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
当玄都踏上归途,即将回到人族族地的时候,他心中带着一丝的紧张。
离家已经三百年了,当年说走就走,壮志豪言,要做那天命之子的宣誓,言犹在耳。
所幸,他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
在外出求道的十年后,他拜入了八景宫门下,师尊是那三清之首的老子,天地间赫赫有名的圣人。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法力神通,俱都不凡,已经彻底的超脱了生死,成就天仙果位了。
在之后,会越来越不凡。
所以,在自觉学有所成之后,他就向老子请了半个月的假,打算衣锦还乡,为人族续一波福缘。
这般想着,脚下生风,人族族地已经遥遥在望了。
“轰隆隆……”
突然的,虚空天地一阵地动山摇,烟尘滚滚,遮蔽了苍穹光华,在那烟尘之中,似乎有生灵在狂奔,极致的肉身力量,肆意发泄,搅乱得十方灵气紊乱无比。
“敌袭吗?”
站在村口的玄都,听到这个动静,眼中有冷意流转,这股震动十分的强大,犹如大妖成群而来,又似天妖咆哮星河,威势不凡。
人族,绝对无法承受得住这股冲击。
好悬啊,他要是晚来一步,人族只怕是死伤惨重。
那么……
杀。
一个不留。
就在玄都回过头来,打算出手镇杀来犯之敌的时候,他看到烟尘之中,跑出来了一个小孩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上,背着一头庞大的荒兽,两级反转,两道身影一比较,总给人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是人族小孩?”
玄都微微傻眼,粗略估算,这头荒兽重达十万斤,却是被一个小孩子背着,而且他再三确认,发现这就是一个人族小孩,不是什么妖神子嗣变化的生灵,不由道:“想不到继我之后,人族又诞生了一个绝佳的修道胚子啊。”
他的心中,已经起了心思,这等天资纵横的修道天才,不能如同野草一样生长,带去八景宫,才能更好的为人族做事。
“能让一让吗,我们在比赛呢,负重十万斤的冠军,我势在必得。”
肖萧看着村口这个陌生人,催促着让让,比赛呢,门口让玄都拦住了,他进不去。
“哦!”
玄都没细听,只知道小孩很急,就让开了,然后他想到了什么,有点不自信的道:“什么,刚才他说什么。”
比赛,怎么比赛的,难不成大家都肩扛十万斤的荒兽。
不可能!
此事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极限了。
“轰”
“轰”
“轰”
极限,就是用来打破了。
肖萧走后不久,一群小孩杀来了,个个都肩扛十万斤的凶兽,乌压压的一大片,真的是在玩游戏。
只是,一个人族小孩,肩扛十万斤的荒兽来玩游戏,这真的正常吗。
“这是人族族地吗,我真没走错地方吗。”
玄都一时间懵圈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震撼的画面,即便是当年第一次入了八景宫,都没有如今来的震撼。
然后……
听闻村口来了一个奇怪的青年,燧人氏走了出来,他一眼就认出了玄都,道:“是玄都啊,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啊。”
很是平常的一个打招呼,可玄都感觉自己快疯了,颤声道:“燧人氏祖宗,你的这一身修为……”
眼前之人,是燧人氏老祖宗没错。
可在他的感应之中,那同样也是一尊深邃恐怖的伟大存在,犹如半条天道一般,矗立在地。
这种气机,不及圣人,但却不比圣人化身差了。
“你外出之后,人族迎来了大发展,现在大家都挺强的。”
燧人氏随口解释了一下,然后看到一眼玄都,摇了摇头,道:“这一次回来之后,就不要走了,外头骗子太多了,尽是大葱插鼻子装大象之流,看看你,现在才什么境界啊,拜的什么师傅啊,这修炼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那模样,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呃……呃……呃……”
玄都一刹那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头鹅,而且还是一头呆头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修为差?
三百年从一个普通人,修炼到天仙境界,期间没服用过什么天材地宝,都是一步步一个脚印修炼出来的。
这种修炼速度,即便是圣人,都大呼天才。
在燧人氏老祖口中,却成了废材。
他想辩驳一二,可发现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一刻,他想知道真相,道:“人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探究清楚。”
“是你啊,回来人族后,就不要出去了,大祭司说了,外面的空气跟这里的一样,并不香甜。”
肖萧的比赛完了,他如愿得了第一名,打算回家的时候,看到了玄都,对于这个陌生人,燧人氏老祖已经说了,是族人。
于是,他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人族已经崛起了,不用外出求道了。
“大祭司?那是谁?”
玄都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冥冥之中觉得大祭司这个人,很不一般,或许与人族文明变迁有极大的关系。
“大祭司,那是我的偶像,他是所有人,包括三大人祖敬仰的人杰。”
肖萧很奇怪,大祭司就是大祭司,这在人族之中,是不用问的。
可既然玄都问了,他也就说了。
在他短暂的岁月里,大祭司是照亮人族蒙昧的光,在最黑暗的时候,横空出世的智者。
听闻,大祭司对人族的时代,做了划分,最始时代是0.0,现在是3.0时代。
这三个时代的时间跨越,只有三百年,但跨越的文明,却是亿万。
“世上,竟有这样无双的人。”
玄都对那个人族时代的划分,很感兴趣,但肖萧对此也不清楚,他生活在人族时代3.0中,对于所有的一切,都觉得本该如此。
也只有玄都,才知道这三百年发生的变化,究竟有多么的巨大。
他对这个的一个人,充满敬畏,却忍不住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