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慕妍不是看见一匹马在移动,是看到一座金山在移动,这要是被人牵走了,出手配种权,都要赚翻了。
谭慕妍连忙驱马迎上去,下马牵住骏马的缰绳,得替郑焞看好了,不能让它跑掉了,四周眺望,没有一点动静。
郑焞人呢?
谭慕妍原来乘骑的那匹母马,看到这匹骏马,一见就……撩拨它了。这匹马,是一群野马的头马,当头的,都是打掉了所有的公马才上去的啊,从外观到能力,它是顶尖的啊,如果以人类比拟,绝世名驹,绝世俊男,马的世界,唯慕强尔,母马正是青葱年岁,见到它就仰慕得不行,用脖颈去蹭它的脖颈,用屁股去蹭它的屁股,要和它在一起,要怀上它的子嗣。
“乌云!”
母马通身黑色,取了名字叫乌云,叫起来简单又上口,另一匹马黄棕色的,就叫黄彪的。
倒是郑焞的这匹马,还没有取名字,郑焞实在喜爱它,爱而慎之,还没有给它取好名字。
谭晗来拉开乌云,乌云粘缠着骏马,硬犟着不动。
骏马,马中之王,爱慕它的母马如过江之卿都不为过,若每匹母马,它都来者不拒,它早就累死了,它眼光很高的,根本看不上乌云,乌云挨过来它避开,乌云再磨蹭过来,它头撞过去,嘴上发出呼哧呼哧的喷气声,再不走?扬起蹄子,就踹过来了。
一时之间,母马倒贴得不行,骏马嫌弃得不行,这场面,真是不可开交,郑焞怎么没有出现都理会不过来,两匹马得安抚下来。
“聿~~~”
骏马一声仰天长啸,整个身躯以后掌为支点,向天拔起,日光照耀在它的身上,落下的身影笼住了谭晗谭慕妍乌云,这两人一马,它的马蹄踏下,两人一马纷纷后退,马蹄落地处,两个深深的凹坑。
这,是为王的气质。
好了,乌云安静的像一只鹌鹑一样了。
发了大脾气以后,骏马瞬间又恢复了咴咴的软萌叫唤,一双马眼睛,睫毛老长了,眼瞳覆盖了整个眼眶,眼睑垂下,脖颈降到肩背之下,马脑袋底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莫名的,谭慕妍就看懂了它的意思,她本来后退了好几步的,渐渐又靠近它。
骏马脖颈蹭过来,它大概是知道自己长得太高大,学骆驼,跪坐不行,勉强跪下来,脖子以最大的幅度往后拧,这是让谭慕妍骑上它的意思
谭慕妍难以置信,用手指着自己,侧头向谭晗,眼中询问之意。
谭晗也震惊了啊,郑焞不是说,这匹马不肯让人骑,为此,好几个强行乘骑的人都摔伤了,不乏有重伤的。
想到这匹骏马的丰功伟绩,谭慕妍又后退了,连道:“不敢,不敢,我不骑你,我怕你捉弄我,把我摔了。”
骏马站起来,脖子甩过来咬住谭慕妍的衣裳不放嘴,并把她往它的来路拖去。
“郑赫晞呢?你主人呢?”谭慕妍看他低头耷拉的样儿,忽然想到,扬手打它,道:“你个死孩子,你不会是把郑赫晞摔了吧?”
谭慕妍打得不轻哦,骏马默默的挨了,依然要拖她走。
“哦~~~”谭慕妍头疼的想,是不是有这个可能性。
吃草的动物啊,她以前也养过一只,小小一只,一团雪儿可爱,是个小疯子哩,与她玩闹,经常失控,特别是第一年,它的牙齿尖尖,咬下去,手腕上一个个八字的齿痕,能破肌肤,偶尔还要出点血,留下一个个八字的细小的痂子。还有它从身上掠过,爪子的指甲,也能在肌肤上挠出长长的破皮的红痕。
它有雪白的毛发,乌黑的眼睛,粉嫩的嘴唇和耳朵,捂在它的身躯上如卧软绵,还有好闻的淡淡青草气,最重要的,它或许知道失了分寸了,会愈发乖巧的时时刻刻依恋着她,挨靠着她,舔舐她,讨好她。
哎,能怎么样呢,当然是原谅它,偶尔想教训它,也是捧在手心里,试图亲死它罢了。
这样生活到第五年,它虽然是越来越懂事了,有分寸了,还是要挨咬的啊。
所以食草动物笨笨的,这骏马不会是在和郑焞的玩闹中,把他给误伤了吧?
是,郑焞功夫挺好的,但是这马,大几百斤,郑焞又甚是喜欢宠爱它,一个不防备,被它伤着了呢?
从金上村回来的路上,郑焞从马褡裢里,掏出一个布袋的伤药……谭慕妍翻开马褡裢,这一布袋装满着,总不是给马准备的,是给人准备的,是郑焞给自己准备的吧?
“你个死马,真把你主人摔了啊?”谭慕妍红了眼睛打它的头。
这样打它,它都认挨着,谭慕妍真是被气哭了。
谭晗握住谭慕妍的手,怕她把它打狠了,把它脾气揪出来,道:“我们跟它去看看。”
莫说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郑焞的真实身份,不能置之不理,就是那几次往来攒下的交情,也要找到他才好啊。
谭慕妍急得对骏马说:“我骑我自己的马,你带路吧。”
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从它嘴里扯回了衣襟,骑上了乌云,往它来路找去。
骏马哒哒哒的走在前面带路。
越走越远,在遇见这匹马的时候,离城门二十多里,现在有四五十里吧,但是想到这匹马全力奔跑的速度和耐力,还是催马紧紧的跟在它的身后,越来越偏,树木高耸,遮天蔽日,灌丛茂密,静寂无声,谭晗突然停驻了马,道:“不好,我们先回去……”
已经来不及了。
人已经在瓮中。
两张大网,网线上缠着藤蔓树枝和周围景色融为一体的大网,从上空压下来。
谭慕妍反应不及,连人带马扑住。
谭晗弃马要走,几个胡人摸样汉人打扮的精壮男子拦住了去路,一交手,这身手,比他在胡市打的第三场擂台的对手还要强,毕竟那位年纪大了,这几个都是最青壮的年纪,打一个就够呛的,几个人合围,谭晗很快也被拿下了。
在山涧密林中的一处石头黄金泥为墙,草棚做瓦的简陋屋舍,郑焞双手双脚腰腹被重重铁索缠着,被束缚在一张木榻上。
第四王妃,穿着一身红如烈焰的衣裙,头发简单的梳成两条大辫子,有五彩的发带编入辫子里垂在胸前,头戴着精致的额饰,淡妆描摹,还是明媚娇艳,像一个等待和情郎私会的牧羊女。
背着手,第四王妃喜滋滋的走来,面对郑焞直视她的目光,她洋洋得意,道:“那匹马,我放出两百勇士,追踪了它两年都抓不到,你知道最后我是怎么抓到的吗?”
“有痴情人,也有痴情马啊,它有一匹最喜欢的母马,我先抓到母马,就牵住它的鼻子了,把它送到京城来,我说送给可贤,我知道可贤降服不了它,最终那匹马如我所料的,是属于你的。”
“我又故技重施,用母马把你的马引诱了过来。”
第四王妃笑盈盈的趴在郑焞身上,道:“马属于你,你属于我,可好?”
郑焞已经挣扎过了,挣扎不开不白费力气,他对第四王妃的靠近也是躲不开,只是侧过头,不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道:“王妃与我父母平辈论交,我一直拿您当我的长辈。”
“哈哈哈!”第四王妃笑得垂悬的额饰晃荡,道:“我又大不了你几岁,做什么长辈。好吧,就算做你长辈,我们胡人不讲究这个,你们汉人,不讲究起来,也是不讲究啊,你现在非得分个长辈晚辈也行……”
指甲刚刚做了艳红的蔻丹,落在郑焞的脸上,把他的面容衬得越发的白皙娇嫩,第四王妃道:“好孩子,阴阳和合乃是人生第一乐事,我们就在这里过几天神仙日子,可好?”
“好啊,你先放了我。”郑焞缓缓转过脸来,面对他,他想表现得屈服,但是他的神色冷清,像不落凡尘的神子,凌然不可冒犯。
就是要冒犯!
第四王妃可以参与祭祀,她就是要和郑焞这个看着有神性的男子结合在一起,拽他入红尘。
有两个高长雕兽头的金壶早已经准备在一边,第四王妃取了轻许多的那个金壶,道:“你喝了药,我就放了你。”
郑焞看向金壶,眼中有掩饰不过去的惧意。
“放心,是好东西,你不会有一点的痛苦,不会伤了你的身子。”第四王妃晃动金壶,道:“我族秘药,只会让你的身体暂时失去力气,但是,你的感觉会更加敏锐,到时候我们肌肤相亲,你就知道这里的妙处了。”
若不饮药,不会放人的啊,郑焞知其意,主动张开了嘴。
郑焞闭上眼睛,很诡异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被装入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模具里,每一处,都箍得动弹不得,手脚自不必说,他的嘴也动不了了。但是身体似是被轻轻举起,飘在半空中,经过的山风更加清冽了,婆娑着他的肌肤而过。
第四王妃估计着,药效已经激发出来,一处一处的解开他身上的铁索,先解手脚的,最后揽着他的小腹,把腰上的铁索取掉。
郑焞只有眼睑的那层皮,可以动,也就是说,郑焞只有眼睛可以动,只会眨眼睛了,他像一个留了一口气的活死人,只能由着第四王妃摆弄了。
腰上的铁索取掉以后,第四王妃很顺手的,解开腰侧的结纽,玉手探入衣里,隔着一层中衣,感受到郑焞的体温,这玉手啊,就迫不及待起来,第一层衣裳未除,它先摸索到中衣的系带,抽动绳结。
作者有话要说:把谭慕妍抓来,也是第四王妃计划的一部分啊。
这个马,它有自己的爱人。
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