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冰帝网球校队正式队员集训的日子。
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时透无一郎吃过早餐,将所有要带的物品整理好一并放在了网球包里,然后出发前往冰帝学园与其他队员会合。
等他到了校门口,负责接送他们的大巴车已经等候多时。
车上其他队员已经到齐。
时透无一郎背着网球包上了车,车内众人一致欢迎,时透无一郎礼貌的一一问好。
迹部景吾坐在车门对面靠窗的座位,故而算是距离时透无一郎最近的。
时透无一郎朝迹部景吾靠近了些,开口道:“谢谢迹部学长送的网球包。”
网球包是全新的,昨天晚上迹部景吾托司机送来的,据司机说这是冰帝网球校队每一个队员的基本标配。
“还合适吗?”迹部景吾问道,心情似乎很好。
时透无一郎:“嗯,合适。”
迹部景吾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找个位置坐下吧,准备出发了。”
“好。”
大巴车配置豪华,空位很多,时透无一郎也不太挑位置。
刚想在迹部景吾旁边的座位坐下,却听到后方向日岳人喊他:“时透,到这里来,坐这里,快点,我有好东西给你。”
时透无一郎盛情难却,想着坐哪里都是一样,干脆就去了向日岳人的旁边坐下。
迹部景吾垂眸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愣神了片刻,心情莫名不爽,他强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不禁冷哼一声。
忍足侑士将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翻开笔记本,用红色钢笔记下了一行字:集训期间远离向日岳人,免受无妄之灾。
“——阿嚏!”
正打开背包掏东西的向日岳人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
豪华大巴在公路上平稳疾驰。
少年人精力旺盛,一路上都没闲着。
“这次集训地点安排在哪里?”凤长太郎问。
忍足侑士说道:“好像是在轻井泽地区,似乎挺高级的。”
日吉若哦了一声,“是吗?”
忍足侑士笑道:“我们迹部队长选得地方,能不高级嘛。”
凤长太郎赞同地点点头,有些期待:“那边的风景一定很壮观吧。”
宍户亮说:“那是自然,那边地势也很好,是个集训的好地方。”
忍足侑士继续说:“最主要的是住宿的地方是我们迹部队长的私人别墅,还是欧洲建筑风格。”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昏昏欲睡的芥川慈郎眼睛都亮了,“真的嘛!住私人别墅!”
迹部景吾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似乎心情欠佳,“哼,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忍足侑士挑眉道:“毕竟大家都很期待。”
……
这边讨论着集训方面的事项,另一边,向日岳人已经将时透无一郎的双手堆满了食物。
“这个……这个,都好吃,快尝尝。”
时透无一郎捧着一堆零食不知所措,“向日学长,放不下了。”
“哦哦哦!”向日岳人说了句抱歉,然后将时透无一郎手中的零食又挨个塞进了背包,“那我们就一个个吃吧。”
他重新拿出一包薯片拆开,递给了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伸手接过,“好吃吗?”
向日岳人说:“这种口味的没吃过,是新品,应该不会难吃,你尝尝看。”
“哦。”
……
约莫两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停下。
车门自动打开,迹部景吾率先下了车,其他人见状紧跟其后。
“这是到地方了吗?”芥川慈郎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发现不对劲,“怎么停在了山脚下?”
“还没到地方,不过车子上不去了。”司机打开车门下了车,解释道:“前方环山公路在修建,禁止车辆通行。”
众人的表情不一,但谁也没有吵闹,忍足侑士问:“那现在怎么办?”
迹部景吾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冷静开口:“既然车子上不去,那你们就从这里直接进山,徒步爬上山。”
“什么?要徒步爬上山顶!”向日岳人仿佛受到了刺激,盯着近在眼前的崎岖山路愁眉苦脸。
迹部景吾不置可否,“这也算是今天集训的一项,你们谁有意见?”
环顾队伍一圈,只有向日岳人默默举起了手,然而迹部景吾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有意见也给本大爷憋着。”
“迹部这是吃炸药了嘛,火气这么大。”向日岳人默默放下手,小声抱怨。
忍足侑士好心提醒他一句:“你最好别说话了。”
向日岳人很是不解:“为什么?”
忍足侑士看了他一眼,极其敷衍道:“他吃炸药了。”
向日岳人:“……”
迹部景吾继续说:“大家抓紧时间,你们必须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赶到集训地点,否则没有午饭。”
忍足侑士抓住了他话的重点,问道:“队长不跟我们一起走?”
迹部景吾理所当然道:“想什么呢,本大爷怎么会做爬山这种不华丽的训练。”
话落,只听远处天空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可以说除了时透无一郎,其他队员都见怪不怪了,能做出这种骚操作的也只有迹部景吾了。
随心所欲的有钱人,冰帝独领风姿之最。
直升飞机平稳的停在了附近,迹部景吾没急着离开,而是走到时透无一郎面前,朝他伸出了手,“把背包给我。”
时透无一郎虽然不解,但也没有问,直接将肩膀上的网球包递给了他。
迹部景吾也在接过网球包的同时给出解释:“作为新人的优待,你不必负重背包上山。”
时透无一郎只是反应呆呆地哦一声。
面对其他队员投来的羡慕目光,时透无一郎其实很想说没关系,网球包也没多重,他可以背着上山。
但想着网球包已经到了迹部景吾手中,也没多此一举的必要了。
……
目送迹部景吾乘坐直升飞机离开,被留下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宍户亮打量了下山中的路,问众人:“怎么办?真的要爬上去?”
忍足侑士看了下时间,说道:“距离十二点只有两个小时,到不了就得挨饿,我们没得选。”
芥川慈郎立刻道:“不行,我今天起得晚早餐没吃,要是中午不给饭吃,那下午的集训肯定得趴下。”
“那就少废话了,冲上去!”
忍足侑士首当其冲朝山中跑去,其他队员也跟着一拥而上。
时透无一郎是被向日岳人拉着跑上山道的,明明上一刻还极其哀怨不想徒步的人,此刻却跑的比谁都快,不一会儿就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将其他人都落在了后面。
然而好景不长,两人第一二名的速度只保持了短短二十分钟,就从正数第一沦为了倒数吊车尾。
不算崎岖的山道上,时透无一郎以对他来说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行,他的身后是急喘着气的向日岳人。
“不行了,我爬不动了。”
时透无一郎提醒道:“向日学长不能休息。”
向日岳人却一脸愁苦,“可是我好累啊,这山路太难走了,我已经没力气了,让我休息会儿。”
体能这方面一直是他的弱项,他之前能保持二十分钟的超速度,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时透无一郎仿佛是一个无情的催促机器:“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我真不行了,让我休息十分钟,就十分钟。”
向日岳人说着就瘫坐在了地上,任凭时透无一郎怎么劝都不起。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道:“那向日学长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行!”
向日岳人一个飞扑抓住了他的袖子,生怕人跑了,委屈哭诉,“时透,你可不能跟他们一样不讲义气抛下我一个人。”
“规定时间赶不到的话就没午饭吃。”时透无一郎说明重点。
向日岳人急中生智,说道:“没关系的,我带了很多零食,可以吃。”
时透无一郎摇了摇头,“零食不能当饭吃。”
他也不爱吃零食。
“勉强可以的!”向日岳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就算饿肚子我们也要一起上山。”
时透无一郎:“……”
不,他并不想饿肚子。
虽然时透无一郎没吱声,但向日岳人却感觉到了少年稍显冷漠的视线,立刻妥协道:“再休息五分钟,真的我的腿都快断了,五分钟后我们就出发继续跑。”
说完,他就地一躺,也不嫌脏。
时透无一郎不想说话了,他觉得这位学长比丸井月色都要难带。
他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树木,茂密繁盛,枝干粗壮,可承受重量可观。
时透无一郎提议道:“走不动的话,我拎着向日学长走。”
“什么?”向日岳人没回过意来,什么叫拎着,怎么拎?
就对方这小身板?
不对,这才不是问题所在。
向日岳人思考着坐起身,手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滑滑的,软软的,且冰冰凉凉很舒服。
他侧过脸,定睛一看,然后脸色瞬间白了。
只见一只体型不小的青蛙正蹲在他的右手边,那凸出来的一双圆眼睛盯着他。
“——呱!”
随着这一声蛙叫,是向日岳人打着颤音地叫声。
“啊啊啊——”
“有青蛙啊!好可怕!”
向日岳人浑身鸡皮疙瘩四起,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背起网球包朝着上山道一路狂奔。
时透无一郎站在原地,看着向日岳人越跑越远的背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呱!”
地上的青蛙弹跳了几下,不巧落在了时透无一郎的脚边。
他随即蹲下身,拿一旁的枯树枝轻轻地戳了戳青蛙滑溜溜的身体,青蛙察觉到危险,立刻弹跳开。
盯着青蛙看了好一会儿,时透无一郎若有所思,然后伸手逮住了那只欲要逃窜的青蛙。
一口气跑出去好远,向日岳人才停了下来,他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青蛙身上滑腻的触感,“好难受,我要洗手!”
向日岳人四下张望,后知后觉道:“时透呢?”
刚才情急之下,他将人给落下了!
向日岳人有些着急,正纠结着是在原地等待还是回头找人的时候,身后传来时透无一郎的声音。
“向日学长,在这里。”
向日岳人立刻回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的少年,他瞬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还好你跟上来了。”
时透无一郎一手背在身后,说道:“向日学长,我们一口气跑到山顶吧。”
毫无意外这个提议得到了向日岳人的拒绝,他连连摇头,视线飘移不定,“不行,会累死的,我宁愿不吃午饭。”
“向日学长。”
时透无一郎突然从身后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向日岳人下意识回头,然后就看到一只吊挂着的青蛙正疯狂的朝他蹬着双腿。
“——呱!”
“啊啊啊——”
向日岳人没绷住,差点哭了出来。
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拔腿就跑。
时透无一郎站在原地,右手提着一根树枝,树枝下垂着两条用青草编织的草绳,草绳一端绑着青蛙两条肥硕的腿。
被吊挂着的青蛙时不时地蹬腿摇晃,发出声‘呱呱’的抗议声。
“看样子挺有用。”
时透无一郎自言自语,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受到青蛙带来的近距离视觉冲击的向日岳人还在拔足狂奔,脸色比起之前更加惨白了。
只因他的身后,时透无一郎提着青蛙穷追不舍,甚至还用上了心理战术,时不时说一句:“向日学长,青蛙就在你身后。”
“别,别追我了……”向日岳人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不敢回头,“时透你快将青蛙扔掉!”
时透无一郎不为所动,“一口气跑上山顶,还是被青蛙追,向日学长选一个。”
“我……可以不选吗?”
向日岳人深呼吸,情绪崩溃中。
时透无一郎平静地说:“可以。”
反正选不选,结果都一样。
眼看向日岳人停了下来了,时透无一郎抬手将青蛙甩到了他的眼前。
向日岳人还没来得及为这一句‘可以’高兴,就被近在咫尺的青蛙吓得打了一个嗝。
他瞬间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奈何太丢人了,只能憋着眼泪往山顶冲。
看着向日岳人越跑越快的速度,时透无一郎若有所思,“人的潜力真的无限大。”
……
队员们陆续到达山顶,欧洲建筑风格的别墅就在眼前。
此时距离中午十二点约莫还有一刻钟。
宍户亮朝山道上看去,“岳人这家伙不会真赶不上了吧。”
忍足侑士说道:“体能这方面本就是他的弱项,单凭午饭的诱惑根本不能让他放弃中途休息的念头。”
凤长太郎说:“时透也没跟上来。”
宍户亮告诉他,“上山的时候他是和岳人一起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凤长太郎欲言又止。
忍足侑士可惜道:“新人第一次参加团体集训就要饿肚子,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对,你们看那边。”日吉若指着不远处的山道,“是向日学长他们。”
宍户亮惊讶说:“不可思议,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有毅力。”
忍足侑士看了眼时间,离十二点还差八分钟,“最新数据。”
向日岳人一路被青蛙追着‘恐吓’差点气哭。
在看到其他队员后,他差点喜极而泣,立刻飞奔过去,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回来了。
“……累死我了!”
向日岳人躺在地上直喘气,忍足侑士想拉他起来,却没拉动,“别躺着,继续走几步。”
“不要,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向日岳人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时透无一郎在距离十二点的最后一分钟,卡着点出现了。
集训地点到了,手中的青蛙也失去了利用价值。
但随手扔掉不行,至少得先解绑,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放生。
这样想着,时透无一郎便将青蛙连带着树枝藏在了身后,免得再次吓到了向日学长。
忍足侑士也在这时宣布最终结果:“大家都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看来今天中午都能吃上午饭了。”
一肚子苦水想说的向日岳人闭了嘴,他从地上站起身,看着快要走过来的‘危险分子’,悄无声息地挪开了一点距离。
那根树枝被时透无一郎握在手中藏在身后,只露出一节枝干,除了向日岳人这个明白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少年背在身后的右手上提着的是怎样可怕的东西。
没有人发现向日岳人的反常,倒是看到了时透无一郎背后露出的一节树枝。
凤长太郎不由问道:“时透,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其他人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唯有向日岳人屏住了呼吸,默默退后。
时透无一郎见状,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他将树枝提到了众人眼前,随即释放了缠绕在枝干上的草绳。
一只绿色的青蛙摇晃着肥硕的身躯朝着众人‘呱呱——’叫了几声,不时弹跳双腿以示挣扎。
空气在这一刻仿若凝滞。
“——啊!”
不知道是谁先叫出声,然后是一片骚动。
凤长太郎的手握住宍户亮的胳膊微微发颤,“……有,有青蛙啊!”
宍户亮两眼瞪得发直,反应过来后拉着凤长太郎就跑。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转眼间全部跑了。
只留下时透无一郎独自一人风中凌乱。
拴在树枝上的草绳随风晃了晃,被束缚住的青蛙很有活力地弹跳了几下。
“呱呱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