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周的县大赛落幕,切原刷新了最短记录,而相原则创造出最长的那场,整整一个半小时!观众都快走完了他还在晃悠,惹得外校来考察的人都窃窃私语。
因为全场节奏都很轻快,所以相原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下场的他神清气爽,可惜迎接他的没有祝贺,只有一张黑到快滴墨的怒颜。
“太松懈了!”拳头重重砸在脑袋上,这次真田总算如愿以偿了。
头回被揍的相原装出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对上几个前辈或看戏或同情或无奈的眼神,他吐了下舌头。
难得正赛结束后没有晚训,相原愉快地踏上回家的路。
“一起去逛逛呗。”还没走到街口,就被丸井三人组截胡。
并肩作战近三个月,他们还是不够了解相原,于是柳下达任务,主要是拜托让他们多带带人,最好是能带成比切原聪明但又跟他一样听话的后辈,不指望有多大改变,但努力还是有方向的。
油盐不进的铁板最适合当工具,这是柳的真正目的,他打算尝试用相原来约束网球部这些捣蛋鬼的行为,就从还算听话的丸井他们开始。
“前辈们是要请客吗?”相原反客为主,他不想被洗劫一空。
“啊?我没钱!”切原第一时间捂紧自己的钱包。
“我的已经花光了。”桑原掏开空空如也的口袋,这个月中旬他的零花钱就被吃完了。
“诶不是,第一次出来,不是应该你请我们吃一顿吗?”丸井剩的也不多,他不介意请客,但更想白嫖一顿餐前点心。
“我的钱只够买路边摊。”相原摆穷,他这个月训练量激增,经常在外边开小灶,所以零用钱处于告急状态。
“没事儿,路边摊也行,我不挑的。”丸井心想有戏。
“丸井前辈太能吃了,我请不起。”相原有幸见识过丸井的饭盒,他兜里的资金再翻两倍都没戏。
“没礼貌!”丸井生气了,这跟变相说他胖有什么区别!
结果下一秒,相原的话让他更气了,“前辈的确需要减肥,比我们第一次见面胖了。”说着还比了个虽然只有一点的手势。
“不行,今天你必须请我吃饭!”拽着衣领就朝自己中意的店走,丸井气哼哼地表示他一定要吃垮相原的钱包。
相原没有过分挣扎,只要不压榨他,怎么都好说。
四人来到了一家新开的咖喱店,店主开业大酬宾,所有菜品一律打八折。
“只能吃一盘,多了不行。不然前辈们自己留下洗盘子。”不给讨价还价的机会,相原决定将捍卫自己财产的行动实施到底,丢脸什么的都是浮云。
“敢跟前辈这么讲话,没大没小!”找个位置坐好,丸井敲了一下相原脑袋,“老板,麻烦多加饭和酱汁!”
“好嘞!”
相原从钱包里抽出三张面值一千元的纸币。
“我去,你好有钱!”眼尖的切原看到包里那一沓子纸币。
“竟然骗前辈没钱,过分!”丸井一把勒住相原的脖子。
任由丸井蹂/躏自己的头发,相原眼中只有自己的钱包,他拉上拉链道:“这是早就预支的部分,不能动。”一个月前就在网上下单了,就差货/到付款了。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东西,相原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买了什么啊?”桑原好奇什么东西会要那么多钱。
“高达模型。”最新版的强袭自由,相原心心念念了小半年,加上这款,卧室的展示柜都刚好摆满,也因为这个爱好,他的大部分小金库都进了万代公司的腰包。
“你是御宅族?!”丸井震惊了,看着不像啊……
“喜欢高达就是御宅族?”相原对御宅族没什么概念,不过宅是理解的,他本身是有点宅,尤其不喜欢出门。
趁着丸井发愣,他迅速挣脱束缚,随即揉揉脖子又歪歪脑袋,最后点点头,嗯,舒服多了。
“额,倒不也是。”丸井词穷了,然后他就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他为什么一直被相原牵着鼻子走!
“四位的咖喱饭,小心烫。”这时,老板把饭端来了。
料足味美,丸井已经没心思跟相原闲扯了,满心只有眼前的咖喱饭,桑原跟切原也是,忙了一天,他们也饿坏了。
相原慢条斯理地挖着咖喱,心底却在计算他还欠了多少加训被柳记在账上……
隔天,众人约好去医院看望幸村,顺便把接下来的比赛计划进行汇报,没想到收获了一个特大惊喜。
“精市,你真的决定动手术了?!”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连柳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嗯,跟医生商量过了,不过出院还是要等到八月。”幸村本打算赶上关东大赛,但医院这边说起码要算上复健一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最快了。
“没关系,你的身体最重要!”
不管是关东赛还是全国赛,他们都不打算让幸村上场,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手术更需要好好休养,校队的训练量又大,好不容易能出院,可不能再让人累出问题来。
“相原……”那天过后,幸村就把君的称呼去掉了。
“是。”
“比赛的转播我看了,你表现得很不错。”
正在开小差的相原闻言站直身体,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讲反话,有问题!
“干嘛呢这是,部长还能吃了你不成?”丸井不怀好意地将人朝前又推了两步,都快贴到幸村身上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在骗我,副部长都揍我了。”面无表情却莫名听出一股羞耻,相原自己刚讲完就皱起眉,有点呕是怎么回事?
“打成那样,你还太松懈了。”真田这次语气很轻,眼角还带着笑意。
“Puri,这是告状吗?”仁王看热闹。
“不是!”相原飞快否定。
“有点像撒娇。”镜光一闪,柳生弯起嘴角。
“那样是撒娇?”想起自己说过好多次这种话,切原抓乱脑袋,“那我岂不是……”
啊啊啊,太丢脸了!
“哈哈,你才意识到啊。”丸井都习惯了。
“唉……”桑原很有爱地拍了拍正在崩溃中的切原。
幸村也笑了,“不管怎样,你现在已经是立海大的一份子了,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认识这么久,我这个部长还没正式欢迎过你,很高兴你成为我们队伍的一员。”
幸村伸出手,露出可以称之为非常和蔼亲切的微笑。
“额,谢谢。”在柳的提示下抬起手,相原愣愣地道谢。
竟然跟预想得不一样,是他多虑了吗?但多年的经验还是让相原留了个心眼,毕竟以后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存,秋后算账也不是不可能。
“幸村部长偏心!我也没握过你的手,我也要握!”切原愤愤不平,回想自己国一时入队的情形,他压根没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好,补上。”幸村又将手伸向切原。
“嘿嘿……”切原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还用衣角擦了擦手心的汗,然后握住幸村的手上下晃了两下,一边晃还一边傻笑。
几个前辈见状都无奈地笑着摇起头,只有相原在心底强烈警示自己,以后一定要再三注意言行,绝不能受影响!
“对了真田,我还有点事要跟你讲……”谈完网球部的事,幸村让其他人先回去。
“Piyo,部长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吗?”
“有几个,其中还有关于你们在训练中的问题,想听吗?我会再翻倍哦,比如加点日光浴。”即使是生病中,大魔王的威严仍旧不容亵渎。
这下不止仁王,丸井他们也歇了偷听的心思。
“奇怪,到底是谁劝了幸村君……”柳生低头沉思。
应该说是谁劝动了幸村,明明之前还一副什么都别说、直接把拒绝写在脸上的模样,这才过去几天,竟然就改口了?
“醒悟了吧。”
众人看向相原,柳开口:“什么意思?”
“我那天看到副部长打了部长一拳。”相原耸肩,当时他还吓一跳,可看到被打的部长都没说什么,他也就闭嘴了。
奇怪的友情。
众人听完也沉默了,这确实会是真田干出来的事……
“发小的铁拳制裁果然威力无穷。”仁王带上吐槽的口气。
“可对病人用这个,是不是太过分了?”桑原无法想象幸村被揍的样子。
“幸村没生气吧?”能对大魔王挥拳,丸井对真田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会,但会被记仇的概率是100%。”不管方法如何,愿意动手术就好,被捉弄就捉弄吧,就辛苦一下真田,只要不再继续耽误下去,柳表示他这边也可以安心了。
相原撇了撇嘴,看他是也包括他的意思吧。
房间内。
“……万一我手术失败了,你要负责带领队伍拿下冠军。”最后两句听起来像是在交待后事,幸村几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把它讲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真田气愤好友竟然还会有这样糟糕至极的想法,“手术不可能失败,你放心做好准备,别想太多。”
突然发现面前这张认识快10年的脸越来越严肃,明明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幸村回想那天自己被揍时的景象,那是第一次真田对自己发怒,右手不由地抚上左脸颊,消失的痛感隐隐浮现,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那关东大赛你们好好加油,我这边也会努力跟你们尽快汇合。”
门打开了。
“聊完了?挺快啊。”仁王看了眼手表,才不到5分钟,打听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聊得什么啊?”
除真田跟相原外的几人也高高竖起耳朵。
“你们猜?”大魔王的微笑再次临世。
“……”
“这还用猜么?”
“你知道?!”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相原。
“无非就是交代一些……”觉得不吉利就没说,相原只用手比划了一下,“反正就是让副部长管好队伍,一切以三连霸为重。”前一句没管住嘴,后边索性全说出来吧。
柳等人面面相觑,没错,这是幸村会说的话。
“肥皂剧里不都这样演吗?”相原都不用猜,这太显而易见了,“现实没那么夸张,部长太杞人忧天了。”
“能猜到我会说什么,你很聪明嘛……”这句说得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一向在队友面前游刃有余,偏偏这会儿幸村有种吃瘪的错觉,他此刻深切感觉到自己被当成了八点档的苦情戏主角。
气氛完全被搅乱了。
“马上给部长道歉!”
“为什么?是因为我点出事实吗?可是台词很相似啊,名字叫什么恋来着,唔……想不起来了。”相原抬手挡住丸井的魔爪,他就记得女主挺好看,剧情很拉跨。
惊恐的目光一束接一束落在相原头上,他讲出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呢,我这个部长做了坏榜样。”幸村抽了抽嘴角,这小鬼故意的。
“榜样还是很好的,这一点部长不用担心。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希望部长能抱着乐观的心态进行手术,毕竟出赛的压力很大的,还是部长更适合承担。”相原真心实意道,当然,如果事后不会算账就更完美了。
幸村听完直接扶额,左一句部长右一句部长,好大的压力啊,他是该感谢还是惩罚呢……
“不像话,身份立海大的一份子,怎么能讲出这种没骨气的话?实在太松懈了!”真田这次没有出手教训相原,而是认真地望着幸村,语气郑重:“你也是,之前的话我当你从没讲过,我也只有一个要求……
“取得关东奖杯的那天,我们要见到你顺利完成手术。”
“真田……”
“是啊部长,你可不能放弃!”
“部长可是我们立海大的神之子,少了你,三巨头可就不完整了。”
“我们还等着你带领我们夺取三连霸呢……”
“大家……”受到如此真诚热烈的鼓励,幸村也感动了,“我明白了,我会加油的。等待出院的这段时间还要再拜托你们,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还用说嘛!”
“包在我们身上。”
视线对上那双蓝紫色的眼睛,相原面无表情地吐舌,成功将其再次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