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到东周末年之前,现实世界的林立风,本来就是一个导演、编剧。他正在写的二十四集网络剧《枯叶蝶之吟》,便涉及到很多破案的警匪斗智戏码。
因此,对于案件调查,林立风略知一二。
再加上,他也非常喜欢看一些破案的法医类电影、电视剧,因此,他知道现场勘察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虽然林立风也知道,邾夫人被杀现场,肯定是已经被破坏得不成个样子了。
但越早看,越是能看出一些犯罪痕迹来。
这对于快速破案很重要。
自然,林立风对破案都是停留在纸面上,并不是那种经验丰富的现场法医或刑侦人员。挺多也就是个半吊子——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但自己被伍猷诬陷,西施、郑旦生死不明,他林立风也只有硬着头皮,凭借在现实世界之中的那点微末的刑侦知识,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代进行破案了。
此时,唯有自救,才能救人。
伍猷听了林立风想要勘察命案现场的请求,不由地一皱眉,道:“此时已经是深夜,不便进入宫中。惊扰了大王的美梦,谁也扛不起?还是明天吧。你可以一大早来司寇府找我。”
林立风不由地心急,道:“司寇大人,邾夫人的遗体还在她的寝宫吗?”
伍猷道:“邾夫人的寝宫已经被大王封禁,重兵看守,闲杂人等,根本不让进入。邾夫人的遗体,也暂时没动。大王想要尽快寻得邾夫人的头颅,与四肢躯干合体,然后再好生下葬。”
林立风叹了一口气,同时,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场还是可以看的,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最主要的是要验尸!
尸体会说话。
林立风也像后世的法医一样,始终坚信这一点。
……
当晚,林立风便住在了王子姑曹的宅邸之中。
王子姑曹现在是一名吴国的将军,经常领兵打仗,因此,已经从吴王宫中搬出来,住在吴王宫附近的市井之中的一处大宅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林立风便在王子姑曹的带领下,来到了伍猷的司寇府。
王子姑曹极为器重林立风,对他在吴国受到诬陷一事,既感到内心自责,又不知道怎么为他出头摆脱嫌疑,便直接带着他来到司寇府,以示自己是他的靠山、倚重。
伍猷正好从司寇府里走出来,在门口碰到了林立风和王子姑曹。
三人又一起来到太宰府。
这件深宫命案,吴王夫差让太宰伯嚭会同司寇伍猷彻查。
太宰的官职,大过司寇。
自然是太宰伯嚭为主。
——太宰,又叫做大宰,冢宰,是百官之长,职责是掌管一国之政务,辅佐王者统治一国生民。
其职责跟“相国”有很多重叠的地方。
不论是太宰,还是相国,大约相当于现代社会的首相、总理之类官职。
吴国的相国原本是伍子胥。
伍子胥年老,伯嚭成了太宰之后,渐渐地在政务处理方面代替了伍子胥,掌握了实权。
但军权仍然还在伍子胥的掌控之中。
他的“相国”的职位,其职责也更侧重在军事战争方面。
太宰伯嚭忧心邾夫人遇害一案,心想着早日寻找到邾夫人的头颅,为吴王夫差解忧,因此也一大早便已经来到了太宰府的正堂大殿坐镇,分派职事人等任务。
听到下人禀报王子姑曹与林立风、司寇伍猷赶到太宰府,伯嚭赶忙出府迎接,一径迎入正堂大殿。
王子姑曹当即向伯嚭表示要让林立风参与彻查邾夫人被杀一案。
伯嚭万分高兴,“现在正缺人手呢,林立风如果能够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他丝毫不提林立风是此案的重大嫌疑人这件事。
林立风向伯嚭请求立刻入宫勘察现场,检验尸体。
伯嚭谨小慎微地道:“此事还需禀过大王。”
王子姑曹自告奋勇要与伯嚭一起进宫,去吴王夫差面前陈情。
一行人紧急入宫。
吴王夫差因邾夫人之死,倍感神伤,一心要查出幕后真凶。他根本无心政务,在书房之中坐地沉思。
因此,当王子姑曹和伯嚭极力推荐林立风参与调查此事之时,吴王夫差当即表示:“不论是谁,只要能够查明真相。寡人重重有赏。林立风既然自告奋勇想要查案,想必有其独到之处,他毕竟是精通剑术之人,或者能辨认出杀手的行凶伎俩。”
林立风当即表示要前往邾夫人的寝宫验尸,并表示:“尸体上会留下一下犯罪线索。尸体勘察得越仔细,现场的痕迹检查得越仔细,则案子破得越快!”
吴王夫差听了沉吟不语,默然半晌,方才道:“林立风,看来你有些能耐。既然你要验尸,寡人只许你检验手、脚跟伤口。另,寡人特许你内宫行走,协助太宰伯嚭和司寇伍猷全力侦破此案。”
听了吴王夫差的金口玉言,林立风大喜,道:“多谢大王。林立风定当倾尽全力。”
见林立风得到了吴王夫差的信任,侍立一旁的司寇伍猷,脸色很是难看。
出了吴王夫差的书房,林立风、王子姑曹、伯嚭、伍猷四个人,便在吴王宫宫正召犁的带领下,径奔邾夫人的寝宫。
七转八转地经过很多路径,很快来到了邾夫人的寝宫。
宫院四周有王宫卫队大统领石番,亲自安排的王宫侍卫看守,飞鸟难进。
石番亲自站在宫院门口,迎接林立风、王子姑曹、伯嚭、伍猷四个人。
行礼毕。
石番打开了宫院的门。
林立风便抬脚进入宫院,放眼看去,见是一个精致的小院,干净舒爽,花花草草开得正艳,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慌乱踩踏的狼藉。
紧接着,石番又打开了寝宫的正门。
林立风缓步走了进去。
寝宫有三室,中间一室算是堂屋小厅,西室是邾夫人寝卧之屋,东室是邾夫人近身女御休息之屋。
借着天光,林立风向着寝宫的地面上看去,见磨得平整的青石地面上,脚印错综,早已不知道多少人来过,根本无法找出杀手的脚印了。
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进到西室。
这里是邾夫人寝卧之正室,地面上的血迹早已被人擦干净。
靠北面墙下,摆着一张精雅的乌木床,上面精雕细琢,镂金错彩。
乌木床上挂着雾白色的纱帐。
林立风走到乌木床前,解开了白色纱帐,便看到床上正然躺着一具无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