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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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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这些商户该如何发落?”

楚淮云一个病秧子,身材枯瘦,明明是一推就倒的人,此时她的脸上却是冷若冰霜,周身萦绕着一股天生上位者的霸气,她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牵连甚广,是不是该上报陛下?”

楚淮云抓着马鞍,身子伏低了,面上露出了魅惑的笑,“淮云乃奉旨查案,有先斩后奏之权,我说杀,那就该杀。”

那位将军一下被晃了眼,这位尚书大人果真绝色,他这下也不得不怀疑他跟陛下私交甚笃了。

楚淮云骑马缓行到了那宅院前,有亡命之徒朝他们而来,周边护卫的将士策马挡在她前面,斩杀了两人,另有一人逃脱直奔楚淮云而去,寒光闪过,长剑被血染红了,她的衣摆也沾染了星点血液。

楚淮云勾唇笑道:“谁告诉你们,身体不好就不会用剑了?”

进入内院,一间大殿敞开着,里面供奉的是宋家的祖先。许是怕这里被破坏,宋老夫人大敞着门,搬了个太师椅坐在大殿中央,手边还放着一个檀木手杖。

这位老夫人的精神还不错,朗声道:“楚大人,老身想跟你一叙。”

楚淮云眉毛一挑,觉得此人甚是有趣,让守卫站在殿门旁,她一人进去了。

忽然一阵掌风袭来,殿门猛地关上,那老妇居然一下到了眼前,手杖直对着自己的头。

楚淮云定定看她,薄唇轻启,“株连九族。”

那老夫人握着木杖的手在发抖,终究它落了地,砸在地上出现了一个凹坑。

老夫人顿时泪流满面,楚淮云蹙着眉看向她,以为她是被株连九族吓到了。

她颤抖着手抚向楚淮云,喃喃道:“是你吗?宋祁?”

楚淮云退后了一步,“我知道我长得好看,老夫人还请自重。”

“你还活着啊,宋祁。”

“我不是你说的宋祁。”

宋妍书靠近了一步质问道:“怎么会,怎么会,不是宋祁的话你为何对我宋家有如此深仇大恨。”

“十年前的北疆,战事吃紧,而你们却私自延误工期,甚至以此要挟朝廷,以将士的性命发财。宋家的产业遍布天下,其中当然有些干净的,不过,陛下要的不是商业上的朋友,要的是家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老夫人应该明白。”

“陛下难道就不怕商人个个出逃,全都做了海上贼寇吗!”

“你错了,陛下只会动你们宋家,宋家一倒,新的行业就会缺空,朝廷会接管这些,会雇佣一批听话的奴才,他们不会在意是否自主,他们要的只是财富。”

大势已去,宋妍书现在在意的是她的身份,“你记不得了吗,我叫宋妍书啊,美好的妍,书本的书。”

“老夫人糊涂了吧,这时候攀亲戚可没用。”

“好,好,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在你心里确实很不重要,那她呢,傅青松,喊你老不死的那个傅青松。”

仿佛石头砸进了水潭,激起一阵涟漪,“傅——青——松。”

脑中闪回了一个个画面,是一团红雾,朦朦胧胧的,在雾的深处,是一个看不清的人影,撑着红伞,“你是——谁啊?”

宋妍书抱住了她纤细的腰,头侧放在她的胸口,“如果你早这样,你会不会……喜欢我……”

“楚大人……额……”

进来的一个小将愣在了一旁,他们怎么抱在一处了,大人还没有拒绝,这姿势,这这这……

楚淮云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傅青松?青松,那你是谁?”

宋妍书缓慢拔出了袖中的匕首,刀尖却是对着自己,“我?我欠你一条命。”

楚淮云屈下腿,让那不断失血的人靠在自己身上,她重复道:“你是谁?”

宋妍书嘴角流下了一道血液,“宋祁,你记好了,我叫宋妍书,宋祁的宋,美好的妍,书本的书。”她伸出带血的手,抚上了楚淮云的脸颊,“宋祁,我爱你,爱了你一辈子,若是……你记不得,那对我宋家而言,是好事,可我……想让你记住我,记住,我们经历的一切,宋祁,我爱你。”

怀中人已经没了气息,楚淮云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将她放下了,转头对那将官道:“你看到了什么?”

“属下什么也没看到!”

“不,你看到了,回京以后,记得在陛下面前提到这件事,说得越过分越好。”

“啊?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还真的白被轻薄了吗?”

楚淮云说着往门外走,忽然间回头道:“给老夫人找块墓地好好安葬了。”

“是。”

楚淮云一人在这宅院里闲逛,这院子可真够大的,都抵得上半个皇宫了,穿来穿去的道路令人晕眩,细看下来,楚淮云觉得有些熟悉,这里的景致布局,依稀点亮了记忆中的某个角落,她莫名心悸,停在了一座小院前,她踩上木桥,入了院子。

仿佛一层细网笼罩着自己,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眼前的小院已然消失,而她处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屋子里。

书桌旁坐着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年”,面容沉静,他的眉毛细长齐整,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锋芒。

楚淮云伸手拨了他的书脊,“年纪轻轻看这书干嘛?”

少年没有理她,楚淮云凑近了仔细端详他的脸,小声嘟哝道:“怎会那么像?”

察觉到异常,楚淮云站到水缸前,如她所料,没有影像出现。

她走出书房,在这大院里寻找着先前的小屋,定是那老夫人在小院做了手脚,也许是幻境。

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合上了《庄子》,倒在椅子上,手指轻揉着眉心。

楚淮云没有走出多远,就因为身体不适返回了,胸口憋闷得很,可当她再次接近少年,憋闷感便消失了。

“想让你记住我……”

老夫人的话语还在耳畔,所以,这是要自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吗,看他经历的一切。

少年起身了,楚淮云跟了上去。

少年缓缓解开了腰带,楚淮云却没有男女之防的概念,依旧定定看着他,连这种情况下都不知道避讳,看来自己在这里真的只是个看客。

少年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掉落,楚淮云睁大了眼睛,“你、你、居然是个女子!”

原以为天底下会女扮男装的人就自己,居然连这少女都是,楚淮云仔细考量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事情的起因是宋老夫人那段奇怪的话,然后就是自己进了这个鬼地方,遇到了一个人,女扮男装的人,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当是自己,不、宋祁,老夫人口中的宋祁,没有人看得见自己,所以老夫人的用意是强迫自己看完宋祁经历的一切,然后记起那所谓的记忆。

楚淮云想清楚事情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站在人家面前站了很久,面上一红,绕到她后面站着。

这、怎么都是伤痕?

楚淮云伸手一道道触碰过去,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悲悯。意识到这可笑的想法,她缩回手,默默摇了摇头,大户人家出身的,哪里用得着她一个孤家寡人来怜悯。

唉,姑且随遇而安吧。

外头有人禀报,“少主,主子叫您尽快过去一趟。”

“知道了。”

宋祁很快穿好衣服,手伸到衣领下将长发拨了出来,莹润的脸庞在烛火照耀下显得英气逼人。

楚淮云摸了自己那凹陷瘦削的脸颊,叹了口气便跟了上去。

这宅子不知道是几进院落,远比自己的尚书府大的多,她跟着她来到了前厅,位子上除了一个老人外,还有一个身穿灰布的青年。

宋祁先朝他行了个礼,“师父。”

祁诏挑眉看了她一眼,“怎么衣冠不整就出来了?”

“哦,失礼,散漫惯了。”

宋祁歉疚一笑,拿出怀中常备的白布条,利落地给自己束起了发。

“祁天林商铺账目不对,须尽快核查,他的弟弟,祁树,最近接了个王府单子,交货时却出了问题,都是些残品,现已被下狱。”

“内斗,干我们何事?”

那名青年站了起来,“此事定与宋家有关,大少爷跟宋家有姻亲,那些本家外的人手定是乔装后的宋家人。”

宋祁微眯着眼,“哦——姻亲,所以两家联姻就是存在苟且喽,那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身份?”

她这逼问很是犀利,完全歪曲了话题的中心,青年额上流下了汗,“宋少主何必咄咄逼人,我只是陈述了我的怀疑罢了,此事定有异常,请宋少主查清。”

“那就等你多拿出点证据再来。”

“我若是有祖堂的权力,何必来请。”

宋祁往前踏了一步,直视着他,“呵——权力,你们不过是把这里当成了工具。此间宋翎处并无异常,反倒是祁树,殷勤的很,表面兄友弟恭,我去过地牢了,皮肉伤而已,至于真正的货物,在青州,暨、王、府。”

听到最后这三个字,青年忍不住双腿颤抖,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来人,送客!”

祁诏意外地看着她,方才那股狠厉实在不像她,她也从不会在自己在场擅自将来客赶出去,此举甚是奇怪。

“祁儿什么时候查的?”

“跟皇家做生意,难免谨慎一些。师父打算插手祁家的事吗?”

“不合规矩。”

宋祁招了个属下过来,耳语道:“找间客栈好生安置,明早用马车送他回去。”

这点动静哪里瞒得过祁诏,待属下退去,他便道:“你要做什么?”

宋祁轻松地笑了笑,“替师父了却烦恼而已。”

楚淮云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像这种表面清纯无害,内里千谋百算的事她也干过不少。

“别胡来。”

“嗯。”

“跟我过来。”

祁诏拿出了棋盘摆在榻上,夹了一颗黑子在手中,“陪师父下棋。”

宋祁眸色一暗,坐上榻理好了衣袍。

看起来这是要测自己的心思,可身在局中,如何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楚淮云在一旁观战,她的每一步都在退让,可每次却在紧要关头脱身了,棋盘上的棋子开始渐渐变多,缭乱复杂的棋局让人抓不住破局关键。

楚淮云看得累了,她本不是个擅长下棋之人,比起文人之间勾心斗角的玩意,她更喜欢战场上的沙盘。

明月升了又落,棋局进入了胶着状态,白子已被团团围住。

“祁儿已入死地。”

宋祁夹着一颗白子凝眉思考着,忽而莞尔一笑,“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子随着话音而落,局,破了。

“你很喜欢请君入瓮。”

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摆弄着,一颗颗拣起白子,“无大才,唯孤勇而已。”

“我教你的是王道,非为将之道。”

宋祁留了一颗白子在上面,“可孤身一人,无所倚仗,又何来属下可用?”

“养精蓄锐。”

“徒儿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祁诏微皱了下眉,“退下吧。”

“是。”

宋祁在转身那一刹那,脸上带上了苦笑,她也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场面,按理说,失而复得应当喜悦才对,她却觉得不自在,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相处。这些日子看着两家人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她便觉得自己的过去是个笑话,一切都回到了最初,针对宋家已失去了意义,一切都回去了,除了——她。

楚淮云不了解宋祁的状况,她只是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落寞。

宋祁没有回房躺着,反而是上了屋顶,她施展轻功,动作潇洒,就是苦了楚淮云。

早知道就应该一直抓着她的袖子了。

楚淮云一边骂这臭小子到处乱跑,一边费力地爬墙,花费了好一番力气。

宋祁躺了下来,眼睛看向虚空,黑夜深不见底,她的眼眸也是,幽深得很。

长时间盯着某一处,眼睛总会酸涩的,眼角一滴清泪流下,宋祁便合上了眼睛,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着,左手放在腹部,右手屈肘枕在脑后,这动作像极了那些逍遥的江湖客。

楚淮云总觉得她的躯壳里装着另一个灵魂,一个不属于十几岁孩子的灵魂。

接下来的日子并无异常,她每日的生活就是练剑读书,她在练剑时都会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楚淮云没有那个能力看清她的招式,却能深切体会到她的情感。

作者有话要说:记忆错乱从此开始,经历宋家折磨后,原本应当处于完全失忆状态,但由于宋妍书的私心,唤醒了宋祁记忆,于是后面出现了半失忆。

宋妍书,不算反派,她爱了宋祁一辈子,所以这里也给了她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在生命的最后,以死获得了宋祁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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