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声音出现的第一时间，没等哈利和罗恩反应过来，赫洛阿便敏捷地潜行溜走了。

他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时，休息室窗边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家养小精灵们从大礼堂转移来的晚餐。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万圣节的晚宴，大部分的学生们都没有吃饱，圆桌旁围满了人，交谈声此起彼伏。

巨怪显然是个大话题，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

马尔福的手里持着一杯“血浆汁”，板着脸宣布他要给父亲写信，投诉霍格沃茨居然连一只巨怪都挡不住，根本没法保证学生的安全。

“我父亲给了霍格沃茨那么多钱，”他说，“然后呢？霍格沃茨给了我们什么？一只巨怪！”

大多数人都赞同他的话。就这一点来说，赫洛阿同意他的观点，霍格沃茨的安防确实不到位。

“万圣节惊喜，啊哈！”潘西·帕金森说，“要我说，他们该开除那个守林人，巨怪十有八九是从禁林里跑出来的。”

赫洛阿绕过她身边去拿眼球馅饼，却被她旁边的另外一人给叫住了：“嘿！提尔德！”

赫洛阿回头，发现是级长杰玛，不由得有些心虚：“万圣节快乐，杰玛！”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杰玛打量着他，说着忽然嫌恶地皱起眉，“噢，梅林啊！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赫洛阿低头闻了闻：“呃——厕所的味道——”或者是巨怪的味道。

“介意先去洗个澡吗？我会帮你留下食物。”杰玛的眼神看着很是疲惫，“今晚已经够糟糕了，请别毁了下半场。”

赫洛阿依言去了。等他泡了漫长的澡出来，公共休息室变得安静了许多，一部分学生已经回寝室睡觉了，剩下的在休息室里三三两两坐着，低声交谈，或是发呆消食。

中央壁炉前的大咖啡几上还摆着食物，咖啡几左右两侧的扶手皮沙发上，马尔福和扎比尼坐一边，克拉布和高尔坐在另一边。

赫洛阿走了过去。

“这是你的荣耀日，提尔德。”马尔福抬眼看了他一下，无精打采道，“杰玛居然让尊贵的马尔福帮你看着你的晚餐，因为你可能淹死在了浴池里。”

“噢，不荣耀，以及，谢谢。”赫洛阿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了眼球馅饼，涂上番茄酱，坐在了他旁边。

“滚。”马尔福耷拉着眼。

“所以今天是你的荣耀日了，马尔福。”赫洛阿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血浆汁，“尊贵的提尔德愿意坐在你旁边陪你消食。”他是不会挪开的，这个位置离壁炉最近，寒冷的万圣节坐在壁炉边实在是能让人打心底感到愉悦。

“我现在懒得理你，”马尔福警告道，靠在沙发背上，被壁炉的暖意催得昏昏欲睡，“如果你想挑事，后果自负。”

然后他就眯起了眼睛，没有再说话了。赫洛阿吃得畅快，旁边扎比尼看了跟着馋起来，也拿了一个眼球馅饼。

扎比尼吃着吃着，左边沙发突然又传来一阵奇怪的篆刻声，他难以置信地看过去：“你是认真的吗？在这里？！”

赫洛阿手里捧着雕像，全神贯注：“赶个吉利，就剩最后一点了，现在半夜时间刚好……”

“……什么时间？”扎比尼惊讶于自己居然真的被他磨出耐性了。

“日暮月二日……好了……完工！”赫洛阿用力划下最后几刀，兴奋地举起祭坛，“啊！尊贵的波耶西亚——”

“！！”他的话头突然卡住，脸色突变青紫，眼睛瞪出，嘴角和鼻孔缓缓流出暗血。

“梅林的袜子！！”

马尔福惊得困意全无，从他旁边沙发上一下子蹦了起来。

扎比尼和克拉布、高尔也吓得站了起来。

“……”赫洛阿忽然又缓过来一些，擦了擦脸上的血，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不是食物中毒。”

“这是诅咒。”马尔福惊疑地看着他青紫至黑的脸色，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黑魔法？”

作为斯莱特林世家的孩子，他们没少听说黑魔法的事情，他们崇尚黑魔法，但也被教导着要时刻警惕，黑魔法的危险性深深刻在他们脑海中。

“别那么大惊小怪，马尔福，”赫洛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急性呛食和急性上火综合症罢了。我感觉不太好，借过，我要去睡一觉。”

他走向寝室。

——

赫洛阿确实感觉很不好。

他躺在床上，牙关紧咬，胸腔中几乎喘不过气，从脊柱带出的钝痛延伸到整个背部乃至发麻，腹部感觉也绞成了一团。即便紧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皮肤被闷得滚烫，冷意却也深入骨髓无处不在。

奇异的声音像在他耳畔亦或是脑海中回响——

“附身之人……附身之人……”

也许他真的该去医疗翼……他这么想着，下一秒便昏了过去。

床头的莫拉祭坛闪烁了一下，窗外巨型章鱼缓缓游过，巨大的触手轻拍在他的窗上。

他的脸色在睡眠中逐渐和缓。

第二天，赫洛阿醒来，一切如常。

他打着呵欠拉开了隔帘，走向盥洗室，马尔福已经在里面了，见他进来时瞬间绷紧了身体。

“让个位，”赫洛阿困乏道，“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后退几步。”

马尔福打量着他，见他面色正常，稍稍放下警惕。

“所以……你之前说你家里是做什么的？”马尔福给他稍稍让开一些位置，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发问。

赫洛阿看向他。

几分钟后，马尔福收到了一本书。

“这是我写的，”赫洛阿得意道，“我就知道肯定有人会对我的家世感兴趣，毫无疑问，我们是如此优秀的豪门贵族。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我们的辉煌，所以我专门写了这个册子，方便世人理解每一个重点。”

几分钟后，赫洛阿面色不渝地收到了马尔福好几本书。

“关于马尔福的辉煌，对不起，一本实在是编纂不完。”马尔福故作遗憾道。

——

等周末，赫洛阿从哈利口中知道格兰芬多因为昨晚的事情被麦格教授加了五分时，他不由得有些懊恼，如果当时他留在那儿，说不定斯内普教授会给他加十分。

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因为巨怪袭击的事情，赫敏与哈利、罗恩真正成为了朋友，这让赫洛阿有些吃味，他们三个格兰芬多成了一个小团体，与他相处的时间更加少了。

哈利有了更多的朋友，没错，这是赫洛阿喜闻乐见的事情，然而对他而言，他的孤单也是实打实的。诚然，在魔咒俱乐部有很多的高年级学生，他们与赫洛阿是朋友，但日程不同，他们也并不会和赫洛阿走在一起。

不，或许也不是——马尔福现在和他交换了家族史册，他愿意至少给崇拜提尔德家族的人一个机会——

“册子你看了吗？”赫洛阿问。

“……看了，”马尔福扬着下巴道，只不过除了图画其它全没看懂，里面的字七扭八歪他一个也不认识，但这话他是不会说的，“你呢？”

“看了。”赫洛阿道，只不过基本没看懂，里面的单词绝大部分都长到他不认识，他怀疑是传说中的古英文。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