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想必两位先生已经看出来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经常会过分暴躁,而且之前和杏子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往事,还有些小心眼。”
说到这里,上尾小姐顿了顿,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干脆利落地把长发男剖开来分析。
长发男不只是有些小心眼,他是很小心眼,能和那位红裙杏子做男女朋友,完全是因为飞机事故发生时,他和对方是邻座,产生吊桥效应了。
在聚会的这批人中,有富家子弟、有天价木雕师、也有小有名气的推理作家,长发男不是混得最好的,就对他们都有些嫉妒。
最典型的是,在每年聚会的时候,他偶尔控制不住情绪、就会故意去呛富家子弟,等情绪恢复了又去跪舔,来回往复,那位红裙杏子小姐受不了这个、才和他大吵了一架分手的。
然后长发男就耿耿于怀,认为红裙杏子小姐一定是和富家子弟勾搭上了,所以才甩了自己。
而之后,富家子弟也确实追过红裙杏子小姐一段时间,又分手了,而在昨天的时候,长发男偷偷去求和,却被断然拒绝。
据说,红裙杏子当时用非常厌恶的语气表示过长发男和富家子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发男很有可能因此作案。
比如又趁机求和,被拒绝后,干脆把两位红白裙小姐一起干掉了。
而那位疤痕脸先生……
上尾小姐道:“疤痕脸先生之所以遇害,可能是因为撞见了昨天的求复合场面。”
她垂了垂眼睫,用手指撇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才委婉地继续往下说。
“疤痕脸先生比较喜欢探险,所以经常会撞见一些比较尴尬的私人场面,他和那位意外滑下瀑布的敏锐先生差不多,大家都有些敬而远之。”
简单地讲完,上尾小姐便暂停住。
她的理由要比八柳先生的理由还要详细一些,也透露了一条信息:疤痕脸经常撞见一些尴尬的场面。
之前那两位先生也暗示了一件事:那个‘意外’滑下瀑布的家伙很敏锐,像个侦探一样,可能察觉到了富家子弟的某些问题,和对方进行单独谈话,被意外失足了。
听完之后,克恩也简单的沉吟了一下,他评价:“原来如此,那么那位长发先生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在上尾小姐再次垂下眼睫的时候,他又冷不丁道:“不过听起来,上尾小姐很了解他们。”
“欸?”上尾诧异了一下,立刻笑着道,“也没有,只是这些事很明显,一提到某些话题、大家的气氛就会不对劲,很好猜。”
“原来如此,”克恩再次点头,他进行确认性询问,“也就是说,你和一年前意外失足的那位先生不怎么熟,并且认为他是因为识破了什么、才‘意外失足’的,和疤痕脸先生一样?”
上尾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什么,不过停顿了几秒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
那么这样看来,一年前的那件事,和上尾小姐就没什么关系了,她也是事后才赶到的。
但是刚刚在客厅,八柳先生说出‘那件事’的时候,第一个立刻意会、并且脸色发生变化的是上尾小姐。
能那么迅速地反应过来,她不可能和一年前的那件事毫无关系,也不可能只是一个事后姗姗来迟,躺赢接受富家子弟精神补偿费的路人。
她隐瞒了一些事。
克恩偏移了一点点视线,和工藤新一对视,他笑着点头,“好的,非常感谢您提供的信息。”
工藤新一打开门,他的眼神有些凌厉,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专注地盯着上尾小姐的侧脸,脱口而出属于大人的应酬话,“麻烦您了,还请您对谈话过程保密。”
上尾小姐垂下头,“好的。”
她迈步走出去,门也随之关闭。
“上尾小姐隐藏了事情。”一转头,工藤新一就立刻道。
“是的,”克恩点头赞同,又把这个难题抛回去,“麻烦由你来解开了。”
工藤新一:“……”
你怎么总在保持破案节奏的同时、时不时就点明一下预言家的身份?是以前当过侦探,遇到过不太美妙的事,有心理阴影了吗?
他多看了几眼克恩。
克恩微笑道:“还要继续猜吗,下一个上来的人会是谁?”
这还需要猜吗?
工藤新一立刻回答:“那位是推理小说家的短发小姐。”
短发男和短发女这两位,都没有过多的出头、也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但是在别墅出事的两位是女性,同为女性的短发小姐更可能知道一些她们的事。
第四位幸运儿,肯定是短发女。
门外有轻轻的上楼声响起,几秒后来到门边,又一道有些拘谨的女声响起。
“两位侦探先生?”
工藤新一拉开门,把短发小姐请了进来。
之前,长发先生透露过一个信息,短发小姐是一位推理小说家,可能由于职业问题,她瞥到房间内的红白两位故人时、表情没什么显着变化,非常淡定。
她站好,平静道:“我写过暴风雪山庄模式的推理小说,知道现在问题的严重性,你们想问哪方面的问题?”
很积极主动。
克恩转了转椅子,沉吟道:“那麻烦您了,我们想知道一年前的那件事。”
“你们觉得联系了所有人的纽扣是一年前的那件事?”短发小姐反问,然后立刻回答,“一年前的那件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那天晚上,我们这些已经赶到的人围着篝火举办过一场谈心会,每个人都聊聊自己的近况、和让自己情绪起伏的事。”
“转折点是策划人,他说他的父亲意外检查出癌症、住进了医院,公司受到了打击,他的哥哥忍受不了压力自尽了。”
短发小姐顿了顿,“他说他最近的压力也很大,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了,不得不顶起来公司。”
嗯……这种事,确实挺让人感到压力的。
但是短发小姐的语气太微妙了,并不像是同情的样子,克恩移动了一下视线,他听到对方道。
“在策划人说完之后,那位‘意外失足’的先生突然再三追问策划人的哥哥真的是自尽的吗,之后非常生气地离开了现场。”
“我离他比较近,听到了他低声说了一些‘我为了找到我的亲生姐姐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和时间,却没想到会有人谋害自己的兄弟’之类的话。”短发小姐道。
她继续往下说,“之后没多久,策划人就去找他,和他一起去偏远的地方交谈,其他人也散开了,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所以,一年前的那件事,是策划人杀害自己亲生哥哥的事被发觉到了,于是直接灭口?
那疤痕脸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凶手呢?是在为那位先生复仇吗?
克恩若有所思地转动了一下椅子。
他暂时没有询问新的问题,工藤新一也没有出声询问,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安静。
打破安静的,是短发小姐身上的手机,它震动着提示了几声。
短发小姐下意识掏出来看了一眼,旋即不再那么平静,诧异出声:“策划人在群里发消息了!”
“宝藏已经八个小时没有移动了,你们打算放弃了吗?”她逐字逐句地读出来,“友情提示,宝藏是钞票,至少五千万日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