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讲台上的立麦传来刺耳的音波声。
“请大家坐到座位上,抽签马上开始。”主办方站在讲台上,轻了轻喉咙。
在他身侧的巨大白板上,已经画好了基础赛制,各区域的种子队已经填好,只等待着对手的抽取。
左上角No.1,立海大的名字赫然在目。
各学校代表落位后,坐在阶梯教室中间的大石先是抬头认真看了下白板,又环顾四周。随即碰了碰身旁手冢的胳膊:“没看见立海大呢。”
真不愧是全国大赛二连霸啊,竟然连抽签都不来,看来完全不在意对手是谁,大石在心里默默想着。
手冢面容冷峻,闻言,并未流露出什么表情。专注地看着台上一个个抽签的队伍。
斜前方,迹部手指修长,交握着撑着下巴。
他坐姿随意,脊背却是挺直的,慵懒中透着一丝优雅,眼角泪痣精致,唇角没什么笑意。
看着跑上去的银华队长,激动又滑稽先大吼再泪奔,迹部眼里流露出一丝厌烦。
呵,这个没什么实力的学校,避开了青学,却正面撞上了立海大。殊不知,与强者对局才是网球的乐趣之一,真是懦弱的学校啊。
希望一会抽中有点实力的对手。
话说,去年在东京碰到幸村,交流赛没约成,后来就听说这位部长生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坐在座位上,迹部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下一个,东京,冰帝学园。”听到自己的名字,迹部迈开长腿走上讲台,在抽签箱内随意的抽出一张。
“十五番”。
“是青学!好惨!”
“天啊青学第一场就撞上冰帝吗”
“不过我听说冰帝输了啊,说不定实力下降了”
……场下,众多学生交头接耳起来。
听着教室内的低语,讲台上,迹部两指扬起纸条,单手插兜,俊美的脸上却漫出了嚣张的笑意来,与台下的手冢国光遥遥对视。
青学,有些意思。
别让我失望啊,手冢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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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大赛首日。
“部长为什么不一起来啊!”文太嘴里嚼着泡泡糖,面对着自己的伙伴们,撒娇地抱怨。
“别倒着走,小心摔跤。”一旁的桑原半伸出手护着,老妈子心态十足。
“是立海大!”“好强的气势!”道路边,不断有人避让看这只气场强大,校服醒目,荣誉等身的队伍。又在后方投来惊讶的眼神,伴随着自以为小声的讨论。
“部长要补习呗,他落下一学期的课了。还需要补考试成绩。再说,这种小比赛,劳累部长来看干嘛。”仁王绕着自己的小辫子,懒洋洋道。
“部长也需要补习吗!”切原听到后,瞪大了墨绿的眼睛,举手提问。……
“当然,海带头!”看着蠢蠢的后辈,仁王举起手,拍掉身侧愚蠢伸起来的爪子。这么多人看着呢,未来立海网球部部长可不能这么傻。
“啊!痛痛痛!仁王前辈!!”小海带鼓起包子脸,揉着自己的手背。
“学校要求补上考试成绩而已,好了别闹了。抓紧握手,一会我们可以去看看其他学校的比赛。”柳结束谈话。
赤也和文太脸上同时冒出巨大问号,听军师的意思,握手完就可以走了?不比赛了吗?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入口,他们吞下疑问,走进球场。
网球场外,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各校派来搜集资料的学生。
就在这万众瞩目中,立海大踏入网球场,整支队伍气氛骤然一变,强大的气场凝结,慢慢散发开,以队伍为中心,整个球场骤然安静下来。
球场上,真田站在首位,帽檐下,面容严肃冷淡。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对手,还未开口,面前就响起和记忆中分毫不差的大吼。
“我们肚子疼!我们弃权!”
“……”
银华在场外一片嘘声中集体逃走,柳含笑转向无语的队员们。意料之中,连面对青学都弃权的学校,怎么可能有勇气面对真正的王者。
“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去看其他学校比赛。但注意大赛纪律要求,明白吗?”真田转头望向队员们。
“嗨!”全体立正,齐声喊道。
“走吧,我们去看看冰帝的比赛。”解散后,柳转向真田。
“副部长!我也要去!”切原跑来,他乖乖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走向远处的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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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青学场边的看台上,海棠一拳砸向台面,指关节渗出血迹来。
球场上,迹部高高跃起,却没有扣杀,只见他衣角被风掀起,精壮的腰腹骤然发力,在空中快速变向!黄色小球与网面接触,瞬间加持极强的旋转,精准砸向手冢右前方!
“啪!”手冢反拍截击,在这巨大的冲击下,手中网面深深的下陷!随着左肩扬起,精准吊向迹部空出的左后方。
“15-15!”青学得分。
“他为什么不扣杀?”望着空中落地的迹部景吾,看台高处,切原疑惑地仰起头,看向自家军师。
“因为他想把赛局拖入持久战。你仔细看,手冢左肩伤势很严重。”柳耐心回答道。视线里,手冢整条左臂已经出现完全无法控制的颤抖,运动衫被汗水浸湿。
“这也太卑鄙了!打败手冢的应该是我才对!”单纯的小海带瞪大双眼,不满的嘟囔起来。
真田抱着手臂,站立在一侧。
帽子在脸上打下深深的阴影,他眸色深沉,静默不语。
迹部不是卑鄙,是获取胜利最稳妥的手段,是宁可背着不知情人的痛骂也要保证队伍获胜的决心,是即使咬紧牙关也要保证胜利的高傲。
手冢不是固执,是剧痛加深也要胜利的责任,是堵上职业生涯也要坚持的担当,是以身作则的传承。
志之所趋,无远弗届。
穷山距海,不能限也。
他太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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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由冰帝获胜,比数7-6”。
球场上,手冢国光抬起头,闭上眼。阳光透过眼帘,凝成厚重的金红色。
微风吹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