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手冢离开后夏樱觉得时间好像凝滞了一样,受时差限制他们只有晚上才可以联络,每天一个人上下学,她几乎都快忘了之前是如何度过没有他的日子的了。
又是周一,迎着早上第一缕阳光起床后她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做点什么才行。
首先就是要重拾起过去的习惯:晨跑。
附近的每段路都是他们一起走过的,一般都是她叽叽喳喳,手冢侧头听着,时不时回应她的问题和傻话,跑累后她就会停在路边等他拿着水回来找她。
所以这程路的尽头是什么她一直不知道。今天她突然很想去看看。
跑跑停停二十分钟后她看了颇为壮观的一幕,隔着一扇小门后面是一大片望不到边的茉莉花海,门没有上锁,香气格外浓郁。
她进去后发现了被墙挡住的一栋小洋房,砖红色的漆有些脱落,有些开裂的砖块尽显岁月痕迹,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美丽。它周围全是茉莉花,好像处在仙境中一般。
此时外面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她转身恰好跟来人对视上,似乎是没想到有人在这里,看到夏樱时他脚步也顿了一下。
“自从那个小伙子不来后我已经很多天没见过别人了,在家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来送水呢。”他边说话边把水放进靠在墙边的自动售货机里。
“大叔,以前经常会有人来这吗?”她心里其实有答案,但关于他的事她总想再多知道一些。
“是啊,有个住在附近的孩子连续好几年了吧,每天早上都会来。我从很久以前就在这一带送水了,所以总会遇到他。这家庄园的主人去世后园子长时间无人打理,几簇茉莉花长成现在这样,反倒成了这一带的独特景致。大概从四五年前开始那孩子偶尔会站在门前发呆,最近接连一周多没看到他我还怪不习惯的。”大叔挠挠头感慨。
“他暂时不能来了,在他回来前我会替他每天来这里的。”她为自己早上做的决定感到愉悦。
“原来是出远门了啊。不得不说小姑娘你站在这里和背景还挺搭的。”大叔竖起大拇指。
她对大叔笑笑,不禁想知道手冢站在这里时会有同感吗?
无论是燥热的天气还是晚点的电车,心态变好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就连看到天上飞的麻雀她都想打个招呼。
因为她的社团活动在放学后,所以夏樱决定先去网球部看大家训练。
“哟木宫,好久不见了。”桃城远远地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越前拖着长长的尾音。
“你们今天来的好早啊。”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毕竟是要备战下场比赛的,而且迟到的话大石学长会罚跑圈。”桃城讪讪开口。
“嘛,总之看到你们这么有活力真的很受感染啊,一起加油吧。”
“还差的远呢,学姐既然振作起来了就来看我们训练吧。”赢下关东大赛,这是他们未说出口但又心照不宣的想法。
“可不要松懈啊夏樱。”菊丸和不二靠在网球场的铁丝网上朝她招手,他们身后是集合完毕的正选队员。
“那是当然的。”打破壁障后才能看到除了自己外更广阔的世界。
从迹部家俱乐部回来后她把合宿时期拍的照片打印了十好几份送给青学和冰帝众人,剩下的被她放进相册里随身携带,当然大部分都是关于手冢国光的。
今天美术社的绘画主题是“爱与念”,内容不限,几乎是在看到题目的一瞬间她脑海中就开始勾勒手冢的线条轮廓了。她一直都知道即使再怎么刻意不去惊扰回忆,那人就是清晰地存在于心里。
大概也是从这天开始她彻底迷上了画画,有时候是在图书馆,有时候是在网球部的活动室,有时候是在上课时的教室,只要手里有笔和纸她周围就会自成一个空间。
在裁判宣布青学对战立海大三胜两负赢得关东大赛的冠军时夏樱已经在纸上勾出了越前挥拍的线条,与此同时她的眼泪也滴落下来。
“木宫是哪里不舒服吗?”河村手足无措地递来纸巾,听到这话的正选们忙跑过来查看情况。
“好开心,我们赢了,是冠军,大家可以参加全国大赛了,这段时间这么辛苦,终于胜利了。”她又哭又笑。
听清楚她的话后他们舒了一口气,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笑意。
也是在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她相册中那厚厚的一沓纸全是青学每个人比赛时的画像。
“为什么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记录呢?”在其他人惊呼着传看画纸时,不二坐到她身旁询问。
“这样会让时间过得快一些,而且也能提高绘画技巧。”她擦干泪看着手上蹭到的铅笔痕迹。
“我想手冢看到这些一定很开心。”一语双关,不远处的笑闹声和少女倏然瞪大的眼睛都让他觉得很惬意。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不二学长啊。”被戳穿心思后她有些不好意思。
当天回到家后大石就通过email把大赛胜利和他们决定去德国的消息告诉了手冢,当然关于某人已经提前出发的事情他没有透露丝毫。
夏樱在候机时回顾这段时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她的耗糖量剧增。无论是在社团做甜品还是平时画画,甚至是在聊天时她都要含一颗糖,手冢临走前给她的那盒青梅糖已经见底了,反之用糖纸折成的绿色蝴蝶却塞满了另一个玻璃瓶。
手冢说等糖吃完的时候他就回来了,骗人,既然山不过来那就只能她过去了。夏樱特意提前几天出发顺便拜托其他人帮她保密,就当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和惩罚吧。
想到要去见的人,她觉得长途飞行也不是那么难熬的事了,就连入睡时都情不自禁扬起嘴角。
凌晨五点飞机准时降落,应该是受气压影响,她心跳骤然加快不少。出机场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颇为陌生的国家,虽然学过德语但从没有到过德国,身边的面孔都步履匆匆,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感觉有些凉凉的,她想赶紧找到那个能给她带来温度的人。
心跳声和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她分不清哪个更大一些。
与此同时手冢国光似有所感般在疗养院房间中惊醒,他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揉揉眉心戴上眼镜起床洗漱。
亲爱的人啊,快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