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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独处就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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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山上最容易发生的是什么?

答:雪崩。

但在没有地震、没人高声说话的情况下突然发生雪崩,当事人艾斯其实也很懵。

毕竟他才刚刚经历与伙伴欢声笑语打雪仗、走丢、迷路等反差极大的经历,再遇到雪崩时,条件反射就是一个火拳轰过去,但在火焰还没接触雪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感觉笼罩在他身上。

就像他在莫比·迪克号被轰出船外时一样,希娅丝化身凤凰抓着他的双肩,赶在雪块把他淹没之前,拽着他飞向远方。

“用火拳轰雪崩,少年好想法啊!”

希娅丝带着艾斯直接俯冲到另一座山头,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扔下去,火速变回人类形态,拉紧自己的棉衣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冷!只飞了这么一会儿,她就被暴风雪搞的头疼了。

“那边,那边有个山洞,要不要生个火暖暖?”艾斯对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卡哇伊!果然是自家懂礼貌的小天使,每个雀斑都在散发着善意和关心!希娅丝一瞬间母爱爆棚!根本没顾上艾斯刚刚在说什么,直接在他认真思考的表情下沦陷,跟着艾斯走向旁边的山洞。

至于自己刚刚在做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艾斯迟到了二十多年的独处和谈心啊!和自己仔仔友好的互动啊!而且,她也有重要的事儿要和艾斯说。

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外面是纷飞的大雪,山洞内却是温暖的烤火时刻,希娅丝和艾斯并肩坐在山洞内,看着面前这团虽然没有木材堆,却自顾自燃烧着的小型篝火。

“那个……希娅丝小姐……”艾斯支支吾吾手足无措的看着旁边对照顾自己很久人,因为太过紧张,只能不停的按着自己橘色的牛仔帽,认真思索应该怎样开口。

感觉身边人好像很怕冷,又默默增大了篝火的火焰大小。

他在刚上船的时候一门心思只想着刺杀老爹,从来没想过船上其他人的感受,直到前几天他才体验到了“入队仪式”的惨烈。

在萨奇的提醒下,他还知道原来一直有人护着乱来的自己。这个人不仅纵容自己,还帮忙安顿了自己原来海贼团的伙伴,还成天帮自己去厨房捞食物,还不断把被轰出船外的自己捞回来……

希娅丝对他的照顾,对他来说是需要谨记的恩情,但是……

“我还是更喜欢妖艳一点……”

一拳头轰到艾斯头上,希娅丝还没等艾斯说完,直接暴力打断。希娅丝不停默念,这是老船长的儿子,这是露玖的儿子,这是自家的仔仔,要有耐心,要有爱心。

教育,只要开始,永远都不算晚!

即使这孩子的脑回路已经被卡普那个混蛋带偏了,但只要好好教育,一定会扭回来!一定!

首先……先试着解开他的心结吧……

希娅丝自从认出来艾斯的身世后,一直在默默观察他。他与老爹的战斗是非常认真的,在船上的刺杀也是充满真心实意的。这个刚刚出海一年,明明有了属于自己的伙伴和冒险的人,却是真的想要打败老爹,想要挑战新世界“四皇”。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急冲冲的来挑战老爹?

明明只是个刚刚出海的小鬼,为什么这样急切的攀向巅峰,面对“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却毫不犹豫的冲过去。

他的出海,不是为了找到传说中的ONE PIECE,不是为了成为海贼王,甚至不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他更像是在急切的证明什么。再联想到他的身世,希娅丝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又是罗杰惹的祸。

以一己之力掀开整个大航海时代的幕布?的确很强,但老船长啊,你有没有想到随之而来的一大堆烂摊子……激增的海贼,不安定的世界,鱼人岛的大乱,甚至是自家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

希娅丝也只能深深叹气。

算了,世界乱起来是迟早的事儿,就算没有大航海时代,她的家乡不也是乱成一锅粥。但艾斯的这个心态,希娅丝觉得,也有一半是自己的锅。如果当年自己再强一点,打赢那个海军,赶到巴苔里拉岛,艾斯应该会在自己和露玖的维护下长大,有属于自己的梦想,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明明是生活在眼光下的夺目少年,却被自己没见过面的生父桎梏折磨着,背负着本不该由他承担的罪恶……所以她很欣慰,艾斯和她一样遇到了老爹,只有老爹这样包容一切的胸怀,才能治愈他们。想到这里,希娅丝又恢复了精神,解开心结,艾斯这小子一定能在老爹的船上安安稳稳生活,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梦想和人生的~

“我是在原本海贼团解散之后,才加入老爹的海贼团的哦!”难得的独处时间,希娅丝伸出手汲取着篝火传来的温暖,顺便准备给艾斯来一波坐在高高的火堆旁边,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我原来的海贼团还算有名气,船长叫哥尔·D·罗杰。”

果然,旁边这个少年刚听到这个响彻四海的名字,就激动的坐不住,甚至连面前的篝火也因为主人本身精神的动摇,变得不稳定起来,差点燎了希娅丝的袖子。

“喂喂!把火控制好!”希娅丝敲了敲艾斯的头,“知道你对自家老爹应该没什么好印象,但烤火的我是无辜的!”

没去理会艾斯惊愕的眼神,在艾斯稳定好自己的火后,希娅丝自顾自的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是在伟大航路前半段遇到的罗杰,然后死趴着罗杰的船,跟着他们走了两圈伟大航路。”

“真的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旅程呢……”希娅丝回忆着自己年少时的旅程,尽量挑一些罗杰的高光时刻来讲述,但实在的,自家这个不靠谱的船长实在没什么正经的时候,说到最后还是变成了船长吐槽会。“那时候船长说,可能是自己的儿子找到大秘宝,我们还嘲笑他哪来的儿子,结果还真的有……”

“不可能,你看起来比我还小!怎么可能和那个人一起航海过!”艾斯满脸的不信,不知道是不相信希娅丝所诉说的经历,还是不相信那个人曾经对他满怀期待。

“这不是因为一些事儿,变小了嘛!我的年龄可是够做你妈妈了!”说了这么久你跟我说不信?感情你觉得我编故事哄你玩呢?希娅丝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默念他还是个孩子。

“啊,忘记说重点了,”希娅丝突然反应过来,“波特卡斯·D·露玖,虽然你可能对她也没印象,但她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在南海有一个自己的花店,就是因为这个花店,她才认识了船长哦。”

可能是因为提到了艾斯的母亲,他突然低沉下来,不像之前那么尖锐,反而是小声嘟囔着,“如果没遇到,是不是更好。”

如果没遇到那个人,希娅丝嘴里温柔的母亲就能一直开着她的花店,照顾着自己小家,而自己,这个充满罪恶的“恶魔之子”是不是就不用耗尽母亲的生命,带着那么多人的诅咒与恶念,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没遇到,人生就会充满遗憾了。”希娅丝摸摸旁边人的黑发,“我收到过露玖寄来的信,她可是一直抱着希望,十分期待着你的诞生哦。”

“人生的意义,并不是活得多长多久,而是你体验到了什么,有没有遗憾和不满。对于露玖来说,她找到了最爱的人,”希娅丝看了看这个遗传了雀斑的小子,“找到了最爱的两个人,并用自己的努力护住了你,这就是她无憾的一生了。”

“啊,要说有遗憾的话,我们当时可是都觉得是女孩诶!我可是带着粉色小裙子兴冲冲的去找露玖了呢!为什么变成男孩了呢……该不会真的和罗杰说的一样,找到ONE PIECE的真的是他儿子吧……”

“我活下来真的好吗?”

那个曾被海水淹没的自己,当肺部的气泡一点点被压出体外,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希娅丝脑海里也只有这个问题——我活下来真的好吗?

母亲在那场大火中看着自己的表情,父亲威严站在正义前的模样,她也曾想过,如果没有自己,母亲不会有牵挂,父亲不会有多出来的麻烦事儿,海军居然有个做海贼的女儿?一定是他一生的污点吧……

但露玖的信,露玖那些充满期待的信,以及罗杰的临终托付让她懂得,每个孩子都是满怀希望的出生的,每个人生在世上,都会被无数牵挂和感情围绕。

“那个人只是想要有个儿子继承自己海贼王的称号吧,我啊!我要获取更多的名声,成为超过海贼王的人!”艾斯愤恨的话打断了希娅丝的思绪,果然,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去挑战老爹啊。

“听着,艾斯,罗杰和露玖的愿望一样,他当时找到我,只是希望我带着你们躲过海军的抓捕,希望你们能有平静的生活。”希娅丝握紧艾斯的双肩,让他面向自己,“也希望你能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路!”

世界即将被颠覆,我知道你对这些没兴趣,但有一件事儿我还是放不下,想来想去也只有交给你了……

这是罗杰和她见过的最后一面,也是她认识罗杰这么多年来,罗杰最认真和严肃的神情。

“活下来到底好不好,你要自由的活下去,去感受,才知道啊……”希娅丝环抱着艾斯轻拍着他的后背,“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带着大家的期待而生下来的,最重要的人啊。”

我活下来真的好吗?

当年沉寂在海中的自己,也无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但在鱼人岛,那一片青金色的萤火包围着她时,她突然觉得,为什么一定要去计较活下来的对错呢?活着,体验着世界上的欢喜与忧愁,感受着莫比·迪克号上的热闹,享受着那团火焰带给自己的温暖,这就足够了。

希娅丝安静的抱着艾斯,甚至连她曾经以为已经失去的艾斯,都突如其来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看,这就是活下去的美好……

所以,当马尔科在看见山洞附近的火光而下来找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希娅丝静静抱着艾斯,艾斯紧紧回抱着希娅丝,眼中好像还有泪光,那句“最重要的人”还飘散在他耳边。

“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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