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袖口卷至小臂,臂弯随意搭着外套,笔挺的西装裤修饰出优越长腿,秦岐目光先落在陶之音的脸上,再移至她手里的那些衣物,阔步走去,说道:“我来。”
可苑摇了摇手,打了个招呼,“Hi~秦先生。”
他礼貌微笑一点头表示回应,接过那些衣服,随即漫不经心地看了可苑一眼,说道:“有人在找你,你躲这里来。”
“啊?!”
可苑吃惊地看向他,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你怎么知道的”
奈何秦岐并没有继续与她攀谈的意思,扯过陶之音的手腕就要上楼。
“你拉我干什么?我们还在聊天。”陶之音拍了拍他的手背,没能等到他松手,被胁迫着走在前面上了楼梯,她只能回头和可苑说道:“他找我有事,你先在楼下休息一会。”
可苑拨弄着手提包的开合处,浅浅“嗯哼”了一声。
她逃跑出来,这么快就有人给宋辙逸通风报信,开始找其他人问她的下落了?那他为什么不去问之音,而是问秦岐?
可苑抚摸着手里长方的银色手提包,满镶银钻,垂挂流苏,卡扣的设计宛如一个戒指形状,戒环正中央是一颗至少3ct的缅甸无烧鸽血红宝石,正与她的礼服呼应搭配。随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动作,提包里发出了一阵阵足以令她听清的手机震动音。
……
三楼卧室。
陶之音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床上,扶住床沿站好,她转过身问:“什么事情?你不要家暴啊。”
她对面的男人早已反手关上卧房门,跟在她身后眼神如同飞掠高原的鹰隼,明亮锐利,势不可挡,暗格条纹的蚕丝领带松挂在衬衫领下,解开的纽扣正露出一小片胸膛肌理。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就在陶之音以为他要做什么时,秦岐只是把衣服放进衣柜,外套挂上衣架,说道:“我听见了。”
她装傻充愣地问道:“嗯……听见什么?”
整间卧室的格局同二楼一致,但是呈现的感觉不同,这里因为色调单一,给人冷然的清肃感,空气中似有若无飘着一丝熟悉的木质芳香调,陶之音其实没来过三楼几次,不免有些好奇地四下打量。
窗户半开着,被他关了起来,空调运作,卧室温度渐渐舒适凉爽。
秦岐见她自己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便坐到对面的椅子上,长腿交叠,说:“你和可苑去,不和我去了?”
说的是那两张临雾园的票,他特地提前给她,约好一起。
陶之音心虚地抓住指缝下的床单,道:“啊,那个,我们可以下次去。”
他没表示好,也没拒绝表示不行,拿着手机操作着什么。
“那这个?”
屏幕朝向她,里面是她注册的新人账号,每条动态下是满屏的黑粉评论。
他说:“我不记得你以前喜欢玩社交软件。”
陶之音无辜地撇开眼神,岔开话题说道:“诶,我的衣服你好像也带进衣柜里了,我先拿下去好了。”
她起身走到衣柜前,指尖刚搭到金属握手,就被一股力量扭转着抵上柜门。
冰凉冷硬的触感蔓延过夏天短袖布料,渗入皮肤,陶之音双手被钳制压在身体两侧,扭着身体要摆脱,“放手。”
“你从来没有和我商量。”秦岐微弓着腰身,薄唇压在她耳畔的皮肤,她看不到人,单单从这句话里几乎听不出语气。
但直觉他生气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以平息。
陶之音转了转手腕,控制她的力道强悍霸道,叹了口气,渐渐放松下身体,她安慰道:“我说了你也不会同意呀。”
继续问:“而且你怎么发现的?”
他们的主要精力都在如何和平解决这件事,按理说不会跳平台关注其他的转发才对,因为源头解决了,其余的随着时间推移热度自然会消弭。
文歌涵的帖子始发于论坛,但她自己注册的账号是国内最大的社交媒体平台,虽然转发了那个帖子,但也能这么快就被秦岐发现吗?那其他人呢……
陶之音垂下眼帘。
“可苑知道么?”
秦岐的声音近在迟尺,贴紧的距离令她不受控地酥麻颤栗,“不知道,我谁也没说。”
他这才有了放过她的心思,手掌松了劲,半抱着她的腰不至于她滑落在地,逐一解释问题:“你的衣服就放在这里。至于你的个人账号,为什么没在帖子里出现却被我发现,因为文歌涵在背后控评删评。”
短短一带而过的话,陶之音消化了好久。
衣服放在这里,那她以后岂不是要上来拿,或者是在这里……
她沉思着跳向下一个回答,他能知道文歌涵控评,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有论坛的后台程序入口。既然有,直接操作删除文歌涵的帖子不是更简单粗暴。
显然现在没有这样处理,说明秦岐必定有其他的打算,那为什么还要全然任由文歌涵操作,她的目的是为了不让热度分散,独立出自己的阵营,如果能阻止删评,不仅每个人的意见会有不同风向,自然也会有更多流量进入自己的社交账号。
只要是粉丝,黑粉也是粉啊!
陶之音哀怨地抬头看向秦岐。
“每次你想些什么,我不用问都知道。”秦岐左臂搂着她,右手指腹捏起柔滑的脸颊肉。
“每次?”陶之音想起之前少儿不宜的画面,不争气地红了脸,半是不服输道:“那我现在想什么?”
他轻吻了吻唇瓣,动作流利没有停顿地抱着她半躺在床榻,说:“你在想我妨碍了你的计划。”
多番肢体纠缠,领带早就被他丢抛在椅背,衬衫大敞,她的手掌贴印在了硬实温热的胸膛。
陶之音默默移开手,滚到角落里缩了起来,“嗯,本来是我出名的好机会呢。”
“怎么突然这么想?”秦岐摆好地上两个人的鞋子,问道。
“变现,赚钱。”她的声音闷在空调被里,仿佛照着一笼飘渺的烟雾,轻轻柔柔又抓握不住。
秦岐抿唇,自背后将她搂住,音色沙哑:“你会做到的,我相信你,宝宝。”
陶之音拿手肘撞了撞他,“不要你相信。”
她没有把所有希望寄予在他身上,也就不需要他这些无关痛痒的鼓励。剪水双眸里映着回忆前尘,还有今生冉冉旭升的朝阳。
秦岐继续吻上她的眼睫,干燥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皮肤,每一步都好像急切想要确认些什么。
确认她的心意,确认她为什么总是若即若离。
陶之音的身体早就被他调.教出媚态,本来清明的双目现下蒙着一层雾雾的云水,眼尾双腮有着比彩霞还要绚烂的娇美,唇珠润滢滢的嘟着,唇瓣微开,如若无骨地躺在那里。
直到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动,争吵声源源不断地传来。
距离太远了实在无法听清楚。
陶之音终于如梦初醒,失焦的眼眸找回了自我,从旁边的枕头上取过衣服穿上,就要下去看看情况。
“就这么下去吗?”秦岐赤着上半身,精壮匀称的肌肉纹理,皮带松垮在腰间,上一秒还正派清冷的人士,仿佛堕入人间欲网,残存着难以忽略的情欲占有。
陶之音理了理头发,“这样可以了吗?”
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不同以往的娇态。
秦岐系好金属扣带,从枕下抽出那件被压着的蕾丝粉白内衣,在她惊讶迟缓的视线里重新给人穿好。
“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不要让我最后一个才知道,好不好?”他理了理她的衣服裤子,双手握在人腰间。
陶之音吐槽道:“你明明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陈述着说:“以后都要是第一个。”
“嗯。”陶之音见他放柔的面庞,屈膝亲了亲他的脸,“我先下去看看。”
她走得急,鞋子都还没有穿好,就立刻半拖着跑了出去,楼梯口板鞋伴随着踢踏的声音渐渐消失。
秦岐穿上拖鞋,从衣柜里取出新的衬衫扣好。薄款灰色衬衫,使得他整个人愈发冷峻,小臂上一道细长的抓痕被藏进衣袖,他拿过手机,接通了刚拨进来的电话。
“秦先生,报社已经安排联系好了。”
他淡淡应下,正要挂断,对面忍不住再次开口道:“给那个女的联系媒体,还不能说明是我们的手笔,这不是助长对方的气焰吗?咱们到底是哪边的啊?”
秦岐关掉空调,合上房门,姿态慵懒大方,信步往楼下走,他向电话那头的年轻男人道:“站得越高,望得越远。”
一字一句,“摔下来也更惨,不是吗?”
他语气平平没有起伏,在空旷转弯的楼道中形成非常飘渺清浅的回音,让对面的年轻男人抱紧了胳膊。
“行,您说什么是什么。”
秦岐单手掌在楼梯扶手,节奏而规律地轻扣,他凝神听着一楼的对话。
仅有一个转弯道便能暴露人前,他却没有立刻现身,而是嘱咐了电话里一句,“她如果有想公开的人,让她公开。”
“您上次不是说,务必确保之音小姐的身份——”
“不用。”
年轻男人嘿嘿笑了笑,“我斗胆提一句题外话,秦哥你和嫂子吵架了?”
“……”
对面的男人盯着忙音的通话,笑着挑了挑眉,继续埋头操纵着电脑。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迟到的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