃子了。
那顿晚餐佐拉几次站起身表示她可以为黑魔王效力都被埃丽安按了下来。她很少看到姐姐神色严肃的样子。
埃丽安全程一句话没有说,直到最后她让母亲把代表特拉弗斯家主的对戒交给了自己保管,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哪天父亲遭遇不测,埃丽安要做这个顶梁柱。
“我可以代替父亲,特拉弗斯不会倒台———”佐拉不认同。
“不,不可以。”埃丽安却说,“是,你就想要跟随黑魔王,但你不可以代表整个特拉弗斯将功赎罪地去跟随他。一个家族可以做他的助力,但不可以完全臣服。”她说着,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然我们就都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蚱,其他纯血也会把我踩在脚下。”
“你明白吗?佐拉?从前的父亲在黑魔王年轻时就为他工作,你现在得不到那样的地位,你再出色也和父亲不一样,父亲从前在黑魔王面前是有话语权的。你想想从前他们怎么敢让姑姑一家那样惨遭危难?不就是因为父亲在落败?而现在父亲已经在将功赎罪,你更不可以再以低着头俯着身的姿态带着整个家族加入他。特拉弗斯的家主要以特拉弗斯为主,而不是以他为主。而我———”
埃丽安的眼里满是悲伤:“只要他还看得上我的本事一天,有我在的特拉弗斯,他就不会赶尽杀绝。”
佐拉的思绪从那个沉重的夜晚回到镜子中的自己。她很快收拾好,通过飞路粉,去到对角巷。
雷古勒斯早早在破釜酒吧等着,他们约好要去恐怖之旅旅游公司挑选旅游方案。
他们原本就是这样计划假期,只不过现在都默契地想把计划提前再提前。
“你想好了吗?”
去到恐怖之旅的柜台前,雷古勒斯问。
佐拉为此做了很多的功课,看了很多的书。
“我们去阿尔巴尼亚森林。”她当机立断。
“我们去百慕大。”
另一个声音响起,有一群男生推门而入。
佐拉一回头看到了不喜欢的一帮人。
掠夺者们兴致高昂地走进了恐怖之旅。暑假的他们穿着麻瓜时装和巫师时装的混搭,看起来更引人注目了。
雷古勒斯看到西里斯的那一刻似乎要昏厥了。
“你妈妈要是知道他穿成那样,会杀了他的。”佐拉低声说。
“会杀了所有人。”雷古勒斯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每一次发火都会波及到其他人。”
西里斯最快注意到他们俩,他穿着一件花衬衫,敞开的胸口可以看到更大面积的纹身。
“雷古勒斯。”他笑得很欠揍,看了看雷古勒斯又看了看身后的门,“吓我一跳,我以为我走进家门了呢。”
“啊哈哈!”詹姆大笑了起来,手指不停地在空中对西里斯指指点点,潜台词在说“Good one”。
雷古勒斯冷漠地看在他们。
佐拉也不知道哪里好笑。
但这几个格兰芬多笑得都挺开心的,只不过有人笑得稍微体面,有人笑得过分癫狂。
这倒是挺好笑的。
雷古勒斯没有说什么,转身去办理旅游手续。
掠夺者们在欢声笑语中去到另一个柜台。
“阿尔巴尼亚?”柜台的服务人员很是意外,“这个路线已经不是我们热销的产品,也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人办理了。”
佐拉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据说伏地魔年轻时在阿尔巴尼亚森林探寻了二十年,那么偏僻的一个地方,一定有什么奥秘。
雷古勒斯当然也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他也同样笑而不语。
“走吧,我还想去采购旅游的物品。”佐拉付了定金,在免责声明上签了名。
“走吧。”
雷古勒斯从柜台到离开恐怖之旅,都没有再看西里斯一眼。
西里斯也一样。
如果不是知情者,根本想不到这两个男孩会是亲兄弟。
“你心情不好?”
雷古勒斯问。
当天夜晚,他坐在自己房间的扶手椅上,看着躺在床上的佐拉抛接一颗金色飞贼。
那是他这些年参加比赛拿下的其中一颗。
他们在对角巷简单逛了一圈就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
“你心情也不好。”
佐拉说着,把金色飞贼牢牢接在手中。
“克利切。”雷古勒斯打了个响指,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马上恭恭敬敬出现在他面前,“帮我们准备两杯红醋栗朗姆酒。”
“马上送来,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说着,砰地一下消失了,没过多久又端着托盘装着酒杯来到房间里。
忠诚的家养小精灵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着下一个指令。
“做得好,克利切。”佐拉坐了起来,她端着酒杯,评价道。
“能为你服务是我无上的荣幸,小姐。”克利切很喜欢佐拉,一方面是他最喜欢的小主人喜欢这位小姐,另一方面佐拉也是一位优秀的纯血统。
两位年轻人碰了碰杯子,并没有说话。
佐拉和雷古勒斯经常这样安静地待在一块。
正是因为知道对方的心事,又了解对方的性格,所以知道彼此需要的是陪伴。
门外远远地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雷古勒斯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像是喜闻乐见那样不管不顾。
佐拉看了看房间里古老的座钟,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西里斯?”佐拉问。
雷古勒斯看向克利切。
“克利切不知道,克利切刚刚没有见到西里斯少爷。”克利切低下头。
“别在意。”雷古勒斯看向佐拉,“他经常和妈妈吵架,最近更是。”
但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而后又是更剧烈的响动。
佐拉和雷古勒斯对视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雷古勒斯拉住佐拉的手,又向克利切伸出另一只手,克利切就心领神会地拉住,带着他们瞬间来到矛盾爆发的一楼。
布莱克祖宅远比看起来还要更大,有许多房间佐拉从来没有去过———比如她现在站的地方。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这应该是在走廊最角落的那个不起眼的小房间,似乎是个旧客房。
西里斯和沃尔布加剑拔弩张地站在对立面,这对母子的魔杖都气势汹汹地指着对方。
而爆发的源头,显而易见的是那个被麻瓜称为摩托车的机器。看得出来还被西里斯改造过,有着他会喜欢的拉风造型。
房间的墙壁上有一块大洞,外面是繁华热闹街景。天花板出现裂痕,旧吊灯摇摇欲坠。
看起来魔法部要为此加班了,不过以布莱克的人脉,搞出这点麻烦应该不足为道。
很显然,西里斯在家里私藏了麻瓜的东西,还在研究改造。运气太差被沃尔布加逮个正着,所有的混淆咒都被破解,气急败坏之下魔杖相向。
愤怒的母亲想毁掉那个低贱恶心的机器,被眼疾手快的儿子用盔甲咒拦下,但魔法太过强大,反弹击穿了墙壁。
要不是佐拉和雷古勒斯出现在他们中间,可能还有更多的交锋。
“滚开。”西里斯瞪着他们,死死咬着后槽牙。
佐拉不安地看向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显得也没遇到过这样的阵仗,他迫使自己冷静,轻轻一摆手,克利切就离开了。
“你想做什么?”他看向自己的哥哥,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做什么?”西里斯气极反笑,魔杖一指,“你怎么不问问亲爱的妈妈想做什么?啊?”
沃尔布加双眼恐怖地瞪大着,捂着起伏的胸口,像是要扑上去一口撕碎自己的亲儿子那样。
“做什么?你还敢问我!”
她发疯般尖叫着,撕裂又刺耳的声音让在场的三人都下意识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你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有多恨我!你要气死我才开心对吗!你这个肮脏的罪恶的该死的孽子!”
沃尔布加连续不断地高声喊叫,她的情绪太过激昂,导致她的话语听起来并不清晰,更像是在嗷嗷乱叫。
佐拉担心又胆怯,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她作为一个外人不应该看到这一幕,也正是因为她是个外人,她听再多传言也没想到场面会到如此无法收拾的地步。
记忆中的沃尔布加·布莱克是个强势的女人,偶尔言词锋利,偶尔直眉瞪眼,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像个疯子。
佐拉想到这里,急忙捂住嘴。
“哇哇哇!”西里斯笑得越来越夸张,一掌又一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胸口,企图用这种癫狂地方式在给自己顺气,“我竟然是这么罪大恶极?那今天不把我杀了真说不过去对吧?”
“你———”
沃尔布加发怒前,佐拉急忙上前制止,她拦在母子俩中间,雷古勒斯以同样的姿势站到西里斯面前。
“西里斯!跟妈妈道歉!”
“道歉?”西里斯的眼皮直跳,“这个女人这样羞辱我,要我道歉?”
“让开!”
沃尔布加恐怖地尖叫着推开了佐拉,同样推开了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刚想再上前,却莫名退缩了几分。
西里斯很突兀地发出一声轻笑,他啧了一声,难以置信地说:“我是个肮脏的罪恶的该死的———”
佐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骄傲的布莱克大少爷眼里居然泛起了水光,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你和你那些不堪的朋友一样!”沃尔布加扯开西里斯的衬衣,锁骨上夸张的纹身瞬间一览无余,又狠狠瞪向一边的摩托车,她忽然有些摇摇欲坠般站不住脚,“愚蠢!”
“你说他们什么!”西里斯怒了,“你敢再侮辱一次我的朋友?”
“够了!西里斯!”雷古勒斯忍不住再次开口。
佐拉只能看到雷古勒斯的后脑勺,看到他握紧的双拳,却能感觉到他痛苦挣扎的心。
“看看,这就是我的血亲。”西里斯的魔杖指了指沃尔布加又指向雷古勒斯,“这他妈的叫亲人?叫家族?这他妈的是他妈的哪门子他妈的亲人!”
“西里斯!”
“这他妈的究竟有什么好维护的?”西里斯不断提高音量,“啊?雷古勒斯?这个家只想把我们当成乖巧的人偶!却把真心对我,待我如家人的朋友说得如此下贱!你他妈的到底在维护个什么狗屁家族!”
“你住口吧!”雷古勒斯喊道。
“我早该知道。”沃尔布加往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早在你这个孽子分到格兰芬多的那天我就该知道你注定是个卑劣的贱种。”
西里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紧紧拽着魔杖。
“我还在期待什么呢?”沃尔布加的脸色相当难看,“既然你那么喜欢跟朋友鬼混,滚出去。”
她说。
“滚出去。”
又说了一遍。
“求之不得!”
西里斯转过身,握住他的摩托车握把。
“不用再回来了。”
西里斯的脚步骤然停下了。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今晚,除名。”
“妈妈?”雷古勒斯声音有些发颤。l
“怎么?你也想跟他走?”母亲毫不留情地问道。
“夫人,我在想……”佐拉刚一开口,沃尔布加便一个眼刀杀了过来。
“你为什么还在这?热闹还没看够吗?”
佐拉忍不住地发抖,她刚刚还不确定,但现在只觉得沃尔布加一定是疯了。
她很想帮点忙,可却无能为力,现在似乎又把情况搞得更糟。她多希望姐姐能在这,她相信如果埃丽安的话一定能做点什么。
“特拉弗斯,你们开心了吧?我们家有这么大的丑事!你们会为此庆幸又得意很久吧?特别是你们那个宝贝大女儿。”沃尔布加扯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雷古勒斯急忙上前把佐拉挡在身后。他刚要开口,西里斯就抢先了一步。
“好啊。”
西里斯站得笔直,没有转身也没有再踏出一步。
破洞的墙壁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是清爽的晚风。
破洞的墙壁内是逼仄的房间,是古老的熏香。
是一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猖狂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好啊好啊,今晚,除名———”他像是在品味一个美好的词语那样,“那我们都会记住这个伟大的日子———”他张开双臂,“我会叫它自由西里斯之夜!”
他说着,长腿跨上摩托车,竟然先飞到了空中,才稳稳落到地面上。
“我们会有个大派对!”
沃尔布加破口大骂了一句,提着裙摆离开了房间,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冲去家族挂毯那给西里斯除名。
佐拉还拿不定主意时,身边的雷古勒斯忽然动身,一个漂浮咒,从破洞处跳了出去。
佐拉急忙跟上,她落地时,雷古勒斯已经追到了西里斯。
这不应该。
西里斯想走,怎么可能有人追得上。
佐拉抽出魔杖,在这小段街道上使用麻瓜屏蔽咒和闭耳塞听。
“我让你住口,你为什么不住口?”
“什么?”
“我问你!每一次我让你住口,为什么你都一定要执意把情况搞到最糟!”
雷古勒斯依旧背对着佐拉,面对着西里斯。他的肩膀幅度很小地上下耸动,月光下的影子又瘦又长。
西里斯牵着车,停在路边,回过头来看着雷古勒斯。他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家族到底有什么好维护?”雷古勒斯嗤笑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毁了这一切!”
西里斯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是你毁了我们的家!”雷古勒斯高声喊道,“是你非要把家里搅得一团乱!是你非要和父亲母亲对着干!是你非要给家族抹黑!我们替你收拾残局,替你美其名曰的个性和自由买账!可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西里斯却没给他找个机会。
“我怎么了?”西里斯冷笑道,“我毁了什么?醒醒吧!雷古勒斯!这个家本来就是这样让人恶心!”
“你胡说!”
不是这样的。
在小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没有没完没了的冲突、没有偏激的母亲、没有支离破碎的家,
雷古勒斯的影子颤了颤,看起来更瘦弱了。
“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西里斯挑眉,他的语气放缓了些,“算了,如果全怪到我头上能让你好一些,那我无所谓。”
“你又在发扬什么精神?”雷古勒斯却依然言语激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自以为高尚的样子!你就是光鲜?我们就是恶心?”
西里斯的眼里闪过一丝触动,他放下摩托车把手,往雷古勒斯迈了一步。
“你大费周章追出来就是为了多骂我几句?”他双手插兜,“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看来是帮妈妈出气来的。”
街边故障的路灯滋滋作响,灯光忽明忽暗。两兄弟愤怒地看着对方,为什么气氛却又这么悲伤。
“来吧,雷古勒斯,来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样做个称职的好孩子。”西里斯讽刺道。
雷古勒斯冷笑了一声:“你还觉得这样的反叛精神很酷是吗?”
“不然呢?像你一样做个唯唯诺诺又阿谀奉承的好宝宝吗?”西里斯的指头在空中点了点,“这样更酷,是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喜怒无常,跟妈妈一模一样。”
“是你更酷一些。”雷古勒斯很快反击道,“自大又狂妄,和你最最亲爱的詹姆·波特一模一样。”他的情绪像是失控,“他才是你的家人?你嫁给詹姆·波特改姓波特多好啊。毕竟你是如此爱他。”
西里斯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灰色的眸中怒火跳动。
“你怎么敢———”他的身体紧绷着,握着魔杖的指关节泛着白,“你是在同时侮辱我和詹姆的友谊和挑衅我对埃丽安的爱吗?弟弟?”
这一声弟弟喊得让人毛骨悚然。
佐拉一时没分清西里斯是在提醒雷古勒斯他这是在中伤谁,还是在提醒自己那只是个不懂事的弟弟说出来的蠢话。
“不是吗?”雷古勒斯却没有停下。
“你真是疯了。你看看你,跟妈妈简直一模一样。”西里斯感慨着,“这个家还有正常人吗?”
“别再拿你那套说辞来津津乐道了!和妈妈一样到底为什么在你眼里是贬义的?你从来不尊重妈妈,凭什么奢求妈妈爱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们?”
西里斯是被气笑了。
“醒醒吧,雷尔。”他有点难以置信,“你真的觉得这个家是正常的?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这个家只有你不正常,西里斯。”
“哈哈,好啊,很好。”西里斯狠狠抹了一把脸,试图抹去多余的无用的情绪。他稍少侧身面向佐拉,“佐拉,你选择雷古勒斯做男朋友真是太对了。”
佐拉皱眉。
雷古勒斯上前一步:“你又发什么疯?”
西里斯却依旧看着佐拉:“没有比他更容易被操控的人了不是吗?”他耸耸肩,“当然当然,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你可以去咨询我们亲爱的母亲。”
雷古勒斯笑了起来:“哇喔哇喔,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常听到那句‘如果是詹姆的话——’,到底谁容易被操控?”
“那不是操控!”
“妈妈也没在操控我!”
“雷古勒斯!我们的父母根本不能被称作父母!他们根本是疯子!是变态!”
“但那也是爸爸妈妈!”
“你无药可救!”
夜色更深了,月亮被厚重的云遮挡,只有一两颗星子还在挣扎着发着光。
雷古勒斯的音量不断提高,直至咆哮:“我只是不想让妈妈生气!我又有什么错!”
“我只是不想我的弟弟被困住!我又有什么错!”
西里斯脱口而出的瞬间有了些错愕,他很快转过身去,跨上摩托车。
“滚吧。”他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
“滚吧。”雷古勒斯也说。
这一次西里斯没有再停顿也没有再回头,发动机车冲上夜空,没过几秒隐形在了晦暗不明对月色之中。
佐拉走上前去,她的步伐很轻,但在这安静的街道中显得却那么清晰。
“雷尔……”佐拉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们,甚至包括埃丽安,一定都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他们都没想好要怎么应对。
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们都是聪明又敏感的孩子。怎么会分不清什么是牢笼?只是他们想守住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佐拉,原来我没有那么厉害,我创造不了任何假说。”
雷古勒斯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滴眼泪忽地滑落。他伸手擦去,有些疑惑地看向抹去泪滴的手指,就像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样。
佐拉伸出手臂,搂住了他。她总觉得自己再不这样做,他就要碎掉了。
“我很抱歉妈妈刚刚对你说那些,佐拉,她只是太生气了。”
“我知道。”
“我很爱我的母亲。”他说得突兀。
“我知道。”
“我恨西里斯。”他又说。
“好。”
“我没有哥哥了。”
雷古勒斯伸手紧紧抱住了佐拉。
佐拉侧过脸,看向雷古勒斯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脸。
他说得冷淡,决绝得让人悲恸。
“我没有哥哥了,佐拉。”
作者有话要说:到除名的剧情了
我一直感觉亲世代有太多沉重的压抑的色彩,那个年代必然会产生很多冲突和矛盾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答感情应该是复杂的,他们思想不同,却血脉相连。
最可悲的应该是他们本来是多么亲近的兄弟俩,后来却要站到对立面成为彼此最讨厌的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