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有种剑拔弩张之感。
华村葵对少年产生的兴趣更加浓烈了,想挖掘的心蠢蠢欲动,“你叫什么名字?”
“时透无一郎。”
虽然交流有些不愉快,但时透无一郎还是说了。
“时透君,难道你不期待变强吗?”华村葵打算采用心理战术,摇动少年的心境,“我以前从未在冰帝的正式比赛中见过你,与其在冰帝做个籍籍无名的普通球员,不如来城成湘南,我一定会把你打造成最完美的作品。届时,可以让你在赛场上大放光彩,你觉得怎么样?”
时透无一郎:“不怎么样。”
华村葵置若罔闻,继续说:“从你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对任何普通训练都很关注,这不像是一个有经验的网球选手会表现出来的,你的眼神,让我了解你对网球的认知还很有限。”
“你的确很适合当教练,无论是你的洞察力,还是所谓的技术理论。”时透无一郎是真心这么觉得,但这并不妨碍他排斥这个人,“你其实可以做的更好。”
华村葵自信笑道:“那当然,如果你能加入我的队伍,我一定能够做的更好,将你培育成我最完全的作品。
两人的想法很明显不在一条直线上。
“我没兴趣当你的作品。”时透无一郎果断否决。
华村葵却不气馁,岔开话题道:“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不妨先看看我的‘作品’的实力。”
事情发展有些出乎预料,简单的采访变成了现场挖人,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井上守和芝砂织是最震惊的,如果华村教练知道她看中的少年还是前职业选手越前南次郎的弟子,会不会更努力的挖人。
答案是肯定会的。
时透无一郎没再说话,也完全没有被挖得自觉,坦坦荡荡的继续看所谓的‘作品’实力。
“华村教练。”
场内突然安静下来,梶本贵久喊了华村葵一声,视线落在了时透无一郎身上。
华村葵朝他点点头,摆手示意,“没关系,你们继续就好。”
得到指令,梶本贵久收回视线,重回了网球场,准备接下来的测试赛。
“接下来,第二双打出列。”
“是。”
双胞胎异口同声,然后走进球场的测试区。
两人在经过芝砂织身边时,她忍不住问:“你们是双胞胎吗?谁是哥哥?”
双胞胎同时看向芝砂织,眼神犀利,如出一辙,显然都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芝砂织尴尬解释:“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同时傲娇地哼了声,紫红色头发的少年说:“我是哥哥田中洋平。”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跟着道:“我是弟弟田中浩平。”
芝砂织立刻举起了相机,“等等,让我先拍一张。”
……
见双胞胎入场,双打队友还缺一的梶本贵久朝场外喊道:“神城,过来一下。”
很快,一个高大健硕的少年走进球场。
井上守问:“他是?”
华村葵介绍道:“三年级的神城玲治,他是第二单打,他可是部长最信赖的队友喔。”
说话间,神城玲治已经拿着网球拍站在了梶本贵久的前面,接近球网的位置。
双打开始前,梶本贵久再次提醒:“要给你们看他的作品完成度需要点时间,请你们耐心看好了。”
话落,测试赛开始。
梶本贵久:“洋平,浩平,用50%。”
双胞胎接到指令,同时点头。
梶本贵久:“神城你也用50%。”
神城点头,做好了准备。
紧接着,梶本贵久将网球抛至空中,仰头下腰,只听一道强而有力的击球声,顺势打出了曲腰发球。
芝砂织惊讶道:“和刚才的发球声音不一样……”
井上守说:“是他控制了发球力,但是球速几乎没减。”
这一发球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且落球点也很刁钻,以双胞胎的站位很难赶上接下这一球,网球眼看就要落地。
就在他们以为要输掉这一球的时候,即将落地的网球被田中洋平打了回去。
芝砂织睁大了眼,“啊…那个少年什么时候到那里的?”
球场上,神城玲治面无表情地挥动球拍,用力将网球打回去。
井上守惊叹:“好厉害的气势。”
球场上双方打得势均力敌,如火如荼。
球场外,华村葵对‘作品’的临场发挥很满意,“洋平和浩平,在网前的反应是非常快的,其中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只要听发球声就能判断球打到哪个方向。”
芝砂织难以置信道:“只听声音?”
看着场内还在持续的比赛,井上守陷入了思考中,采用‘强化人’方针,还有那独特的解释,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网球呢。
……
直到比赛结束,芝砂织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看更加精彩的对局,获得更多的数据。
不过,采访也仅仅是采访,只能获得一个大概资料,表面的实力分析,不可能获得所有选手的真实数据。
表演赛结束,华村葵又接受了井上守的个人采访,回答完所有问题后,这次对城成湘南网球部的采访也就结束了。
华村葵没有着急走人,显然还有自己的目的。
她再一次朝少年投来了橄榄枝,“怎么样,我的‘作品’都很出色吧,要不要加入我们。”
时透无一郎有些难以理解这种不懈精神,“他们的网球打得很出色,也付出了常人数倍的决心,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网球。”
在时透无一郎的理解看来,所谓的‘强化人’训练,不过是受到的训练更加精确独一,将长处无限提升,进行更加机械化的训练,稳定强化基本的身体素质。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些人在明确天赋定性的同时,也失去了对天赋领悟的多样性。
只追求长处的爆发力,获得一个最好的顶点,不说这种训练方式的好与坏,结果总是因人而异。
任何训练方法,总有人适合,也会有人不适合。
只不过,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把这种训练方法当成了提升实力的根本,完美的展现了自身的长处,得以极限发挥。
时透无一郎的话听上去是夸赞,但接下来的话,却表明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对你而言,这些‘作品’也只是你为了完成理念中的‘最完全’的工具,仅此而已。”
“没错,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有目标,我有野心,我们是互相成就。”华村葵直接承认了这点,对少年的欣赏值不降反升。
时透无一郎看着她,认真说道:“如果一开始我遇到的人是你,那么我想,我不会对网球抱有热爱。”
华村葵没想那么多,只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再次拒绝我吗?”
时透无一郎坦然道:“我拒绝你的全部。”
华村葵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也没再说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似乎的确一直在被拒绝。
“喂,你小子也太没礼貌了,怎么对华村教练说话的。”
一道怒吼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紧迫尴尬的气氛。
梶本贵久一手按在了想要冲过去给人一点教训的太田翔的脑袋上,“太田,算了。”
“对啊,还是算了吧,这小不点就是对华村教练态度不好了点,嚣张了点而已。”若人弘在一旁搭腔,一时也不知是想劝架还是想看热闹。
“……”
身高的差距迫使太田翔妥协,然而,他身边却有一个身影快速冲了出来。
“跟华村教练道歉,没礼貌的小子……”
时透无一郎视线一转,便看到朝自己挥拳冲过来的人。
除了身处‘漩涡中心’的时透无一郎,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料到拦下了一个又来一个。
华村葵忍不住扶额,她只是想挖掘新人,没想过会出现暴力事件。
井上守和芝砂织吓坏了,但桐山大地的速度太快,哪怕有心扑过去想用身体挡下拳头也来不及。
时透无一郎看着距离自己肩膀仅有一尺的拳头,薄荷绿色的眼眸中冰冷的毫无温度。
身形倏地一闪,时透无一郎瞬间跃至桐山大地身后,他抬脚直接将人踹翻在地。
现场鸦雀无声,直观少年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那闪身躲避的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个残影。
所有人都被这戏剧化的一幕震慑了,没有人看清楚少年是怎么动的,反应过来后桐山大地已经趴在地上了。
时透无一郎的一只脚还踩在袭击者的背上,他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反应,而是不慌不忙为自己证明,“正当防卫,是他先动得手。”
脚下并未用多少力,但趴在地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时透无一郎蹙眉,然后抬脚踢了踢。
随之响起的是数道抽气声,梶本贵久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迅速跑到时透无一郎脚边蹲下查看桐山大地的情况,发现人已经晕过去了。
华村葵脸色冷了下来,立刻让人带着桐山大地去医务室检查下,明天就要跟青学比赛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一阵兵荒马乱后,留下来的只剩下华村葵,所有正式队员都跟着去关心桐山大地的伤情去了。
华村葵缓了下情绪,才开口:“很抱歉,是我的队员冲动了,希望没有惊吓到你。”
这事说来,也是桐山大地动手在先,又技不如人在后,她实在没有理由去责备少年的下手过重。
毕竟当时那种情况,说是正当防卫一点也没错。
时透无一郎没想到对方还会道歉,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他没事,我没用多少力。”
华村葵这才舒了口气,之前被压下的心思又升了一个高度,“总之,我对你是越来越满意了,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的队伍吗?冰帝能给你的,城成湘南也可以,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着重培育你,以你的天赋,绝对会成为我最完全的‘作品’。”
时透无一郎很佩服对方的执着,但这并不能打动他一丝一毫,“我拒绝,我只会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