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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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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桥洞阴冷潮湿,杂乱生长的野草将此处显得更为荒凉。

杜可言倚靠着桥墩,双手抱膝而坐,他望着桥洞边的水帘,心想看来今天只能在桥洞下将就一晚。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从富家少爷沦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肚子的饥饿,身体的寒冷,无不昭示着他,一切都是现实。

杜可言低头看着原本应该在舞台上帮助他大放异彩的芭蕾舞鞋沾满泥泞,心酸至极。

“哟,这不是在舞台上跳舞的小天鹅吗?怎么到桥洞下坐着?”一个男人也走到桥洞下面。

黄头发,青纹身,花衬衫凉拖鞋,标准的地痞流氓打扮。

杜可言转身想要离开,黄头发男人先一步挡在他面前,一步一步逼近。

“哎呦呦,那天在台下看你跳舞,就觉得你漂亮,今天离近了看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媚三分。”黄毛男人笑意愈发张狂地伸手在杜可言脸上摸了一把,“真嫩。”

杜可言拍开他的胳膊,找准时机转身快跑,但他身体瘦弱,平日里又不爱运动,没跑几步就被男人追上。

“他妈的,还敢跑。”黄毛男人抬脚用力一踹。

杜可言跌到地上,后背与石子摩擦了出血,白色T恤染上红痕。

黄毛男人扑到杜可言身上伸手想要去拽他的衣服。

杜可言脸色苍白,拼命挣扎。

“混蛋,滚开。”

黄毛男人手上动作加快,嘴里还不停吐出下流的话:“别动,老子还没玩过像你这么漂亮的男人呢,今天好好让老子爽一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显得无济于事,白色T恤衫被暴力撕扯开,白嫩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黄毛男人变得更加兴奋,眼露凶光。

杜可言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向外流。

早知如此,他应该在父母车祸去世后,跟着父母一起走,而不是苟活于世,平白受这么多天的屈辱。

一道刺眼的强光照射过来,一个男人从小货车下来,逆光而立,半个身子藏匿于阴影当中,隐约能看出个子很高。

“住手!”传来磁性的男色嗓音。

他向前几步走进光里,才看清来者是个壮汉,穿着一件白色的工人背心搭配着纯黑色的运动裤,雨水打落在他光洁而有线条的肌肉上,沿着手臂的肌肉线条流到铁制暖气管再顺着暖气管滴在地上。

“你算哪根葱?敢管老子的闲事。”被人撞破好事黄毛特别愤怒,呲牙咧嘴。

“别以为拿着根铁棍就可以装大爷。”

“我呸!”黄毛骂骂咧咧的说完,还不忘往地上啐一口唾沫。

李冬辰丢掉手中未抽完的烟头,任由雨水浇灭星火:“今天这闲事儿,我管定了。”

黄毛男人被激怒挥拳而上,李冬辰歪头躲开,手起棍落,仅仅一棍,就把黄毛男人打倒在地。

李冬辰将铁棍后甩扛到肩头,单手插兜,嘲讽道:“你应该庆幸我已经退出江湖,不然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不会罢休。”

李冬辰剑眉星目,五官立体硬朗,搭配上寸头,气场非常强大。

“有种你就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李冬辰闻言一笑,再次挥起铁棍。

“别……别……打了。”角落里传来杜可言细小的声音。

“别闹出人命。”

李冬辰一怔,竟是个男人的声音。

方才天色昏暗,并未看清,他下意识以为是一个小姑娘被人欺负。

李冬辰抬头正好对上杜可言湿漉漉的眼睛,充满恐惧,显然是被吓坏了。

他身上有一种极其文艺内敛的气息,这种特殊气息是他们生活的小城镇中所没有的东西,像是一片红薯地里长出一朵白色荷花,美丽,高贵,不合群,引人好奇。

李冬辰决定好人做到底:“走吧,我送你回家。”

杜可言有些犹豫,目光时不时的瞟一眼地上的黄毛。

“我下手没那么重,他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李冬辰皱眉道:“你这么招摇过市,保不齐一会儿又来一个色胆包天的人。”

杜可言坐上了李冬辰送海鲜的小货车。

风顺着车窗灌入车中,杜可言瑟瑟发抖。

李冬辰察觉,将原本搭在车窗上的手臂撤了回来,关上车窗。

“你家在哪?”

杜可言怯生生地说:“我没有家,也没有地方可去。”

李冬辰透过后视镜打量杜可言,少年皮肤白皙,唇瓣殷红,眼里含着点点泪光,想必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离家出走。

他把车直接开回了水产店,杜可言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木讷的望着水产店的蓝色招牌。

“这是我的店,也是我的家,你若是愿意,可以留下来借宿一晚。若是不愿意可以走,这周边都是小区和商店,肯定比你呆在荒无人烟的桥洞下,要安全。”

杜可言迷茫得看着面前的一切,在心里问自己要留下吗?

如果离开,他又要去哪里呢?

“打扰了。”杜可言还是决定留下,最起码面前的男人刚刚救了自己,比外面的流氓地痞要可靠。

李冬辰微微点头,拿钥匙打开门。

一进屋房间里面弥漫着海水的咸味和鱼类的腥臭味。

杜可言下意识的用手捂住鼻子,李冬辰不以为然,迈着步子往里走。

杜可言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明白什么叫做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两人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顺着狭窄而高耸的楼梯上二楼。

李冬辰开灯,二楼的格局瞬间暴露在杜可言眼前,30平米的房间被隔出了卧室,卫生间和厨房。

泛黄的隔断,开裂的瓷砖,摇摇欲坠的吊扇,都在昭示着这个房间年久失修。

李冬辰从抽屉里找出了一瓶药酒坐到床上:“我帮你抹点药吧,会好的快一些。”

杜可言将自己的后背露出,大片的淤青和刮痕触目惊心。

“嘶~”冰凉的药物接触到受伤皮肤的一刹那疼痛感瞬间直达大脑。

“忍一忍。”

杜可言咬紧牙关,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所有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李冬辰找出一件黑色T恤,扔到床上。

“这件衣服你拿着,明天一早就回家吧,离家出走可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听到家这个字。杜可言的心情又忍不住的落寞。

“我真的没有家了,父母车祸身亡。房子财产已被全数抵押。”

父母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他像一朵温室里的花朵,没有任何抵挡风雨的经验和能力,他唯一会的事情就是跳芭蕾舞。

费力找到一份工作,勉强为生,却发现一切都是黑心老板精心布置的陷阱。

杜可言内心却苦不堪言,说着说着,他便低声啜泣起来。

李冬辰不禁鼻子一酸,他可以感受到杜可言心中无尽的痛苦和无助。

他想要说一些安抚的话,又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能够抚平杜可言的心灵。

李冬辰安慰道:“别哭,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我比你也强不到哪去,母亲生病,卖了房子治病,最后也没能留住,父亲也因为意外身亡。”

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杜可言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有相似的经历。

“相信哥,好好活着,早晚有一天会峰回路转。”

李冬辰左手轻拍杜可言的肩膀,右手拿出香烟叼到嘴边,又把手中的烟盒往旁边推了推问道:“来一根嘛?”

“我不会抽烟。”杜可言摇头拒绝。

李冬辰把烟放到自己嘴边,掏出打火机,看着火苗吞噬烟头。

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在烟卷中随着烟雾绽放开来。诱人的白色烟雾充斥着口腔和鼻腔,他舒服地向外吐着烟圈,思绪空荡。

片刻后,不满青筋的手掐灭烟蒂,悠悠道:“睡觉吧,明天会变好的。”

与人交谈,心中苦闷也减轻不少,自从家中破产,父母双双过世。他一个人孤身来到海城避风头,受尽了各种白眼,心中郁闷,能找到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将自己内心的郁闷宣泄出来他不胜感激。

杜可言蜷缩在床铺的一角,尽管环境糟糕,但这也是他半个月来睡过最安稳的一张床。

李冬辰睡得可就没那么安稳了,他习惯独居生活,突然来了一个人和他一起住,感觉到非常不适应。

还好,只需要将就一晚。

……

次日,天边泛白,旭日微升,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房间,李冬辰就已经起床,准备去海边进货。

他下楼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回头发现,杜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神情复杂,似是有话想说。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杜可言攥着肥大的衣摆。

“没有。”

杜可言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能帮什么忙?

“我现在要去海边进货,你一会走的时候记得顺手锁门。”李冬辰关上车门,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卖海鲜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早晨四五点就要起床去海边进货,这个时间点,渔民的第一波打捞已经结束,船靠岸,所有进货的人一拥而上,能不能抢到好海鲜全看运气。

李冬辰人高马大,去的又早,每次都能拿到不错的货品。

今天也不例外,他拉了一车高品质海鲜回了水产店。

李冬辰远远的便隔着车窗看到了一个弱小孤独的身影。

他不但没走,反而门神一样站守着店门。

“哟,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冬辰不想兜圈子。

杜可言站起来鼓足勇气说:“我想留下来,我可以干活,我可以不要工钱,只求你能收留我。帮帮我吧。”

他的语速很快,想要一股脑的表达所有,导致语无伦次。

李冬辰倚着货车车门打量杜可言。

杜可言用一种渴望恳求又可怜的眼神看着李冬辰,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李冬辰自认为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可是当他看到如同流浪小猫一般的杜可言,同情心,终究是忍不住的溢出瓶口。

他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想留下来打工,不要工钱。”

“对!”

水产店的生意的确在逐年变好,高峰期时李冬辰一个人忙不过来,倒是也曾有过请店员的想法,一直没有落实。

面前的少年瘦骨嶙峋,无家可归,倒是可以收留他一段时间,顺便让他给自己帮忙。

“行,你留下吧,包吃包住。当然也不能让你白打工,一个月1000块钱。”

杜可言听到李冬辰愿意留下自己眼睛里面重新有了希望的光芒。

李冬辰听对方不说话,怎么嫌少啊?

杜可言磕磕巴巴的说:“不少不少。”

之前他对钱没有什么认知,一节芭蕾舞蹈课价钱都不止1000元。

他现在一无所有,只想求能有个地方遮风避雨,能有口饭吃,其他的不敢妄想。李冬辰能主动提出来给他工资,他都感恩戴德。

杜可言要是敢说一句嫌少,李冬辰肯定立刻就把他轰走,他拿不出再多的钱了。

“不嫌少就行。”

“我叫李冬辰,今天开始就是你老板了。”

杜可言叫了一声:“老板。”

“嗯。”

听他叫老板比听混混叫老大顺耳多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可言。”

可言,像个小姑娘名字。

李冬辰忍不住调侃:“不光长得秀气,连名字也是。”

杜可言不禁说,李冬辰才调侃了一句,红晕就已经爬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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