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桓有些激动:“月姝,我终于要能回家了。”
“结束了吗?”
“没错,我终于能回家吃饭了。”少女笑语盈盈。
“恭喜了。”
“说起来有点倒霉。”
“怎么了?”
“我回家的最后一个同行人是那个言语和神经都,嗯——都不太丰富的手塚,啊,真是的,感觉跟他同行还不如我一个人走,我宁愿是不二,好歹容易交流些。”
“你当不存在就是了。”
音桓有些垂头丧气:“我倒也想,可他的存在感真的……”很强。
电话那头的少女发现了一个盲点:“你不是等你表哥吗?怎么最后同行的是别人?”
此言一出,音桓咬牙冷哼一声,仰天长叹:“我这不是刚来东京,人生地不熟的,因为他知道我家的位置,然后英二问我能不能一起回去,我以为是他家离我家近,就同意了,结果,结果,唉——早知道就问清楚了。”
“你这不就是吃了信息不对称的亏。”
“对啊,啊!他们去换衣服了。”
“换衣服?是换回校服吗?”
“嗯,我倒是不介意他们就这么穿着运动服回去。”说完,音桓掩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困了?”
“那倒不是,最后一节课才睡的。”
“你们老师不管吗?”
“还真没有,他从来没管过我睡觉,意外吧。”
“是有点儿意外。”
“他们出来了,你等下。”
“好。”
见菊丸等一众少年走来,音桓晃了晃手机,看向众人:“介意我在一旁打电话吗?”
在得到诸如“不介意”之类的话后,音桓浅浅一笑,道了声谢,继续煲她的电话粥:“他们不介意我打电话,真棒。”
“他们人还挺好的。”
一旁的菊丸好奇地看着音桓,闪着他的大眼睛问:“音桓,你是在和谁聊天?”
“我朋友啊。”
“你竟然会说外语,好厉害。”
一旁的不二也有些好奇:“粟花落桑说的是哪国语言呢?感觉很陌生呢。”
“我说的话带着些方言,不了解的话听不出来很正常的。”
回答完不二的话后,音桓对着电话笑道:“明天我被约去吃甜点,希望有我喜欢的慕斯。”
“那就先祝你得偿所愿喽。”
“但愿如此。”
“音桓,你说的是什么语言?”
“嗯——”音桓看着菊丸,摸了摸鼻子笑道:“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说的是什么话?”
菊丸皱了皱眉,想了几秒后,果断地放弃:“猜不出来nya。”
“乾桑呢?”
“很遗憾,目前数据不足,并不清楚粟花落桑说的是什么语言。”乾推了推眼镜,表示很遗憾。
音桓单手摊开,语调上扬,带着几分捉弄的意味:“我也不知道呢,英二,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的,有的答案需要你自己探索才有趣,加油,我相信你会得到答案的。”说着,音桓握拳举手,一副你加油的架势。
“啊——音桓你怎么这样。”
电话那头倒是传来咯咯地笑声:“音桓,你是在捉弄你表哥吗?”
“毕竟等了他好一会儿。”
聊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的少女突然哎呀了一声,想起一件事,说:“音桓,我前阵子设计完的一款项链应该过了海关,大概这几写天就到你那儿了,记得查收哦。”
音桓嗔笑道:“项链?你送我的首饰我都能凑齐好几套了,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要真生气早生气了。”
“瞧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我非要占你便宜似的。”
“还有啊,除了项链,里面还放了几条你跳舞时可以穿的裙子,我想你会喜欢的。”
回忆此前种种,音桓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有时会问我衣服尺寸什么的。”
“怎么样惊喜不?”
扶着太阳穴,音桓吐了口气,神情有些木然:“我现在有点儿懵。”
“放心好了,这次就给你邮寄了项链和裙子,没别的了。”
“行,到时候我收到了再跟你说。”
“可以,音桓我先去吃饭了,等会儿再联系你。”
“好,你去吧。”
待那边挂了电话,音桓这才收了手机,忽然她想起一件事,问:“英二,问你个事。”
“什么事情?”
“这边哪里有卖负荷带的店?”
“嗯,我们之前路过了一家运动商店,他家应该有的,你没注意到吗?”
“啧”了一声,音桓有些心不在焉的摆摆手:“先前打电话,没注意,算了,下次再买吧。”
这话说完之后,音桓一路上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话了,和刚才打电话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因为她干的嗓子快冒烟,就懒得说话。
于是乎,音桓回到家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吨吨吨连喝了三大杯水,这才让她重焕生机。
“音桓,喝那么多水,等下还吃得下饭吗?”见音桓到家了,谢席凇赶紧穿上围裙,进了厨房。
“当然能了爸爸,我能含泪吃下三大碗。”音桓放下水杯,问,“凉介不回来吃吗?”
“他电话里说要和朋友出去吃。”
“哦”了一声,音桓提高嗓门,“那我先上去了。”
“嗯,你先上去吧。”
“好——”
很显然,在油烟机的噪音下,谢席凇已经听不见音桓的声音了。
“哒哒嘀嘀哒……”音桓哼着小调回到房间,随手把包一扔,重重的扑倒在了软软的床上,一个翻身,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又左右翻滚了好几次,趴在床上,将泛着可疑红晕的小脸蛋深深埋进被子里。
英语课上做的梦,又浮现少女脑海中。
梦里,她和一个看不清面庞的少年牵着手,走在柳枝摇曳的河边。
是恋爱吗?
在梦中所感受到的那种魇足的幸福与甜蜜,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音桓有些哭笑不得,从未心动过的她没想到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爱情的美好竟是在梦中。
她以前并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大三的时候,音桓接受了那个一起长大的少年。本想着爱是可以慢慢培养出来的音桓似乎忘了,二人本就青梅竹马,若能日久生情,她又怎会拖延至此。
这之后,少年对她的好,对她的体贴,令自始至终都未曾心动过的音桓越发愧疚,最终在毕业后的第一年,她主动提出了分手。
她清楚的记得,少年在音桓临走前说他会一直等她。
而在音桓来到这个世界前,这个倔强的少年始终是孑然一身,未曾食言。
“他为什么这么傻呢?”音桓叹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坐在床上用力的摆摆头,试图不再去想这些。
下床打开窗户,音桓坐在椅上,单手支着脑袋,呆呆地看向窗外的天空。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发热,阵阵凉风又将这热吹散去,一时间好不惬意,只是心情较之回来前多了些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