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行,越前南次郎见少年毫不犹豫就跟着自己走,心情不错的同时又觉得少年的心思太过单纯了。
“就这么跟我走了,不怕我是坏人?”
也幸亏遇上的是他,真遇到坏人可不就糟糕了。
时透无一郎的神情却很淡定,“你说过不是。”
越前南次郎笑了,“我说不是就不是吗?”
时透无一郎歪了歪头,看着他,“就算你是坏人我也不怕。”
“为什么?”
越前南次郎的疑惑刚问出口,就听少年说了句:“你打不过我。”
是字面意思的打不过,凭武力,他在这个世界还没遇到过对手。
“哈哈哈,少年人说话就是与众不同。”
越前南次郎乐得大笑出声,他伸手摩挲下颚,觉得这少年的性格很有意思,怎么看怎么顺眼。
比起他那笨蛋儿子,简直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两人谈话间,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个简易的网球场,一眼望去有些陈旧之地,看上去经历了有段时间的风吹雨打。
四周没有任何网球相关的设施,但这并不妨碍两人准备打一局的兴致。
越前南次郎伸了一个懒腰,舒服地喟叹一声,“比赛规则我就不多说了,想来你也清楚。”
时透无一郎表示没问题,简单交谈几句之后,时透无一郎拿到了发球权。
双方站到了各自的位置,这场对局没有裁判,也不需要裁判。
越前南次郎只想试试少年的球技水平,而时透无一郎同样想见识下这位帅大叔究竟有多强。
心照不宣的两人都做好了准备,越前南次郎站得潇洒,时透无一郎态度从容。
将网球高高抛起,时透无一郎挥动了手中的球拍。
是很普通的速度发球。
他并没有用上霞之呼吸,也没有将力量加持在球拍上,只是凭借现今所学的网球基础,运用自身优渥的体能素质,打出这一局的第一个发球。
“很有力量的发球。”
越前南次郎给予赞扬,但这种发球却不是他所期待的,想要满足眼睛的好奇,他得好好努努力了。
而努力的第一步就是口出狂言。
“少年,只要你的球能够到得了我的背后,就算你赢了。”
话落的同时,他已经将飞过来的网球打了回去。
时透无一郎完全没有被小看的愤怒,他反应迅速地接下回球,同时观察着对方的每一瞬的动作。
仅凭一个回球,他就知道这个人很强,不是一般的强,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少年,挥拍的动作可以更迅猛一点。”
越前南次郎接球的动作很随性,然而不管什么回球他都能轻松接下。
看上去散漫,回球的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
同样的,越前南次郎也在观察时透无一郎。
能接下他的每一次回球,无论多刁钻的落球点,都能回击。
虽然有些莫名的违和之处,但并不影响他对少年球技水平的认可。
“很有意思,但还是差了点意思。”
他的语气中少了点兴奋,多了些不满足的失望。
说失望也不全然,就像是期待了很久却没吃上鱼的猫,明明鱼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吃不到,就差那么一点隔着水的距离。
差了点意思是什么意思?
时透无一郎已经无暇思考,此时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分给了眼前的对手。
非比寻常的瞬间爆发力,强而有力的筋骨,还有顺畅的弹力。
同时,时透无一郎也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这个人的双脚,从一开始,一直站在一处地方。
而他的回球,在对方的刻意引导下,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打出的回球,网球回落的最终点永远是一个地方。
这个人,以左脚为轴,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最开始所站得地方。
时透无一郎再次将网球打了回去,不出所料,网球还是飞向相同的终点。
好厉害!
这个帅大叔比至今他所遇到的网球选手都要强,强到离谱!
然而,他也不会退缩,遇上强敌,当以自身极限所对敌。
而就在这时,越前南次郎的眼神陡然一变,挥拍气势如虹,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击球。
“砰——!”
网球直接穿透了时透无一郎手中的网球拍,重重落于地面。
这是越前南次郎的真正球技,自我领域,天衣无缝的实力。
时透无一郎垂眸看着手中破损的网球拍,有些遗憾没早一点挽救。
不过这一记回球,的确让他惊艳。
越前南次郎朝球网走近,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少年,感受到刚才那一球的力量了吗?”
“很强!”
时透无一郎如实说出自己的感想,不仅仅是实力的强大,还有那仿佛能穿透一切岿然不动的自我领域。
越前南次郎越看少年越顺眼,继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时透无一郎。”
“想知道我叫什么吗?”越前南次郎指着自己,一副我很出名快点来问我的神情。
时透无一郎不负他期待地点点头。
越前南次郎却没立刻说名字,而是话锋一转道:“赢我一球,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很想知道了。”
莫名的,时透无一郎并不喜欢拿网球的输赢来做赌注。
“别啊,我觉得你很有必要知道。”越前南次郎一本正经的推销自己:“我可是很强的。”
时透无一郎也承认这点,“我知道。”
越前南次郎循循善诱,“你不想赢我一球吗?”
说不想都是骗人的,时透无一郎确实被勾起了胜负欲,但也就是单纯的胜负欲,“想赢。”
越前南次郎的眼神仿佛是猫将吃到鱼的兴奋,“那我们再打一球,用你之前单独练习时那个回球特技跟我打。”
“之前……”
时透无一郎恍然大悟,是霞之呼吸……
同时也明白了刚才对方那句‘差点意思’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对方的坑埋在了这里,而他却义无反顾的往下跳了。
越前南次郎将想法坦坦荡荡地说了,就等着鱼儿自主上钩,第一次见到如此难以捉摸的球技与身法,怎么能让他不心动。
想见识,想了解,想和其对打的期待值达到了顶峰。
“可以,那就打一球。”
时透无一郎满足了越前南次郎的期待值。
接触网球到现在,他一场比赛都没打完过,倒是一球定胜负打了好几次。
垂天远霞的最终型,他本来是打算留给迹部景吾帮他一起完成,但现在,似乎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越前南次郎心满意足,叫了声少年的名,“无一郎,让我见识下你真正的球技。”
时透无一郎重新换了网球拍,发球的依旧是他。
这一次,他会全力以赴。
时透无一郎调整了呼吸频率,血脉中的生命能量波动循环运转,力量自体内缓缓涌出。
顷刻间,手中的网球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成了质的飞跃。
越前南次郎察觉到时透无一郎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清风拂过,只见少年周身,那朦胧到虚无的缥缈云雾再次浮现,亦如最初他所见到那般。
“果然很有意思!”
不等越前南次郎细细品味观察,时透无一郎的发球已经飞了过来。
不同于之前的普通发球,这一次的发球,有些特别。
特别之处在于,几个回球间,越前南次郎就发现,他的自我领域‘诸行无常’失效了。
他在每个回球的瞬间都在网球上施加了微妙地旋转,少年的回球却直接将其破解,打乱了他的主动权。
“无一郎,你让我有些快乐!”
越前南次郎一改之前的懒散劲,脸上的笑容兴奋极了,哪怕‘诸行无常’失效也丝毫不慌,他也是很久都没有在赛场上奔跑了。
时透无一郎挥拍的动作毫不迟疑,心思沉淀,他此刻心中只有‘垂天远霞’,完全不想去思考这位帅大叔的快乐源泉。
“我有一个笨儿子,我每天都会用网球逗着那个神气的小子,老实说,那感觉快乐极了,而现在,在你身上,我同样感到了快乐,有些不一样的快乐。”
越前南次郎自顾说着,仿佛是怎么爽就怎么说。
他现在的血液是沸腾的,心思更是活络非常。
越前南次郎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少年的动作,但偶尔也有抓不住的时候,作为前职业网球选手,以他的球技水平,这完全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然而,现实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个偌大的惊喜。
那环绕在少年周身的云雾着实有些迷惑视线,会恰到好处的遮掩少年的行动。
时而散去,时而随着少年的动作又骤然弥漫。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越前南次郎迎着风向,隐隐摸到了冰山一角,似乎跟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有所关联。
思及此,他忽然闭上了双眼。
既然视觉有所遗漏,那就换一种看法。
用‘心眼’去看,提升注意力,用耳朵去听,用身体本能去回应。
哪怕不去追逐对手的动作,也同样可以精准回球。
“砰——!”
越前南次郎挥拍的动作更加的迅速果决,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
迎接越前南次郎的‘心眼’打法,时透无一郎气息稳定,没有因为对手的突然之举而自乱阵脚。
他也没心思去探究对方这种打法的用意,霞之呼吸的巧妙运转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超越常人的直觉在此刻发挥效用。
他等待的时机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