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慢慢悠悠地把两件外套叠好,又把邀请函放在上面,示意一旁的德川接一下他的手机,“和也,看一下。”
“?”德川没有说话,沉默着拿过手机,仔细看完入江在备忘录写的内容。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随后他把手机还给入江,却把他刚整理好的外套和邀请函接过来了。快步往立海正选那边走去。
“前辈,他这是去干嘛?”毛利觉得他们这种当着自己的面有小秘密的行为是不可取的。
入江一笑,这个表情配合他的娃娃脸,看起来简直像个天使一样,“再给他们增加点危机感。”
“我和你去都不合适,只能交给他了。”
毛利还是一知半解的。不过德川步速很快,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所以他没再问,而是专注地看着事情会怎么发展。
德川完全没有跟立海正选们说话的意思,直接走到一旁把幸村落下的网球包拿起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了进去,再把拉链拉上。看样子是想把它带走。
“喂,你拿错了!这是我们部长的网球包!”切原上前拦住他,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地往这边靠。
他们可不会认为是拿错了,这人分明就是冲着这边来的。
“没有错。我在帮我未来的队友,”德川把“队友”两个字咬得很重,“拿他忘记的网球包。”
“你说什么队友,他不是……”切原瞪大眼睛,比起询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幸村今天拒绝了修……种岛前辈的邀请——”显然入江临时写的台词不太仔细,德川顿了一下,镇定自若地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不代表明天也会拒绝。”
“需要我提醒你们吗?”他强硬地把幸村的网球包拿起来,“立海大——只是一个连关东决赛都要打到3-2才能赢下的队伍。”
德川背起网球包转身就走,一副不愿意跟他们废话的样子。
“站住!”丸井叫住他。
“?”剧本上可没写这一段。
德川板着脸回头,平静地看着这个突然出声的小红毛。明明刚刚还被当面嘲讽过,他脸上却没有愤怒的表情,这很奇怪。
“不管要去哪,他们肯定还没走远……”丸井把幸村的网球包抢了回来,“我去把这个还给他。”
德川看着他跑远的身影,又发现没人拦着他跑出去,觉得这学校还能再抢救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走回去和两个队友汇合,随后一起离开了。
观众们也慢慢散场,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消化这场关东决赛发生的事。
但观众走了,工作人员还没下班。
决赛当天,关东网协总负责人是要到场的,主要是负责给三支获奖队伍颁奖。但就和今天出人意料的比赛一样,他的工作生涯也将在今天出现一点小意外。
“你应该认识我。”拓植是这么跟他搭话的。
“是的,先生。”
拓植对年长者的尊敬接受良好,“据我所知,决赛延期的事,是东京网协的几位干事决定的。”
总负责人点了点头,确认事实就是如此。
“我要见到这帮人被解雇的内部通告。”拓植看着总负责人突然睁大的双眼,毫不留情地补充道:“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
“先生,可是……”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之前轻拿轻放只是因为没人追究……”拓植的言外之意是你们的道歉一文不值。他指了指后面球场上的大坑。
“但现在,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拓植看向面前的中年人,眼神锐利,“这个代价不可能我来付,如果你要护着他们……”
总负责人连忙打断他的话,“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没有就最好了。”拓植慢条斯理地敲打了他一句,“别对小朋友有什么敌意,他代表的不止是他自己而已……”国家的脸面和几个尸位素餐的大人的前程相比,自然是前者更重要。至少在事不关己的时候,拓植不介意这么想。
“后面的比赛,我明天会派人过来接管,你们等通知就可以。”
“好的,先生。”他只能这么回答。
大概有时候所谓的“上级”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不想管的时候底下的人干什么都行,想管的时候,就什么都可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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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球场外也在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怎么样和也?没白来吧。”入江看着旁边看完比赛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德川。
他指的不是比赛,而是幸村那句“你的网球,是只为打败一个人存在的吗”。
德川点点头,“不虚此行。”说是这么说,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相反的方向,丸井也追上了先离开的两个人。
“幸村……”丸井抢网球包的动作很干脆,独自追过来的动作也很决绝,但真到幸村面前又变得紧张起来。
幸村看到他也很意外,不过还是笑着问:“怎么跟过来了?”
“你的网球包。”丸井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幸村接过来,然后种岛很不见外地拿过去了。把孤零零的球拍放回去,没有还给幸村的意思,顺手背在自己身上。
“我是想说……”丸井看到这一幕,最后一点不甘也散去了,“去国家队吧,幸村。”
“我们会拿着全国冠军的奖牌来找你汇合的。”
种岛挑眉,终于认真地看了丸井一眼,好像今天才认识这个人。或许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从这一刻起才对这个“小红毛”或者“口香糖小子”正眼相待。
“说什么呢,文太。”幸村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双打吗?”
“我只是……”幸村顿了一下,莫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处境有些诡异,看向种岛。
“只是跟我出去玩两天。”种岛接过话头,但好像还有点小情绪,“唉,当着我的面,跟别人说要一起参加双打比赛这种话啊……”
“……”所以说这个气氛就是很不对劲!
“好啦。”种岛看着幸村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俊不禁,揽着他的肩膀,“我开玩笑的。”
“我们先走咯。”他朝丸井挥了挥手。
“对了——”种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没有回头,“你知道的吧,适当的危机感能促进改变。”
这是在说不要把刚刚的对话向队友们如实相告。丸井很难装作听不懂,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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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立海的庆功宴上不止有立海的人,多出来的比如:遭受巨大震撼的迹部、跟着部长来追星的芥川。以及和他们这样的组合类似的,听闻幸村之前做过手术有些担心的各校部长和他们的一两个部员,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但很好笑的是,立海的部长,幸村精市本人没有出现在这里。
丸井还没赶回来的时候,就收到消息说改位置了,他照着新地址找过去,发现是一个巨大的包厢。还没进去就很迷茫,一时分不清立海的正选有八个还是八十个。
他推门而入,看到正在表演漫才的四天宝寺二人组,更疑惑了。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的队友居然只占了一小部分。
“……”怪不得需要这么大的地方。
“他们这是来干嘛的?”丸井凑到桑原身边,小声问。
桑原把饮料递给搭档,“一开始,迹部担心精市的身体,过来询问,还没走就撞上了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居然很合理。丸井看着这个堪称联谊的大场面,觉得当成大型聚会也不错,自顾自地跑去拿甜点。
其他人大概是想问幸村对他说了什么的,但看他这么积极地觅食也都停住脚步。
另一个角落里,柳在充当解说员的角色,向各大部长模糊地解释之前幸村的病情。
听完他的话,其他人还没反应,迹部就一脸错愕地看着他,“所以,精市关东大会不上场的真实原因是还没有完全康复?现在还要定时去医院复查?”
“是这样。”
“不是,等一下。”迹部真的不能理解,就差上去晃柳的肩膀了,“你们两个,我是指你和真田……完全不觉得病人需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吗?”
还是说因为没拿过,所以你们以为幸村想要的是亚军奖杯?笨蛋都不会这么想吧!
没等柳回应,迹部深呼吸一口气,“算了,你不要回答我。”
迹部突然能理解今天那个白毛前辈的所作所为了,甚至觉得他脾气很好,“我回去会问问精市想不想转学到冰帝。”
“个人三连霸也是三连霸。”他觉得自己的逻辑非常通顺,绝对不是面前这个眯眯眼能比的。
“有道理。”白石点了点头,但并不赞同迹部的方案,“如果精市转学到我们四天宝寺,还能继承关西冠军,这样荣誉就又多了一项。”这不比冰帝有竞争力?
“不,唯独这个绝对不可以。”本来还在内疚的柳突然警惕地看着白石,或者说这一圈所有人都这么看着他。
大家七嘴八舌地提出异议:
“想想就觉得不能接受啊!”
“想?怎么想……我不能想象出神之子三句一个冷笑话的样子。”
“我会疯掉的!ecstasy,不要试图用这种场外因素赢得比赛好吗?”
“快说你是开玩笑的!快!”
“放过我们吧,藏琳。”
“??”白石看着他们一张张仿佛写着“你不要胡闹”的脸,觉得四天宝寺风评被害。而且为什么会有人直接称呼自己“ecstasy”啊!
“这个世界果然是搞笑者为王!”白石感叹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离开这个角落。
“喂!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