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立揉了揉太阳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无语道:“咱俩各论各的,伯父不用考虑其他。”
虽然他不清楚,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但细细听来,感觉还蛮有道理的样子。
至于如何解除误会,还是等吕家姐妹走了再说吧。
“也好也好。”
吕公擦了把汗水,满脸灿笑,道:“那以后我唤您公子,公子称我伯父如何?”
“先这么着吧。”
陈立表情如常,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对对对。”
吕公一抚额头,笑着道:“再不抓紧赶路,今日可就进不去城了。”
“稚儿,你去叫下人过来,收拾一下杂物。”
“女儿明白了。”
吕雉一提裙摆,漫步朝着马车走去,
“爹爹,我先回车上了。”
吕素偷偷瞄了陈立一眼,转身跑回了马车上。
等她们走后,陈立转头看向吕公道:“伯父,方才两位姑娘在,我有件事不太好开口问。”
“如今两位姑娘已经离开,我也就不端着了。”
“公子又有问题了?”
吕公满脸无奈,道:“公子尽管问吧。不过,老夫可不敢言,能回答什么。”
他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有阴影。
鬼知道,对方还会不会问出,例如板凳之类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立沉声道:“我只是想问问伯父,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觉得,吕公一定是脑补错了什么东西。
不然,怎么自己去了一趟小树林之后,吕公就突然改口叫自己公子呢?
“这个...”
吕公表情不对,感觉好像有什么话不好说。
陈立见他这样,皱着眉头道:“伯父直说便是。”
“既然如此,老夫便直说了。”
吕公拱手,面色凝重问道:“敢问,公子可是赵氏赢姓的皇族后裔?”
听到这话,陈立恍然大悟。
原来对方误会的地方在这里!
这件事说起来,终究还是易小川那个家伙惹的祸。
若不是他突然大喊:“吕后”,吕公也不可能误会自己是皇族后裔。
不过,好在有办法解决。
嘴遁之术!
show start!
“伯父果然是误会了。”
陈立一脸微笑,忽悠道:“我同乡口中的‘后’字,在我们家乡,是表达‘姑娘’的意思。”
说着,他还在桌上写了个小篆的“厚”字,并摇头苦笑了两声。
这份演技,可谓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见此一幕,吕公老脸一红,瞬间改口道:“如此...倒又是我误会贤侄了?”
这才短短半天不到的功夫,他接连误会人家两次,实在是太过丢人了。
经此一事,吕公也算明白了,此人并非六贵之后。
不然,哪国有这种奇怪的称呼方式,他不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知者,不怪。”
陈立摸了摸鼻子,笑着道:“我老家的礼仪和称呼,皆与陈国相差甚大,伯父莫要再自责了。”
“好。”
吕公将手引向无顶的马车,道:“方才,贤侄多饮了两杯烈酒。
等会走小路时颠簸难行,避免遇见不测。
不如,贤侄就此弃马,乘到伯父车上来,我们一边歇息,一边赶路如何?”
对于他来说,陈立是不是六国后裔,并不重要。
毕竟陈皇已经统一了六国,六贵无非就是有钱一些罢了。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还要承受陈国的围剿。
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而陈立不是六贵的身份,才更加符合,吕公将他招为女婿的心思。
毕竟吕公从不缺钱,他挑女婿最看重的几点,就是要文武双全,相貌俊朗,年龄相仿。
虽说也可以放宽条件,但吕公难得遇见,这样符合条件的少年英雄。
甚至,陈立这个人比起那些贵族后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乃天赐良缘也!
“多谢伯父好意。”
陈立指着小黄马,道:“此马世所罕见,不可多得,就此弃之,实在太过可惜了。”
“让下人招呼便是。”
吕公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道:“来来来,贤侄随我来。”
说完,他便拉着陈立朝马车走去。
那副猴急的模样十分好笑。
见状,陈立摇了摇头,朝身后招手,道:“你自己跟上。”
“谁?”
吕公一脸懵逼,感觉后颈有道热气扑来。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陈立的那匹黄马自己跟来了。
“待会,你跟紧一些。”
陈立拍了两下,小黄马的脊背,道:“千万别自己乱跑,听到没有?”
(主人好唠叨!)小黄马打了个喷嚏,示意自己明白了。
吕公惊讶道:“此马竟如此通人性?”
“所以,我才说世所罕见嘛。”
陈立哈哈大笑,拉着想伸手摸小黄马的吕公,乘到了马车上。
“目的地沛县!”
“出发!”
陈立站在敞篷马车上,伸手一指前方。
...
经过两个时辰的急行赶路。
陈立等人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沛县’城门之外。
入城之前,吕公回首看了一眼后面,只见易小川骑着白马,远远吊在车队后方。
“贤侄,你那同乡,好像一直尾随在车队后面啊。”
“伯父,不必理他。”
陈立脸色不善道:“此人,虽与我是同乡,但想法却与我尽不相同。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了。”
“那就好。”
吕公摇头,认真说道:“我见此人性子浪荡,喜好玩闹。
不是值得托付之人,早早分道而行,才是最好的选择。”
易小川没有了恩人的滤镜,身上的缺点被吕公无限放大。
例如,不遵礼法,不言人话,好色浪荡。
再加上,陈立说他时的语气,也是十分厌烦。
此时的吕公,自然是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有些厌恶。
“那个...贤侄啊!”
吕公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方才,老夫所说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
陈立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这个...不急不急。我们家乡提倡自由恋爱,很少有人包办婚姻的。”
“自由恋爱?包办婚姻?”
吕公一头雾水,笑着说道:“那贤侄,你到底是想跟我哪个女儿恋...爱?”
“我这个词用得对吧?”
这小子的家乡,怎生这么多奇怪的规矩。
竟是些乱七八糟的,实在是太耽搁事了!
“词没错,但...”
陈立打了个哈哈,指着前方的狗肉馆。
他引开话题道:“伯父,你瞧,这可是沛县最出名的狗肉馆,我去给您买一份尝尝。”
“不必,老夫不喜欢吃...”
“哎呀,你怎么走的如此快呢!”
吕公气的顿足捶胸,气得不行,指着狗肉馆破口大骂,尽是些污言秽语。
“烂摊位,老夫早晚拆了你。”
他活了五十几年,从没有开口骂过人,不成想今日竟然破了戒。