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众人达成共识,不走,继续挣钱。
毕竟没有人嫌钱多。
至于眼下这笔钱,张麻子不打算留着。
“把钱发出去。”
“把钱发给谁啊?”汤师爷问道。
“发给穷人呗。”
老三第一个不爽。
不过他知道张麻子的心思,也愿意帮他完成这个念想,再说了扔了这笔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所以没有说话。
六子最崇拜他爹,所以没有吱声。
老七是个有心计的,也没说话。
倒是老四老五齐声问到:‘谁是穷人啊?’
“谁穷,谁就是穷人。”
众人沉默了,半响老二看向谷雨:“老八,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的意思是发给穷人,等黄四郎从穷人手里把这批钱夺走,这样就会激化双方的矛盾,这样我们就好拉拢穷人了。这叫没有矛盾,我们就制造矛盾。”
老二笑了:“老八加入我们就对了,大哥这么深的想法,他都能说出道理来!”
张麻子:“……”
好吧,你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
此时已经是凌晨,大家伙都疲惫了,于是赶紧去补了一个觉。
到了次日夜里,麻匪团队带上各自的麻将头套,开始满鹅城的撒钱。
他们将钱装进有麻将面具的袋子里,砸向各家各户的玻璃窗户,玻璃粉碎的声音当中,也伴随着各家女主人的尖叫声。
钱啊,都是钱啊!
有人往家里撒钱谁不喜欢?
因为兵分多路,谷雨跑的是精心挑选的一条线。
他跑到青楼下面,隔着窗户往里面砸了好几个钱袋。
跟过来的六子疑惑的问道:“老八,我爹说了,咱们要发给穷人,她可不穷。”
我当然知道她不穷。
但她长得好看啊!
而且因为对黄四郎又恨又怕,自己只要稍加勾引,花姐就会被黄四郎指使,半推半就的进了自己怀抱。
你看老二老三长得那么凶悍吓人,她都不在乎。
何况自己这般年轻。
所以谷雨笑着说道:“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进到这行业的吗?”
“怎么进的?”
“因为家里穷,穷人被逼的卖儿卖女,你说她是不是穷人?”
“好像是。”
“那就可以发了。”
谷雨说着,一口气往里面砸了五六包银子。
扔完之后他还故意不走,蹲在那里和六子说道:“六哥,我听说县长都好色,咱们大哥当了县长却不逛青楼,会不会露馅?”
六子道:“有这事?”
“有啊!那些人买官当县长是为了挣钱,挣到钱后干嘛?当然花天酒地逛青楼啊。”
“我爹挣钱不是为了花天酒地,是为了我……”
话音未落,他俩的面罩突然被揭开了。
原来花姐趁着他俩聊得开心,偷偷来到他俩身后,一把拽开了面罩。
“原来县长的人是麻匪!”花姐笑着说道。
六子愣住了,本能得握住了枪。
谷雨却笑着说道:“县长的钱是黄老爷捐献的,我们只是回馈给鹅城百姓,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污人清白?”花姐笑嘻嘻的道:“我只知道你们戴着麻匪的麻将面具?”
“你见过麻匪戴麻将面具,还是有谁规定带着麻将面具的就是麻匪?”谷雨站起身来,向花姐逼近了一步。
“你要干嘛?”花姐面露惊慌,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们要是麻匪,那就要杀人灭口;我们要是官府中人,那你就是污人清白,左右都得跟我走!”
花姐面色一变,扭头就想跑,可是她哪里是谷雨的对手。
谷雨一把将她拽了过来,随手拿了一块面罩塞进她嘴里,然后将她捆了一个结实,扛在肩上就走。
“老八,你要干嘛?”
“把这个污人清白的女人带回去,告诉县长啊!”
谷雨哈哈说着,健步如飞。
六子怔了怔,想想老八说的也是,便紧紧跟上了。
……
县衙密室,麻匪团队和汤师爷都在。
“你说她凭空污人清白,指责你们是麻匪?”
汤师爷一脸疑惑的问道。
“对啊,我看她虽然是青楼女子,看起来挣得很多,但想一想就知道她和鹅城百姓一样,挣的钱都上交给黄四郎了,便给她发了钱,没想到她竟然解开我们的面罩,还指责我们是麻匪,所以我就和六哥把她带回来了,请县长主持公道。”谷雨回答道。
张麻子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花姐。
不只是他,麻匪其他人都在看。
汤师爷也在看。
反正他的夫人不是他的夫人,又不在身边,他想看谁就看谁。
任谁被绑起来面对这么多男人的审问,都会有些紧张的。
但花姐很镇定,面色如常,浑然无事。
再想到张麻子以马县长的身份进城,将铁血十八团的尸首当做麻匪枪决时,百姓们都惊慌无比,只有这个花姐从容镇静的表现,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极有胆色。
“伱们不是麻匪,直接给钱就是,干嘛还要戴麻匪面罩?”花姐说道。
谷雨回头看向花姐:“县长看大家太穷了,这很不公平,所以命令我们给穷人发钱,对你们来说这叫公平,但我们做事的,则讲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说明我们县长只想做事,不图虚名。你明白了吗?”
“那也不用戴麻匪面罩啊?”花姐依旧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获得了公平。”谷雨解释道。
“我应该相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谷雨昂然说道。
这番话说得汤师爷在那里直翻白眼,众兄弟们则哈哈笑了。
花姐沉默了。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年在胡扯。
但她也明白,这个少年不想杀她,所以把她带到这里和大家见面。
大概是想在众人面前保住她的平安。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杀她呢?
因为她漂亮?
汤师爷坐在一旁道:“八爷都说道这份上了,我们当然不是麻匪,我们这是给鹅城公平,你明白了吗?”
张麻子笑了笑,站起身来,来到花姐身边沉声道:“我进城的那天,带头敲鼓的就是你吧?”
花姐点点头。
“姑娘,贵姓?”
“免贵,花姐。”
“不是姓黄吧?”
“不是,是黄四郎把我买来的。”
“难怪,你也是穷人啊。”
“是。”
“很好!”张麻子点了点头,说道:“正如我家八弟说的,我们拿着黄四郎捐给我们用来剿匪的钱给了百姓,正是为了公平,明白了吗?”
“那你们还剿匪吗?”
“真正的麻匪我们是要剿的,真正的穷人我们也要救得。”
听了张麻子的话,花姐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麻子又深深地看了花姐一眼,对谷雨道:“你送她回去吧、”
说完转身对大家说:‘散了吧!各回各房休息。明天按计划办事。’
张麻子走的有点匆忙,大概是记得自己县长卧室里还有一个美女。想到这里,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