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卸下一身疲惫的林梓意,不知不觉陷入沉睡,昏昏沉沉中,带着弱弱鼻音的呢喃声传入她的耳中。
“唔……”好香……就是这个味道……
随之,传来的还有啾啾吧唧嘴和尖锐虎牙相摩擦的细响。
对身边风吹草动一向谨慎的林梓意,撑着沉重的眼睑,随着感官逐渐觉醒,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腰间被什么东西圈住。
还有脖颈处,一颗毛茸茸的圆形物一直顶着她的颈椎骨,明明已经挨的十分紧密,可那人儿似乎还是不满意,一直朝里面拱,像是想把自己揉进她的身体一般。
“呼……”好想咬……就一口……一口
嗓子里哼唧出单薄的音节,带着些许沙哑。
林梓意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带着凉意的呼吸扑在自己腺体下方。
一瞬的凉意使她猛然惊醒,在她迅速扭动脖颈的同时,湿暖的尖锐蹭着那脆弱而肿胀的腺体,一口咬下。
若不是她反应快,这尖牙定要扎进自身最脆弱的地方而不是离它几厘米远的脖颈侧面。
可颈部的敏感程度并不低于腺体,在犬齿咬上肌肤的瞬间,林梓意的身体便酥软下来,动作也变得迟缓,颇有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身后那人更是得寸进尺,粉嫩的唇瓣顺势含上,轻轻吮.吸两口后,依旧不满意的伸出蜷缩起倒刺的软舌,从下到上刮了一遍。
这样三重刺激,让林梓意无法再承受,后背不受控的向后拱起,手掌紧抓床单,呼吸也变得急促。
就在林梓意要因忍受不住而释放出信息素时,啾啾却放开了那个让她沉醉的地方,嘀咕了一句不知是什么的梦话后,蜷成一团沉沉睡去。
始作俑者已肇事逃离,可怜了林梓意,刚酝酿出的睡意就这么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以防小家伙会再度偷袭,林梓意可是睁了大半夜眼,睡意来了也迟迟不敢合上眼睑,就算合上了,也会在半梦半醒间被脑海中的刺痛感惊醒。
小家伙的动作既轻盈又迅速,根本招架不住。让林梓意心有余悸的只能面对着她睡,物理隔开后颈腺体和小猫的距离。
林梓意就这么盯着小家伙蜷在她怀里,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朦胧中看向空荡荡的枕边。
林梓意弯起一抹宠溺的笑。
若不是身边有一团散乱的衣服和被折起的被角,她都要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美梦。
这家伙,说了几遍了,还是记不住要穿衣服。
不过自己的衣服,对她来说也有点大了,得抽个时间去给小家伙买几件衣服。
本来还再想睡个回笼觉,谁知刚闭上眼睛,床头柜的手机就开始震个不停。
看了眼显示屏上的名字,林梓意睡意尽散。
“院长怎么有闲情在大早上给我打电话。”
“副的!”虽然是纠正,但电话那边早就笑不拢嘴了,“去去去,别调侃我,你昨晚怎么回事。”
苏棠虽然是个beta,但却是帝国医学院本硕博连读的高材生。不仅仅是林氏腺体医院的副院长,也是帝国医学院的副院长。
“没什么,就是易感期到了。”林梓意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道。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还瞒我。”苏棠在那边不满林梓意的态度,说教道:“你说说你,S级的alpha,哪个小O不上赶着来?再说你这长相,这身家,还愁找不到临时的?”
“你一大早打电话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哦对了,我出差回来了,你今天别去公司了,我来给你检查一下腺体。”
“行……”林梓意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只小猫,连忙改口,“别了,你刚出差回来,舟车劳顿,还是我去医院找你。”
“呦呦呦,转性了?以前怎么说都不来,今天怎么愿意来了?”
“疼。”林梓意实话实说。
“现在知道疼了,之前疯狂扎自己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这个疯狂扎自己说的是林梓意刚分化时的自虐期,那时她对自己分成alpha很不满意,因为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姐姐和妈妈都是因为alpha而死。
对这种被外界予以为精英基因实则是冷血无情、任凭信息素操控的野兽基因,让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她害怕自己也成为那种人,所以那段时间她疯狂的自.残。
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将腺体剥落,要不是身体的防护机制让她晕倒在血泊中;要不是母亲在她腺体里植入的芯片发出了警报,她现在说不定就是个残疾人。
“好了,再说我不来了。”林梓意不想回忆不愉快的往事。
“还说不得了!你这守身如玉的守给谁啊,人家小说里的alpha都有白月光,你呢?分化后你身边连个朋友都没,哪儿来的白月光。”
苏棠像个坏了的水龙头,心里的话一连串的往外蹦:
“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呢,连个可发展对象都没,家里就一只猫,连个人都没,抱着你的猫过一辈子去吧。”
“挂了。”林梓意说不过她,便用最简单的方法结束二人的对话。
“诶诶诶!我还没说……”
挂断电话的瞬间,林梓意的世界安静了。
又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才起床梳洗,着装整齐后,便开始每日必做的事情——找猫。
其实,也花费不了什么心思,小猫最喜欢的就那么两处地方,一是自己的衣柜,二是楼下落地窗前的猫爬架。
清晨的太阳光不似午间的炎热,还带着一点橘调,洒在正窝在太空碗里小憩的小小一团上像是为其镀上一层金身。
林梓意走去,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在她迷迷糊糊顺着自己动作向上昂首时叮嘱了句:“今天在家不可以光屁股,也不可以变成人形跑出去。”
得到小猫软哝的一句呜咽后,林梓意这才移开挠她下巴的手,随后摸出手机,咔咔咔连拍好几张才知足。
这么好的光线,这么乖的猫儿,还有这么美的构图,要不是一会还有事,她是定不满足于只拿手机拍这么三五张照片的。
一切准备稳妥后,临出门之前她特意给管家打了通电话,让他给家里做卫生的阿姨放几天假,等她什么时候通知什么时候再派人来。
*
林氏腺体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过来?”
坐在办公桌前,身穿白大褂,带着一副窄框眼镜的女人皱了皱眉,质问着自己这个不珍惜身体的好友。
“不会,你就算不打,我也要打电话问你。”
“行了,坐好,我看看怎么回事。”苏棠先用酒精喷雾把手消消毒,然后带上医用一次性橡胶手套。
林梓意乖乖照做,弯下脖子,解开缠在脖子上的丝巾,揭开抑制贴,将腺体露出来。
“就只是发情期提前来了,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我能不紧张吗,这是哪儿,你家的医院,我是谁,你家的员工,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母亲不得扒我一层皮。”
“……”林梓意没有接话,她本就不愿承认那人为她的母亲。
苏棠用手背推了一下眼镜,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劝告的话术,默默走到林梓意身后,开始检查。
“腺体有点红肿,有些发炎的症状。”苏棠将她黑直发向两边拨去,皱着眉头检查那被扎的像马蜂窝一样的腺体。“你对自己这么狠?这是扎了多少管啊!”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一管就能压制,昨天却失效了。”林梓意用手指拢了拢发丝,卷起一缕,“没办法,我就把家里剩下的全用了。”
“全部?!”苏棠被吓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抵在办公桌前,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撑在桌沿上,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的问:“是那个高浓度的吗?”
“嗯。”林梓意轻轻点头,气定神闲的轻哼一声。
“嗯你个大头鬼啊!”苏棠一副心脏病复发的样子,手指颤颤巍巍的在林梓意面前胡乱点着,恨铁不成钢道:“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苏棠并没有比林梓意大多少,五岁。
23岁那年她正好到林氏腺体医院任职,遇上了18岁刚刚分化就虐待自己腺体的林梓意。慢慢地,两人便从医患关系发展为好友关系。
八年,两人相识了八年。
好不容易将林梓意治疗的完好如初,现在她又这么对自己的腺体,你说苏棠能不心塞吗。
“你低头!我再仔细看看。”
昨夜,连接林梓意腺体的监视器报警,她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起,摸着黑打开电脑。因为太过慌张,脚指头还不小心踢到门框上,她为了查看原因都顾不上疼,硬是单腿跳到书桌前。
幸好也只是小问题,易感期不规律导致的警铃声响起。
今早那么炸林梓意,也是为了让她对自己的身体重视起来。
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子扎了那么多,还抗到现在才来医院!
谁生病了不先来医院,她倒好,在家硬挺。要是家里没有备用的抑制剂,她是不是就打算晕倒在家中,然后等人破门去救她?
苏棠越想越来气,见林梓意正准备将长发拨到颈旁,没好气的制止道:“我来,你好好低头。”
说完,随手拿了根笔筒里的水笔,将林梓意的长发握在手中,缠在笔上,随便绕了两圈便弄成一团固定在后脑上。
“欸,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了头发的干扰,苏棠一下便在这莹白的脖颈上发现了一处异常,分外暧昧的紫红色。
林梓意侧目看向苏棠指的那处,不知怎的,昨夜那画面竟突然在眼前上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