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前提是你赢。”基德将望远镜放在一旁，眼神看向训练场的另一边，“第二场就比剑术吧。我们都拿木剑，点到为止。”

“不好意思，这个训练场里没有木剑，只有真刀真枪。”安德鲁耸了耸肩，指向武器架上的刀剑，“这都是那群孩子的教具，都很锋利，用的时候记得小心一些。”

基德拧起了眉，这里没有木剑，也就是说那群小鬼相互切磋用的也是真刀咯？他不禁对这里的鄙夷更加重了些。据他刚刚的实地考察，那群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让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鬼用真刀互砍，这些人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他笑着说道：“那就用真刀好了，可以砍伤，但不能伤及性命，只有把刀架在对手脖子上的时候才算赢，如何？”

安德鲁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他提出的条件，“再加个条件吧，如果你输掉了我们的赌约，那你和你的伙伴都要留在这里，接受训练，替我们卖命。”

基德挑选武器的手一顿，转过身去看向安德鲁，“这下真是没有任何输掉比赛的可能了，我答应你，但是，我绝不会输。”

“拭目以待。”

基德拿起一把刀，随意地扔开刀鞘，安德鲁有些不愉但终归没说什么，只是把刀鞘放回了架子上，自己也挑选了一把刀作为武器，毫不拖泥带水地提刀冲向了基德。

基德连忙错开身位，挥刀弹开了安德鲁的攻击，刀锋相碰绽出火花，铁器嗡鸣，可见安德鲁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若是换成更好的武器，他这一招几乎足以斩断对方的刀。

眼见对方是卯足了劲准备在这一局结束赌约，基德自然不能让他如愿。他没学过剑术，但他不怕死。就靠着这股蛮劲，基德接连砍向安德鲁，不过也只有那么一次砍中了他的手臂，剩下的都被安德鲁格挡化解了。

面对眼前出刀毫无章法的少年，安德鲁也犯了难。若用一个词去描写他这一生，最合适的便是循规蹈矩，就连他教给那群小鬼的招式都是有章有式的。这样守序的他，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义无反顾地追着雷斯登的脚步陪他出海，又陪他跑回陆地上开辟地下王国了吧。做海贼的时候他是海贼团的大家长，回到旧土，他也是给团队兜底的那一个。

他早已不再是全盛之年，自然无法一直跟基德耗体力比谁先躺下，他既要求稳也须求快。刀剑同样也不是安德鲁专修的功课，他只是早些年间经常看维斯练剑而已。他再度起势，那一刀仿佛蕴藏着磐石千钧之重，基德不敢硬接，只能连连退避，直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时，他终于正面接住了这一招。

他几乎是调动起了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将安德鲁的刀顶了回去，这可比他和莫伊莱打的那一场还要累人，毕竟莫伊莱算是降维打击，而安德鲁才是武力值高的爆表，跟天生蛮力一样，基德都怕那家伙一个用力过猛会把刀柄握断。

不知道两人又过了多少招，尽管是久经沙场的安德鲁都感到了些许疲累，他想要结束这场比赛了。往常看维斯打架的时候明明都很快的，是因为对手太难缠的缘故吗？安德鲁有点想不通，明明四肢和躯干都已经被刀锋割伤，对面那个少年为什么还不愿意倒下？

基德看了看已经挂了彩的胳膊，露出不悦的神色，真是的，打得这样狼狈，这下还怎么跟他们两个耍帅啊。

安德鲁握紧长刀，眼神中是叫人看不懂的深沉，他再次挥刀冲向对手，两三招的障眼法过后，下一招便朝着基德的脖颈砍去。基德立即反手架起对方的刀，双方又是拼起了蛮力。

“已经差不多了吧，”安德鲁缓缓加重力道，“你已经拖了这么久，那个女孩如果会赢的话，早就该赢了，你又何必在这死撑。早点认输不是对谁都好吗？”

基德同样用力撑住他慢慢压下来的刀，这一刀若是防不住，可不只是输了比试，兴许连小命都会交代在这，可他不想死，他还没有出海，还没有见过世界之大，他绝不会死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也不要像这样死的毫无声息。

“我这么做可不止是为了拖延时间啊，”基德咬着牙，用尽全力终于是挡下了这一刀，他转身跳开三步，与安德鲁拉开了一段距离，“如果遇到强敌就只会投降，只会逃跑的话，那我想要成为海贼王的梦想不就成了笑话了！别因为比我年长就摆出一副长辈的说教嘴脸啊，臭老头！”

“成为海贼王？”安德鲁仿佛回到了遥远的某年某月，听着同样少年无畏的某人诉说着伟大的梦想。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没有落在基德身上，反而是摇摇晃晃飘向了远方，“真是伟大的理想，只不过，太高远的梦是会压断鸟的羽翼的。别再做白日梦了，现在的你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基德重整旗鼓，端起刀冲向了安德鲁，在他的身上好像永远看不到胆怯和疲惫，他永远燃烧，永远肆意洒脱。

“说什么傻话呢，十五岁的老子可以和地下龙头老大的副手打的有来有回，我差的只是年纪而已，再等三年五年，老子的旗号也会响彻整个伟大航路！”刀法快如闪电，就在那一瞬间，原本被人压着打的局面浑然不在，他的刀尖抵在对手的喉结处，再进一厘一毫，便要渗出血迹。“不管受了多少伤，只要最终一招制敌，结果就都是我赢。大叔，现在是一比一平手了啊。”

安德鲁面上波澜不惊，转身走到刀剑架旁，仔细地将手中的刀放回了原处，是啊，他差的只是时间的磨砺与经验的积累，可他正年轻，时间是他最不缺的东西。安德鲁轻笑了一声，若不是看在基德的这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他一开始也不会应下这场赌局。

“是啊，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了，你想好比什么了吗？”

“早就想好了，最后一场，想怎样都好，想用枪用刀还是用拳头都可以，只要让对方倒地十秒后站不起来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已经连更这么多章了，我太有石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