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鬼十次郎离开，目光投向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切原，他的神态与情绪都安定下来，能这么快找准冥想的奥义，看来这个疗愈手段是有效果的。先前与神月一同研究冥想时，他就明言这对于身心平衡有极大意义，我现在也养成了这种好习惯，并将它教授给了另一位同伴。

闭目坐在他身侧，同他一起做冥想，只是受归来的一军影响，迟迟无法进入状态，脑海中将进入U17集训营到现在的时光尽心梳理了一遍。

从口是心非的搭档远野笃京，到我一心守护的入江奏多，突然熟络起来种岛修二，默默关心的大曲龙次和鬼十次郎，儿时邻居的毛利寿三郎，再到无法和谐相处的越智月光和三津谷亚玖斗，总爱拌嘴吵架的加治风多，最后是别有羁绊的平等院凤凰。

所有幻象都被刚才平等院凤凰击溃袴田伊藏的那一球击碎，回忆至此结束。一切不利情绪压抑得有些烦闷，不禁揪住领口，深深喘息。

缓和了一会，切原赤也还没有清醒过来。檀香在此时燃尽，意味着已过去一个小时。处理了一下小香炉中的香灰，磕磕哒哒的声音唤醒了切原，他眉目软下来，像是不太尽兴。

“怎么样？”

他唔了一声，“一开始很难进入状态。但后面一直想着要变强，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着各种练习场景，就沉浸下来了。”

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次冥想能像他一样快速进入状态，并且是有效冥想，可见切原其实是一个专注力很强的选手。给予肯定赞赏的同时，收拾整齐香炉香线和打火机，收拢在洁净空旷的玻璃盒中确保安全。

切原从床上起身，大大咧咧伸了个懒腰，活动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一边还喃喃自语：“好轻松~感觉只过了十几分钟，这就是冥想的优点吗？”

借着他思绪安定平和，率先坐回床上，对着身侧处的空白位置拍了拍，示意切原坐过来。他有些拘谨，规规矩矩在一边坐得笔直，手中的速效喷剂随意地放在我们之间，作为天然的屏障。

“放松下来，咳咳。”嗓子泛起痒意，知道是药效快过了，拿过喷剂对准喉间喷了两下，决定开始了解恶魔化的初始原因。

切原收好我随意放置的喷剂，放在了另一侧身旁，我无法轻易拿到。

“来聊聊天？”

他似乎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将时间投入在「无意义」的聊天上，不过出于尊重，他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这场交谈。

“前辈……聊什么？”

“来之前向迹部了解过一点，好像是喊你海带头，你就会觉得不开心？”

切原面上划过不自在，内心小秘密被发现总会让他觉得窘迫，此刻也是羞赧垂头，低低道：“我自己还挺喜欢的。”

“介意我摸一摸你的头发吗？”

想治愈症结，就需要顺藤摸瓜慢慢从源头解决，何事令他不喜，何事又令他不安。

“哎？？”他惊住，迅速抬头望了我一眼，立刻又低下去，耳廓有些发红，“可、可以。”

伸手拈起他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揉捻了几下，手心的发温软顺滑，卷曲的发尾并不戳人。

“意外地很柔软，跟你的心很像。”

“心？”

他并不解这句话的含义，圆润的眸有些像小动物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心如铁石的人，是不会为他人的言语而感到伤心的。”

“是这样吗？”

“你大概不知道，海带这种生物别称是海底森林，它们柔软但坚韧，即可随遇而安又可迎难而上，自身美好的同时还会保护着大海的美好。”

切原赤也凝神屏息听着我的科普，眼神逐渐柔软，他本就清澈的心更为洁净纯粹，眸里像揉碎了一汪泉水。

朝他露出下山后的第一个浅笑来，手掌全部盖上他的发顶，揉了揉。

“不仅如此，海带还有很好的寓意，因为它的坚韧强大，所以人们赋予它的意义是福泽延绵不断，切原是个十分有福气的好孩子呢。”

没有小孩收到夸赞会不高兴的，切原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光，稚嫩容颜完全舒展开来，那些过往嘲笑带来的伤痕几乎都被一一抚平。

“所以不用被「海带头」这种称呼所影响，你是谁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他逐渐被我说服，在打算与内心性格做斗争时，一个不确定因素又浮起，他有一丝犹豫，“可是，如果失去恶魔化这个底牌……”

我总算是明白，为何切原摆脱不掉恶魔化，并非是他过于在意世人眼光，也不是自尊心被刺激，而是他过于依赖恶魔化所带来的力量。

思索了一会，选择了一个温和的方式劝诱：“切原，你有没有想过，「恶魔化」是因为在你身上才成了王牌？”

“啊？”

我忘了，他是个笨呆呆的小孩。

“「恶魔化」所带来的效果完全取决于使用者自身的力量。所以球场上的威力，并非是「恶魔化」决定的。”

“可是……”切原仍旧犹疑，习惯这件事是十分难以戒断的，“我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也能感受到速度以及力量的提升，在平时我好像做不到这种地步。”

“你在心里设下了一个阻碍。太过依赖恶魔化这个状态，觉得失去它你就无法提升自己获得胜利，实际上只是被困住了。一切根源在于你并不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硬是要给你打一个浅显的比方，那就像是你因为不信任自己，从而将力量交给了内心的邪恶小人，让他短时占据你的身体。”

尽量以直白易懂的话语表达，从切原的反应来看，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但现在仍旧迷茫，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新奇的解释，未曾反应过来。

我只好继续解释：“速度、力量不仅可以通过负面情绪提升，正向情绪也可以催化，比如说你拼命证明自己的能力给真田同学、柳同学看，发挥出的实力就会比平时要更强，又或者到了你需要保护某个人的时候，也会有所增长。”

这个笨呆呆的小孩终于是明白了：“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正向情绪，就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是……”

喉间刺痛感压抑不住，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另一只手从切原身后绕去，想要拿到他身子左侧的喷剂。不曾想他会摁住我的手臂，一时间失去平衡倒在床上，切原也因为惯性倒了下来，险些压在我身上。

“打扰了。”

越前冷淡的声音突兀响起。

嗯？刚刚送鬼十次郎出去没有关门吗？

切原赤也立刻爬起来下床，不停鞠躬道歉：“对不起学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摸了摸撞得有些发晕的后脑，正欲原谅，才反应过来嗓子因为刚才的语言疏导已经哑了。

“没、关……咳咳咳！！”想继续去拿喷剂，却被切原手疾眼快地抽走，甚至他还带了些许命令：“已经喷过两次了，剩下的留到下午和晚上用。”

卯足了气势瞪他，结果身体娇小加上天生有亲和力的面孔，对他不具备任何威胁力。反倒是他晃了晃手中洁白的金属瓶，略带得意。

入江奏多那家伙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帮手。暗暗咬牙，这波新账尽数记在了入江头上。切原坚持的后果就是我再度拿起便签纸与突然来访的越前龙马沟通。

「越前，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探望一下前辈，”越前悻悻，“顺便问一下今天出现的那群人。”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心虚。

不过按刚才进来看到的那一幕，不对劲的应该是我跟切原才对。反应过来他这无端的心虚大概是因为掀被事件，暗自吐槽了少年的薄脸皮，一边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张旧照片。这是两年前平等院第一次参加合宿时我和一军全体成员一起拍的。

照片上平等院看起来还十分青涩，利落的短发，桀骜不驯的眼尾上挑，满是傲意。他是暑假时受邀来到U17，假期结束之后大家各回校园，寒假再继续过来训练。到去年暑假时，平等院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郁，且与他人实力断层式拉开，渐渐的连入江和种岛都不怎么跟在他身后了。

将图片中的现任一军一一指出来，同时在便签上简要写下每个人的绝技和特征，最后补上新加入的毛利寿三郎，回忆起阿寿，手下的笔停顿了一会儿。

越前和切原看得认真，时不时还会提出各种问题。

等到全部讲解完毕，墙上时钟已指向一点。切原打了个哈欠，“啊，肚子好饿，前辈、越前，一起去吃饭吧。”

「你们去吧」

生着病胃口不佳，喉咙的痛感更是不想让人动弹。走到垃圾桶旁边，揭下已经变温的退热贴，裹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内。

拥有漂亮猫眼的越前注视了我一会儿，唇角倏而勾起一个小弧度，完全看穿了我：“德川前辈说得没错，景上前辈实际上就是个小孩子。”

越前伸手压了压帽檐。

「去吃！！」

便签上的字龙飞凤舞，昭示着我的气急败坏，前辈的威严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现在已经不是能顾得上字迹的时刻了。心里暗暗给德川记上一笔，之后再跟他清算。

“那个……”切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可以喊前辈「姐姐」吗？”

他的请求来得突兀，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对我的界限，但除了神月和德川，再没有体会过来自他人的亲情，尤其是弟弟。稍稍犹疑后，我点了点头。

“霜姐姐~”

切原这一声叫喊带给人新奇无比的体验，家人的宿命感涌起，我开始尝试着去保护这个「新弟弟」。

“记得提醒你的前辈姐姐按时吃饭。”

锁上宿舍的门，两小只默默跟在我身后，朝用餐区的方向而去。现在的时间几乎选手都在午休，路上和球场中已经看不见什么人，所以我们在餐厅门口迎面对上立海大的柳莲二时，都有些不可思议。

本以为柳莲二是特意在此等候切原的，却见他握着一杯墨绿色饮料，直直递到了我面前，没有分给一边的切原任何眼神。

“听弦一郎说前辈在给赤也做特训，辛苦了，这是有助于消炎和治疗嗓子的特效药水，请喝下。”

身后的切原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并不让我喝这杯饮料，越前一向的清冷也被打破，不赞成我尝试。

凝视着柳莲二的脸，狭长的凤眼明烁，认真的面容格外温柔真诚，被这样的表情感化，手缓缓抬起伸向那杯饮料。就在指尖触及玻璃杯壁时，不知被何处骑着赛格威窜出来的种岛修二一把夺过，灌了一口，紧接着——

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听过如此惨烈的叫声。

手疾眼快捞起种岛松开的杯子，幸好杯中液体被他喝了一些，接住时药汁没有洒出来，从容不迫将剩下来的药汁喝了个干净。

即便嗅觉不灵敏，也能闻到有薄荷的香气。而味觉消退了也还能尝到一点点腥苦的滋味，难怪两个弟弟这么抵触。而这药水的效果很好，刚喝下喉咙就清凉舒缓，甚至能够开口说话了。

将杯子塞进他的手心，半垂眼睑认真道谢：“谢谢你，柳君。”

大概是神色过于镇定，柳莲二也愣了一下，有些扭捏地询问味道如何。

“人类五种感官机能，视、听、嗅、触、味中，我最差的是味觉。所以无法告诉你味道好坏，抱歉。”主要是在幼年针对性训练后，无限放大了视觉与听觉，味觉就被层层掩盖逐渐失去了。

柳的声音越发温柔：“明天还有一杯。”

看见他身上细小的擦伤，想起早上他是被人搀扶着回来的，就知他受了伤，而这个诚实的孩子为了回报我对切原的引导行为，忍着疼痛做了这杯药汁，甚至一直在这里等我出现。

他的善意过于温暖，我不忍再让他受伤，坚定温和地拒绝了他，“不用了，人情这种东西还来还去就太难算清了，况且在集训做这些需要大量时间与精力，实在承受不起这份好意。”

柳莲二注视着我看了很久，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面前的人一定看穿了他，并非是人情世故，而是隐藏在话语之后，对他深深的心疼。

“谢谢前辈。”这声道谢，既是为切原，也是为自己。

“不客气。”

正因为收到的善意太少，面对柳莲二这样单纯美好的心意，才更加令人珍惜。

一旁的切原赤也觉得氛围突然温暖起来，奇异的力量似乎驱散了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他不禁红起脸来，怎么办，前辈们都太好了。

“切原同学也要努力成长，成为真田君和柳君这样可靠的人呐。”

神月的读心术耳濡目染下，自然可以一眼看穿这个心思单纯透明的小弟弟。

“我会的。”切原狠狠攥紧拳头，心内立誓。而他的眼在阳光下似有星辰璀璨。

这一刻，我终于能够理解三船所说的，人这一生的美好不在于遇见某一个人，而应该是遇见各种各样的灵魂，各种感情交织，才算人生。

过去我一直纠结在神月和德川之中，将他们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对他们太过不公平，又对自己太过狭隘。

兴许是超脱世俗的笑让心思细腻的柳莲二有些担心：“前辈……”

“别担心。”

我只是在将人类最重要的感情一点点找寻回来。

“种岛前辈……不用管他么？”

地上的种岛修二还是瘫成一团，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种爱欺负老实人的坏家伙，就让他在这里躺着看风景好了。”

柳和越前默，一旁的切原吓得龇牙咧嘴：“霜姐姐被幸村部长附体了！”

种岛修二不会在意这么一两句话，从地上艰难起身，见状还是好心搭了把手，他借力站起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墨绿色液体，“好歹认识了这么久，还真是绝情。”

“不要欺负新人。”

“这群小弟挺可爱的，不要较真嘛~☆”

种岛修二的个人魅力就在于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无法让人讨厌。所以即便我跟远野私下给他和君岛取了个「奇葩恶人组」的称号，也不影响平日之间的相处。

“那下次我就让国中生的水杯里都装满刚才那种药汁。”

“你是恶魔吧！！！”

他喉间那股刚压下的恶心感瞬间涌起，投来的眼神都有些扭曲，他不懂为什么三十六度的嘴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他只是有一点点恶趣味而已啦！

种岛修二骑上赛格威，一个甩尾漂移离开案发现场，落荒而逃的姿态多了几分狼狈，收回目光，定定看着切原，“帮你的真田前辈扳回一局了。”

“谢谢姐姐。”

叫的次数多了，切原赤也已经不再羞涩，面对我时还带了些许的崇敬。柳还有收集资料的工作，浅浅告辞后，带着越前和切原进了餐厅。

我们三人吃完午饭，越前照例去找德川，我邀请切原进行网球对拉，顺便帮我强化左手训练。只是与切原对拉不过几个来回，就已经挑出了三处他的姿势不当。

“你的发力点有些问题，腿部姿势也会伤到膝盖，你的前辈们没有帮你纠正吗？”

为了更好地获取力量，切原会下蹲地更深，全靠小腿力量，从而弱化了大腿和腰部力量。长久下去不仅容易伤膝盖，还会因为无法灵活移动而损伤腰椎。

“啊……我一直都是这个姿势，也没有怎么受伤过，所以前辈们没有纠正。”

“腿部虽然也是发力点，不过我都将膝盖以下的部分更多利用为蓄力点，为冲刺和起跳做准备，”嗓子又有些疼，趁着调整切原姿势的接触，直接摸进他的口袋取出喷剂使用，疼痛舒缓下来继续道：“不当姿势连续深蹲会对膝盖造成损伤，你要学会用腰部和大腿带动身体移动，包括击球姿势发球姿势，也更多使用腰部力量，这样不仅发力效果更好，也会更节省体能，你跟着我的动作来几次训练。”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都在带着切原矫正姿势，从挥拍到回球一一都调整完毕。克服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切原想要摆脱坏习惯就需要日复一日训练形成肌肉记忆，

教学中又用了一次喷剂，之后切原听入江的嘱托，不再肯将药给我，今日只剩了最后一次使用机会。面对小孩的倔强强硬，也无法言语沟通，最后对他下达了指令，嗓子已然嘶哑不堪，“用你拿手的发球给我喂球吧。”

“我的指节发球威力很大，而且是不规则球，霜姐姐小心一点。”

切原的嘱咐十分贴心，但动作毫不含糊，飞速旋转的球带着凌厉的气势飞来，从发球准备到发球完成，我都在盯着切原，尝试预测球的落点，左手握拍追上弹起的球，不规则的弹跳却让黄色小球擦着拍框而过。

不规则发球最难的是预判，尽管我有「绝对预感」也是很难预测出未来。而切原擅长快攻，球速高力度大，他来做左手强化训练的搭档会比对我心软的德川更好。这一球的失利让切原信心大增，一个力道更大的指节发球袭来，在此之前我就退到底线，预测出球路，左手漂亮的反打将球回击。

“不愧是霜姐姐。”

切原也没想到第二球就被破了，诚心实意地赞叹一句，我指了指他的腿，又做了个打开的手势，示意他的动作又回到了之前的习惯，要再打开些，让身体自然下沉。

他照做之后球的力道更大，从他的动作中预测球会弹向右侧，一瞬做出反应去追球，也是顺利回击了。如此几十个回合后他的发球姿势已经有模有样了，打了个暂停手势，他便停下发球动作。

我走到他的半边球场，示意交换场地，由我喂球。有二刀流的底子在，左手回击已经不需要过度训练，提升发球精准度才是重中之重。

我本身没有支撑发球局的绝妙发球，擅长风格的是底线防御战，缺乏进攻态势，所以十几年来一直没有着重训练过发球，一切技巧都是赋予在回球之上，也因此我的技术五维巅峰时期已经达到了8，完全凌驾于U17集训营一军。

使用普通的快速球发到底线，切原的反射神经很迅速，应对快速球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回击。十几个回合的对拉开始，有「云中漫步」的辅助，身子腾起跃至空中，利用三级跳就可以接到所有区域的回球。

在右手没有受伤之前，我有三个回球绝技：「蝉」、「禅」、「缠」。

「蝉」的原理是利用自身存在感低，球场之上的表现过于安静，以高速球的形式造成人与球同时「消失」的假象，盯球则会漏盯人，盯人则会漏盯球，从而造成无法应对的BUG循环。

「禅」则是削球技术发挥极致，能将高球以下旋球的方式击回对方球场，受旋转力影响无法回弹，并会获得超快速度滑出对方球场。平等院凤凰也是败在了这一球上。

至于「缠」则是像游蛇一样轨迹不定，和木手永四郎的「匙影」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三种绝技是在当初身心最放松的时候偶然灵光一现创造出来的，自从右手废了之后再也打不出来了，这一点在神月出现时已经帮我印证过。

由于有些出神，切原的回球没有接到。

只是从切原的动作中读取到了某种信息，为了确认自己的能力，我又给切原发了一球，他照例打了过来。是一个疾速抽球。

球拍翻转，侧身球拍贴地，用网拍拍面尽可能地与球大面积接触，最终带着球斜穿过球场。这一方式是借力打力，虽然没有千锤百炼之极限那样完全翻倍，但回球的力量要更大，并且通过斜球路径更容易击打到死角。

切原优越的反射神经调起，成功接到这球，奋力回击之后，他的动作不出意外变形，抓住空档拿下这球。

“刚刚那球……”切原微微喘气，他的推测没有说下去。

那一球就是为了将他引到底线利用人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平衡性的特点而设下的陷阱。

我这人一贯懒得取名字，姑且就叫「陷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