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那禁卫军统领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位四重境高手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能够影响大舜朝武运的存在啊!整个大舜朝一共才多少?也就那么寥寥几十人而已,不超百数。
谁能想到,天阙楼的这位少掌柜,年纪轻轻便已经踏入了四重境?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苏青阳望着那禁卫军首领,面色平静,声音低沉:“继续请人啊,赶紧的,有本事就把圣京城所有高手全部请来,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就是!”
那统领此时只想狠狠给自己抽几个大嘴巴子,如今事情已经闹大,看来是很难收场了。
原本,圣京城朝堂之中,官官相护的现象并不少见。
只是在此之前,他们所遇到的麻烦,都能够被几位背后的大人物轻松摆平,根本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可是现在呢?自己一手将事情闹大,甚至惊动了关系到皇城安危的守宫人,却依旧没能解决掉面前这个实力恐怖的年轻人,事后那些大人物追究起来,自己还会有好下场?一想到这里,那禁卫军统领只觉得心中苦涩无以复加,哀叹不已。
“怎么,不继续喊人了?”
此时苏青阳的催促之声,就像是阎王的催命钟一般,一声声撞击在这位统领大人的心坎之上。
那禁卫军统领战战兢兢地喊来属下,一本正经地交代道:“赶紧去北城医馆,将刘大人请过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亲自前来。”
那负责传话的属下微微一愣,随后用聚音成线的神通问道:“这一次,是真的去请吗?还是说......”
那统领闻言,忍不住心中骂娘:你他么还用屁个聚音成线啊,你以为对方听不见吗?
在一位四重境高手的面前,耍这些雕虫小技,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此时,这位近卫军统领,恨不能将面前这个呆头呆脑的下属给活活劈死。
他故意抬高音量,怒吼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屁话!”
那名禁卫军下属被吓了一大跳,当即躬身领命而去。
交代完之后,那统领才转身面向苏青阳所在方向,哪里还顾得上左耳的伤势,直接对着苏青阳一抱拳,一句话不说,随后直接跟那十几位守宫人一样,趴倒在地,一动不动。
这么多守宫高手都已经如此丢人了,我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就更加没啥面子可言了!
这一幕,被周围的为官百姓看在眼中,自然引起了一片哗然。
“诶?这是怎么回事?那统领怎么就趴下了?”
“就是说啊,我都没看到那少掌柜出手啊,怎么就投降了?”
“这画面,属实有些….额,古怪。”
众人望着地上躺满的高手,也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北城医馆之内,刘观还在跟儿子刘启江商议着如何将苏文山的杀人罪名定死。
这时候,那位负责传讯的禁卫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刘观本就心情烦躁,此时更是忍不住怒斥一声:“没礼数的东西,进来之前不知道提前通报一声吗?”
那禁卫对此却并未理会,而是焦急说道:“刘大人,您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刘观更加不悦,没好气地说道:“去哪?”
那禁卫喘了口气:“天阙楼。”
“天阙楼?”刘观语气之中的怒气已经完全无法掩饰,“谁让我去?就那小畜生?”
那禁卫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是我们统领大人。”
“你们统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使唤我?真是笑话!”刘观依旧不愿挪步。
那禁卫可就有些为难了,自家统领虽然事先说过,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刘大人请到天阙楼去,但是对方毕竟是一位从一品的朝廷大官啊,自己只不过是个禁卫小兵,又怎敢对这尊大佛动粗?
一时间,这名禁卫就陷入了两难之境。
就在此时,房内突然出现了另一道人影,却见此人身穿一件雪白的长褂,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四散而开,显然境界很高,却是位道家高真。
那道门高人一出现,刘观先是一惊,随后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哟,罗天师,您怎么来了?”
原来,此人乃是圣京城天师府的大天师罗忠。
虽然此人也不过是三境巅峰的实力,但是朝堂所有官员都知道,此人深受新帝器重,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国师。
新帝即位以后,表现出了与老皇帝不太一样的态度。
老皇帝比较推崇儒家学术,将三大书院的儒学奉为治国之纲。
可是,这新皇帝却有些不同,在他继位以后,一直都在提高道家的地位。
而有关罗忠即将继任国师一职的说法,也是不胫而走。
更何况,这位罗天师时常出没皇宫,每一次都会被新帝喊到御书房之中讲解道法,这等殊荣,可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
而正因如此,才让更多人确认了“罗天师即将担任国师”这一说法的准确性。
一位国师,对于整个大舜朝的影响力有多大?看上一任国师周密曾经所拥有的地位,便能料想到。
所以,朝堂之上的大小官员,最近都在有意无意地与京城天师府套近乎、拉关系。
这些朝廷官员,一旦在罗天师那里有了个好印象,想来自己将来的仕途也会顺利很多。
罗忠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之上的刘启江,却并未说话。
那刘观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欣喜万分:难道天师大人是特意前来探望启江的?那我刘家岂不是要……
可是,还不等他开始白日做梦,罗忠冷淡的声音已经将他拉回了现实。
“还在这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滚去天阙楼!”
这一句话,顿时让刘观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包括刘启江,以及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苏文山,都是满脸惊愕神色。
眼看刘观依旧不动,罗忠面色更加难看几分:“你是聋了吗?赶紧滚过去!”
刘观一下子冷汗涔涔,尴尬不已。
他也不算愚钝,自然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所以,他也没有多加追问,当即站起身来,准备跟随那禁卫前往天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