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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温柔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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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的东京寒风萧瑟,幸村披着外套,微微打开了一点窗,室内温热的暖气瞬间夹杂了一丝寒意。

“今年的东京说不定会下雪呢。”幸村感受了一下室外的温度便关好窗,呢喃道。

沙发上的不二一边把热腾腾的饭盒从保温袋里拿出来一边应道,“啊,是啊!东京也很多年没下雪了,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场很大的雪,我和裕太在门口堆了一个大雪人。”

提起裕太,不二眉眼尽是柔和,尽管现在的裕太已经因为哥哥的天才之名不再愿意亲近他,但不二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他。

幸村转过身靠着窗户,饶有兴致的问,“裕太是不二的弟弟吧?看起来不二和弟弟感情很好的样子。”

不二打开保温饭盒的盖子,往对面位置推了推,看向幸村示意他过来吃饭,“裕太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只可惜从去年开始裕太就很少喊我哥哥了。”

幸村乖乖坐下,才发现饭盒里是奶白的鱼汤和蔬菜,温暖的香气扑鼻而来。幸村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入口香醇,没有丝毫腥味。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部长大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不二自然没有错过这一瞬,满意的微笑,这可是他精心熬的营养餐,正式做之前练习了好几遍,忍住了才没往汤里放芥末。不二决定等幸村康复了一定要让他再尝尝加芥末的鱼汤。

“为什么呢?有不二这样的哥哥也会想要闹脾气吗?”幸村一边喝汤一边询问,十分不解。

“大概是因为不喜欢生活在天才哥哥的阴影下吧!”不二说的洒脱,却被幸村听出语气里的惆怅。

“唔…我只有一个妹妹,可是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天才哥哥还那么温柔的话…就算闹脾气也不会不爱他的。”

幸村的安慰十分有效,不二身上惆怅的氛围逐渐消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幸村已经习惯了不二几乎每天都会来陪他一会儿,每次都会带着东西。两人的聊天也从兴趣爱好逐渐转移到了日常生活,像认识多年的朋友般熟稔,无话不谈,志同道合。

幸村始终觉得那日与不二的偶遇是他人生一大幸事。

房间里暖意融融,谈笑间病房门被推开,佐铭医生步伐匆匆走了进来,瞥见幸村手里的鱼汤,摇摇头笑着说,“幸村君的朋友真是贴心呐!为了让幸村君吃的更好,特意来找我请教了营养餐的做法与配比。”

幸村一愣,看看手里的汤,再看看面前的不二周助,适才喝下的汤似乎温暖到了他的心口。

幸村能清晰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变的更快了。

“不是说…”是医院附近专门做营养餐的饭店吗?

不二笑眯眯的接话,没有一丝没拆穿的心虚,“没什么的,我偶尔也喜欢做一些好吃的食物,幸村吃的开心就好。”

幸村怔楞了几秒,回神后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战术性咳嗽了几声,岔开话题,“佐铭医生,有什么事吗?”

佐铭看着沙发上的不二,有些犹豫,“幸村…”

幸村毫不避讳的继续道,“不碍事的佐铭医生,不二不是外人。”

看出佐铭医生有话要对幸村说,原本想起身回避的不二听到这话身形一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佐铭医生得到允许,也就放心说了,“幸村君你的身体各方面我们都反复检查过了,最后的结果是可以手术。我们预备把手术安排在下个月初,也就是半个月之后,希望幸村君你有心理准备。如果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最后一句是佐铭医生自己的私心,他终究还是不想看到这样明媚的年轻人陨落。

幸村微微皱起的眉心霎时间放松,这颗悬在他心底近两个月之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佐铭医生,我幸村精市做下的决定,不会后悔。”

依然是温和坚定的语气,佐铭叹了口气,果然,如果会临阵退缩的才不是幸村精市。

“好,我会尽力。也希望幸村君相信我和我的团队,一定能让你康复。”

幸村起身再次朝佐铭医生鞠躬,十分诚恳,“拜托您了!”

佐铭医生走后,房间里再次回到鱼汤事件。

幸村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语气带了几分调侃,“不二君的厨艺很好喔,确实不比饭店厨师做的差呢。”

听着幸村话里的不怀好意和那句不二君,不二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没办法呀,谁让幸村君吃营养餐时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我作为精市的哥哥当然要好好照顾精市呀。”

幸村有些气结。自从前几天的闲谈中不二得知自己还比他小几天时,便十分不厚道的以哥哥自居,就比如现在,幸村真想上去捂住不二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了。

玩笑过后,幸村还是把鱼汤喝完了。

“周助,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他还是不习惯麻烦别人。

不二难得的也认真了几分,“精市,如果我做的这些能让你开心一点,更有勇气面对疾病,那么这些都不算什么。”

幸村明白不二在说什么,在不二面前,幸村曾突发晕倒过一次。

那天天气晴朗,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不二照常陪幸村下楼散步,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从大阪的章鱼小丸子一直聊到北海道的雪景。

“唔…神奈川不会下雪,但是海边的风景堪称经典哦,不二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

不二特意把脚步放的慢慢地,让幸村不那么吃力,“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幸村当我的导游了。”

幸村点点头,又开始介绍立海大的环境和部员们。

“真田真的会平等的铁拳制裁每个部员吗?”不二微微睁大了眼睛,其实他更想问,幸村你也被真田制裁过吗?

幸村捂嘴轻笑,纯良的外表下透着一股腹黑的味道,“切原几乎每天都会被制裁,除此之外被制裁最多的就是文太,不过真田自己犯错时也会要求别人铁拳制裁他呢。”

不二觉得有趣,他实在想象不出来真田被铁拳制裁的样子,不过…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呢!

“立海大真是有趣的地方啊!一点也不像大家传言的那样严肃可怕。”

不二想起立海大的那些传言,赞同率最高的就是幸村精市其实是个很凶残的运动员,因他所擅长的精神力网球在时下的网球界并不多见,再加上幸村无人可及的网球实力,球场上凌厉的气场和立海大睥睨众生的形象,实在很难把幸村和温柔两字结合在一起。

甚至还有不知名报社公开攻击幸村,称幸村精市的灭五感是最不人道的打法。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认为的网球,只是把对手打过来的球打回去而已。”

正说着,幸村发现楼下花园里光秃秃的草坪上居然冒出了几根绿色的新芽,按理说,这么冷的天气,草应该都变黄了呀。

幸村蹲下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嫩芽,感受着蓬勃的生命力,只等春天蓄势待发。

“唔…这或许是来自春天的礼物?”

不二站在一旁,看着幸村逐渐清瘦的身形,有些心疼,“精市也是来自春天的礼物。”

幸村弯起唇角,正想打趣一下不二情话一级棒,起身的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不二的眼睛瞬间睁大,凭借着过人的反应力接住了晕倒的幸村。

“精市…精市!”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把幸村送回病房后不二双手搭膝,低垂着头还没有从后怕中平静下来,好在佐铭医生检查过后只说没有大碍,马上就会苏醒,可不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甚至隐隐有些责怪自己。

为什么要带精市下楼散步,为什么在他起身时不搀扶一把…

想起这些,幸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用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语气,“周助,这不是你的错。我说过的,这不关你的事。”

幸村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不二,这不怪你。谁也没想到的。”

不二上前一步,微微睁眼与幸村对视,冰蓝色的眼眸里全是幸村的影子,“精市,我并不是因为愧疚,我只是…”

“只是觉得,我还能对你再好一点。”

对你再好一点,你值得最好的。

“……”

看吧真田,我说过,不二周助是我很好的朋友。

“周助,我是不是还没告诉过你,我生了什么病?”幸村拉着不二在沙发上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轻轻道,“周助,你知道格林巴利综合症吗,通俗来说,就是急性的神经根炎。如果想重回赛场,只能通过手术,但手术的成功率或许不足百分之五十。”

不二向来风轻云淡的笑颜终于维持不住,他预想过很多,可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残酷的疾病。

“我不会放弃打网球的机会,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

病房里静寂无声。不二只能听到自己因不安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许久,不二哑着嗓音开口。

“精市…或许…”

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幸村温和的笑了笑,打断他的话,“周助,你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网球就是我的生命,也许对别人来说,打网球只是课余的兴趣爱好,可我只把它当做唯一。我渴望能重新站上赛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不二冰蓝色的瞳孔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对网球超越生命的爱。哪怕强劲如手冢,都没有如此直观的表现出永不言败的体育精神。

他知道幸村的基础网球无人能敌,基础网球看似普通,却需要强大的内核和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如果不是对网球至死不渝的热爱,恐怕都做不到幸村这种程度。

这样炽热纯粹的爱,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才是幸村成为高手如云的立海大唯一领袖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不二微微叹气,幸村真是…倔强的令人心疼呢。伸手替幸村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套,不二笑着道,“那就努力去做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称呼由名改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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