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瑾仿佛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披上衣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龙临渊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叫了绿茵替他更衣,然后就合衣躺在了她身侧。
“瑾儿这一行还顺利吗?”
黑暗中,梁玉瑾点了点头。
“挺顺利的,父亲也并没有咄咄逼人。”
烛火摇曳,映衬得屋内忽明忽灭。
龙临渊大手一挥,掌风就吹灭了蜡烛。
“歇吧。”
梁玉瑾闭上了眼睛,却在黑夜中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旁边的床榻火热已经蔓延到了她的手边。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更加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
不知为何,被龙临渊抓住以后,反而觉得心中更踏实。
这一觉再睡醒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绿茵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娘娘醒了吗?”
她拧干了帕子,“帝君说下朝后还会再来看您,让您准备着,一会要带您去个地方呢?”
什么地方?
带着疑惑,梁玉瑾心不在焉的吃了早膳。
然后就被一身常服的龙临渊牵起手,穿过御花园,穿过东西六宫,甚至穿越了荒无人烟的储秀宫。
一直到达了整个皇宫的西北角。
梁玉瑾抬起头,这里是一处园子,只有一个弯月型的拱门。
拱门上有块牌匾,上书西竹林。
竹林?西北角。
梁玉瑾的心跳漏了一拍。
突然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宫人说起过的开满了鲜花的西北角的园子。
难不成是在这里?
下一秒,龙临渊就牵着她的手穿过拱门,穿过长长的回廊,听着悦耳的风铃,到了一处空旷的山坡上。
山坡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但梁玉瑾眼尖的从竹林的缝隙中看见了大片鲜艳的色彩。
“帝君,这是哪儿?”
她的心怦怦直跳,像有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了。
龙临渊这会儿走的没那么急了,只是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
他贴心地为梁玉瑾拨开了面前的每一片竹叶,带着她穿过了竹林。
“还记得上次出去游玩的时候,碰到的卖花的老奶奶吗?”
梁玉瑾轻笑一声,“怎么不记得?臣妾到现在还记得那束花。”
即将迈出竹林边缘的时候,龙临渊转过了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日瑾儿告诉朕老奶奶卖花背后的故事,让朕十分有感而发。”
“朕觉得,这样独一无二的花海也应该属于我的瑾儿。”
我的瑾儿。
这四个字一个一个的敲打在梁玉瑾的心房上,让她突然红了脸。
“帝君……”
龙临渊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该叫夫君。”
她侧过身子,带他踏入一片满是鲜花的园子。
院子和竹林用木质栅栏围开,也同样拥有一个弯月形的拱门和一个小小的牌匾。
龙飞凤舞的字迹像极了龙临渊批奏折时的落笔。
院子的名字叫“落瑾院”。
来不及深究其中的意思,梁玉瑾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目之所及,一大片皆是花海。
花的种类并不杂乱,井然有序的各自都有区域。
显然是有专门的花匠打理。
在梁玉瑾面前一字排开。
分别是向日葵,月季,玫瑰,百合,还有一簇簇小小的野菊花。
梁玉瑾转头看着他,情不自禁开口道:“夫君……”
看到小媳妇惊喜的神色,龙临渊十分满意。
拉着她从花间的田垄一路往前走去。
花的种类让人应接不暇,连炎热的日头都被忽略。
最后他被带着进了一间小小的竹木屋子。
屋内陈设皆是清一色的竹制品,处处都透着清凉。
龙临渊亲手给她倒了杯茶水,送到她面前。
“这园子还满意吗?”
梁玉瑾点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激动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何曾这样被人放在心上过?
“臣妾,满意至极。”
她摩挲着茶杯上竹子样的花纹。
“这园子,夫君一开始就是为臣妾准备的吗?”
龙临渊有些不解,除了她,还有谁?
“那是自然,瑾儿瞧瞧这宫里可还有别人?”
梁玉瑾突然感觉到心中松快了不少,就好像积压在心头许久的大石头被搬开一样。
她很开心。
不过随即而来的,还有别的沉重。
两人闲谈过后,龙临渊便带来了关于刺杀的消息。
“瑾儿心中是否已经有人选了?”
梁玉瑾讶异,不过也没瞒着他。
“臣妾自入宫以后唯一有过瓜葛的人,也只有云淮安和林安姌。”
“而对臣妾深恶痛绝,甚至想下死手的人,臣妾觉得只有林安姌一个。”
龙临渊赞许的点了点头。
看来他的小媳妇儿并不算太笨。
“没错,查到最后,朕也只查到她,既然如此,就一并了结了吧。”
“不妥,”梁玉瑾摇了摇头,她总认为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夫君,虽然最有动机的人是林安姌,但她并没有什么权势。”
“且不说落选后,她是如何进的宫,单凭那些出现在龙绍国外的死士,就不可能是她的手笔。”
“镇南王的势力再强,也不可能直接将手伸到龙绍国来。”
龙临渊看她的眼神赞许更甚,“所以瑾儿认为她还有同谋?”
话说到这份上,梁玉瑾更是直接点头。
“帝君不觉得奇怪吗?我走以后,她就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郡主,未免也太过巧合。”
“所以臣妾觉得她应该有同伙,林安姌负责放出消息,下手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同伙了。”
龙临渊的眼神一直黏腻在她身上丝毫不肯离开,听到她的分析过后,忍不住鼓了掌。
“没想到瑾儿还是如此通透之人,不知瑾儿想如何处置?”
“想查出她背后之人,不如将计就计,假意没查出此事的幕后主使,让他们自己露马脚。”
龙临渊很快便应允了她这个想法。
知道她心中有成算,索性直接转移话题。
他低垂着眉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直接将梁玉瑾拉入怀中。
“瑾儿离开的这些日子,朕甚是想念,因此荒废了国事,奏折已经在勤政殿堆积如山了。”
梁玉瑾深知后宫不可干政的道理,干巴巴的坐在他怀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