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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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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除去,新政实施,朝堂一片清明,傅祈佑却愈发有了昏君倾向,不仅召集工匠入宫为她炼剑,还时常待在书房里作画,朝事一半都是陆萱的批注。

陆萱抱了好几本奏折,在皇宫里四处寻找傅祈佑的身影,“陛下,出来了,陛下,臣有事启奏。”

陆萱四处找着,连皇宫的侍卫都出动了,找了一下午愣是没找到傅祈佑。

“陛下!再不出来,臣辞官!”

这时候后面的屋顶上滚下来一个酒坛,落在地上碎了,陆萱愣愣抬头,她居然躺在屋顶上翘着腿,左手还拿着酒坛。

陆萱仰头喊道:“陛下,你下来。”

“你上来。”

陆萱无奈,让人搬了梯子过来,自己爬上了屋顶,“陛下不得怠政。”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报仇,赢了天下。”

陆萱在她旁边坐下,“陛下,打天下不够,还要守天下。”

傅祈佑仍是看着天空,“萱儿,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傅秋利用我,可是也给了我活着的理由,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

“陛下,那臣请求你,守好我们的江山,处理政务跟行军打仗是一个道理,看着一个个问题解决,陛下心里不会开心吗?”

“不会,我只是漫无目的地等一个人。”

“陛下等谁?”

“不知道,不知道她在哪,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活着。”

“陛下,臣跟你定个约定,陛下好好上朝,批奏折,臣会同陛下一起解决问题,同时臣还派人寻找陛下口中的人,如何?”

“好。”

傅祈佑站起来,丢下酒坛就跳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扫方才的失落,陆萱一阵气愤,小心挪到了屋顶边缘,“喂,陛下,臣是保护你的安全的,但是你也不要乱爬屋顶。”

傅祈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朕是轻功上去的,只有你是爬上去的。”

陆萱还没触到梯子,傅祈佑就令人把梯子撤了,陆萱咬牙切齿道:“陛下——”

“朕总觉得你在心里骂了朕很久,以下犯上,该罚。”

“臣是进谏。”

傅祈佑拿了纸笔和画板,自己上了另一个屋顶,然后在上面画着她这上下两难的模样。

“陛下,你刚答应我了,不能玩。”

“朕只是答应你上朝批奏折,没有说不画画。”傅祈佑简单勾勒着,然后面带笑意将成果给她看,“难得一见的上卿大人落魄模样,还是御笔亲绘,陆大人觉得,这副画值多少钱?”

陆萱只能笑着看她,“陛下,值千金。”

“那这副画就送给你了,千金一座宅子,能不能卖出去就看你了。”

陆萱皮笑肉不笑,“臣谢陛下。”

这时候顾云从旁路过,“你们做什么?”

陆萱眼前一亮,“皇后娘娘,麻烦带臣下去。”

“这简单。”

顾云一下就上去,将她抱了下来,傅祈佑手撑着下巴,看她们这姿势,戏谑问道:“皇后,你想对我的臣子做什么?”

“救人啊。”

陆萱从她身上下来,拍了拍衣衫,然后举起了奏折,“陛下,君无戏言,请您下来批奏折。”

“朕醉了,明日再说。”

靖武三年秋。

又入秋了,陆萱紧张起来,每日都给傅祈佑送温补的药。傅祈佑真的说到做到,终止了一个多月的荒唐,恢复了以往勤于政事的模样,空余时间还会亲自督导傅轻离的功课。

傅祈佑下了朝走在路上,还在跟陆萱吩咐着事情,她忽然停住了脚步,血液从手指缝里流出。

“陛下!”

傅祈佑吐出了一滩血液,眼睛一阵晕眩,陆萱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叫傅轻离。”

傅祈佑醒来,陆萱就给她喂了药,“陛下只是过度操劳,加上旧疾复发才会如此,这几日政务由臣处理,陛下可以好好休息了。”

“萱儿,我想当傅祈佑。”

“什么意思?”

“我是傅祈佑,不想顶着傅轻舟的名。”

“可要真出现女帝,陛下,朝臣会怎么办?”

“傅祈佑也可以控制好朝廷。”

“好,我帮你。”

陛下大病初愈,上朝只外罩一件黑色披风,发丝也仅用木簪随意簪着,朝臣都觉得陛下有些不一样,但陛下带病上朝他们也不好过度苛责。

“诸位卿家可还有事启奏?”傅祈佑环视下面,没有人答话,“那朕有一事。”

傅祈佑解开了披风,里面穿的是大红窄袖衣衫,交领衣服,领子不再遮挡喉咙,她步步走下龙椅,拔掉了木簪,一头青丝散落,“诸位卿家,介绍一下,朕——是靖武帝傅轻舟,同时也是靖武帝傅、祈、佑,朕是太.祖皇帝嫡长女,傅祈佑。”

朝臣都惊讶得不知作何反应,该怎么说,天下是她这么一个女子打下来的,她不是惑乱朝政,开国皇帝是个女子,纵观史书,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傅祈佑笑着看向他们,“无事就退朝,有事上奏折。”

朝臣呆若木鸡,傅祈佑走远了他们也没移动半步,傅轻离反应过来,跑着跟了上去,“义父!”

傅祈佑转身,他将她的容貌都看了清楚,“义、义……”他说话磕磕绊绊,一直想不出用什么称呼。

“你可以继续叫义父。”

“义父,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我本来就是傅祈佑。”

“可是万一,朝臣们接受不了。”

“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一直都是我带兵打仗,是我带着他们得到富贵,男女并无分别,从前扮傅轻舟,因为我需要这个身份,可是现在尘埃落定,我为什么还要躲在面具后面,把功德都留给一个死人,然后让自己淹没在史书中呢?”

“义父,可……”

“阿离,我说我是女子,你对我就会失去所有敬畏吗?”

“不会!”

“那你怎么认为朝臣会?”

傅轻离低头不语,傅祈佑背手轻笑,“阿离,写好史书,不要让我失望。”

“嗯。”傅轻离反应过来,“啊?”写史书都是下一任皇帝负责的,傅轻离免不了震动。

“不然义父白叫的吗?”

晚上陆萱就收到了许多奏折,无非是让傅祈佑立皇夫的,陆萱无奈,把奏折拿了过去,“陛下,群臣不是请立皇后就是请立皇夫,他们怎么不去当红娘呢。”

傅祈佑也笑,“说得对,还是萱儿清醒。替朕拟个退位诏书。”

退位这么大的事,陆萱当即坐不住了,走过去扶住她的双肩企图将她唤醒,“陛下!你没跟臣说过。”

傅祈佑拿了桌上的毛笔挡在身前,陆萱稍微一动就会沾到墨水,“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陛下!朝臣又没有干涉皇位,不必退位。”

“可我累了。”

“陛下,臣会治好你的病。”

傅祈佑往后一躺,左手搭在椅背上,慵懒道:“当太上皇有何不好,可以干涉朝政,怠政了也没人会上奏参我,也没人会催我诞下皇嗣,我觉得这个比当皇帝好玩。”

第二日早朝,陆萱就宣旨了,“朕傅祈佑,年少征战,浴血近十载,建靖朝,复国仇,然积劳成疾,恐难以支撑朝事,特此退位,并传位傅轻离。”

“傅轻离,忠臣顾廷周之后,朕之义子,年少聪颖,忠孝节义,经朕亲自教养,可担大任,着令其为靖朝新帝。”

有朝臣站了出来,傅祈佑站出来抢先道:“朕意已决!若有异议,视为抗旨!”傅祈佑拔出了剑,“诸位不要忘了,我是女子,但也是手握生死的靖武帝!”

靖武三年,靖武帝退位,傅轻离即位。

晚间,三个人一同用了晚饭,傅轻离还有政务要处理,马不停蹄地去了书房,傅祈佑得了清闲,在宫内逛了起来。

晚风一阵一阵,庭院中的树木摇摆着,枝桠在地上做着皮影戏,傅祈佑停下来看了好一会,觉得分外有趣。

“陛下在看什么?”

听到身后的声音,傅祈佑转身看,是顾云,往常她们是一个月都没能见几面,今夜她专门来寻倒是头一回。

“有事?”

“没,来看看我的夫君罢了。”顾云笑着走近,瞧见傅祈佑蹙了蹙眉,她伸手想将她的眉毛抚平,却被躲开了,“陛下真是女子啊。”

傅祈佑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单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背,“很奇怪?”

“不,很钦佩。”两人相对而立,气氛有些尴尬,顾云便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单手撑着头,“陛下,那我们的夫妻关系算不算结束?”

“为何这么问?朕没打算废后。”

“可是陛下不立皇夫吗?难不成陆相……”

“萱儿怎么了?”

“没有。”顾云摇了摇头,把那句禁忌话吞入腹中,“陆相竟然不会催促陛下,我以为繁衍皇嗣是陛下之责。”

“朕如今是太上皇,无人可管。”傅祈佑不想继续婚姻这个话题,打算离去,又顿住脚步,“明日来朕宫里,朕给你一份和离书,你若愿意待在宫里便待着,规矩同往常一样,若是以后有了心上人,拿着它找阿离,他会放你出宫。”

“陛下考虑周全,如今我觉得,宫里不错,至少皇太后是内宫第一品的官。”

“随你。”

一场盛大的登基仪式结束,没过几天,中秋便到了,这回是全国上下都参与的盛事,各地都操办起来,皇宫里当值的宫女侍卫们也都有奖赏。

傅轻离刚刚登基,对官员的奖赏需要多加考量,这代表的是皇帝的态度,他伏案草拟了许久的礼单,大部分按照品级给,武将府邸今年则多有倾斜,以代表皇家对这些为国征战、无法团圆的将领的慰劳。

他把折子收好,先亲自送到了傅祈佑宫内,“义父,我拟好了礼单,你看看,可有什么偏驳?”

傅祈佑没有接,依旧忙活着自己的事,往香囊里放桂花,“你是皇帝,你做主。”

“是。”傅轻离缩回手,自己又重新扫视了一遍。

“阿离,不要觉得惶恐,相信自己决策是对的,一份礼单罢了,不是军报,即便出了差错,该揣摩的也是官员自己,不是你。”

“知道了。”傅轻离听她的话,心定了下来,把礼单折好,交给了传旨太监。

傅祈佑装好了三个香囊,把收口扎了起来,三个香囊都是一样的,普通的图案,没有加上龙,“阿离,来。”

傅轻离站过去,微微张开双臂,傅祈佑把香囊系在了腰侧,和玉佩各占一边,“家宴我取消了,你是要跟太后回顾家,还是同我一道出宫?”

“和你一起。”

“好。回去换套浅色的衣服,别吓着人。”

“吓人?”傅轻离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

“你穿这身往百姓中间一站,你说他们吓不吓?”

傅轻离腼腆一笑,“以后会记住的。”

赏月这事得晚上进行,几个人等到天黑了才从宫里出发,三个人两辆马车,只随行了两个侍卫。

走出肃穆的宫城,节日的气息才真正到来,还没走进闹市区就已经听到了锣鼓声。

街头卖艺是惯常的表演了,看客们心情大好,也不吝打赏,傅祈佑解开红绳,随机从一贯钱里拿出几枚,放进了他的托盘。

和她同时放下的,是傅轻离的一枚碎银,傅祈佑抬头瞧了他一眼,嘴边挂着笑,“阿离出来散财的吗?”

傅轻离还停留在对表演的夸赞中,一时没领悟傅祈佑语气的意思,有些谨慎道:“是不是不合适?有些招摇?”

“没有,就是感叹你有钱罢了。”

傅祈佑单手背在身后,一手曲肘,拳心贴在腰带处。陆萱笑着跟了上去,提点了傅轻离一句,“阿离今晚可是小老百姓。”

傅轻离连忙跟了上去,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小把银子伸到傅祈佑跟前,“义父,我们换换。”

“我不想跟你换。”

傅祈佑勾着自己的一串铜钱,一路走一路看,周边有许多好看的花灯,图案内容都是些月宫场景,有嫦娥,有玉兔。

“摊主,空白的花灯一个多少?”

“三文。”

傅祈佑取了双倍的价格,把铜钱放桌上,“借笔一用。”

桌上有五彩颜料,足够绘制图画了。

傅祈佑买的是黄纸灯笼,她想了想,先在纸面上画了一条线,看似随意,但之后再加渲染,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地面,刚好借助了纸的颜色,乍一看,让人想到月宫的地面。

她用白颜料涂了几只兔子出来,红笔点上眼睛,几只兔子呈玩耍状,追逐着一只酒坛。

“公子绘画功力深厚啊。”摊主看她下笔连贯,随意却有章法,忍不住赞叹。

“谬赞。”傅祈佑把画转了过去,把空白面露给陆萱傅轻离二人,“想画什么,画上去。”

“小——公子,我画工不是很好。”陆萱及时噤声,差点喊小姐。

“那你落个款,就写阖家,阿离写团圆。”

“是。”

陆萱执笔,一手扶住了花灯,小心在上面写字,写完了把笔递给傅轻离,四个字拆成了两列书写,交错有致。

等他们写完,摊主才把灯点上,灯光渐渐变亮,照亮了三个人的脸。

“阿离,给钱。”

傅轻离这次机灵了,他知道傅祈佑现在很开心,于是往桌上放了一块碎银,“你的花灯做得很好,这个就算我们给你的贺礼,也祝愿你阖家团圆。”

摊主受宠若惊,这可抵得上好几只花灯了,“谢谢,谢谢两位公子。”

“萱儿,提着。”傅祈佑把灯给了陆萱。

一行人继续行走,有人搭了擂台,是相扑,但傅祈佑不大感兴趣,站了一会就走了,开始去探索中秋特有的零食。

小摊子太多了,即便他们有所控制,后面两个侍卫手里也提满了。

有挑着两个大箱子的货郎经过,吸引了傅祈佑的目光,货箱上插了许多的风车,风车下一层插着泥人,泥人是塑在木棍上的,可以举着,这只是外在,拉开一个个鼓鼓囊囊的小抽屉,有许多机巧玩意。

傅祈佑挤在孩子堆里,最后只拿出来一个竹蜻蜓,她转手就给了傅轻离,“送你了。”

“义父,我长大了。”

“还没定亲,不算长大。”

陆萱轻轻歪了脑袋,发辫垂了下来,“我也没定亲。”

“喜欢什么?”

“公子挑一个就好。”陆萱说得很真诚,但眼神却在泥人身上。

傅祈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指尖从一排泥人拂过,取出了一个戴官帽的小人,她付了钱,转身把东西给了陆萱,“是这个吧?”

陆萱十分欢喜地收下,“公子怎么知道?”

“官帽像你的,人却不像,改日我捏一个给你。”

陆萱的眉毛抖了一下,意外之喜也过于巨大了,她几乎合不拢嘴,差点失去陆相的威仪,“公子怎么会这个?”

“不会烧难道还不会捏吗?”

“义父我也要。”

“阿离你长大了。”傅祈佑用刚刚傅轻离的话语来反驳他。

“我没定亲。”

“不行。”

“为什么?”傅轻离忍不住追问。

“你长得跟我太像,我不大习惯捏自己。”

“哈哈——”陆萱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因为傅祈佑这一句冷笑话。

“哦。”傅轻离低着头,说不清难过还是开心,想要傅祈佑亲手制作的礼物,可是她说自己跟她长得像诶。

“行了,给你捏一只云雀。”

“好!谢谢义父。”

“不过可能不太像就是了。”

“没事,我知道是什么就行了。”

傅祈佑挑了眉毛,瞥他一眼,“我自谦而已,你还真踩着台阶上来了。”

“我开心嘛,不小心得意忘了形,义父你多担待。”

夜里游湖的人多,陆萱提前租了画舫,船舱很大,可以泡茶聚会。

傅祈佑选择坐在船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她高举酒杯,对月一敬,把酒倒进了湖里,刚好是月亮的倒影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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