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JustFoMasa个人站:
今日份的甜甜的哥哥。
哥哥是糖霜做的吧,甜到让人心里融化。
仁王雅治机场图.JPG×9
才上大学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将修好的图上传,确认过三遍以后才点击了发送。她没有等任何回复或者点赞,只焦急地抬起头去看不远处的登机口。
只剩下一个背影的人肉眼可见的消瘦,还有一些驼背,但候机室里的灯光打下来,让他像是整个人在发光一样。
少女整颗心都被攥紧了。她双手不自觉地合十,念出:“仁王君……”
一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登机口,少女才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之后她才觉察出站了好几个小时的腿的酸软,和刚才舍不得呼吸以至于窒息的难过。
她慢吞吞走出了机场,找了个靠墙的地方滑坐下来。
社交网络的首页还有Sweetie组合正式解散的消息,成员们各奔前程,有的解约有的个人发展。这场舆论战持续了三个多月终于落下了帷幕,粉丝走的走散的散。她已经很久不敢上首页看相关消息了,私信也大多没有看,只是预览也能看到很多谩骂的句子,这让她根本不敢想象在风暴中心的人到底承受了什么。
而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仁王君,一个人也要加油啊。”她喃喃自语着,笑着的表情像哭一样。
粉丝真情实感起来真的太惨了。
只要稍稍同理心,整颗心就像要揪起来一样。
那么当事人呢?
或许比她要坚强许多。
她在原地缓了大半个小时,才开始迟来的庆幸。
这不是公开行程,她自己甚至是刚好散心归来,从下机口出来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她其实已经不追前线大半年了,太多的纷争让人累的不行,但在又见到他的这一秒,她还是瞬间就被拉进了情感旋涡中。
她甚至没有管自己托运的行李就直接追了上去。
而他还认得她。
“好久不见。”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她就已经重新沦陷。
他们没有聊几句。他卡着时间到的登机口,显然也没想到会真的撞上粉丝。于是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口罩前,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我要逃跑啦,不要告诉别人哦。”
“那可以发你的照片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眨了眨眼:“不暴露目的地的话,可以。”
她其实根本没来得及看这趟航班的目的地。她全身心都被这个人牵动着,根本考虑不了其他了。
而现在,她回过神来,琢磨起他的那句话。
逃跑吗?
别说谎啦,仁王君,你根本不是会逃跑的人。
明明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你留下来了啊。
2、
仁王下机时已经是深夜。
他等到最后一个才下机,避开了人群,走出登机口以后直接上了一辆车。
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微皱起眉接了。
电话那头的人讲了两句也只得到他不太耐烦的应声,便半开玩笑地说,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仁王回应一个轻哼,确认没什么事后挂了电话。
但挂了电话以后他又觉得没趣。
没必要找人撒气。
而且,他最不应该怪罪的,不就是电话那头的人吗。
车子直接开到了郊区一栋偏僻的小别墅的地下车库里,仁王下了车上了电梯直接去了顶层的卧室。这里是他第一次来,不过发消息给他的人也提前定好了具体的地点。卧室没有人,他就自己去浴室洗了澡,洗干净以后又自己掀开被子准备休息。
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人掀开被子。
仁王自然而然就侧过身,接受了一个落在他侧颈的吻。
灯没有打开,来的人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凉意。仁王任由一双冰冷的手从他的浴袍里伸进去。
那里面什么都没穿——这是当然的。待客的礼仪不是吗?
有时候仁王自己也觉得自己别扭,还有一点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管怎么说,他得到的都要大于他付出的。至少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是这样。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个,反而全身心投入到这一场□□里去。
他侧卧着小声抽气,去应和拥抱他的人。温热的亲吻不间断地落在他的耳后。
偶尔温柔也过了头了吧。
仁王有些自嘲地想。
理智的讲,他觉得没必要这么温柔。虽然他知道那个人没有布局的意思,但过度的温柔实在是很容易让人陷入不应该有的情感里。
而他们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
甚至他是弱势的那一方。
但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就好了。
仁王想起前一天的事。他在公司的会议室,和其他几个人开了最后的解散会议。
解散团体这件事他们其实计划很久了。
并不是团员不和,就只是,公司承载不了他们的野心和能力。
他们有能力往上走,而公司没有资源。合约也是不符合劳动法的那种,当然业内经纪公司也是差不多的模式,毕竟偶像从来是最底层。
有能力的人,会想要挣脱桎梏走到更远的地方去。于是计划着解约,打官司。
而最开始拿出反抗公司的钥匙的人,其实是仁王。
可最后留在公司的,也只有他一个。
“因为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仁王说。
公司已经没有办法挟制他了。他的合约已经是最宽松的模式,而资源也不会通过公司的渠道,甚至公司需要他这个“门面”摆在前面。
“不过sweetie这个名字,不会在怀旧向企划以外的地方出现了吧。”丸井其实是最冷静的那一个,“那么,仁王,你和柳生写的歌呢?版权在公司还是在自己手上?”
“在公司吧。”柳生犹豫了一下,“我们三个以后不能再唱了。”
“不一定。”仁王伸出一只手摆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很轻地用两根手指交错着敲了敲桌面,“版权我可以去拿。”
“……你要花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吧。”切原吸了一口气,“这怎么可能是钱的问题。”
会议室里有了一阵子的沉默。
再开口时,柳生的语气有些冷。他问:“仁王,你还打算去求那个人吗?”
“噗哩。”
这大概被柳生当做是默认的信号。
一贯温和有礼的人难得表现出了愤怒:“你现在完全可以脱身了!”
“你就当我尝到甜头,不想走好了。”仁王回应的很随意,“也没什么不好。”
“仁王雅治!”
他其实有更直接也更真实的说法,比如“想走就走,哪来那么便宜的事”。不过对着其余几个人,他还是宁愿表现得更自私一点。
……没有理由。
那天他们算是不欢而散。
切原一向不参与这种讨论,而丸井则对仁王欲言又止。
柳生甩门而去以后丸井走在最后,对仁王说你又何必呢,他也是关心你。
仁王笑了笑没说话。
如果所有事都是最理想的状态就好了。
如果所有人都还想最初那样……就好了。
仁王一时有些惆怅。
然后他被光亮直接扯回注意力。
打开了灯的人用有些抱怨的语气说,这种时候还走神,也未免太敷衍了吧?
仁王眯起眼,因光而湿润了眼眶。
他飞快地眨了眨眼,说抱歉。
如果不想,可以不要来。
那个人的语气还是很淡的。或者说,他没见过他用严厉的声音说过话。但趋利避害的本能总能让仁王避开最危险的时刻。
他双手缠上去,搂住这个人还微凉的后颈。
3
仁王刚认识幸村时才刚入行没多久。
他成为偶像组合的成员的经历,倒是挺典型的。
当时神奈川电视台在办一挡选秀节目,是选男团的,选了二十几三十个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日本国内大多是公司内部选秀,再有名的公司组织出道。这种电视台组织的选秀,还不是个人选秀而是选团体,也算是头一遭了。业内不算太看好,但投资也还算过得去。
丸井是立志要做偶像的,也入学了专业的舞蹈学校,得知有这个机会就拉着仁王去面试。仁王和他认识很久了,从国小开始就在同一个舞蹈教室,也在同样的比赛同台竞争过,甚至一起在国际级比赛里拿了双人组的现代舞冠军。不过比起丸井的目标坚定,仁王本身却一直把舞蹈当做爱好。他当时已经入学了电影学院,如果不是丸井拉着他,他是不会参加这种选秀的。
好在没有发生“认真面试的人没有通过反而陪同的人通过了”这种乌龙事。以丸井和仁王的脸,他们都妥妥当当通过了面试。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这么不正规的节目?好好去大公司的选秀不好吗?”
面对仁王这样的问话,丸井选择咬着口香糖一边吹泡泡一边随意道:“青学这两年糟心事太多啦,四天宝寺在关西又好远。”
“你还不如说实话。以你的年纪,也只能参与直接出道的电视台选秀了。Puri.”
丸井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仁王的话。
虽然被吐槽成“不正规的节目”,但当时那档选秀节目正经挺火的,又是神奈川电视台一次实验性项目,台里也给了不少优惠和资源,在节目时期就拿了一些广告拍摄,还承诺了出道以后的运营资金。
仁王唱歌不好,但是舞蹈很好。
他直接选了Rap,但实际上就连Rap也是进了节目组才练的。
比较起来,还是唱歌跳舞都很优异的丸井成绩要更好一些。
但总结起来也差别不大。他们俩是安安稳稳的人气上位圈。
而柳生和切原也是在那次选秀里和仁王,丸井认识的。柳生是一时叛逆,从专业音乐学院的学生跑到一个选偶像的节目去,节目组还特别拍摄了他和家里闹翻天的电话通话。这样的炒作无疑是成功的,让柳生“作曲和歌唱完全的专业”的名声出了圈。而切原则完全是因为他本人的张扬态度了。在节目进行的时候,是属于黑比粉多的状态。
当时商定的出道名额是6人,仁王,丸井,柳生和切原都在出道名单里。
节目结束以后,自然有电视台介绍的公司来给他们签约。
但最终签约结束时,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另外两个,一个是因为节目的虚高人气让他产生了错觉,另一个则是不满公司的合同条约。合约有10年,真的太长了。
一开始,他们的人气确实挺高的。
神奈川电视台说话算话,该给的资源都给了,广告和打歌节目,还有专辑的资金。
但很快公司就暴露了真面目。电视台到账的制作资金大部分被用作了公司本身,而公司给他们联系的太多通告都显示出了公司急功近利的真面目。
商演,商演,商演,没有正规综艺,也没有正规通告,甚至公司在节目里承诺的指导课老师也全都不存在,连宿舍的房租都得从他们的工资里面扣。
哦,节目里的费用,也算作培训费一起加在他们的“债”上了。
算起来他们出道反而背上了债务,根本没有赚钱,偶尔还得向家里拿零花才能生活。
柳生会写歌,因此公司甚至不再请作曲家作曲。发专辑的压力一下子全压在柳生身上,后来是柳生和仁王两个人——仁王帮忙写了几次词,后来作曲压力太大以后作词的工作大部分都是仁王在做了。还有丸井,丸井几乎负责了全部的编舞。这一部分仁王也可以帮一点忙。
他们很快就开始了巡演,但巡演的成本费用,公司也会从他们的收入分成里面扣。
离得近的粉丝们渐渐开始替他们担心,而太长时间无法出现在电视上也让他们一点一点地掉粉。
真是偶像组合的末日一样。
违约金真的太高了。
他们也是进来之后才发现,公司有□□的背景,并不是真的拿着不合法的合约去打官司就能够逃脱的。
公司有几次让他们参加饭局,他们想方设法推了。
渐渐公司也不耐烦起来。
仁王为了工作差一点在影视学校留级。他那段时间心情有点丧,也有一点孤注一掷的疯狂。他想总要找一个出口的,他难道是一个乖孩子吗?如果自己没有背景……
当又一次公司找他们参加饭局的时候,仁王同意了。
他和其他人说,真的能找到一个靠山,不是挺好的吗?
柳生当时就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仁王,冷冰冰的。反倒是丸井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切原比他们小一些,一直被他们三个护着,此时也明白仁王说的意思,有些不知所措,说仁王前辈,哪里到了这个地步。
仁王沉默了两秒,扯了扯嘴角,说怕什么,又不是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在我们的利益被全部榨取完毕之前,公司不会这么急着废掉我们的。仁王说的很直白。
他的第一次酒局没有什么收获,只能算是开了眼界。
让他恶心的东西有很多,强迫自己虚与委蛇也只是为了一点自由的机会。
而公司似乎也打算循序渐进——仁王任性的性格早就在选秀时就成了人设一样的标签了。公司反而很诧异,看起来最有反骨的一个反而最先屈服。
然后仁王就在第二次应酬上遇到了幸村。
最后才到场的幸村毫无疑问是这次应酬最重要的一个,穿着风衣走进来时,黑色的风衣都压不住他本人的锋芒和冷意。尽管嘴角是带着笑的,但在场的寒暄声都降了一个分贝。
仁王注意到公司负责人眼里的嫉妒,和在幸村出场时挺起的腰杆。
“去,给幸村先生敬酒。”
仁王想,他找到了,能让这个公司负责人又忌惮又不满,却不得不屈服的——后台。
就是不知道,长得这么帅还这么年轻的“Boss”到底是什么口味。在现场“助兴”的可还有不少小姑娘,有的眼里明晃晃写着野心,也有很少的几个表情僵硬一看就知道想要逃离。
这个名利场啊。
仁王端着酒杯走了上去。
4、
幸村确实如他所想,是他签约的这半黑不白的公司的后台。
所以公司投资了那么多烂片还花钱如流水,果然。
仁王真的在酒会后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时还有心思顺了一遍幸村和自己公司的关系,一半是被点了名以后带他来的公司负责人为了警告他而说的,一半是他自己从席上那些人的吹捧中推测出来的。
然后幸村凑上来吻他,带着一点不容反抗的味道。
仁王后来有试探着问过,说你当时怎么就叫了我呢?
他那时候已经知道幸村口味很挑,还有一点精神上的洁癖了。这让他更困惑。那种酒会,根本不属于幸村会放下警惕的场合吧?
那时候幸村和他说,你们公司老早就把你们的资料放在我的桌子上了。
Puri,所以文太他们也算是你的床伴备选吗?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幸村抿着唇微笑时总会带出一点危险的气息,仁王把这个统称为“大佬的微笑”。而幸村说出那句话时就带着这样的“大佬的微笑”。于是仁王自觉噤了声。
5、
其实和幸村“在一起”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幸村精市貌美如花……好吧,换个形容词。毕竟幸村精市年轻貌美又温柔多金,完全站在择偶金字塔的最顶端。
如果不是仁王目睹过他是如何一个命令下去,几家企业就这样破了产,他可能还会更心安理得一些。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清楚这一点,会过得辛苦一些,也会过得轻松一些。
不是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