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里看着眼前万分满意的工作间,忍不住搓着双手,整个人都是一副难以压抑住的兴奋状态。
“池豚,我想了想,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是我们两个人肯定是完不成,人多力量大,我去叫上沈希希来帮我们,怎么样?”
池豚不以为意,心想着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能干的完,但是考虑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看到难免会说闲话,索性就答应了顾千里。
池豚看着顾千里充满期待的眼神,柔声说道:“行。”
顾千里像个想要玩具的小孩子,在得到满足后,双手高举,口中欢呼。
“那我现在就去!”
还没等池豚回应,顾千里就一溜烟跑出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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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里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一样,嘴里念念有词,直奔着家的方向蹦跶着。
而这一幕恰好被钱眼儿看见。
他猫着腰躲在山坡上两臂粗的大树后,身上背着竹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豚的木质小别墅。
心里一直泛着嘀咕,“这不是顾家那小子吗,怎么一大清早从这里出来了?也没听说成家了啊”
“这是谁的房子,样式真是别致,定是个大户人家!”
心生羡慕的钱眼儿准备转身上山按照媳妇儿的吩咐砍点麻,恰巧这时房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姣好,穿着米黄色麻布连衣裙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钱眼儿心生疑惑,但是又充满好奇地继续盯着女人。
女人伸着懒腰,一脸满足地享受着山里清晨的新鲜空气,微微回头的时候,钱眼儿看清楚了她的脸。
“池家那亲戚,池……池什么来着?哦,池豚!”
“好家伙!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秘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有事儿!”
钱眼儿兴奋得直拍大腿,也顾不得砍麻了,连忙顺着山间小道急匆匆赶回去,把这个新发现告诉媳妇儿。
而此时,树后方不远处,也有双眼睛看到这一切。
看到池豚进屋后,被黝黑粗壮手指拨开的半高草丛后面那双眼睛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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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里哼着歌,准备先回趟家,换个衣服。
快速径直走进堂屋的他,突然被叫住。
“千里,不得无礼!”
顾宁海看着一夜未归的儿子,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头发略微凌乱,竹篓里也没什么东西,进屋也不跟村长打招呼,顿时火冒三丈,又不想在村长面前太过失礼,便强压怒火,皮笑肉不笑地把千里叫到身边。
顾千里回头一看才发现父亲和村长在院子里喝着茶,这才缓过神来,“失礼了,村长,我方才着急进屋,没想到您大驾光临,真是失敬失敬!”
顾千里双手作揖,鞠躬九十度向村长赔罪。
“哈哈哈,无妨无妨,我也是临时登门拜访,不要紧。”
村长笑着起了身,示意着顾千里不必在意。
“你快去更衣洗漱,一会儿来跟村长详谈捕鱼大赛的事!”
顾千里连忙应声,跟父亲和村长行礼后便进屋了。
“犬子教导无方,让村长见笑了。”
“哪里哪里,顾先生可是村里最博学多才的人,我看这千里啊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村长,说笑了,来,我再给您续杯茶,这茶叶是今年的新茶,您多品茶。”
“味道不错,入口清爽,回味甘甜,好茶啊。”
过了一会儿,顾千里穿着得体、手握稿纸走到村长面前。
“来吧,咱们三来商量一下一个礼拜后的比赛。”
“好!村长请看,这是我设计好的比赛船只,就差造出来实验了。”
村长接过顾千里递过来的草图,细细地端详起来。
此时顾宁海显得有些紧张,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村长的脸,生怕儿子哪里做得不好,丢了顾家的颜面。
“真是不错,这船型真是前所未见啊,千里,你来讲讲这船只改进的地方有哪些作用。”
看到村长交口称赞,顾宁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村长,您看,这中间的叫帆,原来我们的渔船没有帆,只能在附近捕鱼,跑得不远,特别容易受到大风影响,但是加了帆就不一样了。”
“继续讲,继续讲”,村长满脸欣慰,迫不及待地想往下听。
“可以借助风力,让渔船跑得更快更远。”
“这船看着比现在的要长很多啊!”
“没错,村长,原来的渔船又宽又短,船身笨重,我就想着如果改成船身稍长,船头高一点的形状会不会更轻便,然后就设计了这一款。”
“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一有空就跟着渔船出海,经常观察各种鱼类的形状,就想到了。”
“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村长,您再看,船的两侧分别有16个桨洞,从船舷的上面穿下,形似锁孔,扬帆不用桨时,用这个形似梭状的木栓将蒋口盖住,水就进不来了。”
“16个这么多!”
“以往我们的参赛人数是20人,船又跑得不快,非常影响速度,可比赛没有规定非得20人,16个就足够了!”
顾千里见村长若有所思,便接着说道:“从以往20名比赛选手里剔除4个,就选精壮机灵、而且经验丰富的渔民来就行!”
“不错,千里,比赛船只、用人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负责,我来保障其他的工作,不过,这船能不能在一周内造好?你有没有信心?”
“请村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新渔船肯定能在比赛时亮相!”
村长听到顾千里的豪言壮语,不禁喜笑颜开,转头向一旁听得入神的顾宁海连连称赞,“宁海,你这儿子,以后定大有可为啊!”
“村长过奖了,孩子年轻还得历练。”
顾宁海虽然口头谦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没想到千里竟然真的能设计出新式渔船。
村长起身要走,顾家父子俩将村长送到了门外。
顾千里回到院子里收拾起了茶具,顾宁海则收起来刚刚的笑容,故作镇定地说:“船能不能用还不一定,那个,也不能得意太早。”
顾千里一直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然而父亲的告诫总是多于赞扬。
“我知道了”
“你又要去哪里?”
看着转身又要出门的千里,顾宁海忍不住得问。
顾千里停下了脚步,微微回头应了声,“去造船。”
顾宁海没再多说,任由顾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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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里来到桃李学堂外,轻轻倚靠在门口的柳树上,一脸宠溺得看着趴在窗外偷听先生讲课的沈希希。
只见她边听边拿着小本子记着什么东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得入神,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被风时不时吹在脸上,一身水绿色纱布裙子也随风摆动着。
这时,先生停了下来,让学生们休息片刻。
学堂里几个调皮的男孩儿挤到窗前,调侃着窗外的沈希希。
“沈希希,你能听懂吗?”
“你们能听得懂的,我当然也能听得懂!”
沈希希扬起倔强的小脸,没好气得怼着他们。
“还挺厉害呢!”
“那当然,你们听不懂的,我还能听得懂!是不是更厉害?哈哈哈哈”
沈希希一脸得意,和这些看不起女人的黄毛小子斗嘴,对于她来说也是人生一件趣事。
“怎么不说话了?”
“你厉害,你厉害怎么不能进来听先生讲课呀?”
对面的男生做着鬼脸,旁边的几个也起哄笑了起来。
“你……我……”
看着被气到的沈希希,他们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日落村有史以来的村规之一,就是不许女人踏进学堂。
对于沈希希而言,这简直就是抹杀女人进步的可能性,天生反骨的沈希希怎会就此屈服,多次恳求亲爹沈常青,改一改这陈旧的村规。
可沈常青瞻前顾后,生怕违背祖训,得罪先人,只好破例让沈希希去旁听。
知道爹爹为难的沈希希也只好作罢,旁听也比不听好,索性一有课就来听先生讲课,就算被一些黄毛小子打趣,也毫不在乎。
“我告诉你们,以后不仅我沈希希能进学堂、日落村的女人统统都能,我们女人不仅要进学堂,还要进祠堂、进朝堂呢!”
“净吹牛,就凭你是村长的女儿吗?也没见你能进来呀。”
“等着瞧,女人才不比你们这些臭男人差!”
沈希希越说越大声,准备撸起袖子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这时教书先生走了过来,顾千里连忙上千拽走了沈希希。
顾千里拉着沈希希一路小跑着,沈希希实在跑不动了,挣开顾千里的手说:“千里哥哥,你干嘛呀,我还没出气呢!”
“你还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吧,你忘了上次跟他们打架,差点就不让你去旁听的事儿了?”
“没忘……”
“那你还不长记性?这次再打起来,看你还能不能进学堂半步。”
“可……”
“别可是了,我都看见了,以后啊,像这种人你没有必要跟他一争高下,无视就行,记住一句话,“不与傻瓜论短长,常与同好争高下”,记住了没?”
“他们都是看不起女人的傻瓜,还是千里哥哥好,诶,我听爹爹说,你最近在忙造船的事情对吗?怎么样了?”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