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往车辆，没有急切的步伐，曾经繁忙的飞云市如今静谧停滞。雾气缭绕在高大建筑物间，阴沉厚重的上空时而穿梭电光。天气是肉眼可见的诡异，异变越来越明显。
但昨天，市内情况还较为‘正常’，这是卡鲁穆刚查到的情况。
他为了提防人突然出现在马路中，缓慢驾驶车辆的同时抽空查了下近期现状，这也印证了他在森林中的推理。
飞云为负能量中心，持续遭受浸染同化。扩散的能量影响到道路中的宝可梦进而袭击了接邻的七宝与雷文。袭击程度的愈来愈烈则证明了飞云市内部的负能量增长。而飞云市状态的转折点是在昨天，今天过后，负能量就能压垮这整个城市！
拉比尼尔……你们这次的实验是什么，已经得到想要的成果了么？
怀揣疑问，卡鲁穆将车停在了路边。他到了拇指码头，听到了沉闷的海浪声。望了下雾茫茫的前方，他向目的地走去。
刚走到码头上，第一天抵达合众的记忆重现。卡鲁穆想起他们一起看胖嘟嘟时，她眼神迷离目光晶灿的样子。风使她的发丝飘动，睫毛颤动，陶醉的神色/诱人又牵引人心。但也想起吃夜宵时遇到的糟心事。
说起来，在看到隔壁桌吵架时，我油然而生的感到了厌恶，换做平时根本不会对这种事起反应。
想着，他停在了下水道门口。往旁边看了看，那就是曾经他们就坐的位置。
或许负能量的流出从那时就开始了，并在潜移默化间影响了附近的人。
拧了拧鼻翼，卡鲁穆稍作屏息，他能清楚感到从下水道口喷薄而出的异常感。这种宛如痛苦的感觉一股一股的流淌出来，无形的融入雾中悄然改变心灵。
…………
不想进去。
卡鲁穆的本能在诉说，但他却伸手抓住了下水道口的铁门栏杆。
……
里面绝对有问题。
轻轻拉了拉，门与锁链哐当作响，应是关着。可再一细看，铁门上的锁链却象征性的扣住，需要靠钥匙或者‘技术’转动的锁芯并未锁住。
管理人员的疏忽？换做泪她肯定会这么想，不过卡鲁穆的第一反应是里面应该有人在。有人进去了，并把门关好把锁复原。
拉比尼尔……
瞬间锁定人选，卡鲁穆打算小心解开锁链，但他突然瞄到了门内墙角处微微发亮的东西。
那东西很小很小，比普通小石子还要小点。紫色的、晶体状的，发光物。
…………这难道是晶体化的负能石？能够在这个世界生长了？
卡鲁穆想要进一步确认准备解开挂着的锁链，而在他身后传来声音。
“住手。”一个女性的声音，是命令的语气。
该人身穿黑色西装，身姿纤细挺拔，紫色的头发扎了个干练的低马尾。她拥有一副好相貌，但此刻表情肃静严峻，还淡淡透露了丝不耐烦。
卡鲁穆缓缓转头视线与女性对上。他皱了皱眉，他不认识这女性，不过脑海里却对她有印象。
是谁？
他询问自己。
是谁都不是重点。
他得出答案，继续回头解锁链。
男子的行为引起女性的不满，她厉声再次说了句‘停下来’并从胸口拿出一本小册子，手指娴熟打开首页展示内容。
册子一面是女性的证件照，另外一面印有金色徽章。
“警察手册。”轻微侧脸的卡鲁穆低声道，脸色沉了沉，“那徽章……是国际警察么。”
他们已经来合众了啊。
冷面女性收好手册，拉了拉手套又拧拧太阳穴，“我是国际警察莉拉。卡鲁穆先生，您知道现在的状况吗，请问您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
两三秒的沉默令莉拉果断道，“不肯回答…吗。那么，我现要求您……和我走一趟。”
被别人认出是正常的，但卡鲁穆并没打算坦白更不可能和她走。在女人的视线下，他将锁链取下拉开下水道铁门。
“卡鲁穆先生。”额头开始冒汗的莉拉再上前一步压迫道，“您打算进入下水道？您现在的行为有得到合众政府的许可么？如果没有，请现在！与我走一趟！”
叹气，卡鲁穆稍稍闭眼后看向她，“国际警察是来逮捕我的？”
莉拉摇头，语气却带着警告，“不，但我们推测你与飞云市的异样有关联，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推测？那我有权不配合。”
“……”莉拉根本不想说明，她面露苦色按头咬牙道，“好不容易遇到您，况且还是在这种地方！我可不会放您走！”
自说自话到一言不合，她拿出精灵球威吓，但她注意到男子垂在背后的手上早就拿着个打开的精灵球。
“！”
清透的歌声从对方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进入耳蜗。莉拉看上去本就状态不佳，更是没有防备的中了唱歌的招。
她脱力靠在了墙上慢慢滑跪在地上，大脑疼痛欲裂又昏昏沉沉。
“该…死……”
她朦胧看到卡鲁穆身后的粉色宝可梦，像是挽留般伸手，然后垂下失去了意识。
莫名其妙的出现，态度又莫名其妙的强硬。或许她是负能量影响，但通过她的话，自己被国际警察盯上是不争的事实。
…………麻烦。
烦躁如暗涌溢出，卡鲁穆克制动荡的情绪收回已在忍耐负能量的皮可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顾靠墙昏睡的警察，卡鲁穆进了下水道。
下水道是那般的黑，缓慢的水流声又重又稠，有节奏的水滴声幽幽传来，浑浊潮湿的空气恶心反胃。管道深处幽暗深邃无尽延伸并传来浓烈的恶意。
这不是正常人会来的地方，甚至拒绝进入般令人恶心。
卡鲁穆分析，这是负能量在作祟。
他在门口深吸口气，首先检查起了那墙角的紫色发光物。
…………
只是个…耳饰。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东西遗落在了这里。确认完毕的卡鲁穆并没有安心，他能隐约感到下水道深处传来的，冲击精神的刺骨寒温。
就是靠着这种感觉，卡鲁穆头也不回的往里进。他相信，越是靠近目标，反应在身上的感觉就越明显。
大约半小时的探路时间，卡鲁穆又走进了个死胡同。
不得不佩服城市下水道的复杂程度，他叹息了下问莎莉娜要来了飞云下水道的路线地图。
你又在做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不是随便能要到的！？
喂喂喂！给我回话啊！
与往常一样无视莎莉娜的抱怨，卡鲁穆突然低头自嘲。
我应该在一开始就这么做，真是迟钝。
……
不要去想这些。
他摇头退出死路，看着路线图前进。
封闭、昏暗、阴冷的环境中只有一人在走，原本存在于下水道中的野生宝可梦不知去了哪里。独自在这种地方处着，心里不挠痒不恶心是不可能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上手的通讯传来了振动。
本以为是莎莉娜来短信轰炸，但弹出的信息提示是她。
…………
几乎是秒点看完信息，卡鲁穆蹙眉。他开始环顾四周又在原地往上看思考着什么。
我走的很远了，差不多也是这附近。还有……
他伸出手呼气，气出口便成了白雾。
这里，太冷，又是负能量导致的某种异变吗。
呼出的白雾悄然消散，卡鲁穆重新调回路线图加快了寻找的脚步。
可是在之后半小时里，精神与肉/体上的冷意明显加剧。这是种意识上的摧残折磨让人难以抵抗，何况他还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下水道就是空无一人的下水道，独有静默的流水与日光灯兹拉声的陪伴。
被负能量‘轰炸’的卡鲁穆不得不焦急，心脏肌肉难受到阵痛，身体状况直线下降。他本耗费了几小时一无所获，泪来了消息后更加思绪浑沌。
他很难受，他想要去找她。
卡鲁穆扶着墙喘气，指尖冰冷手脚打颤。他轻咳了几声，抬头看向前方。
到底……在哪里。
突然通讯又来了信息，还是泪的。
他看了眼信息，信息内容并不怎样对现在他却是定心丸，他稍微缓了缓拖着身体继续走。
再走了十几分钟，卡鲁穆来到一个T字通道。
T字走到头和路线图显示的一样，左右两边全是死路，不值得走进去浪费时间。可这冷到哆嗦，冷到卡鲁穆来了精神。
有问题！
卡鲁穆先警惕地左右察看，随后借着闪烁的灯光发现端倪。
左边的通路有在反光，并且路与墙壁有些不平整。这是很细微的异样，在下水道待久了，感官麻木的现在很难发现。
是时候把负面情绪压到心底了，卡鲁穆按住精灵球缓步走向左边通路。几乎要走到底时，呼出的白雾愈发浓郁。接着他黑青的眼眸闪了闪，瞳孔中倒映出了自己。
伸手，碰触，低于零度的冰感刺激起了手心。
冰？
他后退几步再度看去，自己的身影消失了，但他确定眼前是一道拦截通道的冰墙。
这冰墙以巧妙的角度反射光线，像变隐龙般融入背景不靠近无法发现。
稍微探出头往水路看，侧边也有道冰墙。看来两道直角相连的冰墙驻在这里，围出了个空白空间。
原来如此，借负能量的排斥感和低温使外人无法靠近，真是大胆。那么…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卡鲁穆再度靠近冰墙敲了敲，清脆的‘咚咚’回荡在周围，没有回应。他安静等了会便放出火伊布让它小心融化冰墙。
他认为里面没人，但以防万一放出了甲贺忍蛙。
有忍蛙守着，火伊布放心融冰。这冰温度很低强度又高，光是融出个洞就费了它一番功夫。
差不多到人能通过的大小，卡鲁穆让火伊布停下自己先进入空间。进去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不足四立方米的死路里靠墙角的位置放着台机械仪器和一个与下水道同高的罐子，确实没有其他人。
仪器有点像街机，有着屏幕与输入按钮。与仪器相连的金属罐子看不到内部，有根管子从罐子底部延伸到下水道中。不知管子引流又或吸引着什么，但管子周围稀疏有着紫色晶体。
不用靠近就知道，这晶体是真正的负能石。卡鲁穆用脚碰了碰管子，发现负能石黏在了管子上。
他的视线从地上的管子移动到罐子上再移动到仪器上。仪器屏幕黯淡，只有右下角显示着一排小字。
‘浓度104%，循环中’
……
大致明白这里在进行什么了，但把实验地点选在大城市的理由呢……或许，我也能猜出来。
卡鲁穆沉默了会，拿起通讯开始拍照留存证据。做完这些他还需要报警让当地人来处理这些。
每次事情到结束时都会发生意外，这次也是。他还没拍几张照片，身边的火伊布与忍蛙突然对着下水道进入战斗模式。
很快，整个下水道传来了剧烈的震动。震动配合着吼叫声停息，紧接下水道中的污水被什么掀起涌到通道上，一股能让大脑宕机的恶臭一同席卷而来。
面对下水道的冰墙还在，冰墙后有什么东西根本看不清。卡鲁穆只知道那东西映在整块冰墙上，体积很大且正在往这空间靠近。
不是保护仪器的时候！
卡鲁穆果断带着宝可梦撤离冰墙空间，接着就是冰墙咔擦破碎的声音。
跑出冰墙，T字转角处划过一道白色，是某人的头发。
“……！”
眼神凌厉了下，卡鲁穆没去追而是转身面对突然出现的异物。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臭臭泥，它大概有两米多高，现在是整个身体压在冰墙上使其倾倒。
“吼~~~”
巨型臭臭泥带着叫声压入整个空间，随即压炸仪器再次导致下水道震动，连那罐头都应声碎裂。
这下可疑的仪器和罐子全都没有了，而罐子里流出透紫色的液体令臭臭泥不自助的变形膨胀，变大的身体有塞满整个下水道的趋势。
臭臭泥痛苦不堪又狂暴不已，裸露在外液化负能量也使卡鲁穆、火伊布与甲贺忍蛙在生理上的不适。
负能量有负面效果，但它本质上能加强宝可梦。袭击七宝市的宝可梦就是，这巨型臭臭泥也是，只是它吸收了过量的负能量，强大到变了体型。
和丰缘遇到的巨型宝可梦一样，看来原本栖息于下水道的野生宝可梦是被它吓跑了。
如今仪器、线索均被破坏，按道理我应优先撤离不用管什么狂暴宝可梦，可……
嘶吼挣扎着的臭臭泥胡乱牵动柔软的身体拍撞墙壁，撞击让墙壁开裂，让细碎的石块从顶落下。
大概让它这么继续疯下去，不用多久便能使这块下水道坍塌……
卡鲁穆看了看顶部，握紧拳头。
给我停下！
情绪波动极大的他放出剩下的所有宝可梦进行攻击，他必须乘臭臭泥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时急速击倒。
刚出来的超能妙喵吐出舌头干呕了下，它这辈子没到过这么恶心的地方，脑子又像是在被重击般酸爽。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地方啊！！！
超能妙喵瞬间炸毛，它竖起原本折着的耳朵让超能力器官全方面开放。
“皮可西月亮之力、七夕青鸟魔法闪耀、火伊布闪焰冲锋、加贺忍蛙飞水手里剑、阿勃梭鲁mega进化暗袭要害、超能妙喵用精神强念集合所有技能攻击对方要害！”
卡鲁穆用几秒时间完成指示，站在他身前的六只宝可梦一个个排好，又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蓄力技能的姿势。
粉、黑、蓝、红的光芒被五彩的超能力聚合旋转，最终成为炫彩光球。
超能妙喵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把技能聚合体向臭臭泥砸去。
冠军级的技能落到巨型臭臭泥身上形成巨大的爆炸，冲击力让臭臭泥向后扑在墙上摊开，身体上的烂泥与仪器碎片四溅出来。甲贺忍蛙它们打落飞来的物体保护自己的主人，不过它们也发现光凭刚才那下无法干掉对方。
被打醒的巨型臭臭泥知道了它的敌人，它维持黏在墙上的姿态用臭泥凝聚出手臂垂直向卡鲁穆拍去。
看着呼啸而来的沉重手臂，卡鲁穆是一步也不动。他的头发因气流拂动，不过是从侧边而来的气流。
Mega阿勃梭鲁挥舞额头的黑色刀刃劈砍臭臭泥伸出的手臂，手臂柔软断裂落到了地面上。
疼痛感让巨型臭臭泥又恢复了点意识，它明白了来者不善，自己正常打是干不过的便开始发动技能。
它从身体里取了一团泥捏了捏变成污泥炸弹想要扔出，但马力全开的超能妙喵发动超能力提前引爆污泥炸弹。爆炸又让臭臭泥的身体分散减少，巨型的它竟然以物理的方式缩小体型。
好在对象是臭臭泥，如此残忍的对待方式对它来说不会危害到生命。
只是会感到痛而已。
卡鲁穆冷漠想到。
空间限制了巨型臭臭泥的施展，它又被不停的攻击，身上烂泥成片成片的剥离崩落，到了某个阶段变小数倍的它终于从墙上掉落至铺满地面的烂泥中。
生怕臭臭泥重新与泥汇合变大，六只宝可梦与人屏息注视着泥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甲贺忍蛙与mega阿勃梭鲁退出了战斗状态。
看来臭臭泥顺着下水道离开了这里。
穷寇莫追，没了威胁卡鲁穆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此时他看着多到堵塞下水道的恶臭泥块觉得呼吸是对自己的一种罪，太阳穴像抗议般突突狂跳。
小心吸气，他回到了T字口，长长的通道上没有任何人。
…………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我要去找她。
卡鲁穆收回所有宝可梦拿出通讯，还没来得及翻出路线图身后就传来了那个女性的声音。
“站在原地别动！”
两只UFO样的自爆磁怪左右夹在卡鲁穆身边警告他。
接着，那位在下水道门口遇见的国际警察莉拉捂住嘴走了过来，她脸色铁青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么说到。
“卡鲁穆先生，您被逮捕了。”
“…………”
流露出反感到厌恶的眼神，卡鲁穆缓缓闭上眼。
能不能…请你先消失？
小剧场
莎莉娜：泪~~~！卡、卡鲁穆他！他生气了！
泪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的天！你说真的？
看着想要逃离的泪，莎莉娜上前一步抓住她：嗯！他的办公室现在都低气压了！
泪发抖：哦、哦……哦！是、是吗？究竟怎么回事啊？
莎莉娜：我不是会长了吗，所以给他配了个新秘书。人家小秘书是新人，没啥工作经验，结果三番五次出错后让他获得了无限的加班。
泪：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沾沾自喜。
莎莉娜：嘿嘿，我早想让他尝尝加班的滋味了。
泪抹汗：动机不纯……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你故意的吧。
莎莉娜转转眼球不可置否。
泪：那你只能自己受着了。卡鲁穆生气超恐怖，不打不闹，深入骨髓的冷暴力你懂吧？
莎莉娜：别、别这么说，还没到那个阶段……但！为了防止他的眼神杀，我要把你带过去！矛盾转移，社会人的手段。
泪惊讶：哎！不！不是吧！
莎莉娜手仿佛变成了巨钳蟹的钳子让泪寸步难移：嘿嘿嘿……你可逃不掉~只要带你过去我就能将功补过，而且他可舍不得对你生气。
泪：你这算盘……打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