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琼原本一身黑衣坐在窗子旁,他拿着一本前人写的武学心得看得起劲,倒不是说这本书是多么珍贵的孤本或秘籍,而是其中的一些看似异想天开的想法给了谢丹琼一些新意,暗器并不是如今九重天的主流,可以说使用暗器的人只占很少一部分,所以关于暗器的修炼很多都是谢丹琼自己在摸索前进。
谢家先祖获得琼花的修炼功法后,每个人走的路也不尽相同,有幻术、阵法、暗器等多种道路,而谢丹琼的琼花跟他们都不一样,他的琼花更突出的是虚无缥缈以及美丽,在他手中琼花惶惶如大日一般,在极致绚烂中取人性命。
谢家其他人的琼花更多需要借助打造出的琼花,但谢丹琼不一样,只要他想那么天地都可以是他的琼花,而其中最便利也最契合谢丹琼的就是光,天地间到处都存在的光,就是谢丹琼琼花的最好媒介,琼花一出光影莫测、鬼神难分。
轻轻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谢丹琼掀起杯盖轻轻吹了吹茶杯冒出的白雾,那张被掩藏在青铜面具背后的面容也被白雾温柔了许多,谢丹琼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向外看去,随着炎阳刀、明月剑事件的落幕,中州也没有了之前的纷乱。
接天楼在中州城虽然不算是最高的建筑,但却是最古老的,而且是占地面积最大的!这不仅是一个客栈,他同时还是一个赌场、一个青楼,或者说,凡是能够快速敛钱的暴利行业,接天楼都有,而这也注定了接天楼的喧闹。
从窗子向外望去,触目所及尽是人间繁华,烟火气、喧闹声这是俗世红尘,但今日的接天楼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就在谢丹琼欣赏远处风景时,“砰砰砰!”突如其来的砸门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一道有些暴戾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里面的人快滚出来,金马骑士堂奉命抓捕楚阎王,识相点的就赶快滚出来!”
谢丹琼身旁的中年汉子眼神一戾刚要出声,房门就被外面的人不耐烦地一脚踹开,轰的一声!整个房门就四分五裂地成为了碎片,在飞散的木门碎片中,时间空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斑驳,房屋内的情况变得模糊,只看到对面几个人影,其中一人已是摆开了战斗的架势!
砰地一声,两人双掌对撞,冲进来的金马骑士猛然一声高呼:“老大!发现可疑人士!疑似楚阎王!”,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在他的身后金马骑士堂的高手们满身杀气的不断冒出,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落钻进了这个房间里!
几位武尊九品的强者冲进来就发现窗子旁坐着一位青年,青年一身黑衣头戴狰狞面具,只是眼神中却满是不愉的冷淡,谢丹琼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终于明白楚阳昨晚要求他今日一定要黑衣坐在这里的原因了。
对于楚阳的算计,谢丹琼显然是有些不快的,但眼下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谢丹琼摆了摆手,之前跟金马骑士堂高手对了一掌的谢家王座飞身上前,只是一掌,就将这些冲进房屋的金马骑士堂高手尽数轰出。
另一边还在愤怒被楚阎王耍了的景梦魂,听见这边的动静一个飞身赶了过来,没有大门的阻隔,景梦魂和阴无天的视线毫无阻拦地对上了谢丹琼冷淡的眼神,但看着眼前气度高华、一身黑衣头戴面具的人,景梦魂被气晕的脑袋竟然没有思考什么,一掌拍出一道裹挟着滔天恨意的掌风就轰向了谢丹琼。
坐在窗子旁的谢丹琼看着景梦魂,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轻声道:“广清叔叔麻烦您了!”,之前一掌轰出金马骑士的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手中长剑出鞘,一道有些狠厉的剑气直冲景梦魂而去。
一掌一剑碰撞间,景梦魂后退了一步,谢广清却接连退了三步,他看着景梦魂皱了皱眉道:“少主!对方是九品巅峰王座,我不是他的对手。”谢广清压住喉咙间的闷哼,神情凝重地看着景梦魂,另一边的景梦魂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狰狞,他一挥手喝道:“杀!活捉楚阎王官升三级,赏黄金万两!”
景梦魂一声令下,金马骑士无数高手冲进了这个不大的房间,面对这一幕眼神本就冷淡的谢丹琼多出了几分不耐,他看着眼前这些人叹息道:“我明确告诉你们,我不是楚阎王,你们找错人了,现在退去还可以留下性命,再进一步生死不论!”
景梦魂看着说话的谢丹琼,忍不住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道:“楚阎王你要骗人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你说你不是你就不是吗?!就算你有王座高手护卫又怎样,今日你注定不能逃脱!”
景梦魂无比狞恶的一声低沉狂笑,刷的一声凌空虚度到了谢丹琼面前,伸出大手,恶狠狠地抓了过去,另一边阴无天同时出手拦住谢广清,金马骑士堂的众高手也冲了进去。
但!一只手轻轻探了出来,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捷的速度截住了景梦魂的手,两道充满杀意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景梦魂的身上,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现的,就那么突然间谢丹琼身前出现了一位黑衣男子。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景梦魂的惨叫伴随他那只被扭成麻花的胳膊,狠狠震撼了闯入房间中的金马骑士堂众人,谢丹琼冷冷地看着景梦魂,右手轻轻一挥景梦魂就如皮球一般砸向墙壁,没等他再有反应一只脚就落在了他的背脊上,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景梦魂做梦也想不到,短短瞬息形势就发生了如此变化,他被冲昏的头脑在剧痛下清醒,他挣扎着转过头看向那坐在窗子旁的黑衣青年,然后又是一脚将他狠狠砸向踩下,这一刻景梦魂清楚地知道,恐怕他真的抓错人了!
金马骑士堂的高手们看着狼狈的王座大人,一个个大脑短路,几乎石化!怎么呢……怎么会突然间出了这等变故?
看着眼前这一幕,谢丹琼冷冷道:“怎么?金马骑士堂是觉得我谢丹琼好欺负吗?不分青红皂白闯入我的房间,打伤我的族叔,我们谢家一向低调轻易不与人起争执,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语罢不再理会如同一只死狗躺在地上呕血的景梦魂,谢丹琼的眼神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杜发财,道:“杜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谢家近来跟竹子没有过节吧?还是哪里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让你也不清楚我是谁了吗?!”
站在另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杜发财终于出声了,道:“谢少主此事是我们接天楼处理不周,竹子跟谢家并没有矛盾,还请谢少主宽心,您放心此事竹子会给您一个交代,就是不知眼下您是想自己处理还是由我们出面。”
谢丹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甘甜的茶水,笑道:“杜掌柜此事就不劳烦你出面了,我对于掌控整个下三天的第五相爷也有些好奇,烦请诸位告诉第五轻柔一声,我在这里恭候相爷大驾!”前一句是对着杜发财说的,后一句就明显是对那些金马骑士堂的人说的,谢丹琼语气看似温和却也让金马骑士堂的人打了个寒战,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第五相爷来得迟一点,景梦魂会不会变成一个骷髅架子。
第五轻柔原本坐在相府等候景梦魂的消息,动接天楼,从接天楼抓人,第五轻柔早就有准备,那是必然要付出一定代价给竹子的,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抓住楚阎王的基础上。
但第五轻柔没想到的是,不仅楚阎王没抓到,还得罪了另一大中三天世家,他看着前来报信的人怒道:“到底怎么回事!”第五轻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觉得心中的怒火在一阵阵的升腾,
“相爷,怎么回事?景王座怎么会惹上谢家?”另一边得到消息的高升一进门,就有些疑惑地问道。
第五轻柔已经按住了自己心头升起的怒火,指了指面前跪在地上还在颤抖的人,平静地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听听看吧。”
跪在地上的金马骑士听到第五轻柔的话,赶忙道:“我们一进楚阎王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假人,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就在我们撤退时,一位宝马骑士看到了一位头戴青铜面具一身黑衣的公子,那位公子的房间就在楚阎王房间的正下面,然后我们就冲了进去,就在景王座即将得手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只一招就将景王座踩在脚下,然后那人、那人就说让相爷您去见他……”
第五轻柔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淡淡道:“那人说了他是什么身份吗?”
“只听他说谢丹琼以及谢家……”没等这人说下去,第五轻柔就打断了他,他难得有些不耐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睁开眼看向坐在一旁的高升道:“高公子,你怎么看这件事?”
高升同样皱了皱眉道:“中三天谢家向来低调不假,谢丹琼出行戴青铜面具也不假,但谢丹琼多数情况是一身白衣,此次一身黑衣恐怕跟楚阎王还是脱不了关系,毕竟谢丹琼之前是从铁云来的,可谢丹琼怎么没有返回中三天,沧澜战区开启以他的身份不应该还留在下三天的。”
第五轻柔叹息一口气站起身道:“不管他为什么还留在中三天,此刻我们都得罪了他,这一趟我不得不去,楚阎王当真是好算计,高升你陪我走一趟吧,毕竟这位谢公子是不是真的谢公子还需要你来判断。”
谢丹琼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书,不远处是噤若寒蝉的金马骑士堂,这个房间此刻寂静得吓人,就在谢丹琼翻过一页后,那位踩着景梦魂的神秘人轻声道:“少主,来了。”
谢丹琼手里一顿,将书慢慢合上,谢丹琼笑道:“倒是比我想得来的要快啊,景王座看来你还是有些分量,这样也好,我啊,是真的不太想杀人的……”
没等谢丹琼继续说下去,一位面容清瘿、双目温和,长眉凤目、脸色白皙的中年文人就走了上来,三缕长髯飘在他的胸前,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文士风范,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白衣青年,高升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就那么忽略了躺在一边的景梦魂走了进来。
谢丹琼打量第五轻柔的时候,第五轻柔同样也在打量这位谢公子,谢丹琼一身黑衣面上覆着青铜面具,看不出有什么特色,但那一身气度却也让第五轻柔排除了他是楚阎王的顾虑。
第五轻柔一拱手道:“谢公子,此事是我们金马骑士堂多有得罪,希望谢公子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谢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大赵也会尽力满足。”
谢丹琼就那么坐在靠椅上,看着这位权倾下三天的相爷,听到第五轻柔的话也没什么反应,直到第五轻柔身旁的高升有些耐不住了,高升上前一步道:“谢丹琼,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确实是金马骑士堂不对在先,但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心中有数,再纠缠下去你就不怕引来执法者吗!”
谢丹琼闻言突兀地笑了几声,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黑袍,手中一转一朵璀璨迷离的琼花就出现在了掌心,谢丹琼看着高升又看了看高升身后的一位护卫,摇头笑道:“高升你远不如你的未婚妻,呼延姑娘配你当真是亏了。”
原本高升看到谢丹琼手中的琼花还有些忌惮,但当他听清谢丹琼的话后就是一愣,随即怒道:“谢丹琼你什么意思,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觉得呼延傲波好,你去求娶啊!我绝不拦你!”
谢丹琼轻嗤了一声不再看高升,他的眼神看向站在高升身后的第五轻柔,温声道:“第五相爷,我今日穿黑衣确实是为了还一个人的人情,所以这件事我不会纠缠下去,但金马骑士堂的作风还是令谢某有些惊讶,毕竟争夺炎阳刀、明月剑的时候,金马骑士堂的人是见过我的。”
第五轻柔闻言心中一动,然后看着谢丹琼道:“谢公子此番直言,第五轻柔在此谢过,倘若谢公子不嫌弃可以来相府一叙,今日之事谢过谢公子了,还请谢公子放心,我会给谢公子一个交代的。”
谢丹琼闻言挥了挥手,那位踩在景梦魂身上的黑衣男子也收回了脚,但就在景梦魂站起身时,黑衣男子径直一脚踹出,直接将景梦魂从接天楼的墙壁中踹出,看着这一幕谢丹琼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第五轻柔扫了一眼那位黑衣男子,看了一眼站在窗子旁的谢丹琼拱了拱手,然后大手一挥带着金马骑士堂的人走了,看着他们走干净,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男子才开口道:“公子,就那么放过他们吗?”
谢丹琼透过窗子看着远去的第五轻柔,道:“放过?我已经告诉他一些消息了,有这个消息恐怕第五轻柔不得不欠了我一个大人情,而且我能感觉到第五轻柔的实力也不弱,我的双眼告诉我第五轻柔体内的力量不弱于你,至于楚兄就更不用担心了,谁都可能会死,但他……”说到最后谢丹琼神秘地笑了笑,不再继续。
…………
“禀报相爷,那位谢公子动了,我们的人说这位谢公子今日退了接天楼的客房,带着他的护卫径直向着荷花湖去了。”韩布楚恭敬地看着坐在首位的第五轻柔,他的眼中满是对于第五轻柔的狂热与崇拜。
第五轻柔听到消息抬起头,道:“哦?荷花湖,最近跟荷花湖有关的也只有二十年一次的中州三绝会了,这位谢公子难道还对这三绝会有兴趣?”
第五轻柔没等韩布楚回答,就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一位世家的少家主不顾沧澜战区,选择留在下三天,竟然只是为了这三绝会吗?难道中三天的谢家就真的没有一点争权夺利的苗头,还是说这位谢公子少家主的位置就那么稳固?”
程云鹤斟酌了一下,道:“我跟高公子私下有过交谈,他当时对于这位谢公子虽然有几分忌惮,更多的却是有几分不屑,相比较高升公子更顾忌傲邪云,高升公子曾说中三天谢家是最惺惺作态的世家。”
“高升的目光到底还是浅薄了一点。”第五轻柔淡淡地道:“我曾经几次提醒过他,可看样子他还是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位谢家少主没有那么简单,谢家如何我说不上,但这位谢公子比高升只强不弱。”
第五轻柔想了想道:“布楚安排一下,这一次的中州三绝会我也去。”
六月的中州气候正好,荷花湖上朵朵荷花迎风微晃,岸边,也是繁花似锦风景宜人,岸边游人络绎不绝,湖上画舷来回穿梭,或有琴声悠扬,或有笛声清雅,或有胭脂香味随风飘和……
谢丹琼正坐在一艘小船上,这艘船并不大就只是一艘普通的乌木船,箫绝和琴绝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到了荷花湖上,箫绝甚至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谢丹琼对这些并不是很关注,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教授他笛艺的师父,谢丹琼是根本不会来参加这个所谓的三绝会。
他原本对于这场比试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半年前在铁云与琴绝的会面后,让谢丹琼对于这比试也上了几分心,陪伴他的两位族叔还打趣他,要是谢丹琼肯将面具摘掉演绎一曲,恐怕箫绝、琴绝都要靠边。
听到这番话,谢丹琼也是无奈地笑了笑,他站起身向外走去,一个人白衣胜雪,安坐船头,清风徐徐吹拂,他雪白的衣袍就这么在风中飞扬,飘荡!
第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微风荡漾,湖面微微起伏,一片静谧,连岸边的水鸟似乎也感到了什么,静静得不敢作声。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中,突然一声鼓响!“咚!”这一声就如是从人的心底开始响,一直弥漫出去响彻云霄!单调却激烈的鼓点,似是能够激起人们心中最原始的血性,所有人突然间就是血脉贲张,热血沸腾了起来。
中间的高台上,一个身长九尺的彪形大汉,一身红袍,双手持着鼓槌,雨点一般敲击在那一面硕大无比的大鼓上,正在最热烈的当口,突然猛地一收!
一旁一位中年文士突然跃起,站在荷花湖最高的那面旌旗上吟道:“六月荷花秀,三绝会中州,谁人登天阙,谁人占鳌头?笛仙渺渺水中来,箫圣静静坐船游;琴音潇潇天上落,一笔沧桑画春秋!二十年风雨谁不倒,二十年风霜谁能留?”
天地之间的鼓点似乎还在继续时,突然一缕激越的笛声划空而起,声音尖锐却悠扬,便如一只苍鹰就在蛰伏之中突然一飞冲天!与此同时一缕呜呜咽咽的箫音横空而出,就像是在万众庆祝胜利的时候,却有沙场将士的遗孀在捂着嘴低低地哭泣,这时一道琴音如同九天落下的冰雪之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
整个荷花湖,鸦雀无声,唯有琴音、笛音、箫音在长空荡漾,一曲落谢丹琼收起笛子,打开船帘向外走去,谢丹琼今日并没有穿白衣,而是一改往日风格地穿了红衣,烈烈红袍上是用金银两色的丝线勾勒出的纹路,黑发玉冠、面覆青铜面具的谢丹琼一出场就压得整个荷花湖寂静无声。
他从船上漫步而出,然后一步踏入水中却没有沾湿一点衣角,他就那么踏水而来,走动间拂起朵朵荷花,这一刻谢丹琼打破了世人对于仙的认知,世人皆以为仙就该是白衣翩翩从天而来,但今日红衣猎猎揽水而来的谢丹琼却真的让世人见了仙。
另一边大船上的君麓麓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道:“谢公子不愧笛仙之名,我突然对今天的比较有了几分兴趣。”语罢君麓麓抱琴而出,一身青色衣裙让她今日分外温婉。
另一艘船上,有几人看着站在中央持萧的中年人,问道:“您不出去吗?”,中年人叹了口气,他的眉目间多了几抹郁色,他放下手中的洞箫叹道:“我不如他们,这一次我已经败了!”
岸上的第五轻柔看着眼前这一幕,喟叹道:“想不到谢公子竟然是三绝中的笛绝,难怪他会在下三天逗留,就是不知这位谢公子的笛音是什么了。”
另一边谢丹琼站在湖中仰头看着船头的君麓麓笑道:“君姑娘好久不见,不知君姑娘今日准备了什么曲子?”
高台上的见证家族与主持人看着说话的二人都顿住了,尤其是那位主持人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这跟剧本说好的不一样啊,按道理不应该在万众高呼期待下,三绝逐一登场吗,笛绝跟琴绝怎么就自己出来了呢。
船上的君麓麓掩唇轻轻笑了起来,她看着矗立湖中的谢丹琼打趣道:“小女子可没有谢公子的实力,做不到在水面也能如履平地,上次请谢公子聆听了一曲轮回,今日想请谢公子听一首相思,如何?”
“相思……”谢丹琼轻轻品味了一下,低下头笑了几声,然后身形向后一飘落在一朵荷花上道:“既是相思,那在下祝君姑娘落花有意流水有情。”
君麓麓一笑,随即盘膝于船头,就那么开始了自己的演奏,一缕琴音突然跳跃着出现,似乎是黎明时,一缕阳光从海平面上跳跃而出,绽放出万道霞光!但这万道霞光却是温柔的,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正偷偷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琴音流淌间人们只觉得自己身处浪漫春花中,而一旁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相思,大多数人提起这两个字都是充满遗憾的,但君麓麓的琴音却不同,这首相思是温暖的,是可以唤醒人们心中最纯真心意的琴音。
谢丹琼站在荷花上,触目所及尽是夏荷,鼻尖所嗅都是清香,听着这首琴音谢丹琼轻轻笑了几声,常言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但谢丹琼却觉得相思是苦还是暖,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唯有那真情是世间最永恒的存在,世人大多推崇无情道,可谁又能真正无情。
一曲琴音终了,整个荷花湖寂静无声,甚至还有人在悄悄抹去眼角的眼泪,这等琴音,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突然间琴绝的船上传来一声长啸,一啸,长空风云动荡!啸声激荡撕裂了长空白云,显露出蔚蔚晴空!
“此生定不负相思意!”船头的君麓麓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红,她放下琴站起身,看着身后那个一袭青衣的俊朗男子,君麓麓突然觉得这曲相思是真的无憾了。
谢丹琼看着这一幕笑了笑,他拿起笛子轻轻放在唇边,笛音响起犹如春风拂面,这一刻荷花湖周围的所有人都被谢丹琼拉入了另一个世界,第五轻柔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就是一个过客,化作春风游历人世,欣赏众生欢喜、体会世间万般风情。
如果说琴绝带领大家领略的是世间最纯粹的真情,那么笛绝的笛音展现给世人的就是三千世界,下一秒笛音一转,恍惚间第五轻柔仿佛看到了星河,满天星辰闪耀在他的眼前,但这些星辰很快散去,第五轻柔看到整个荷花湖中花瓣飞舞,无数琼花环绕着谢丹琼,笛音并没有停,可大家却感觉这一刻谢丹琼就是星海。
一曲毕,久久没有人出声,直到一个声音悠悠传来,“这一曲叫什么?”
谢丹琼收起笛子,整个人从水面一跃而起,他四周是还没有散去的多多琼花,他没有再理会荷花湖周围的人,竟然就那么离去了。
楚阳从笛音中醒来,他站起身来到君麓麓身旁,道:“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我们好比那漫天星辰,而谢兄就是那揽住秋水的过客,谢兄此曲可称绝世!”
作者有话要说: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这一章结束下三天也就结束了,之后就是丹琼在中三天的故事了,希望大家可以评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