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心里着急,修补祭坛的速度便十分迅速,不过八天便开始修补四大祭坛的最后一处。这些祭坛并没有得到什么保护,或多或少都有缺损,这最后一处大祭坛的所在之地更是离谱,直接陷入大地数万里之深。
因为不清楚情况,石昊在附近打听了些许情况,这才知道万里深渊不知为何形成,内藏大诡异,偶尔会从深渊蔓延而出。
情况不妙,石昊不想耽误时间,拿出丹炉护体后直入深渊,只是一路平静,并没有见识到旁人口中的诡异。
下行约有一万多里,石昊终于来到了底部,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乱石伴随折断的兵刃铺了一地,满目荒凉破败。这种光景,大祭坛的情况恐怕不妙。
还剩二十三天的时间,还有二十四处小祭坛,如果这一处大祭坛损毁严重,留给他的时间就不够了,只能重新再来一遍,无法保证封印是否会受到影响。
石昊在深渊底部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大祭坛,却惊讶的发现祭坛完好无损,不仅如此,祭坛表面残留有鲜红的血迹,似乎是不久前才留下的。石昊疑惑上前查看,祭坛处于休眠状态,与其余几处的寂灭状态不同,这处祭坛在石昊迈步而上是便主动苏醒,血迹散发朦胧雾气,隐约投映出一幅画面:
有尊吞吐环绕无尽万物母气的三足两耳圆鼎在虚空中沉浮,它似乎是在横渡大海,偶有浪花拍打在鼎身上,飞溅时石昊从中看见王朝的兴亡。这不是海,竟然是时间长河。
这尊鼎在渡时间长河,跨越无尽时空逆流而上,借助这一方祭坛想要降临。
或许这尊鼎早已降临,这只是它留下的痕迹。石昊心中震撼,随着鼎的形象愈发鲜明,有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他仿佛听见了震天的厮杀声,祭坛的另一方好像是浩大的战场,古鼎承载着期望,冲出时间长河的束缚,顶着因果的反噬在岁月中寻觅着什么。
古鼎身上残留着鲜血,不知道是何种存在的血迹,隔着无尽时空与规则锁链,也依然散发着如山的威压,如果不是祭坛化去了血液的威胁,石昊甚至觉得他会被这血液抹杀。
那鼎挣扎着,想要显化而出,石昊隐约感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荒……”
三足两耳圆鼎剧烈震动,透过时空,透过规则,竭力传出一声呼呼,却被生生截断。祭坛忽然炸出仙光,石昊还来不及疑惑便被震开,踉跄着退下祭坛,古鼎的虚影也被仙光震碎,转而勾勒出一道人影。
那人身穿白衣,双眸灵动,清丽的容貌一片肃穆,是石昊认识的模样。
“叶倾仙?!”
怎么回事?叶倾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古鼎又是在呼唤谁,是在叫他吗?石昊惊呼出声,叶倾仙的虚影却并不能回应:“后来之人,我等今借路祭坛,划此地为禁处,护持祭坛至我寂灭前绝不停歇运转,留此至高血液协同镇压祸端,莫延误大事,速速离去。”
这便是深渊产生的由来,也是祭坛为休眠状态的原因。石昊心里有许多疑惑,但这里既然没有问题,他应当尽快离开。
石昊深深看了叶倾仙的身影一眼,转身离去。深渊一路并没有遇见危险,想来是叶倾仙早已将此地扫平。深渊的情况未能在花瓣上投影出,外界人无法得知情况,见石昊平安而出,十分好奇的将他整个人认真观察了一番。
“不是说下面有大诡异吗?他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嚯,这小子难不成在仙古有后台?怎么一路上这么顺畅,就跟回了家似的。”
“嗨!有人在蹲他,玛德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这小子顺风顺水了吗?”
石昊刚出深渊便被两位黑衣老人拦住了去路,那两位老人收敛了气息,石昊看不出他们的修为深浅,想起天衡对他的告诫:仙古秘境是仙古纪元的一角碎片,里面生活着原住民,不受三千州的打扰,先生与祭灵古祖交好,第一王朝存在时与仙古原住民有交集,拜托原住民守护小祭坛一十八座,如非必要,切莫与原住民交恶。
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原住民,石昊谨慎出声:“两位有何事?”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一人回答石昊:“贵客从何处而来?我乃八臂魂族之人,在此深渊附近常住,头一回见人平安而出。”
八臂魂族……仙古原住民。石昊想了想,“先生”在外界情况不妙,仙古内也不知人脉如何,很多东西禁不起时间的考验,如果原住民不再遵守诺言,三世未曾进仙古的“先生”也不会知道,如何相告恐怕打草惊蛇,坏了祭坛。
“我从外界来,仙道之花绽放,来此寻机缘。”石昊回答,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
来自八臂魂族的人没有追问石昊的来意,而是追问石昊:“贵客可是从深渊下寻得了仙物?”
石昊皱眉,下面虽然仙气弥漫有宝物,但他可没闲心去淘宝:“没有。”
“不!你身上一定有仙物。”八臂魂族之人却直接否定,语气坚定:“你身上有祭灵古祖的气息!”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石昊挑眉,你这浓眉大眼的老实模样怎么还冤枉人啊:“你凭什么这么说?算计我这个外来人?”
站在八臂魂族之人身旁的黑袍老人皱眉,他似乎判断出石昊没有说谎,于是伸手拦住了八臂魂族人,冷静询问石昊:“贵客是否接触过柳枝或者与柳树相关的物品?”
柳……柳神?!石昊心里一跳,一下想到了自己身上柳神留下为他保命的枝丫,原本那节柳枝在下界为他续命时便应该散去,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复苏时柳枝依然存在,如柳神刚留下时一样生机勃勃。
现在他身上唯一与“柳”相关的物品,也是这一路以来唯一接触过的相关物品,难不成这两人是因为柳枝才找来的?石昊更加警惕了:“你们的祭灵古祖,是柳树?”
两人没有言语,只是点头,似乎直接说出古祖的原身是一种冒犯。石昊试探性的取出柳枝,暗地里随时准备将丹炉里剩下的天河水倾盆倒出:“是,这个吗?”
两人瞪大了双眼,柳枝整体流淌着温润的霞光,如玉雕琢而成,散发着勃勃生机。他们确定了真假,对着柳枝弯腰,深深一拜,而后问石昊:“贵客可否将柳枝交与我等,为了弥补,我等可以用神药交换。”
“这是柳神留与我的东西,不换。”石昊见状却没有放松紧惕:“但我有一个问题。”
八臂魂族之人点头:“贵客请问。”
“你们是否守护有一十八座祭坛?”石昊询问。
那人惊讶,意外于石昊的身份:“原来贵客是前来履约之人,你们已有三次失约了。”
石昊眨了眨眼,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出了些事情,你们辛苦了。”
八臂魂族之人身旁的老者摇头,叹了口气:“祭灵古祖有令,仙道之花最后一次绽放时,若有履约之人到来,便带人前去觐见,贵客可有证明身份之物?若有,我等便带贵客前去,古祖之令,我等怠慢不得。”
这道命令……莫不是祭灵古祖也是摩拉克斯设定留下的后手?石昊有些意外,他拿出了在罪州找到的摩拉,那两人认真观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判断出真假后对石昊道:“随我等来。”
“贵客的时间不多,祭坛一旦开始激活便容不得耽误。”
石昊也不再询问,任由两人带路,如他们所说,自己时间不多,倘若他们是真的想要帮忙那便节约了时间,若是假,他便让蕴含诅咒天河水淋那两个老人一身。
魔尊天均留下的诅咒,是这三千州顶级的诅咒,除非真仙,至尊也未必能破。
好在那两位老人没有坏心,通过传送法阵,他们跨越了这个芥子世界,进入一片全新的天地。
祭灵古祖之地在这片芥子世界的中央,地面铺满盈盈绿草与奇花,清新怡人的香气在天地间散开,数百座岛屿悬浮半空,瀑布穿透白云飞流直下,仙鹤伴水流飞舞,一片仙界之境。
中央之地被诸多天神守卫,两位老人一路告知,这才能带着石昊走入禁地,那里被神圣的金光所笼罩,无人可以看见禁地之中的情况。
石昊手持柳枝,顺利走入金光之中。
可金光之中没有通天彻地的祭灵,也没有熟悉的柳树,只有一截柳树的分支,且已开始枯黄。
“你是何人?”那条柳枝向石昊传音。
是没有一丝熟悉的漠然之声。石昊不确定的询问:“柳神……你不记得了吗?”
祭灵古祖沉默片刻:“你手中柳枝非是我所留,而我,是本体所留下的分枝,一直存在于此地。”
“你身上有钟离先生的气息,可是为履约而来?”
原来如此,还以为柳神失忆了。石昊松了口气,点头回答:“此世是仙道之花最后一次绽放。”
柳神明了:“你如今修为,可遇见诡异之事?”
石昊坦诚告知自己点燃神火时遇见的情况,柳神以此做出了判断:“此事你等已无法应对,且将柳枝留下,剩下的交由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想不到吧,轮不到你出场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